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不會。」師曰:「湖南城下好養民,米賤柴多足四鄰。」僧無語。師示偈曰:「誰問山河轉,山河轉向誰?圓通無兩畔,法性本無歸。」華嚴座主問:「虛空爲是定有,爲是定無?」師曰:「言有亦得,言無亦得。虛空有時但有假有,虛空無時但無假無。」曰:「如和尚所說,有何教文?」師曰:「大德豈不聞首楞嚴雲:『十方虛空生汝心內,猶如片雲點太清裏。』豈不是虛空生時但生假名?又雲:『汝等一人發真歸源,十方虛空悉皆消殒。豈不是虛空滅時但滅假名。』老僧所以道:有是假有,無是假無。」又問:「經雲『如淨琉璃中內現真金像』,此意如何?」師曰:「以淨琉璃爲法界體,以真金像爲無漏智。體能生智,智能達體。故雲『如淨琉璃中內現真金像。』」問:「如何是上上人行處?」師曰:「如死人眼。」曰:「上上人相見時如何?」師曰:「如死人手。」問:「善財爲甚麼無量劫遊普賢身中世界不遍?」師曰:「你從無量劫來,還遊得遍否?」曰:「如何是普賢身?」師曰:「含元殿裏,更覓長安。」問:「如何是學人心?」師曰:「盡十方世界是你心。」曰:「恁麼,則學人無著身處也。」師曰:「是你著身處。」曰:「如何是著身處?」師曰:「大海水,深又深。」曰:「學人不會。」師曰:「魚龍出入任升沈。」問:「有人問和尚,即隨因緣答,無人問和尚時如何?」師曰:「困則睡,健則起。」曰:「教學人作麼生會?」師曰:「夏天赤骨力,冬寒須得被。」問:「亡僧遷化甚麼處去也?」師示偈曰:「不識金剛體,卻喚作緣生。十方真寂滅,誰在複誰行?」師贊南泉真曰:「堂堂南泉,叁世之源。金剛常住,十方無邊。生佛無盡,現已卻還。」久依南泉,有投機偈曰:「今日還鄉入大門,南泉親道遍乾坤。法法分明皆祖父,回頭慚愧好兒孫。」泉答曰:「今日投機事莫論,南泉不道遍乾坤。還鄉盡是兒孫事,祖父從來不出門。」勸學偈曰:「萬丈竿頭未得休,堂堂有路少人遊。禅師願達南泉去,滿目青山萬萬秋。」臨濟雲:「赤肉團上,有一無位真人。」師因有偈曰:「萬法一如不用揀,一如誰揀誰不揀?即今生死本菩提,叁世如來同個眼。」誡斫松竹偈曰:「千年竹,萬年松。枝枝葉葉盡皆同。爲報四方玄學者,動手無非觸祖公。」
鄂州茱萸和尚
鄂州茱萸山和尚,初住隨州護國。上堂,擎起一橛竹曰:「還有人虛空裏釘得橛麼?」時有靈虛上座出衆曰:「虛空是橛。」師擲下竹,便下座。趙州到雲居,居曰:「老老大大,何不覓個住處?」曰:「甚麼處住得?」居曰:「山前有個古寺基。」州曰:「和尚自住取。」後到師處,師曰:「老老大大,何不覓個住處?」州曰:「向甚處住?」師曰:「老老大大,住處也不知。」州曰:「叁十年弄馬騎,今日卻被驢撲。」﹝雲居錫雲:「甚麼處是趙州被驢撲處。」﹞衆僧侍立次,師曰:「只恁麼白立,無個說處,一場氣悶。」僧擬問,師便打。曰:「爲衆竭力。」便入方丈。有行者參,師曰:「會去看趙州麼?」曰:「和尚敢道否?」師曰:「非但茱萸,一切人道不得。」曰:「和尚放某甲過。」師曰:「這裏從前不通人情。」曰:「要且慈悲心在。」師便打。曰:「醒後來爲汝。」
子湖利蹤禅師
衢州子湖岩利蹤禅師,澶州人也。姓周氏,幽州開元寺出家,依年受具。後入南泉之室,乃抵于衢州之馬蹄山,結茅宴居。唐開元二年,邑人翁遷貴施山下子湖創院,師于門下立牌曰:「子湖有一只狗,上取人頭,中取人心,下取人足。擬議即喪身失命。」臨濟會下二僧參,方揭簾,師喝曰:「看狗!」僧回顧,師便歸方丈。與勝光和尚鋤園次,蓦按钁,回視光曰:「事即不無,擬心即差。」光便問:「如何是事?」被師攔胸踏倒,從此有省。尼到參,師曰:「汝莫是劉鐵磨否?」曰:「不敢。」師曰:「左轉右轉?」曰:「和尚莫顛倒。」師便打。師一夜于僧堂前叫曰:「有賊!」衆皆驚動。有一僧在堂內出,師把住曰:「維那,捉得也!捉得也!」曰:「不是某甲。」師曰:「是即是,秖是汝不肯承當。」有偈示衆曰:「叁十年來住子湖,二時齋粥氣力粗。無事上山行一轉,借問時人會也無。」廣明中,無疾歸寂,塔于本山。
白馬昙照禅師
荊南白馬昙照禅師,常曰:「快活!快活!」及臨終時叫:「苦!苦!」又曰:「閻羅王來取我也。」院主問曰:「和尚當時被節度使抛向水中,神色不動,如今何得恁麼地?」師舉枕子曰:「汝道當時是,如今是?」院主無對。﹝法眼代雲:「此時但掩耳出去。」○此乃天王悟事丘玄素,具載碑中。今從傳燈,不複移改。﹞
雲際師祖禅師
終南山雲際師祖禅師,初參南泉,問:「摩尼珠人不識,如來藏裏親收得。如何是藏?」泉曰:「與汝往來者是。」師曰:「不往來者如何?」泉曰:「亦是。」曰:「如何是珠?」泉召師祖,師應諾。泉曰:「去!汝不會我語。」師從此信入。
香嚴義端禅師
鄧州香嚴下堂義端禅師,上堂:「兄弟,彼此未了,有甚麼事相共商量?我叁五日即發去也。如今學者,須了卻今時,莫愛他向上人無事。兄弟,縱學得種種差別義路,終不代得自己見解。畢竟著力始得,空記持他巧妙章句,即轉加煩亂去。汝若欲相應,但恭恭地盡,莫停留纖毫,直似虛空,方有少分。以虛空無鎖閉,無壁落,無形段,無心眼。」時有僧問:「古人相見時如何?」師曰:「老僧不曾見古人。」曰:「今時血脈不斷處,如何仰羨?」師曰:「有甚麼仰羨處?」問:「某甲不問閑事,請和尚答話。」師曰:「更從我覓甚麼?」曰:「不爲閑事。」師曰:「汝教我道。」乃曰:「兄弟,佛是塵,法是塵,終日馳求,有甚麼休歇。但時中不用挂情,情不挂物,無善可取,無惡可棄。莫教他籠罩著,始是學處也。」問:「某甲曾辭一老宿,宿曰:『去則親良朋,附善友。』某今辭和尚,未審有何指示?」師曰:「禮拜著。」僧禮拜,師曰:「禮拜一任禮拜,不得認奴作郎。」
上堂,僧問:「如何是直截根源?」師乃擲下拄杖,便歸方丈。上堂:「語是謗,寂是诳,語寂向上有路在。老僧口門窄,不能與汝說得。」便下座。上堂,問:「正因爲甚麼無事?」師曰:「我不曾停留。」乃曰:「假饒重重剝得,淨盡無停留,權時施設,亦是方便接人。若是那邊事,無有是處。」
靈鹫閑禅師
池州靈鹫閑禅師,上堂:「是汝諸人本分事,若教老僧道,即是與蛇畫足。」時有僧問:「與蛇畫足即不問,如何是本分事?」師曰:「阇黎試道看。」僧擬再問,師曰:「畫足作麼?」明水和尚問:「如何是頓獲法身?」師曰:「一透龍門雲外望,莫作黃河點額魚。」仰山問:「寂寂無言,如何視聽?」師曰:「無縫塔前多雨水。」僧問:「二彼無言時如何?」師曰:「是常。」曰:「還有過常者無?」師曰:「有。」曰:「請師唱起。」師曰:「玄珠自朗耀,何須壁外光!」問:「今日供養西川無染大師,未審還來否?」師曰:「本自無所至,今豈隨風轉?」曰:「恁麼則供養何用?」師曰:「功力有爲,不換義相涉。」
洛京嵩山和尚
洛京嵩山和尚,僧問:「古路坦然時如何?」師曰:「不前。」曰:「爲甚麼不前?」師曰:「無遮障處。」問:「如何是嵩山境?」師曰:「日從東出,月向西頹。」曰:「學人不會。」師曰:「東西也不會?」問:「六識俱生時如何?」師曰:「異。」曰:「爲甚麼如此?」師曰:「同。」
日子和尚
日子和尚,因亞溪來參,師作起勢。溪曰:「這老山鬼,猶見某甲在。」師曰:「罪過!罪過!適來失只對。」溪欲進語,師便喝。溪曰:「大陣當前,不妨難禦。」師曰:「是!是!」溪曰:「不是!不是!」﹝趙州雲:「可憐兩個漢,不識轉身句。」﹞
蘇州西禅和尚
蘇州西禅和尚,僧問:「叁乘十二分教則不問,如何是祖師西來的的意?」師舉拂子示之。其僧不禮拜,竟參雪峰。峰問:「甚麼處來?」曰:「浙中來。」峰曰:「今夏甚麼處?」曰:「西禅。」峰曰:「和尚安否?」曰:「來時萬福。」峰曰:「何不且在彼從容?」曰:「佛法不明。」峰曰:「有甚麼事?」僧舉前話。峰曰:「汝作麼生不肯伊?」曰:「是境。」峰曰:「汝見蘇州城裏人家男女否?」曰:「見。」峰曰:「汝見路上林木池沼否?」曰:「見。」峰曰:「凡睹人家男女,大地林沼,總是境。汝還肯否?」曰:「肯。」峰曰:「只如舉起拂子,汝作麼生不肯?」僧乃禮拜曰:「學人取次發言,乞師慈悲。」峰曰:「盡乾坤是個眼,汝向甚麼處蹲坐?」僧無語。
陸亘大夫
宣州刺史陸亘大夫問南泉:「古人瓶中養一鵝,鵝漸長大,出瓶不得。如今不得毀瓶,不得損鵝,和尚作麼生出得?」泉召大夫,陸應諾。泉曰:「出也。」陸從此開解,即禮謝。暨南泉圓寂,院主問曰:「大夫何不哭先師?」陸曰:「院主道得即哭。」院主無對。﹝長慶代雲:「合哭不合哭?」﹞
甘贽行者
池州甘贽行者,一日入南泉設齋,黃檗爲首座。行者請施財,座曰:「財法二施,等無差別。」甘曰:「恁麼道,爭消得某甲[貝+親]。」便將出去。須臾複入,曰:「請施財。」座曰:「財法二施,等無差別。」甘乃行[貝+親]。又一日,入寺設粥,仍請南泉念誦。泉乃白椎曰:「請大衆爲狸奴白牯念摩诃般若波羅密。」甘拂袖便出。泉粥後問典座:「行者在甚處?」座曰:「當時便去也。」泉便打破鍋子。甘常接待往來,有僧問曰:「行者接待不易。」甘曰:「譬如喂驢喂馬。」僧休去。有住庵僧緣化什物,甘曰:「有一問,若道得即施。」乃書「心」字,問:「是甚麼字?」曰:「心字。」又問妻:「甚麼字?」妻曰:「心字。」甘曰:「某甲山妻亦合住庵。」其僧無語,甘亦無施。又問一僧:「甚麼處來?」曰:「沩山來。」甘曰:「曾有僧問沩山:如何是西來意?沩山舉起拂子。上座…
《011 五燈會元(宋 普濟 著)》全文未完,請進入下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