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事事盡經遍。如是叁十年,也有人贊歎。且道贊歎個甚麼?好個淈鈍漢!」
上堂:「汝等諸人,見老和尚鼓動唇吻,豎起拂子,便作勝解。及乎山禽聚集,牛動尾巴,卻將作等閑。殊不知檐聲不斷前旬雨,電影還連後夜雷。謝監收。」上堂:「人之性命事,第一須是○。欲得成此○,先須防于○。若是真○人,○
○。」上堂:「有佛處不得住,換卻你心肝五髒。無佛處急走過,雁過留聲。叁千裏外逢人,不得錯舉。出門便錯,恁麼則不去也,種粟卻生豆。摘楊華,摘楊華,不覺日又夜,爭教人少年?」上堂:「悟了同未悟,歸家尋舊路。一字是一字,一句是一句。自小不脫空,兩歲學移步。湛水生蓮花,一年生一度。」僧問:「如何是奪人不奪境?」師曰:「秋風吹渭水,落葉滿長安。」曰:「如何是奪境不奪人?」師曰:「路上逢人半是僧。」曰:「如何是人境兩俱奪?」師曰:「高空有月千門照,大道無人獨自行。」曰:「如何是人境俱不奪?」師曰:「少婦桌孤舟,歌聲逐水流。」
小參,舉:「德山雲,今夜不答話,問話者叁十棒。衆中舉者甚多,會者不少。且道向甚處見德山?有不顧性命者,試出來道看。若無,山僧爲大衆與德山老人相見去也。待德山道:今夜不答話,問話者叁十棒。但向伊道,某甲話也不問,棒也不吃。你道還契他德山老人麼?到這裏,須是個漢始得。況某甲十有余年,海上參尋,見數人尊宿,自爲了當。及到浮山會裏,直是開口不得。後到白雲門下,咬破一個鐵酸豏,直得百味具足。且道豏子一句作麼生道?」乃曰:「花發雞冠媚早秋,誰人能染紫絲頭?有時風動頻相倚,似向階前鬥不休。」
上堂:「山僧昨日入城,見一棚傀儡,不免近前看。或見端嚴奇特,或見醜陋不堪。動轉行坐,青黃赤白,一一見了。子細看時,元來青布幔裏有人。山僧忍俊不禁,乃問:『長史高姓?』他道:『老和尚看便了,問甚麼姓?』大衆,山僧被他一問,直得無言可對,無理可伸。還有人爲山僧道得麼?昨日那裏落節,今日這裏拔本。」上堂:「說佛說法,拈槌豎拂。白雲萬裏。德山入門便棒,臨濟入門便喝。白雲萬裏。然後恁麼也不得,不恁麼也不得。恁麼不恁麼,[物/心]不得,也則白雲萬裏。忽有個漢出來道:『長老你恁麼道,也則白雲萬裏。』這個說話,喚作矮子看戲,隨人上下。叁十年後,一場好笑。且道笑個甚麼?笑白雲萬裏。」示衆雲:「祖師道吾本來茲土,傳法救迷情。一花開五葉,結果自然成。達磨大師信腳來,信口道。後代兒孫,多成計較。要會開花結果處麼?鄭州梨,青州棗,萬物無過出處好。」示衆雲:「真如凡聖,皆是夢言。佛及衆生,並爲增語。」或有人出來道:「盤山老聾。」但向伊道:「不因紫陌花開早,爭得黃莺下柳條。」若更問道:「五祖老聾!」自雲:「諾,惺惺著。」
示衆雲:「十方諸佛,六代祖師,天下善知識,皆同這個舌頭。若識得這個舌頭,始解大脫空,便道山河大地是佛,草木叢林是佛。若也未識得這個舌頭,只成小脫空。自謾去,明朝後日,大有事在。五祖恁麼說話,還有實頭處也無?」自雲:「有。如何是實頭處?歸堂吃茶去。」示衆雲:「每日起來,拄卻臨濟棒,吹雲門曲,應趙州拍,擔仰山鍬,驅沩山牛,耕白雲田。七八年來,漸成家活。更告諸公,每人出一只手,相共扶助。唱村田樂,粗羹淡飯,且恁麼過。何也?但願今年蠶麥熟,羅睺羅兒與一文。」示衆,舉:「德山和尚因僧問:『從上諸聖,以何法示人?』山雲:『我宗無語句,亦無一法與人。』雪峰從此有省。後有僧問雪峰雲:『和尚見德山,得個甚麼便休去?』峰雲:『我當時空手去、空手歸。』白雲今日說向透未過者,有個人□從東京來,問伊甚處來?他卻道蘇州來。問伊蘇州事如何?伊道:一切尋常。雖然如是,謾白雲不過。何故?只爲語音各別,畢竟如何?蘇州菱,邵伯藕。」﹝邵,原作「郡」,據清藏本、續藏本改。﹞示衆:「佛祖生冤家,悟道染泥土。無爲無事人,聲色如聾瞽。且道如何即是?恁麼也不得,不恁麼也不得,恁麼不恁麼總不得。忽有個出來道:『恁麼也得,不恁麼也得,恁麼不恁麼總得。』只向伊道:『我也知你向鬼窟裏作活計。』」小參,舉:「陸亘大夫問南泉:『弟子家中有一片石,也曾坐,也曾臥,擬鑴作佛,得麼?』雲:『得。』陸曰:『莫不得麼?』雲:『不得。』大衆,夫爲善知識,須明決擇。爲甚麼他人道得也道得,他人道不得也道不得?還知南泉落處麼?白雲不惜眉毛,與汝注破。得又是誰道來,不得又是誰道來?汝若更不會,老僧今夜爲汝作個樣子。」乃舉手雲:「將叁界二十八天作個佛頭,金輪水際作個佛腳,四大洲作個佛身。雖然作此佛兒子了,汝諸人又卻在那裏安身立命?大衆還會也未?老僧作第二個樣子去也。將東弗于逮作一個佛,南贍部洲作一個佛,西瞿耶尼作一個佛,北郁單越作一個佛。草木叢林是佛,蠢動含靈是佛。既恁麼,又喚甚麼作衆生?還會也未?不如東弗于逮還他東弗于逮,南贍部洲還他南贍部洲,西瞿耶尼還他西瞿耶尼,北郁單越還他北郁單越,草木叢林還他草木叢林,蠢動含靈還他蠢動含靈。所以道:是法住法位,世間相常住。既恁麼,汝又喚甚麼作佛?還會麼?忽有個漢出來道:『白雲休寐語。』大衆記取這一轉。」叁佛侍師于一亭上夜話,及歸燈已滅。師于暗中曰:「各人下一轉語。」佛鑒曰:「彩鳳舞丹霄。」佛眼曰:「鐵蛇橫古路。」佛果曰:「看腳下。」師曰:「滅吾宗者,乃克勤爾。」崇甯叁年六月二十五日,上堂,辭衆曰:「趙州和尚有末後句,你作麼生會?試出來道看。若會得去,不妨自在快活。如或未然,這好事作麼說?」良久曰:「說即說了,也只是諸人不知。要會麼?富嫌千口少,貧恨一身多。珍重!」時山門有土木之役,躬往督之,且曰:「汝等勉力,吾不複來矣。」歸丈室淨發澡身,迄旦吉祥而化。是夕山摧石隕,四十裏內岩谷震吼。阇維設利如雨,塔于東山之南。
雲蓋智本禅師
潭州雲蓋山智本禅師,瑞州郭氏子。開堂日,僧問:「諸佛出世,天雨四花。和尚出世,有何祥瑞?」師曰:「千聞不如一見。」曰:「見後如何?」師曰:「瞎。」問:「如何是清淨法身?」師曰:「家無小使,不成君子。」問:「將心覓心,如何覓得?」師曰:「波斯學漢語。」問:「如何是學人出身處?」師曰:「雪峰元是嶺南人。」問:「素面相呈時如何?」師曰:「一場醜拙。」問:「人人盡有一面古鏡,如何是學人古鏡?」師曰:「打破來,向你道。」曰:「打破了也。」師曰:「胡地冬抽筍。」問:「古人道,說取行不得底,行取說不得底。未審行不得底作麼生說?」師曰:「口在腳下。」曰:「說不得底,作麼生行?」師曰:「踏著舌頭。」問:「知師久蘊囊中寶,今日當場略借看。」師曰:「適來恰被人借去。」上堂:「去者鼻孔遼天,來者腳踏實地。且道祖師意向甚麼處著?」良久曰:「長恨春歸無覓處,不知流入此中來。」上堂:「高臺巴鼻,開口便是。若也便是,有甚巴鼻?月冷風高,水清山翠。」上堂:「以楔出楔,有甚休歇?欲得休歇,以楔出楔。」喝一喝。上堂,高聲喚侍者,侍者應諾。師曰:「大衆集也未?」侍者曰:「大衆已集。」師曰:「那一個爲甚麼不來赴參?」侍者無語。師曰:「到即不點。」上堂:「滿口道不出,句句甚分明。滿目觑不見,山山疊亂青。鼓聲猶不會,何況是鍾鳴?」喝一喝。上堂:「祖翁卓卓荦荦,兒孫龌龌龊龊。有處藏頭,沒處露角。借問衲僧,如何摸索?」上堂,橫按拄杖曰:「牙如刀劍面如鐵,眼放電光光不歇。手把蒺藜一萬斤,等閑敲落天邊月。」卓一下。僧問:「如何是咬人師子?」師曰:「五老峰前。」曰:「這個豈會咬人?」師曰:「今日拾得性命。」上堂:「頭戴須彌山,腳踏四大海。呼吸起風雷,動用生五彩。若能識得渠,一任歲月改。且道誰人識得渠?」喝一喝,雲:「田厍奴。」
琅邪永起禅師
滁州琅邪永起禅師,襄陽人也。僧問:「庵內人爲甚麼不見庵外事?」師曰:「東家點燈,西家暗坐。」曰:「如何是庵內事?」師曰:「眼在甚麼處?」曰:「叁門頭合掌。」師曰:「有甚交涉?」乃曰:「五更殘月落,天曉白雲飛。分明目前事,不是目前機。既是目前事,爲甚麼不是目前機?」良久曰:「此去西天路,迢迢十萬余。」上堂,良久拊掌一下,曰:「阿呵呵!阿呵呵!還會麼?法法本來法。」遂拈拄杖曰:「這個是山僧拄杖,那個是本來法?還定當得麼?」卓一下。
保福殊禅師
英州保福殊禅師,僧問:「諸佛未出世時如何?」師曰:「山河大地。」曰:「出世後如何?」師曰:「大地山河。」曰:「恁麼則一般也。」師曰:「敲磚打瓦。」問:「如何是和尚家風?」師曰:「碗大碗小。」曰:「客來將何祗待?」師曰:「一杓兩杓。」曰:「未飽者,作麼生?」師曰:「少吃少吃。」問:「如何是大道?」師曰:「鬧市裏。」曰:「如何是道中人?」師曰:「一任人看。」問:「如何是禅?」師曰:「秋風臨古渡,落日不堪聞。」曰:「不問這個蟬。」師曰:「你問那個禅?」曰:「祖師禅。」師曰:「南華塔外松陰裏,飲露吟風又更多?」問:「如何是真正路?」師曰:「出門看堠子。」乃曰:「釋迦何處滅俱屍?彌勒幾曾在兜率?西覓普賢好慚愧,北討文殊生受屈。坐壓毗盧額汗流,行築觀音鼻血出。回頭摸著個匾擔,卻道好個木牙笏。」喝一喝,下座。
崇勝珙禅師
袁州崇勝院珙禅師,上堂,舉石鞏張弓架箭接機公案,頌曰:「叁十年來握箭弓,叁平才到擘開胸。半個聖人終不得,大顛弦外幾時逢?」
提刑郭祥正居士
提刑郭祥正字功甫,號淨空居士。志樂泉石,不羨紛華。因谒白雲,雲上堂曰:「夜來枕上作得個山頌,謝功甫大儒,廬山二十年之舊,今日遠訪…
《011 五燈會元(宋 普濟 著)》全文未完,請進入下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