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現十八變?君不見弄潮須是弄潮人。珍重!」上堂:「風雨蕭騷,塞汝耳根。落葉交加,塞汝眼根,香臭叢雜,塞汝鼻根。冷熱甘甜,塞汝舌根。衣綿溫冷,塞汝身根。顛倒妄想,塞汝意根。諸禅德,直饒汝翻得轉,也是平地骨堆。參!」上堂:「嚴風刮地,大野清寒。萬裏草離衰,千山樹黯黪,蒼鷹得勢,俊鹘橫飛。頗稱衲僧,缽囊高挂。獨步遐方,似猛將出荒郊,臨機須扣敵,今日還有麼?」良久曰:「匣中寶劍,袖裏金錘。幸遇太平,挂向壁上。參!」上堂:「諸禅德還知麼?山僧生身父母一時喪了,直是無依倚處。」以手捶胸曰:「蒼天!蒼天!」複顧大衆,良久曰:「你等諸人,也是鐵打心肝。」便下座。上堂,舉柏樹子話。師曰:「趙州庭柏,說與禅客。黑漆屏風,松椤亮隔。」僧問:「如何是無爲?」師曰:「山前雪半消。」曰:「請師方便?」師曰:「水聲轉嗚咽。」
天缽重元禅師
北京天缽寺重元文慧禅師,青州千乘孫氏子。母夢于佛前吞一金果,後乃誕師。相儀殊特,迥異群童。十七出家,冠歲圓具。初遊講肆,頗達宗教。嘗宴坐古室,忽聞空中有告師:「學上乘者,無滯于此。」驚駭出視,杳無人迹。翌日客至,出寒山集,師一覽之,即慕參玄。至天衣法席,遇衆請益,豁然大悟。衣印可曰:「此吾家千裏駒也。」出世後,僧問:「如何是禅?」師曰:「入籠入檻。」僧拊掌,師曰:「跳得出是好手。」僧擬議,師曰:「了。」問:「如何是透法身句?」師曰:「上是天,下是地。」上堂:「冬不受寒,夏不受熱。身上衣,口中食,應時應節。既非天然自然,盡是人人膏血。諸禅德,山僧恁麼說話,爲是世法,爲是佛法?若也擇得分明,萬兩黃金亦消得。」喝一喝。上堂:「福勝一片地,行也任你行,住也任你住。步步踏著,始知落處。若未然者,直須退步,腳下看取。咄!」上堂:「古今天地,萬象森然。歲歲秋收冬藏,人人道我總會,還端的也無?直饒端的,比他雞足峰前,是甚麼閑事?」良久曰:「今朝十月初旬,天寒不得普請。參!」師四易名藍,缁白仰重。示寂正盛暑中,清風透室,異香馥郁。荼毗,煙焰到處,獲舍利五色。太師文公彥博,以上賜白琉璃瓶貯之,藉以錦褥,躬葬于塔。居士何震所獲額骨齒牙舍利,別創浮圖。
瑞岩子鴻禅師
臺州瑞岩子鴻禅師,本郡吳氏子。僧問:「如何是道?」師曰:「開眼觑不見。」問:「法爾不爾,如何指南?」師曰:「話墮也。」曰:「乞師指示。」師呵呵大笑。上堂:「一不守,二不向,上下四維無等量。大洋海裏泛鐵船,須彌頂上翻鯨浪。臨濟縮卻舌頭,德山閣卻拄杖。千古萬古獨巍巍,留與人間作榜樣。」
棲賢智遷禅師
廬山棲賢智遷禅師,僧問:「一問一答,盡是建化門庭。未審向上更有事也無?」師曰:「有。」曰:「如何是向上事?」師曰:「雲從龍,風從虎。」曰:「恁麼則龍得水時添意氣,虎逢山則長威獰。」師曰:「興雲致雨又作麼生?」僧便喝。師曰:「莫更有在?」僧擬議,師咄曰:「念話杜家。」問:「如何是本來心?」師曰:「拆東籬,補西壁。」曰:「恁麼則今日齋晏。」師曰:「退後著。」上堂:「聞佛法二字,早是汙我耳目。諸人未跨法堂門,腳跟下好與叁十棒。雖然如是,山僧今日也是爲衆竭力。珍重!」上堂:「是甚麼物,得恁頑頑嚚嚚,腼腼睍睍。」拊掌呵呵大笑曰:「今朝巴鼻,直是黃面瞿昙通身是口,也分疏不下。久立。」
淨衆梵言首座
越州淨衆梵言首座示衆,南陽國師道:「說法有所得,斯則野幹鳴。說法無所得,是名師子吼。」師曰:「國師恁麼道,大似掩耳偷鈴。何故?說有說無,盡是野幹鳴。諸人要識師子吼麼?咄!」
叁祖沖會禅師
舒州山谷叁祖沖會圓智禅師,臨安府人也。初開堂日,僧問:「如何是第一義谛?」師曰:「百雜碎。」曰:「恁麼則褒禅一會,不異靈山。」師曰:「將糞箕掃帚來。」問:「師登寶座,壁立千仞。正令當行,十方坐斷。未審將何爲人?」師曰:「千鈞之弩。」曰:「大衆承恩。」師曰:「量才補職。」問:「理雖頓悟,事假漸除。除即不問,如何是頓悟底道理?」師曰:「言中有響。」曰:「便恁麼又且如何?」師曰:「金毛師子。」問:「生也猶如著衫,死也還同脫褲。未審意旨如何?」師曰:「譬如閑。」曰:「爲甚麼如此?」師曰:「因行不妨掉臂。」問:「如何是天堂?」師曰:「太遠在。」曰:「如何是地獄?」師曰:「放你不得。」曰:「天堂地獄,相去多少?」師曰:「七零八落。」問:「白雲綻處,樓閣門開。善財爲甚麼從外而入?」師曰:「開眼即瞎。」曰:「未審落在甚麼處?」師曰:「填溝塞壑。」問:「如何是不動尊?」師曰:「寸步千裏。」
資壽院接禅師
泉州資壽院捷禅師,僧問:「如何是佛法大意?」師曰:「鐵牛生石卵。」曰:「如何是接人句?」師曰:「叁門前合掌。」曰:「如何是大用句?」師曰:「腦門著地。」曰:「如何是無事句?」師曰:「橫眠大道。」曰:「如何是奇特句?」師曰:「的。」
觀音啓禅師
洪州觀音啓禅師,僧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師曰:「松長柏短。」曰:「意旨如何?」師曰:「葉落歸根。」
天章元善禅師
越州天章元善禅師,僧問:「大無外,小無內。既無內外,畢竟是甚麼物?」師曰:「開口見膽。」曰:「學人未曉。」師曰:「苦中苦。」曰:「爲衆竭力,禍出私門。」師打曰:「教休不肯休,須待雨淋頭。」問:「如何是最初句?」師曰:「末後問將來。」曰:「爲甚如此?」師曰:「先行不到。」曰:「入水見長人也。」師曰:「秦皇擊缶。」上堂:「君問西來意,馬師踏水潦。若認一毛頭,何曾知起倒?劫火才洞然,愚夫覓幹草。甯知明眼人,爲君長懊惱。」
長蘆體明禅師
真州長蘆體明圓鑒禅師,上堂,顧視左邊曰:「師子之狀,豈免颦呻?」顧右邊曰:「象王之儀,甯忘回顧?取此逃彼,上士奚堪?識變知機,野狐窠窟。到這裏須知有凡聖不曆處,古今不到處。且道是甚麼人行履?」良久曰:「丈夫自有沖天志,莫向如來行處來。」
開元智孜禅師
汀州開元智孜禅師,上堂:「衲僧家向針眼裏藏身稍寬,大海中走馬甚窄。將軍不上便橋,勇士徒勞挂甲。晝行叁千,夜行八百即不問,不動步一句作麼生道?若也道得,觀音、勢至、文殊、普賢只在目前。若道不得,直須撩起布裙,緊峭草鞋。參!」上堂:「寒空落落,大地漫漫。雲生洞口,水出高原。若也把定,則十方世界恍然。若也放行,則東西南北坦然。茫茫宇宙人無數,一個個鼻孔遼天。且問諸人把定即是,放行即是?還有人斷得麼?若無人斷得,叁門外有兩個大漢,一個張眉握劍,一個努目揮拳。參!」
澄照慧慈禅師
平江府澄照慧慈禅師,僧問:「了然無所得,爲甚麼天高地闊?」師曰:「窄。」上堂:「若論此事,眨上眉毛,早是蹉過。那堪進步向前,更要山僧說破。而今說破了也,還會麼?昨日雨,今日晴。」
法雨慧源禅師
臨安府法雨慧源禅師,僧問:「如何是最初一句?」師曰:「梁王不識。」曰:「如何是末後一句?」師曰:「達磨渡江。」
崇德智澄禅師
秀州崇德智澄禅師,上堂:「觌面相呈,更無余事。若也如此,豈不俊哉!山僧蓋不得已曲爲諸人,若向衲僧面前,一點也著不得。諸禅德,且道衲僧面前說個甚麼即得?」良久曰:「深秋簾幕千家雨,落日樓臺一笛風。」
棲隱有評禅師
泉州棲隱有評禅師,僧問:「如何是平常道?」師曰:「和尚合掌,道士擎拳。」問:「十二時中如何趣向?」師曰:「著衣吃飯。」曰:「別還有事也無?」師曰:「有。」曰:「如何即是?」師曰:「齋余更請一瓯茶。」
定慧雲禅師
平江府定慧雲禅師,僧問:「如何是爲人一句?」師曰:「見之不取。」曰:「學人未曉。」師曰:「思之千裏。」
大同旺禅師
建甯府乾符大同院旺禅師,僧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師曰:「入市烏龜。」曰:「意旨如何?」師曰:「得縮頭時且縮頭。」
鐵佛因禅師
無爲軍鐵佛因禅師,僧問:「如何是和尚家風?」師曰:「一尋寒木自爲鄰,叁事秋雲更誰識?」曰:「和尚家風蒙指示,爲人消息又如何?」師曰:「新月有圓夜,人心無滿時。」
報本法存禅師
安吉州報本法存禅師,錢塘陸氏子。僧問:「無味之談,塞斷人口。作麼生是塞斷人口底句?」師便打。僧曰:「恁麼則一句流通,天人聳耳。」師曰:「只恐不是玉,是玉也大奇。」曰:「專爲流通。」師曰:「一任亂道。」在天衣受請,上堂曰:「吳江聖壽見召住持,進退不遑,且隨緣分。此皆堂頭和尚,提耳訓育,終始獎谕。若據今日,正令當行,便好一棒打殺,那堪更容立在座前。雖然如是,養子方見父慈。」
開聖棲禅師
和州開聖院棲禅師,開堂垂語曰:「選佛場開人天普會。莫有久曆覺場,罷參禅客,出來相見。」時有僧出,師曰:「作家!作家!」僧曰:「莫著忙。」師曰:「元來不是作家!」僧提起坐具,曰:「看!看!摩竭陀國,親行此令。」師曰:「只今作麼生?」僧禮拜。師曰:「龍頭蛇尾。」問:「東西不辨,南北不分,學人上來,乞師一接。」師曰:「不接。」曰:「爲甚麼不接?」師曰:「爲你東西不辨,南北不分。」曰:「將謂胡須赤,更有赤須胡。」師曰:「蘇嚧蘇嚧。」問:「如何是道?」師曰:「放汝叁十棒。」曰:「爲甚麼如此?」師曰:「殺人可恕,無禮難容。」上堂,拈拄杖曰:「大衆,急著眼看須彌山,畫一畫百雜碎,南贍部洲打一棒,東傾西側,不免且收在開聖手中,教伊出氣不得。」卓一下。
衡山惟禮禅師
福州衡山惟禮禅師,上堂:「若論此事,直下難明。叁賢罔測,十聖不知。到這裏須高提祖令,橫按镆…
《011 五燈會元(宋 普濟 著)》全文未完,請進入下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