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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姜查的禅修世界 第叁部分 慧 第十叁章 甯靜的流水

  第十叁章 甯靜的流水

  坐在這裏 只是「名」與「色」

  現在,請注意聽,別讓你的心再其它事情上攀緣。想像這種感覺:你正獨自坐在山上或森林裏的某個地方,坐在這裏有什麼呢?身與心,如此而已,只有這兩樣東西。

  坐在這裏的這個軀殼裏所包含的一切,稱爲「身」,而此時此刻正在觀察與思考的,則是「心」,這兩者被稱爲「色」與「名」。

  「名」是指無行色的一切思想與感覺,或受、想、行、識等四蘊,都是「名」,它們沒有行色。當眼睛看見行色時,行色就名爲「色」,而覺知則稱爲「名」,它們合起來即稱爲「色」與「名」,或「身」與「心」。

  要了解此刻坐在這裏的只有身與心,我們卻將兩者混淆在一起。若你想要平靜,一定要知道它們的實相。在目前狀態下的心未經訓練,它是不淨與不明的,並不是清淨心。我們必須透過禅修,進一步訓練這顆心。

  要增長禅定 無須將心封閉起來

  有些人認爲,禅修是指以某種特別的方式打坐,但事實上,行、住、坐、臥都是禅修的工具,隨時都可以修行。「定」的字面意義是「心安住不動」,要增長禅定,無須將心封閉起來。有些人試圖藉由靜坐或完全不受幹擾來達到平靜,但那就如死了一般。修定,是爲了開發智慧與覺悟。

  定是「心不動」或「心一境性」,它是固定在哪一點上?它是固定在平衡點上,那就是它的位置,人們卻試圖藉由讓心安靜來禅修。他們說:「我嘗試坐禅,但我的心連一分鍾也靜不下來。前一刻它跑到這邊,下一刻又跑到那邊,我如何讓它停止?」

  你無須讓它停止,重點不在這裏,有移動的地方就生起覺悟。人們抱怨:「它跑開,我就將它拉回來;它再跑開,就再將它拉回來。」因此,他們就只是坐在那裏與心拉來拉去。

  人們一直跟著感覺亂跑

  他們認爲心在到處亂跑,但事實上它只是看起來好像在四處跑而已。例如,看看這間禅堂,你說:「哦,它好大!」事實上它移動也不大,它看起來是大或小,取決于你對它的認知。這間禅堂實際上就這尺寸,既不大也不小,但人們卻一直跟著感覺亂跑。

  想得到內心平靜的禅修,首先你必須了解平靜是什麼,若不了解它,你就找不到它。例如,今天你帶了支非常昂貴的筆到寺院來,假設在來此的途中,你將筆放在前面的口袋裏,但稍後拿出來放在其他地方,如後面的口袋。現在你摸前面的口袋……它不在那裏!你因爲誤解,對事實無知,而嚇了一跳,結果就是痛苦。你對于遺失的筆始終耿耿于懷,誤解造成痛苦。「真遺憾!那枝筆是我前幾天才剛買的,現在竟然掉了!」

  但接著你又想起,「啊,對了!當我去洗手時,將它放入後面的口袋。」當記起這點時,雖然還未看到筆,你就感到好多了。你了解這點嗎?你已轉悲爲喜,不再爲筆而感到難過。你邊走邊摸後面的口袋,它就在那裏。心一直都在欺騙你,現在看見筆,難過就平複了。

  這種平靜,來自于看見問題的的因或苦因(集谛),一旦記起了筆就放在後面的口袋,苦就「止息」(滅谛)了。

  壓抑煩惱 不能得到平靜

  因此,爲了得到平靜,你必須思惟。人們通常所說的平靜,通常只是平定內心,而非平定煩惱。煩惱只是暫時被壓抑而已,就如同草被石頭壓住。若叁、四天後,將石頭挪開,不多久草就又長出來,草並未死,它只是被壓抑住而已。

  坐禅的情況也是如此:心平定了,但煩惱並沒有。禅定帶來一種平靜,但它就如石頭壓住草一般,都只是暫時的。要得到真正的平靜,一定要開發智慧,智慧的平靜就如同將石頭放下,不再拿起它,就將它留在那裏。草再也無法長出來,這才是真正的平靜,將煩惱平定。

  通常談到「慧」與「定」都認爲是兩件事,但它們本質上是同一件事。「慧」是「定」的動態作用,「定」則是「慧」的被動狀態,它們從相同的地方生起,但方向與作用不同。

  就如這粒芒果,從青色的小芒果長得愈來愈大,直到成熟爲止,過程中,它都是同一粒芒果,而非不同的芒果。小的、大的與成熟的芒果,都是同一粒,但它的狀態在改變。在「法」的修行中,有種情況稱爲「定」,之後的情況則稱爲「慧」,但戒、定、慧就如同芒果,都是同一件事。

  任何情況下,在修行中,無論你從哪個角度來說,永遠都必須從心開始。你知道這顆心是什麼嗎?它是什麼?它在哪裏?沒人知道。我們只知道想去這裏或那裏,想要這個或那個,覺得好或不好,但心本身呢?好像永遠無法知道。

  心是什麼?心無行色,接收好與壞各種法塵的那個東西稱爲「心」。這就如房子的主人,主人待在家裏不動,而客人前來拜訪,他們是接待訪客的人。是誰在接收法塵?誰在認知?誰放下法塵?是所謂的「心」。但人們看不見它,因此就胡思亂想。「心是什麼?它是腦袋嗎?」別如此混淆議題。

  那麼,是誰在接收法塵?有些法塵它喜歡,有些則討厭,那是誰?有誰在喜歡與討厭嗎?當然有,但你看不見它。我們以爲它是自性,但它其實只是「名法」。

  不想覺醒而只想平靜 永遠學不到東西

  因此,要從安定內心開始修行,將覺知放在心中。若心覺醒,它就會平靜。有些人不想要覺醒,只想要平靜,一片空白的平靜,因此永遠學不到任何東西。若沒有「覺知者」,修行要建立在什麼基礎上呢?

  若沒有長,就沒有短;若沒有對,就沒有錯。人們一直在學習,找尋善與惡,但對于超越善與惡的東西,則一無所知。他們只知道對與錯——「我只想得到對的東西,而不想知道關于錯的。我何必呢?」若你只想得到對的,不久之後它就會再度變錯;對會導致錯。他們學習長或短,但對于既不長也不短則一無所知。刀子有刀刃、刀背與刀柄,你能只拿起刀刃嗎?只拿起刀背或刀柄嗎?刀柄、刀背與刀刃都是同一把刀的一部分,當拿起刀子時,同時得到叁部分。

  同樣地,若你拿起好,壞便會跟著來;若拿起快樂,痛苦便會跟著來。執著好而排斥壞,如此的修行是小孩子的「法」,它就如玩具。當然它也沒錯,你可以只拿這麼多,但若你執著好,壞便會隨之而來。這條道路的終點是迷妄,它並不好,若你不學習這點,就不可能解脫。

  舉個簡單的例子。若你有小孩,假設你只想喜愛他們,而永遠沒有厭惡,這是個不懂人性者的想法。若只想喜愛,厭惡便會隨之而來。同樣地,人們研究「法」以開發智慧,因此很仔細地研究善與惡,然後在認識它們之後,他們做什麼呢?他們試圖執著善,惡便隨之而來。他們並未學習超越善惡之道,而這才是你應學習的。

  這些人說「我要稱爲這個」或「我要成爲那個」,但他們從不說:「我不要成爲任何東西,因爲根本沒有一個『我』。」他們並未學習這個,他們只想要美好,得到它後,便在其中失去自己。然而,當事情變得太美好時,它就會開始變壞,最後人們只會在好壞之間來回擺蕩。

  不想看見心的變化 怎可能增長智慧?

  訓練心,直到它清淨爲止。你應修到多清淨呢?若心真的清淨,它就應超越善與惡,甚至超越清淨。它結束了,那才是修行結束的時候。只有當你能讓心超越快樂與痛苦的兩端時,才能得到真正的平靜,那才是真正的平靜。這是多數人永遠學不會的課題,他們永遠無法真的看見這點。

  別以爲修心就是靜靜地坐著。有些人抱怨:「我無法禅修,我根本靜不下來。每次我一坐下,就會胡思亂想。我辦不到,我的惡業深重,應先消除惡業,然後再回來嘗試禅修。」當然,試試看吧!看你的惡業是否能被消除。

  所謂「蓋」①,是我們必須學習的事。每次坐禅時,心很快就會跑開。我們跟著它,試圖帶它回來,且再次觀察它,然後它又跑開。這就是你應學習的!

  多數的人拒絕從自然中學習功課,就如頑童拒絕做家庭作業般,不想看見心的變化,這樣怎麼看你增長智慧呢?我們必須如此這般和變化共處。當知道心一直在變化,這就是它的本質時,我們就會了解它。

  假設你有只寵物猴,猴子就是沒有定型,喜歡四處跳躍、亂抓東西。現在,你在寺廟裏看見有只猴子,它也是活蹦亂跳,就如家裏的寵物猴一樣靜不下來。但它不會造成你的困擾,不是嗎?因爲你是了解猴子的人。

  若我們了解猴子,就不會變成猴子;若你不了解猴子,自己就可能變成猴子!你了解嗎?看見它亂抓東西,你便尖叫:「喂,停止!」且因而生氣:「那只可惡的潑猴!」那你就是個不懂猴子的人。

  懂猴子的人了解,家裏的猴子和寺裏的完全相同。你爲何要受它們影響而惱怒?當了解猴子是什麼樣子時,那就夠了,就能得到平靜。

  覺知感受 即在修行「法」

  平靜就是如此。我們必須覺知感受,有些感受令人高興,有些則令人討厭,但那並不重要,那是它們的事,就如同猴子。我們應了解感受,並知道如何放下它們。

  感受是不確定的,是無常、苦與無我的。我們所感知的每件事都是如此,當眼、耳、鼻舌、身、意接收到感受時,我們如同覺知猴子般覺知它們,如此一來,就能得到平靜。

  這些事一定存在,若沒有感受,就無法增長智慧。對于真正用功的學生來說,愈多感受愈好。但許多禅修者卻畏懼感受,不想面對它們。這就如同頑童不想上學、不想聽老師的話,這些感受隨時都在教導我們,當我們覺知感受時,就是在修行「法」。了解感受中的平靜,就如同了解這裏的猴子,當了解猴子的本質時,你就不會再被它們所困擾。

  「法」的修行並不遙遠 就在我們身邊

  「法」的修行就是如此,它並不遙遠,就在我們身邊。「法」並不是關于高高在上天使之類的事,它就只和我們以及正在做的事有關。觀察自己,有時快樂或痛苦,有時舒適或難過,有時愛或恨,這就是「法」,你了解嗎?你必須去閱讀自己的經驗。

  在能放下感受之前,必須先覺知它們。當了解感受是無常的時,它們就不會困擾你。一旦感受生起,只要對自己說:「嗯,這是不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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