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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頭一個來閉關的漢比丘尼▪P3

  ..續本文上一頁買來新的蚊帳和被褥,送給她倆用。

   她和妙音雖然被老和尚留下了,心裏總不是滋味,覺得象是欠了他什麼似的。她見老和尚平時吃得很節儉,也很少上街買菜,就發願打個“餓七”(也就是七天不吃飯),其本意是不要因自己住廟而奪了老和尚的口中之食。七天不吃不喝,每日照常上殿領誦,身體並無異樣。七天過去,她不覺得餓,就把禁食又延長了幾天。消息不知咋的傳開了,在當地引起轟動,遠近很多信衆,把她看作是仙女下凡、菩薩轉世,都跑來禮拜供養她。“嚯,這一下子我們成大富翁了!”丹碧尊妹說到這兒,格格地笑起來。“供給我們這麼多吃的和這麼多錢,反把老和尚撂在一邊了。不過,我們都沒要,還是象平時一樣過……”

   過了春節,她倆又想走,老和尚更不肯放,還對丹碧尊妹說,他在別處還有一座廟子,等這座廟修完了,就留給她。小尼姑說,我啥子也不懂,要你的廟子幹啥?老和尚怕她倆溜走,把她的度牒也給扣了起來。後來,老和尚的師父來這座小廟,這位師父的徒弟恰是丹碧尊妹九華山的戒兄,因著這層關系,得悉原委後,跟老和尚打了招呼,這才放了她倆。

   她把妙音送回了家,自己一個人又跑了出去。她覺得自己心裏有一種空蕩蕩的感覺,老是想尋找一樣什麼東西,可不知到哪裏去找,找來找去一直找不著。

   這一回,她去了山西五臺山。五臺山,乃中國佛教四大名山之首,民間素有“金五臺、銀普陀、銅九華、鐵峨眉”之稱。未去五臺山時,她對那裏的期望值很高,及至到了山上,相繼在幾個寺院挂了單,心中那種空蕩蕩的感覺依然無法排遣。這天她信步來到叁塔寺,想在這裏挂叁天單,體驗一下。值班的大和尚不答應,說這是密宗的廟子,對比丘尼不開放。她一聽,來了勁,雖說對啥是密宗一點不懂,卻偏想見識一下。經她軟磨硬纏,大和尚同意讓她住兩個晚上,在這兒看一看就走。第二天,她跟這兒的僧人一起上殿。奇怪的很,她拿起密宗的法本,一看就懂,一念就會,而且念得很流利。當家老和尚見了,十分驚訝,說她跟密宗有善緣,歡迎她在這裏長住。她住了幾天,當她離開時,老和尚還特意以盤纏和幹點贈饋,很說了一番勉勵的話語。

   尋尋覓覓,覓覓尋尋,她繼續不斷尋覓,依然不知要去哪裏。離開五臺山時,一個戒兄告訴她,聽說洛陽白馬寺的關房比丘尼也可去閉關,倆人就相攜而去。

   白馬寺建于東漢永平年間,距今已有一千九百多年,相傳蔡愔、泰景去西域求取佛經,在月氏遇迦葉摩騰和竺法蘭兩位來自天竺的高僧,遂用白馬馱經迎回洛陽。次年建寺,乃以白馬命名。該寺爲佛教傳入中國後興建的第一座寺院,原建築規模宏偉壯觀,鼎盛時期寺內僧侶多達千人。今日白馬寺,香火也頗旺盛,尤逢農曆初一、十五和節假日,更是香客熙攘、遊人如潮。

   她一去那裏,當家和尚即把她留下長住。每天打鈴、誦經、做佛事,她覺得就象上班一樣,每月還發工資呢。她呆了半個月,又呆不住了。她也知道,象白馬寺這樣香火旺、“工資”高的寺院,一般僧人想進還進不了呢,可她不是爲了賺錢才來這裏的,她是出于一種追求,可到底要求到什麼?她自己也說不清楚。

   由洛陽,她去了成都。聽一個居士說揚州某寺院如何如何,她又去了揚州。在揚州呆了叁天,她又回到成都……

   就這樣漂泊不定地四處奔波,她自己也覺得不踏實,也很想在一個地方長呆下去,好好修行,可是,呆不了幾天,心裏那種空蕩蕩的感覺又來折磨她,驅使她繼續去尋找她自己也說不清楚的某種東西。但她心裏隱隱有一種感覺,她要尋找的東西離她越來越近了。

   在成都呆了沒幾天,她跟一個女居士搭卡車去成都市八十公裏外蒲江縣的黃宗寺拜見一個師爺,住了一晚。第二天,她不想跟女居士一起回成都,獨自一人,搭上了一輛開往碧雲寺的車。

   碧雲寺的大殿剛修好,寺院裏正在舉行“打七”儀式。“打七”,爲唐宋以來盛行于漢地寺院的一種集體結期閉關修禅活動,七日爲期,又稱“打禅七”、“打淨七”、“打佛七”等。她來這裏,正逢“打七”頭一日。開禁時,她上殿叩見寺院的主持法蓮法師。法蓮法師一見她就笑了:“你跟我們這裏有緣,我們這裏正在打七,等打完了七你再走吧。”

   “打七”結束,各處來的人都走了。法蓮法師問她:“你願意在這裏長住麽?只要你喜歡,可以在這裏長呆。”

   她正想找個地方長呆下去,在碧雲寺打了七天觀音座,感覺挺不錯,她就告訴師父,她喜歡這裏,願意在這裏長住。

   法蓮法師點點頭,又對她說,碧雲寺裏有兩個大殿,底下這個是顯宗的,上頭還有一個是密宗的,你想學顯還是學密?她心裏覺得有點奇怪,怎麼又跟密宗攪到一塊來了?嘴裏卻不由自主地說:“我想學密。”

   師父很高興,允諾再過一個星期,到四月十九(農曆)這一天向她傳法。

   她從未見過密宗的傳法是怎麼回事,就問師父,到時候要不要搭袈裟?還要作點什麼准備?師父說,搭袈裟也可以,不搭袈裟也可以。她心裏有點興奮,象個孩子一樣,眼巴巴地等著四月十九這一天的來臨。

   “你還是穿了袈裟?”我問。

   “是的。”丹碧尊妹點頭說。“到了這一天,我早飯也沒吃,過完齋以後,我就到師父的佛堂去。她的佛堂裏供著笃布巴等密宗裏的佛像,當時有好些我都不認識,是師父跟我說了才知道。也有釋迦牟尼的像,那是我認識的。我向師父頂完禮,她叫我坐下,就教我念“嗡-啊-瑞-巴-啦……”。她念得很快,我一句聽不懂,也不知怎麼念。師父說,你怎麼不念呀?我說什麼嗡拉巴,怎麼念呀?她把密咒的發音用漢語寫給我看,還把上師念的錄音放給我聽,這下我學會了。她要我去佛堂自己練。我就在那裏一坐,不停地念。中午,師父來看我,問我學會了沒有。我說我已念了五千了。喔唷,師父說,你念得這麼快啊,比我還快哪。師父還教我磕頭,白天做事,晚上磕頭。”

   “要你磕多少?”智悟問。

   “每天一千。”丹碧尊妹說。“過了兩個月,我開始生病了。我磕頭期間,師父就叫我多吃飯,她說我太瘦了,要增加營養,可我只能吃一點點。生病後,一點米飯也吃不下,一吃就脹,到後來甚至只要看到米飯或聽別人說到米飯這兩個字,肚子也會脹起來,難受得很。”

   “師父見我病得不輕,就拿出錢來,叫兩個居士陪我去醫院看病。到醫院一檢查,我的五髒六腑全壞了,沒一樣好的,而且沒法治,用這種藥可以治這個病,可對另一種病反而會加重。”

   “去醫院前我就對兩個居士說了,如果查出來我的病很重,不要告訴師父,我要離開這裏,我不能拖累師父,她倆答應了。可師父還是知道了,她不讓我走,堅持要我服草藥,但我想反正沒治了,一口藥也不吃。最後幾天,我肚子脹得走不能走、坐不能坐、躺不能躺,不僅肚子脹,渾身都脹痛無比,全身乏力,要靠手撐著牆壁才能勉強走幾步。我知道自己快完了,這天下午,一面哭,一面收拾東西,打算明天一早離開這裏時向師父告個假,提前說怕師父更加傷心。就在這天下午,我東西已理好了,桑吉活佛從成都打來電話,說是明天有個大喇嘛上師要來碧雲寺,這個大喇嘛上師比我們師父的師父還要了不得,曾在青海的山洞裏閉關四十多年,是個大成就者,最近出了山洞,要從壤塘來我們這裏。一聽到壤塘這個地名,我頓時有一種奇異的感覺,好象可以從那裏得到很多很多東西,但我不敢對師父講,怕師父說我又是這山望著那山高。”

   “第二天,碧雲寺派了車去成都接大喇嘛上師,路上叉開了,沒接著,大喇嘛上師自己坐車來了。聽說有這麼了不得的上師要來,我暫時打消了要走的念頭,想看一看上師再走。上師來時,我因爲病得走不動,沒到門口接,等她們把上師接進客堂,我才扶著牆壁走下去。這是我第一次看到藏喇嘛,哇,上師身材魁梧,坐著象一座山,上師的眼睛這麼大!(丹碧尊妹邊說邊笑還邊用手比劃,仍是十足的小孩子氣。)我感到又害怕又可親,還感到有了一種希望。我盯著上師的眼睛看,他的眼神特別亮,就是與衆不同。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瞅著我,我從他的眼睛裏,看到了一種象媽媽要來救我那樣的神情。我情不自禁地哭了起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一刹那間,他的形象深深地印進了我的心裏……”

   “這天夜裏,我作了個夢,大喇嘛上師在我們碧雲寺大雄寶殿前設了一個壇城,供著鮮花、水果和佛像。上師告訴我,他來碧雲寺其實是爲我而來,是要爲我治病,設壇城,是請求十方諸佛對我的加持。早上起來,夢裏的情景還清清楚楚。我就去大殿看看,剛進去就碰到二喇嘛上師,他對我招招手,不說話,就算說話我也聽不懂,用手勢把我引進了大喇嘛上師住的僚房。大喇嘛上師也不說話,招呼我進去,然後就找東找西不知找什麼,原來他在找錢,找到後,就抓了一大把塞我手上,還示意我快放好,別出聲。我給上師頂了禮,想走了,上師一把拉我到他跟前,就給我加持,念了好半天咒子。我那時不懂藏語,一句聽不懂,但我知道他是在念咒。念完了,他叫我快走,還示意我不要對別人說。這一天,他一共爲我加持了五次。當天晚上,我的肚子整個地癟了下去,身體的腫脹也完全消褪了,人輕松得不得了,整個的感覺,比我平時好的時候還要輕松得多。”

   “大喇嘛上師在碧雲寺呆了叁天就走了。大喇嘛上師走了,可我的心裏早已整個地被上師裝滿了,今生我跟上師結下了這種因緣,遠遠超過已往我對任何人的感情,只要一想起上師,我就情不自禁地哭。我到處打聽上師去了哪裏,最後有個居士悄悄把桑吉活佛在成都的地址寫給我,說上師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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