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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1 五燈會元(宋 普濟 著)▪P66

  ..續本文上一頁麼?」師複曰:「今爲諸仁者,刺頭入他諸聖化門裏,抖擻不出。所以向諸人道,教排不到,祖不西來,叁世諸佛不能唱,十二分教載不起。凡聖攝不得,古今傳不得,忽爾是個漢,未通個消息。向他恁麼道,被他蓦口掴。還怪得他麼?雖然如此,也不得亂掴。鼓山尋常道,更有一人不跨石門,須有不跨石門句。作麼生是不跨石門句?鼓山自住叁十余年,五湖四海來者向高山頂上看山玩水,未見一人快利,通得個消息。如今還有人通得也未?若通得亦不昧諸兄弟;若無,不如散去。珍重!」師有偈曰:「直下猶難會,尋言轉更賒。若論佛與祖,特地隔天涯。」師舉問僧:「汝作麼生會?」僧無語,乃謂侍者曰:「某甲不會,請代一轉語。」者曰:「和尚與麼道,猶隔天涯在。」僧舉似師。師喚侍者,問:「汝爲這僧代語,是否?」者曰:「是。」師便打趁出院。

  龍華靈照禅師

  杭州龍華寺靈照真覺禅師,高麗人也。萍遊閩越,升雪峰之堂,冥符玄旨。居唯一衲,服勤衆務,閩中謂之照布衲。一夕,指半月問溥上座曰:「那一片甚麼處去也?」溥曰:「莫妄想。」師曰:「失卻一片也!」衆雖歎美,而恬澹自持。初住婺州齊雲山。上堂良久,忽舒手顧衆曰:「乞取些子,乞取些子。」又曰:「一人傳虛,萬人傳實。」僧問:「草童能歌舞,未審今時還有無?」師下座作舞曰:「沙彌會麼?」曰:「不會。」師曰:「山僧蹋曲子也不會?」問:「還丹一粒,點鐵成金。至理一言,轉凡成聖。請師一點。」師曰:「還知齊雲點金成鐵麼?」曰:「點金成鐵,前之未聞。至理一言,敢希垂示。」師曰:「句下不薦,後悔難追。」次遷越州鏡清,上堂:「今日盡令去也。」時有僧出曰:「請師盡令。」師乃「吽!吽!」問:「如何是學人本分事?」師曰:「鏡清不惜口。」問:「請師雕琢。」師曰:「八成。」曰:「爲甚麼不十成?」師曰:「還知鏡清生修理麼?」問僧:「甚處來?」曰:「五峰來。」師曰:「來作甚麼?」曰:「禮拜和尚。」師曰:「何不自禮?」曰:「禮了也!」師曰:「鏡湖水淺。」問:「如何是第一句?」師曰:「莫錯下名言。」曰:「豈無方便?」師曰:「烏頭養雀兒。」問:「向上一路,千聖不傳。未審甚麼人傳得?」師曰:「千聖也疑我。」曰:「莫便是傳也無?」師曰:「晉帝斬嵇康。」問:「釋迦掩室于摩竭,淨名杜口于毗耶,此意如何?」師曰:「東廊下兩兩叁叁。」上堂:「諸方以毗盧法身爲極則,鏡清這裏即不然。須知毗盧有師,法身有主。」僧問:「如何是毗盧師、法身主?」師曰:「二公爭敢論。」問:「古人道見色便見心,此即是色,阿那個是心?」師曰:「恁麼問,莫欺山僧麼?」問:「未剖以前,請師斷。」師曰:「落在甚麼處?」曰:「失口即不可。」師曰:「也是寒山送拾得。」僧禮拜,師曰:「住!住!阇黎失口,山僧失口。」曰:「惡虎不食子。」師曰:「驢頭出,馬頭回。」師蓦問一僧:「記得麼?」曰:「記得。」師曰:「道甚麼?」曰:「道甚麼?」師曰:「淮南小兒入寺問是甚麼,即俊鷹俊鹞趁不及。」師曰:「阇黎別問,山僧別答。」曰:「請師別答。」師曰:「十裏行人較一程。」問:「金屑雖貴眼裏著不,得時如何?」師曰:「著不得,還著得麼?」僧禮拜。師曰:「深。」沙神問:「菩提樹下度衆生。如何是菩提樹?」師曰:「大似苦楝樹?」曰:「爲甚麼似苦楝樹?」師曰:「素非良馬,何勞鞭影?」晉天福丁未示寂,塔于杭之大慈山。

  翠岩令參禅師

  明州翠岩令參永明禅師,安吉州人也。僧問:「不借叁寸,請師道。」師曰:「茶堂裏貶剝去。」問:「國師叁喚侍者,意旨如何?師曰:「抑逼人作麼?」上堂:「一夏與兄弟東語西話,看翠岩眉毛在麼?」﹝長慶雲:「生也。」雲門雲:「關。」保福雲:「作賊人心虛。」翠岩芝雲:「爲衆竭力,禍出私門。」﹞問:「凡有言句,盡是點汙,如何是向上事?」師曰:「凡有言句,盡是點汙。」問:「如何是省要處?」師曰:「大衆笑汝。」問:「還丹一粒,點鐵成金。至理一言,轉凡成聖。學人上來,請師一點。」師曰:「不點。」曰:「爲甚麼不點?」師曰:「恐汝落凡聖。」曰:「乞師至理。」師曰:「侍者點茶來。」問:「古人拈槌豎拂,意旨如何?」師曰:「邪法難扶。」問:「僧繇爲甚寫志公真不得?」師曰:「作麼生合殺。」問:「險惡道中,以何爲津梁?」師曰:「藥山再叁叮囑。」問:「不帶凡聖,當機何示?」師曰:「莫向人道翠岩靈利。」問:「妙機言句,盡皆不當。宗乘中事如何?」師曰:「禮拜著。」曰:「學人不會。」師曰:「出家行腳,禮拜也不會?」師後遷龍冊而終焉。

  鏡清道怤禅師

  越州鏡清寺道怤順德禅師,永嘉陳氏子。六歲不葷茹,親黨強啖以枯魚,隨即嗢(烏沒)哕(乙劣),遂求出家,于本州開元寺受具。遊方抵閩,谒雪峰。峰問:「甚處人?」曰:「溫州人。」峰曰:「恁麼則與一宿覺是鄉人也。」曰:「祗如一宿覺是甚麼處人?」峰曰:「好吃一頓棒,且放過。」一日,師問:「只如古德,豈不是以心傳心?」峰曰:「兼不立文字語句。」師曰:「只如不立文字語句,師如何傳?」峰良久,師禮謝。峰曰:「更問我一轉豈不好?」師曰:「就和尚請一轉問頭。」峰曰:「祗恁麼,爲別有商量?」師曰:「和尚恁麼即得。」峰曰:「于汝作麼生?」師曰:「孤負殺人!」雪峰謂衆曰:「堂堂密密地。」師出,問:「是甚麼堂堂密密?」峰起立曰:「道甚麼!」師退步而立。雪峰垂語曰:「此事得恁麼尊貴,得恁麼綿密。」師曰:「道怤自到來數年,不聞和尚恁麼示誨。峰曰:「我向前雖無,如今已有,莫有所妨麼?」曰:「不敢!此是和尚不已而已。」峰曰:「致使我如此。」師從此信入,而且隨衆,時謂之小怤布衲。普請次,雪峰舉:「沩山道:見色便見心。汝道還有過也無?」師曰:「古人爲甚麼事?」峰曰:「雖然如此,要共汝商量。」師曰:「恁麼則不如道怤鋤地去。」師再參雪峰,峰問:「甚處來?」師曰:「嶺外來。」峰曰:「甚麼處逢見達磨?」師曰:「更在甚麼處?」峰曰:「未信汝在。」師曰:「和尚莫恁麼粘泥好!」峰便休。師後遍曆諸方,益資權智。因訪先曹山。山問「甚麼處來?」師曰:「昨日離明水。」山曰:「甚麼時到明水?」師曰:「和尚到時到。」山曰:「汝道我甚麼時到?」師曰:「適來猶記得。」山曰:「如是!如是!」

  師初住越州鏡清,唱雪峰之旨,學者奔湊。副使皮光業者,日休之子,辭學宏贍,屢擊難之。退謂人曰:「怤師之高論,人莫窺其極也。」新到參,師拈起拂子。僧曰:「久向鏡清,猶有這個在。」師曰:「鏡清今日失利。」問:「學人啐,請師啄。」師曰:「還得活也無?」曰:「若不活,遭人怪笑。」師曰:「也是草裏漢。」問僧:「近離甚處?」曰:「叁峰。」師曰:「夏在甚處?」曰「五峰」。師曰:「放你叁十棒。」曰:「過在甚麼處?」師曰:「爲汝出一叢林,入一叢林。」師一日于僧堂自擊鍾曰:「玄沙道底,玄沙道底。」僧問:「玄沙道甚麼?」師乃畫一圓相。僧曰:「若不久參,爭知與麼?」師曰:「失錢遭罪。」師住庵時,有行者至,徐徐近繩床,取拂子提起。問:「某甲喚這個作拂子,庵主喚作甚麼?」師曰:「不可更安名立字也。」行者乃擲卻拂子曰:「著甚死急!」問僧:「外面是甚麼聲?」曰:「蛇咬蝦蟆聲。」師曰:「將謂衆生苦,更有苦衆生。」師問靈雲:「行腳事大,乞師指南。」雲曰:「浙中米作麼價?」師曰:「若不是道怤洎作米價會,卻問如何是靈源一直道。」師曰:「鏡湖水可煞深。」問:「如何是清淨法身?」師曰:「紅日照青山。」曰:「如何是法身向上事?」師曰:「風吹雪不寒。」問僧:「趙州吃茶話,汝作麼生會?」僧便出去。師曰:「邯鄲學唐步。」問;「學人未達其源,請師方便。」師曰:「是甚麼源?」曰:「其源。」師曰:「若是其源。爭受方便?」僧禮拜退。侍者問:「和尚適來莫是成褫伊麼?」師曰:「無。」曰:「莫是不成褫伊麼?」師曰:「無。」曰:「未審意旨如何?」師曰:「一點水墨,兩處成龍。」師在帳中坐,有僧問訊,師撥開曰:「當斷不斷,反招其亂。」曰:「既是當斷,爲甚麼不斷?」師曰:「我若盡法,直恐無民。」曰:「不怕無民,請師盡法。」師曰:「維那,拽出此僧著!」又曰:「休!休!我在南方識伊。」和尚來普請鋤草次,浴頭請師浴,師不顧,如是叁請,師舉钁作打勢。頭便走。師召曰:「來!來!」頭回首,師曰:「向後遇作家,分明舉似。」頭後到保福,舉前語未了,福以手掩其口。頭卻回,舉似師。師曰:「饒伊恁麼也未作家。」師問荷玉:「甚處來?」曰:「天臺來。」師曰:「阿誰問汝天臺?」曰:「和尚何得龍頭蛇尾?」師曰:「鏡清今日失利。」師看經次,僧問:「和尚看甚麼經?」師曰:「我與古人鬥百草。」師卻問:「汝會麼?」曰:「少年也曾恁麼來。」師曰:「如今作麼生?」僧舉拳,師曰:「我輸汝也!」問:「辨不得、提不起時如何?」師曰:「爭得到這裏?」曰:「恁麼則禮拜去也。」師曰:「鏡清今日失利。」師見僧學書,乃問:「學甚麼書?」曰:「請和尚鑒。」師曰:「一點未分,叁分著地。」曰:「今日又似遇人,又似不遇人。」師曰:「鏡清今日失利。」僧問:「聲前絕妙,請師指歸。」師曰:「許由不洗耳。」曰:「爲甚麼如此?」師曰:「猶系腳在。」曰:「某甲只如此,師意又如何?」師曰:「無端夜來雁,驚起後池秋。」錢王命居天龍寺,後創龍冊寺,延請居焉。

  上堂:「如今事不得已,向汝道各自驗看實個親切。既恁麼親切,到汝分上因何特地生疏?只爲抛家日久,流浪年深,一向緣塵致見如此,所以喚作背覺合塵,亦名舍父逃逝。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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