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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姜查的禅修世界 第二部分 定 第四章 心的訓練

  第四章 心的訓練

  少欲知足 完全投入禅修

  在阿姜曼和阿姜紹①的時代,生活比較簡單,比今天單純許多。那時比丘們只做少數的工作與儀式,他們住在森林裏,居無定所,可以完全投入禅修。今日我們司空見慣的奢侈品,對他們而言是很少見的,他們用竹子製作茶杯與痰盂,在家人很少來訪。比丘們都能少欲知足,自得其樂。他們生活與呼吸的,都是禅!

  比丘們就生活在如此物質匮乏的困苦環境中,若有人染患瘧疾前往求藥,老師會說:「你不需要醫藥,繼續修行吧!」此外,當時根本沒有像現在這樣方便的藥物可用,有的只是在森林裏生長的藥草與根莖。比丘們面對如此的環境,必須有更大的耐心與毅力,他們不會爲了一些小病痛而操心。現在,你們只要有一點小毛病,就立刻往醫院跑了!

  有時你必須走十一、二公裏的路去托缽,在黎明時就啓程,也許到十或十一點才回來。你並未得到很多食物,也許只有一些糯米飯、鹽與一點辣椒,是否有配飯的菜都無妨,當時情況就是如此。沒有人抱怨饑餓與疲憊,他們不習慣埋怨,只學習照顧好自己,秉持耐心與毅力,在危機四伏的森林中修行。叢林裏有很多猛獸,因此,修行頭陀行的森林比丘們身心都備受煎熬。確實,當時比丘們的耐心與毅力都超乎常人,因爲環境迫使他們必須如此。

  今天的環境則迫使我們往相反的方向。從前人們旅行得靠雙腳,然後有了牛車,接著是汽車。渴望與欲求愈來愈大,到了現在,若車裏沒有冷氣,你甚至還不想坐――若沒有冷氣就去不了!耐心與毅力的美德已日益式微,禅修與修行的目標也愈來愈松散。現在的禅修者都喜歡隨著自己的想法與欲望行事,當老一輩的人講到從前時,就如在聽神話或傳奇中的故事。你只是不在意在聽,因爲它與你完全無關。

  不跟隨習氣 只閱讀自己的心

  根據從前的出家傳統,身爲比丘至少得與老師共住五年。有些時日必須禁語,不說太多話,不閱讀書籍,只讀自己的心。以巴蓬寺爲例,現在有許多大學畢業生來出家,我試著勸阻他們花時間讀經,因爲這些人一直都在讀書。他們有許多機會讀書,卻少有機會讀自己的心。因此,當他們遵照泰國傳統來出家兩、叁個月時,我會試著請他們合上書本與手冊。在出家時,他們會擁有殊勝的機會閱讀自己的心。

  聆聽自己的心是很有趣的,未經訓練的心只會跟著自己的習氣跑,它因從未受過訓練而恣意躍動。訓練你的心!佛教的禅修是與心有關的――修習你自己的心,這非常重要。佛教是「心」的宗教,如此而已。修習心的人,就是佛教的修行者。

  我們的這顆心就住在牢籠裏,更糟的是,那是頭關在籠子裏盛怒的老虎。這顆狂心若得不到它想要的,就會製造麻煩,你必須以禅與定訓練它,這就稱爲「訓練心」。

  修行的基礎起初是持戒,戒是身、語的訓練,它可能帶來沖突與迷妄。當你不讓自己做想做的事時,沖突就會産生。這沖突介于智慧與煩惱之間,這就是所謂的「帶來苦滅之苦」。

  少吃、少睡、少說!凡是過去的世俗習慣,一律要減少,要勇于反抗它們的勢力。不要只做自己喜歡的事,或縱容自己的想法。停止這種盲從,你必須經常對抗這種無明之流,這就稱爲「戒」。當以戒訓練自己的心時,它會變得非常不滿,且力圖反抗,因它受到限製與壓抑。當這顆爲所欲爲的心受到阻撓時,便會開始徘徊與掙紮,對我們而言,「苦」在這時便會變得很明顯。

  禅修之前 須先知道「苦」是什麼?

  「苦」是四聖谛中的第一谛,許多人都想擺脫它,絲毫不想擁有任何痛苦。事實上,苦能帶來智慧,它讓我們思惟苦谛。樂很容易讓人閉起眼睛與耳朵,而無從長養耐心,舒適與快樂會讓人草率輕忽。就這兩種煩惱而言,苦是教容易被覺察的。因此爲了止息苦,就必須先講它提出來。在知道如何禅修之前,我們必須先知道「苦」是什麼。

  一開始,你必須如此訓練自己的心。也許你不了解發生什麼事,或它的要點爲何,但當老師告訴你做什麼時,你就必須去做,如此才能發展出耐心與毅力的美德。無論發生什麼事,都應承受,因爲那就是它的方式。

  例如,當你開始修定時,你想要安定與平靜,卻毫無所獲,因爲你從未如此修行過。你的心說:「我將一直坐到平靜爲止。」但平靜從未生起,此時你感到痛苦。當苦出現時,你就起身跑開!如此的修行,不能稱爲修心,只能說是逃避。

  以佛陀的「法」 訓練自己

  你應該以佛陀的「法」 來訓練自己,取代情緒的放縱。無論懶散或勤奮,都只是繼續修行。你不認爲這是比較好的方式嗎?跟隨情緒的另一條路,永遠無法帶你通往「法」。若修行佛法,則無論心情如何,都只管繼續修行,不斷地修。自我放縱之道絕非佛陀之道,若我們依自己的觀點,依自己對「法」的看法修行時,將永遠無法看清對錯。我們無法知道自己的心、知道自己。

  因此,依循自己的教導修行是緩慢的,順隨「法」的修行才是最直接的方式。不論懶散或勤奮時都在修行,對于時間與地點都能清楚地覺知,這就稱爲「修心」。

  若你放縱自己,依循自己的見解而修行,便會開始胡思亂想並疑神疑鬼。你會自己想:「我既沒有福報,運氣又不好,已禅修了好幾年,到現在還未覺悟,也未見法。」以這種態度修行不能稱爲「修心」,只能稱爲「修習災難」②。

  若你是尚未覺悟、見法的禅修者,仍未改頭換面,那是因爲你錯誤地修行,並未遵循佛陀的教導。佛陀如此教導我們:「阿難,努力修行!不斷展開你的修行。如此一來,你的一切疑惑、不確定都會消失。」你的疑惑無法透過思考、推理、推測或討論而消失,也不會因無所作爲而自動消失,一切煩惱只有透過修心,透過正確的修行才會消失。

  如同佛陀所說,修心之道和世間之道正好相反,因爲它是來自清淨心。未被雜染附著的清淨心,是佛陀和聖弟子們之道。

  若你修習「法」,就必須以自己的心禮敬「法」,而非讓「法」來禮敬你――若你如此修行,痛苦將會生起,沒有人能逃離苦。當你著手修行時,苦早就在那裏了。

  禅修者的職責――正念、攝心與知足

  禅修者的職責是正念、攝心與知足,這些事會阻止我們,阻止那些從未受過訓練者的心的習氣。我們爲什麼要費心做這件事呢?若你不訓練心,它就會繼續狂野而順著本性走。訓練那本性,讓它有利于應用,是有可能的。

  例如樹木,若只是讓它們保持自然狀態,我們就永遠不可能利用它們來蓋房子,無法將它們做成木板或其它可用的建材。若木匠想蓋房子,他會先找樹,將原木做成有用的建材,那麼在短期內,就能蓋出一棟房子。

  禅修和修心與此類似。你必須取這顆未經訓練的心,就如在森林裏砍取樹木一般。然後,訓練它,讓它更細致、敏銳,更能覺知它自己。每件事都處于自然狀態中,當了解它們的本質時,就能改變它。我們可以離開它、放下它,然後就不會再繼續受苦。

  心的本質是,只要它貪愛與執取,就會衍生出不安與迷妄。一開始它可能在四處漫遊,當我們觀察這不安時,也許會認爲不可能訓練它,因而感到痛苦。我們不了解心就是如此,即使是在修行,試圖達到平靜,也會有念頭與感覺在四處攀緣,心就是如此。

  當一再思惟心的本質時,便會了解心就是如此,它不會變成其它的樣子。我們將如實覺知心的方式,那是它的本質。若清楚地了解這點,就能從念頭與感覺中脫身。我們不必一再告訴自己:「它就是如此」,無須多此一舉。心真的了解時,就能放下一切。念頭與感覺仍然存在,但它們已不再具有影響力。

  這猶如小孩喜歡做一些會激怒人的舉動,惹得我們想責罵或打他們的屁股。我們應該了解,孩子會那樣表現是很自然的,然後放下,讓他們照自己的方式玩耍。如此一來,麻煩就解決了。他們是如何解決的呢?因爲我們接受孩子的方式。我們的看法改變,能接受事物真實的本質。我們放下,心變得更平靜,我們擁有了正見。

  邪見使心混亂 正見使心平靜

  若我們有邪見③,那麼即使住在深邃的洞穴裏,或在高聳的山頂都一樣,心還是在混亂中。當擁有正見時,心才會平靜,然後沒有任何疑惑需要解決,也不會有問題産生。

  心就是如此,舍棄貪染之後便能放下。只要有任何貪愛的感覺,我們都會遠離它,因爲我們知道那感覺的真相。它並非特地出來惹惱我們,我們可能會作如是想,但其實它本來如是;若進一步深入探究也一樣,它就是如此。

  若我們放下,那麼色就只是色,聲就只是聲,香就只是香,觸就只是觸,心就只是心。猶如油和水,若將兩者一起放在瓶子裏,因爲本質的差異,它們不會混合。

  油與水的不同,就和智者與愚人的不同一樣。佛陀和色、聲、香、味、觸、法一起生活,他是個阿羅漢、覺者,他出離這些事物,而非染著它們。他一點一點地出離與斷執,因爲他了解心是心,想是想,不會將這兩者混在一起。

  心是心,想與受是想與受,讓事物就只是它們自己吧!讓色只是色,聲只是聲,法只是法。我們爲何要多此一舉去貪著它們呢?

  若能如此思考與感覺,我們就能出離。想法與感覺是一回事,而心則是另外一回事,就如油和水雖同在一個瓶子裏,但兩者卻是分開的。

  佛陀、聖弟子們和凡夫俗子生活在一起,他們不僅和這些人住在一起,還教導愚鈍的世間凡夫如何成爲覺悟的聖者愚智者。他們能如此做因爲他們知道如何修行,知道心是怎麼一回事,就如我所解釋的一樣。

  當你禅修時 不要邊修邊懷疑

  因此,當你在禅修時,不要邊修邊懷疑。我們剃度出家,並非爲了逃離而迷失在愚癡中,也不是由于怯懦或恐懼,而是爲了訓練自己,爲了做自己的主人。

  若了解這點,就能依「法」而行,「法」將變得愈來愈清楚。那些了解「法」的人便能了解自己,了解自己的人也能了解「法」。

  現今,只剩下暮氣沈沈的「法」的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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