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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姜查的禅修世界 第一部分 戒 第四章 了解戒律

  第四章 了解戒律

  修行並不容易,還有許多是我們所不知的,例如「安住于身,循身觀察」①或「安住于心,隨觀心識」②。若我們尚未修習這些,可能會感到不解,戒律就是如此。

  過去我曾是老師③,但只是個「小老師」,而非「大」的。爲何說是「小老師」呢

  我並未修行,雖然教導戒律,卻不曾實踐它,這種人我稱之爲「小老師」——較差的老師。說「較差的老師」是因爲我在修行上是有所不足的,絕大多數的修行並不及格,猶如完全未曾學過戒律一樣。

  (要完全知曉戒律是不可能的

  不過,事實上,要完全知曉戒律是不可能的。因爲有些事無論我們知道與否都是違犯,這是很棘手的。人們強調,若我們尚未了解任何特別的訓練規則或教導,就必須熱忱與恭敬地學習它,若不了解就應努力學習,若不努力,本身就是一種違犯。

  例如在可能有疑惑的情況下,假設有個女人,你在不知她是女或男時碰觸她,你並不確定此人的性別仍趨前碰觸,這也是錯的。④我曾質疑爲何這是錯的,但當想到修行時,我了解禅修者必須有正念且要慎重,無論談話、接觸或取物,都必須先考慮清楚。這個案例錯在沒有正念,或缺少正念,或在當下有欠考慮。

  又例如才上午十一點,但天色昏暗看不見太陽,我們又沒有時鍾。假設我們猜想可能已經下午,且真的覺得應該是下午,便在此時進食。當開始進食時,烏雲散去,根據太陽的位置,才了解到剛過十一點,這仍是犯戒⑤。我曾懷疑:「咦

  還沒過中午,爲何是犯戒

  」

  (在疑惑下行動即是犯戒

  此處發生的犯戒,是因疏忽、粗心大意、缺少清楚的考慮與防護。若有疑惑,卻在疑惑時行事,即是「惡作」⑥,違犯只是因在有疑惑時行動。我們以爲那時是下午,但事實不然,進食本身沒有錯,是因我們大意而犯戒。若當時確實是下午,卻以爲它不是,那是更嚴重的波逸提罪。

  若在有疑惑的情況下行動,無論行動是對或錯,都是犯戒。若行動本身是對的,則它是較輕的罪;若是錯的,則是較嚴重的罪。戒律可能如此令人迷惑!

  有次我去見阿姜曼⑦,當時我才剛開始修行,曾讀過《古學處》⑧,並有深入的了解。接著繼續讀《清淨道論》⑨,其中包括<戒廣說>(Silanidesa),<定廣說>(Samadhinidesa)與<慧廣說>(Pannaidesa)。我的腦袋脹得像快爆炸一樣!

  讀完那本書後,覺得它超出人類的修行能力之外。但接著我反省佛陀不會教導不可能修行的東西,他既不會教,也不會說,因爲那些事對自己與別人都無益處。<戒廣說>已太繁雜,<定廣說>更是如此,<慧廣說>則有過之而無不及!我坐下心想:「算了!我無法再往前進,前面已經無路了。」那種感覺就好像已到了窮途末路的地步。

  (死背所有的戒律是不可能的

  在這階段,我努力想突破修行的困境,我被困住了。此時恰好有個機會去見阿姜曼,我問他:「尊貴的阿姜⑩,我應該怎麼做

  我正開始要修行,卻不知正確的道路。我有許多疑惑,修行時完全找不到依據。」

  他問我:「問題是什麼

  」

  「在修行過程中,我挑選《清淨道論》來研讀,但它似乎不可能付諸修行。<戒廣說>、<定廣說>與<慧廣說>的內容似乎完全不切實際,我不認爲這世上有人能實踐它,它太過繁雜。要記住每條規則是不可能的,它超出我的能力之外。」

  他對我說:

  沒錯!那裏面有很多東西,但實際上只有一點點。若我們要考慮到<戒廣說>裏的每條規定,那真的是很困難。但事實上,<戒廣說>是從人心發展出來的。若訓練心讓它有慚與愧,我們就能有所防護,言行也含更加謹慎。

  這將能讓人少欲知足,因爲我們不可能照顧太多事。一旦如此,我們的正念就會增強,隨時都能保持正念。無論身在何處,我們都要努力維持完全的正念,謹慎的態度將會被培養出來。每次你對某事感到疑惑時,不要說它或反應它,若有任何事不了解,就去請問老師。嘗試遵守每條戒確實很煩人,但應該檢討是否准備接受自己的過失,我們接受它們嗎

  這個教導非常重要。知道每條戒不是那麼重要,但我們應該知道如何訓練自己的心。

  你讀過的所有東西都是從心生起,若心還沒具有敏銳與清明,就一直都會有疑惑。你應該嘗試把佛陀的教誨引入內心,讓心安定下來。無論出現什麼疑惑,只要放下它。若你不確定真的知道,就不要說它或做它。例如你懷疑:「這是對或錯

  」你無法真的確定,就別說、別做它,不要抛棄你防護的心。

  當坐著聆聽時,我深思這個教導,符合佛陀所說衡量教導是否真實的八種方法:任何談到少惱、出苦、離欲、少量知足、不慕名位、無渴愛和遠離、勤奮精進,以及維持自在的教導,都是佛陀教法——真實的法與律(Dhamma—Vinaya)的特徵,任何抵觸這些條件的則不是。

  若真心誠意,就會有慚愧,會知道何時心中有疑惑,我們將不會做它或說它。<戒廣說>只是文字,例如慚愧在書中是一回事,但在我們心中則是另一回事。

  跟隨阿姜曼學習戒律,我學到很多東西。當坐著聆聽時,了解也隨之生起。

  (只藉由聽聞無法真的了解戒律

  因此,關于戒律,我學了很多。在雨安居時,我有時會從晚上六點一直讀到翌日淩晨。我充分了解它,將所有《古學處》中涵蓋的「犯戒」⑾因素都寫在筆記本上,放在袋子裏。我真的在這上面下了很多工夫,但到後來我慢慢放下。它太多了,我不知何者爲本或何者爲末,而全盤接受。當了解得更完全時,我放開它,因爲它太沈重了。我只將注意力放在心上,慢慢抛開書本。

  不過,當我教導此地的比丘時,仍以《古學處》爲標准。多年來在巴蓬寺,我親自對大衆宣讀它。在那些日子裏,我會登上法座,一直持續到晚上至少十一點或午夜,有時甚至到淩晨一、兩點。我們有與趣,並修持它,聽過誦戒後,會去深思所聽聞的內容。你無法只藉由聽聞,就真的了解戒律,聽過後必須檢視它,並進一步地探究。

  雖然我研讀這些東西許多年,但知識仍不完整,因書本中有許多地方意義並不明確。從讀這些書以來,至今過了這麼久的時間,我對各種戒律的記憶也已有些遺忘,但我心中並無欠缺或疑惑,只有了解。我抛開書本,事注于開發內心。心,對戒律具有評斷,無論在公開或私下的場合,它都不會做錯誤的事。我不殺生,即使是小生命,例如有人要求我以手故意壓死一只螞蟻或白蟻,我辦不到,即使給我一大筆錢也一樣。雖然是只螞蟻或白蟻,對我而言,她的生命比一大筆錢更有價值。

  (動機是戒的根本

  不過,我還是有可能造成昆蟲死亡,例如當有東西在我腿上爬,而我將牠撥開時,也許牠就死了。當我審視內心時,並無犯罪感、猶豫或疑惑。爲什麼

  因爲我並無殺害的動機。

  「動機是戒的根本」,過去在我真正了解之前,確實爲這類事情深受困擾。我會認爲犯戒,「犯什麼戒

  沒有動機啊!」「確實沒有動機,但你還是不夠小心!」我會如此地反覆發愁與憂慮。

  因此,戒律是可能幹擾修行者的東西。但它也有其價值,如同老師們所說:「對于不知道的戒,都應該學習,若不知就應去問那些知道的人。」他們確實強調這點。

  (不知戒條就難免違犯

  現在若不知戒條,就無法覺知有所違犯。例如華富裏省(Lop Buri)寇翁高寺(Wat Kow Wong Got)有位長老阿姜保(Ajahn Pow),有天一群女衆前來問阿姜保時,他的一位「摩诃」⑿弟子坐在身旁,「隆波!我們想邀請你一起去旅行,你會去嗎

  」隆波並未回答。身旁的「摩诃」弟子以爲阿姜保沒有聽見,因此他說:「隆波,隆波!你聽到了嗎

  這些女衆邀你去旅行。」他說:「我聽到了。」女人再問一次:「隆波!你會去嗎

  」

  他只是坐著默不作聲,因此邀請的事也就不了了之。她們離開後,「摩诃」說:「隆波,你爲什麼不回答她們

  」

  他說:「哦!摩诃,你不知道這條戒嗎

  剛才在這裏的全都是女衆,若女衆邀請你和她們去旅行,你不該答應。若她們自行安排,那就沒問題。如此一來,若我想去就可以去,因爲我並未參與安排。」

  「摩诃」坐在那裏心想:「啊!我真是出醜了。」

  戒律裏有規定,安排計劃,然後和女衆一起出遊,即使是團體而非一對一,也是違犯波逸提罪。⒀

  再舉另一個例子。在家人會把錢放在盤子裏供養阿姜保,他則會拿出「接受布」⒁,從一端捏住。但當他們將盤子放在布上時,他會將手抽回,撂下擺在上面的錢。他知道錢在那裏,但對它不感興趣,只是起身走開。

  這麼做是因爲戒律規定,若人不同意(不欲求)金錢,就無須禁止在家人供養;若對它有欲望就必須說:「居士!比丘不允許接受這個。」他必須告訴他們這一點。若你對某樣東西有欲望,就必須禁止人們供養不被允許的東西,不然只需把它留在那裏,然後離開。

  雖然阿姜保與弟子們共住多年,還是有些弟子不了解他的修行,這是很可惜的事。就我自己而言,我深入觀察與思惟許多阿姜保微細的修行觀點。

  (對戒律有所疑惑當下修行

  戒律甚至可能造成比丘還俗,當他們研讀它時,各式各樣的疑惑都會生起。他們回頭檢視過去:「我的受戒儀式是適當的嗎

  ⒂我的戒師清淨嗎

  我受戒時坐著的比丘們,沒有人知道任何有關戒律的事,他們坐的距離適當嗎

  唱誦正確嗎

  」這些疑惑不斷淨現,「我的受戒堂是適當的嗎

  它那麼小……」他們懷疑每件事,因此陷入人間地獄中。

  因此,在知道如何奠定心的基礎之前,它可能真的很難。你必須非常冷靜,不能貿然行事,但只是冷靜而不深入觀察,同樣不對。我曾困惑到想還俗,因看見自己與一些老師修行上的許多過失,那些疑惑使我心勞意攘,無法入睡。

  我愈疑惑就愈禅修,愈精進修行。一有疑惑,當下立即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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