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方諸佛各坐其前,常爲勞生,演說大法,豈假山僧重重注破。如或未然,不免橫身徇物。」乃橫按拄杖曰:「萬般草木根苗異,一得春風便放花。」上堂:「寒!寒!風撼竹聲幹,水凍魚行澀,林疏鳥宿難。早是嚴霜威重,那堪行客衣單。休思紫陌山千朵,且擁紅爐火一攢。放下茱萸空中竹橛,倒卻迦葉門前刹竿。直下更雲不會,算來也太無端。參!」師一日與學徒入室次,適東坡居士到面前。師曰:「此間無坐榻,居士來此作甚麼?」士曰:「暫借佛印四大爲坐榻。」師曰:「山僧有一問,居士若道得,即請坐;道不得,即輸腰下玉帶子。」士欣然曰:「便請。」師曰:「居士適來道,暫借山僧四大爲坐榻。只如山僧四大本空,五陰非有,居士向甚麼處坐?」士不能答,遂留玉帶。師卻贈以雲山衲衣。士乃作偈曰:「百千燈作一燈光,盡是恒沙妙法王。是故東坡不敢惜,借君四大作禅床。病骨難堪玉帶圍,鈍根仍落箭鋒機。會當乞食歌姬院,奪得雲山舊衲衣。此帶閱人如傳舍,流傳到我亦悠哉。錦袍錯落猶相稱,乞與佯狂老萬回。」
智海本逸禅師
東京智海本逸正覺禅師,僧問:「古鏡未磨時如何?」師曰:「青青河畔草。」曰:「磨後如何?」師曰:「郁郁園中柳。」曰:「磨與未磨,是同是別?」師曰:「同別且置,還我鏡來。」僧擬議,師便喝。上堂:「開口是,合口是,眼下無妨更著鼻。開口錯,合口錯,眼與鼻孔都拈卻。佛也打,祖也打,真人面前不說假。佛也安,祖也安,衲僧肚皮似海寬。此乃一出一入,半合半開,是山僧尋常用底。敢問諸禅德,刹竿因甚麼頭指天?力士何故揎起拳?」良久曰:「參!」上堂,拈拄杖曰:「這拄杖,在天也與日月並明,在地也與山河同固。在王侯也以代蒲鞭,在百姓也防身禦惡。在衲僧也晝橫肩上,渡水穿雲,夜宿旅亭,撐門拄戶。且道在山僧手裏,用作何爲?要會麼,有時放步東湖上,與僧遙指遠山青。」擊禅床下座。上堂:「憶得老僧年七歲時,于村校書處得一法門,超情離見,絕妙絕玄,爰自染神。逾六十載,今日辄出,普告大衆。若欲傳持,宜當谛聽。」遂曰:「寒原耕種罷,牽犢負薪歸。此夜一爐火,渾家身上衣。諸禅德,逢人不得錯舉。」上堂:「古者道,接物利生絕妙,外甥終是不肖。他家自有兒孫,將來應用恰好。諸禅德還會麼?菜園牆倒晴方築,房店籬穿雨過修。院宇漏時隨分整,兒孫大小盡風流。」上堂,舉暹和尚道:「寒!寒!地爐火暖,閑坐蒲團。說迦葉不是,談達磨無端。此也彼也,必然一般。」師召大衆曰:「迦葉甚處不是?達磨那裏無端?若檢點得出,彼之二老一場[忏-千+麼][忏-千+羅]。若點檢不出,叁十年後,莫道不被人瞞好!」上堂:「我有這一著,人人口裏嚼。嚼得破者,速須吐卻。嚼不破者,翻成毒藥。」乃召諸禅德:「作甚麼滋味,試請道看。」良久曰:「醫王不是無方義,千裏蘇香象不回。」道士問:「如何是道?」師曰:「龍吟金鼎,虎嘯丹田。」曰:「如何是道中人?」師曰:「吐故納新。」曰:「道與道中人相去多少?」師曰:「罥鶴顛崖上,沖天昧米民。」
天章元楚禅師
越州天章元楚寶月禅師,僧問:「如何是佛法大意?」師曰:「一年叁百六十日。」曰:「便恁麼會時如何?」師曰:「迢迢十萬不是遠。」上堂:「鼓聲錯落,山色崔嵬。本既不有,甚處得來?」良久曰:「高著眼。」
欽山勤禅師法嗣
梁山應圓禅師
鼎州梁山圓應禅師,僧問:「如何是超佛越祖之談?」師曰:「吃粥吃飯。」
青原下十一世
雲居舜禅師法嗣
蔣山法泉禅師
金陵蔣山法泉佛慧禅師,隨州時氏子。僧問:「古人說不到處,請師說。」師曰:「夫子入太廟。」曰:「學人未曉。」師曰:「春暖柳條青。」問:「如何是急切一句?」師曰:「火燒眉毛。」問:「祖師面壁,意旨如何?」師曰:「撐天拄地。」曰:「便恁麼去時如何?」師曰:「落七落八。」問:「二祖立雪齊腰,意旨如何?」師曰:「叁年逢一閏。」曰:「爲甚麼付法傳衣?」師曰:「村酒足人酤。」問:「蓮華未出水時如何?」師曰:「西瞿耶尼。」曰:「出水後如何?」師曰:「泗州大聖。」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師曰:「發長僧貌醜。」曰:「未審意旨如何?」師曰:「閉戶怕天寒。」問:「南禅結夏,爲甚麼卻在蔣山解?」師曰:「衆流逢海盡。」曰:「恁麼則事同一家。」師曰:「夢裏到家鄉。」上堂:「來不來,去不去。腳下須彌山,腦後擎天柱。大藏不能宣,佛眼不能觑。諸禅德,漸老逢春解惜春,昨夜飛花落無數。」上堂,畫一圓相,以手拓起曰:「諸仁者還見麼?團團離海峤,漸漸出雲衢。諸人若也未見,莫道南明長老措大相,卻于寶華王座上念中秋月詩。若也見得,此夜一輪滿,清光何處無?」上堂:「要去不得去,要住不得住。打破大散關,脫卻娘生褲。諸仁者若到臘月叁十日,且道用個甚麼?」良久曰:「柳絮隨風,自西自東。」上堂:「古人恁麼,南禅不恁麼;古人不恁麼,南禅卻恁麼。大衆還委悉麼?王婆衫子短,李四帽檐長。」聖節,上堂。拈拄杖擊法座一下,曰:「以此功德,祝延聖壽。」便下座。上堂:「時人欲識南禅路,門前有個長松樹。腳下分明不較多,無奈行人恁麼去。莫恁去,急回顧。樓臺煙鎖鍾鳴處。」師因雪下,上堂召大衆曰:「還有過得此色者麼?」良久曰:「文殊笑,普賢嗔。眼裏無筋一世貧。相逢盡道休官去,林下何曾見一人?」上堂:「快人一言,快馬一鞭。若更眼睛定動,未免紙裹麻纏。腳下是地,頭上是天。不信但看八九月,紛紛黃葉滿山川。」師晚奉诏住大相國智海禅寺,問衆曰:「赴智海,留蔣山,去就孰是?」衆皆無對。師索筆書偈曰:「非佛非心徒擬議,得皮得髓謾商量。臨行珍重諸禅侶,門外千山正夕陽。」書畢坐逝。
天童澹交禅師
明州天童澹交禅師,僧問:「臨雲閣聳,太白峰高。到這裏如何進步?」師曰:「但尋荒草際,莫問白雲深。」曰:「未審如何話會?」師曰:「寒山逢拾得,兩個一時癡。」曰:「向上宗乘,又且如何舉唱?」師曰:「前言不及後語。」上堂:「也大奇,也大差,十個指頭八個罅。由來多少分明,不用鑽龜打瓦。」便下座。
崇梵余禅師
建州崇梵余禅師,僧問:「臨濟喝少遇知音,德山棒難逢作者。和尚今日作麼生?」師曰:「山僧被你一問,直得退身叁步,脊背汗流。」曰:「作家宗師,今日遭遇。」師曰:「一語傷人,千刀攪腹。」僧以手畫一畫曰:「爭奈這個何?」師曰:「草賊大敗。」問:「恁麼來底人,師還接否?」師曰:「孤峰無宿客。」曰:「不恁麼來底人,師還接否?」師曰:「灘峻不留船。」曰:「恁麼不恁麼則且置,穿過髑髅一句作麼生?」師曰:「堪笑亦堪悲。」上堂:「直須向黑豆未生芽時構取。」良久,召大衆曰:「劍去遠矣。」
慈雲修慧禅師
處州慈雲院修慧圓照禅師,上堂:「片月浸寒潭,微雲滿空碧。若于達道人,好個真消息。還有達道人麼?微雲穿過你髑髅,片月觸著你鼻孔。珍重!」
大沩宥禅師法嗣
歸宗慧通禅師
廬山歸宗慧通禅師,僧問:「如何是函蓋乾坤句?」師曰:「日出東方夜落西。」曰:「如何是截斷衆流句?」師曰:「鐵山橫在路?」曰:「如何是隨波逐浪句?」師曰:「船子下楊州。」問:「如何是塵塵叁昧?」師曰:「灰飛火亂。」問:「如何是佛法大意?」師曰:「黃河水出昆侖觜。」問:「十二時中如何履踐?」師曰:「鐵牛步春草。」問:「只履西歸,當爲何事?」師曰:「爲緣生處樂,不是厭他鄉。」曰:「如何是當面事?」師曰:「眼下鼻頭垂。」上堂:「心隨相起,見自塵生。了見本心,知心無相,即十方刹海,念念圓明,無量法門,心心周匝。夫如是者,何假覺城東際,參見文殊;樓閣門開,方親彌勒。所以道,一切法門無盡海,同會一法道場中。」拈起拄杖曰:「這個是一法,那個是道場?這個是道場,那個是一法?」良久曰:「看!看!拄杖子穿過諸人髑髅,須彌山拶破諸人鼻孔。」擊香臺一下,曰:「且向這裏會取。」上堂:「從無入有易,從有入無難。有無俱盡處,且莫自颟顸。舉來看,寒山拾得禮豐幹。」
興教慧憲禅師
安州大安興教慧憲禅師,上堂:「我有一條拄杖,尋常將何比況?采來不在南山,亦非昆侖西嶂。拈起滿目光生,放下骊龍縮項。同徒若也借看,卓出人中之上。」擊香臺,下座。
育王琏禅師法嗣
佛日戒弼禅師
臨安府佛日淨慧戒弼禅師,僧問:「如何是毗盧印?」師曰:「草鞋踏雪。」曰:「學人不會。」師曰:「步步成蹤。」
天宮慎徽禅師
福州天宮慎徽禅師,上堂:「八萬四千波羅密門,門門長開;叁千大千微塵諸佛,佛佛說法。不說有,不說無,不說非有非無,不說亦有亦無。何也?離四句,絕百非,相逢舉目少人知。昨夜霜風漏消息,梅花依舊綴寒枝。」
靈隱知禅師法嗣
靈隱正童禅師
臨安府靈隱正童圓明禅師,僧問:「如何是道?」師曰:「夜行莫踏白。」曰:「如何是道中人?」師曰:「黃張叁,黑李四。」
承天簡禅師法嗣
智者利元禅師
婺州智者山利元禅師,上堂,拈拄杖曰:「大用現前,不存軌則。東方一指,乾坤肅靜。西方一指,瓦解冰消。南方一指,南鬥作竄。北方一指,北鬥潛藏。上方一指,築著帝釋鼻孔。下方一指,穿過金剛水際。諸人面前一指,成得甚麼邊事?」良久,卓一下曰:「路上指奔鹿,門前打犬兒。」
九峰韶禅師法嗣
大梅法英禅師
明州大梅法英祖鏡禅師,本郡張氏子。棄儒試經得度,肄講延慶。凡義學有困于宿德,辄以诘師。師縱辭辨之,爲衆所敬。忽曰:「名相迂曲,豈吾所宗哉?」乃參九峰,峰見器之,與語若久在叢席,因痛劄之。師領旨,自爾得譽。住後,上堂:「…
《011 五燈會元(宋 普濟 著)》全文未完,請進入下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