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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1 五燈會元(宋 普濟 著)▪P152

  ..續本文上一頁道,夜坐連雲石,春栽帶雨松。當時答洞山甚麼話?」公曰:「今日放衙早。」潭曰:「聞答泗州大聖在楊州出現底,是否?」公曰:「別點茶來。」潭曰:「名不虛傳。」公曰:「和尚早晚回山?」潭曰:「今日被上藍觑破。」藍便喝,潭曰:「須是你始得。」公曰:「不奈船何,打破戽鬥。」

  泐潭澄禅師法嗣

  育王懷琏禅師

  明州育王山懷琏大覺禅師,漳州龍溪陳氏子。誕生之夕,夢僧伽降室,因小字泗州。既有異兆,佥知祥應。龆龀出家,丱角圓頂。笃志道學,寢食無廢。一日洗面,潑水于地,微有省發。即慕參尋,遠造泐潭法席,投機印可。師事之十余年,去遊廬山,掌記于圓通讷禅師所。皇祐中仁廟有诏,住淨因禅院,召對化成殿。問佛法大意,奏對稱旨,賜號大覺禅師。後遣中使問曰:「才去豎拂,人立難當。」師即以頌回進曰:「有節非幹竹,叁星偃月宮。一人居日下,弗與衆人同。」帝覽大悅。又诏入對便殿,賜羅扇一把,題元寂頌于其上。與師問答詩頌,書以賜之,凡十有七篇。至和中乞歸老山中,乃進頌曰:「六載皇都唱祖機,兩曾金殿奉天威。青山隱去欣何得,滿箧唯將禦頌歸。」帝和頌不允,仍宣谕曰:「山即如如,體也將安歸乎?再住京國,且興佛法。」師再進頌謝曰:「中使宣傳出禁圍,再令臣住此禅扉。青山未許藏千拙,白發將何補萬幾?霄露恩輝方湛湛,林泉情味苦依依。堯仁況是如天闊,應任孤雲自在飛。」既而遣使賜龍腦缽。師謝恩罷,捧缽曰:「吾法以壞色衣,以瓦鐵食,此缽非法。」遂焚之。中使回奏,上加歎不已。治平中上疏丐歸,仍進頌曰:「千簇雲山萬壑流,閑身歸老此峰頭。余生願祝無疆壽,一炷清香滿石樓。」英廟依所乞,賜手诏曰:「大覺禅師懷琏受先帝聖眷,累錫宸章。屢貢誠懇,乞歸林下。今從所請,俾遂閑心。凡經過小可庵院,任性住持。或十方禅林,不得抑逼堅請。」師既渡江,少留金山西湖,四明郡守以育王虛席,迎致九峰韶公作疏,勸請四明之人,相與出力,建大閣藏所賜詩頌,榜之曰宸奎。翰林蘇公轼知杭時,以書問師曰:「承要作宸奎閣碑,謹已撰成,衰朽廢學,不知堪上石否?」見參寥說。禅師出京日,英廟賜手诏,其略雲:「任性住持者,不知果有否?如有,切請錄示全文,欲添入此一節。」師終藏而不出。逮委順後,獲于箧笥。

  開堂日,僧問:「諸佛出世,利濟群生。猊座師登,將何拯濟?」師曰:「山高水闊。」曰:「華發無根樹,魚跳萬仞峰。」師曰:「新羅國裏。」曰:「慈舟不桌清波上,劍峽徒勞放木鵝。」師曰:「脫卻衣裳臥荊棘。」曰:「人將語試。」師曰:「慣得其便。」僧拊掌,師曰:「更勃跳。」問:「聖君禦頌親頒賜,和尚將何報此恩?」師曰:「兩手拓地。」曰:「恁麼則一人有慶,兆民賴之。」師曰:「半尋拄杖攪黃河。」問:「橹桌不停時如何?」師曰:「清波箭急。」曰:「恁麼則移舟谙水勢,舉桌別波瀾。」師曰:「濟水過新羅。」曰:「古佛位中留不住,夜來依舊宿蘆花。」師曰:「兒童不識十字街。」問:「坐斷毗盧頂,不禀釋迦文,猶未是學人行業。如何是學人行業?」師曰:「斫額望明月。」僧以手便拂,師曰:「作甚麼?」僧茫然。師曰:「賺卻一船人。」師曰:「若論佛法兩字,是加增之辭,廉纖之說。諸人向這裏承當得,盡是二頭叁首,譬如金屑雖貴,眼裏著不得。若是本分衲僧,才聞舉著,一擺擺斷,不受纖塵,獨脫自在,最爲親的。然後便能在天同天,在人同人,在僧同僧,在俗同俗,在凡同凡,在聖同聖。一切處出沒自在,並拘檢他不得,名邈他不得,何也?爲渠能建立一切法故。一切法要且不是渠,渠既無背面,第一不用妄與安排。但知十二時中,平常飲啄,快樂無憂。只此相期,更無別事。所以古人雲,放曠長如癡兀人,他家自有通人愛。」

  上堂:「文殊寶劍,得者爲尊。」乃拈拄杖曰:「淨因今日恁麼,直得千聖路絕,雖然如是,猶是矛盾相攻,不犯鋒铓,如何運用?」良久曰:「野蒿自發空臨水,江燕初歸不見人。參!」上堂:「太陽東升,爍破大千之暗。諸人若向明中立,猶是影響相馳。若向暗中立,也是藏頭露影漢。到這裏作麼生吐露?」良久曰:「逢人只可叁分語,未可全抛一片心。參!」上堂:「世法裏面,迷卻多少人?佛法裏面,醉卻多少人?只如不迷不醉,是甚麼人分上事?」上堂:「言鋒才擊,義海交深。若用徑截一路,各請歸堂。」上堂:「應物現形,如水中月。」遂拈起拄杖曰:「這個不是物,即今現形也。且道月在甚麼處?」良久曰:「長空有路還須透,潭底無蹤不用尋。」擊香臺,下座。上堂:「白日東上,白日西落,急如投壺閃寥廓。神龍一舉透無邊,纖鱗猶向泥中躍。靈焰中,休湊泊,叁歲孩童髽四角。參!」上堂良久,舉起拳頭曰:「握拳則五嶽倒卓,展手則五指參差。有時把定佛祖關,有時拓開千聖宅。今日這裏相呈,且道作何使用?」指禅床曰:「向下文長,付在來日。」

  靈隱雲知禅師

  臨安府靈隱雲知慈覺禅師,僧問:「一佛出世,各坐一華。和尚出世,有何祥瑞?」師曰:「白雲橫谷口。」曰:「光前絕後去也。」師曰:「錯。」曰:「大衆證明,學人禮謝。」師曰:「點。」問:「如何是道?」師曰:「甚麼道!」曰:「大道。」師曰:「欲行千裏,一步爲初。」曰:「如何是道中人?」師曰:「西天駐泊,此地都監。」僧禮拜,師乃吽吽。上堂:「日月雲霞爲天標,山川草木爲地標,招賢納士爲德標,閑居趣寂爲道標。」拈拄杖曰:「且道這個是甚麼標?會麼?拈起則有文有彩,放下則粝粝磕磕。直得不拈不放,又作麼生?」良久曰:「扶過斷橋水,伴歸無月村。」卓一下,下座。上堂:「秋風起,庭梧墜,衲子紛紛看祥瑞。張叁李四賣囂虛,拾得寒山爭賤貴。觌面相逢,更無難易。四衢道中,棚欄瓦市。[逼-人]塞虛空,普天匝地。任是臨濟赤肉團上,雪峰南山鼈鼻,玄沙見虎,俱胝舉指,一時拈來,當面布施。更若擬議,千山萬水。」複曰:「過。」

  承天惟簡禅師

  婺州承天惟簡禅師,僧問:「佛與衆生,是一是二?」師曰:「花開滿樹紅,花落萬枝空。」曰:「畢竟是一是二?」師曰:「唯余一朵在,明日恐隨風。」問:「如何是吹毛劍?」師曰:「星多不當月。」曰:「用者如何?」師曰:「落。」曰:「落後如何?」師曰:「觀世音菩薩。」問:「如何是和尚家風?」師曰:「理長即就。」曰:「如何領會?」師曰:「繪雉不成雞。」問:「開口即失,閉口即喪。未審如何說?」師曰:「舌頭無骨。」僧曰:「不會。」師曰:「對牛彈琴。」上堂:「夫遮那之境界,衆妙之玄門,知識說之而莫窮,善財酌之而不竭,文殊體之而寂寂,普賢證之以重重。若也隨其法性,如雲收碧漢,本無一物。若也隨其智用,如花開春谷,應用無邊。雖說遍恒沙,乃同遵一道。且問諸人,作麼生是一道?」良久曰:「白雲斷處見明月,黃葉落時聞搗衣。參!」上堂:「莫離蓋纏,莫求佛祖,去此二途,以何依怙?江淹夢筆,天龍見虎,古老相傳,月不跨五。參!」上堂:「一刀兩段,埋沒宗風。師子翻身,拖泥帶水。直饒坐斷十方,不通凡聖,腳跟不好,與叁十。」上堂:「拈一放一,妙用縱橫。去解除玄,收凡破聖。若望本分草料,大似磨磚作鏡。衲僧家合作麼生?」良久曰:「寔。」

  九峰鑒韶禅師

  明州九峰鑒韶禅師,僧問:「承聞和尚是泐潭嫡子,是否?」師曰:「是。」曰:「還記得當時得力句否?」師曰:「記得。」曰:「請舉看。」師曰:「左手握拳,右手把筆。」上堂:「山僧說禅,如蚝蜢吐油,捏著便出。若不捏著,一點也無。何故?只爲不曾看讀古今因緣,及預先排疊勝妙見知等侯。升堂便磨唇捋觜,將粥飯氣熏炙諸人。凡有一問一答,蓋不得已。豈獨山僧,看他大通智勝如來,默坐十劫,無開口處。後因諸天、梵天及十六王子再叁勸請,方始說之。卻不是秘惜,只爲不敢埋沒諸人。山僧既不埋沒諸人,不得道山僧會升座。參!」

  西塔顯殊禅師

  婺州西塔顯殊禅師,上堂:「黃梅席上數如麻,句裏呈機事可嗟。直是本來無一物,青天白日被雲遮。參!」

  崇善用良禅師

  天臺崇善寺用良禅師,僧問:「叁門與自己,是同是別?」師曰:「八兩移來作半斤。」曰:「恁麼則秋水泛漁舟去也。」師曰:「東家點燈,西家爲甚麼卻覓油?」曰:「山高月上遲。」師曰:「道甚麼?」曰:「莫瞌睡。」師曰:「入水見長人。」

  慧力有文禅師

  臨江軍慧力有文禅師,上堂:「建山寂寞,坐倚城郭。無味之談,七零八落。」以柱杖敲香臺,下座。

  雪峰象敦禅師

  福州雪峰象敦禅師,僧問:「如何是佛?」師曰:「把火照魚行。」曰:「如何是法?」師曰:「唐人譯不出。」曰:「佛法已蒙師指示,未審畢竟事如何?」師曰:「臘月叁十日。」

  雲居守億禅師

  南康軍雲居守億禅師,上堂:「馬祖才升堂,雄峰便卷席。春風一陣來,滿地花狼籍。」便下座。

  洞山永孚禅師

  瑞州洞山永孚禅師,上堂:「棒頭排日月,木馬夜嘶鳴。」拈拄杖曰:「雲門木師來也。」卓一下,曰:「炊沙作飯,看井作褲。參!」

  令滔首座

  令滔首座,久參泐潭,潭因問:「祖師西來,單傳心印,直指人心,見性成佛。子作麼生會?」師曰:「某甲不會。」潭曰:「子未出家時,作個甚麼?」師曰:「牧牛。」潭曰:「作麼生牧?」師曰:「早朝騎出去,晚後複騎歸。」潭曰:「子大好不會。」師于言下大悟。遂成頌曰:「放卻牛繩便出家,剃除須發著袈裟。有人問我西來意,拄杖橫挑啰哩啰。」

  洞山寶禅師法嗣

  洞山清辯禅師

  瑞州洞山清辯禅師,僧問:「百丈得大機,黃檗得大用。未審和尚得個甚麼?」師便喝,僧亦喝。師便打,僧曰:「爭奈大衆眼何!」便歸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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