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同祈求一個更好的世界:
只要虛空存在
衆生仍然受苦,
就要長留世間,
除盡一切苦難。
主·讓我變成和平的工具,
在仇恨的地方播下愛;
在傷痛的地方播下寬恕;
在懷疑的地方播下信心;
在失望的地方播下希望;
在黑暗的地方播下光明;
在悲傷的地方播下喜悅;
啊!神聖的主,祈求你
成全我的願望,
讓我安慰別人,而不求被安慰;
讓我了解別人,而不求被了解;
讓我愛別人,而不求被人愛;
我們因付出而領受,
我們因寬恕而獲得寬恕,
我們因死亡而獲得永生。
謹以本書獻給我所有的上師:已過世者,願他們的願望圓滿;還在世者,願他們延年益壽,願他們的偉大和神聖事業越來越成功,願他們的教法啓發、鼓勵和振作一切衆生。我至心祈求敦珠仁波切和頂果欽哲仁波切早日獲得強有力而完全覺悟的轉世,以幫助我們度過這個時代的危機!
我也要以本書獻給那些你在書中讀到已經過世的一切賢哲:喇嘛左頓、喇嘛卓登、桑騰、阿妮貝露、阿妮麗露、阿貝多傑。在你祈禱時請記住他們,也請記住我已經過世或正在面臨死亡的所有學生,他們的虔誠和勇氣對我啓發相當多。
謹以本書獻給活著、正在面臨死亡或已經去世的一切衆生。目前正在度過臨終過程的衆生,願他們的死亡安詳、無痛苦、無恐懼。目前正在轉世和正在這一世掙紮的衆生,願他們獲得諸佛加持力的滋潤,願他們得遇佛法,願他們實踐智慧之道。願他們的生命快樂、有成果,而沒有煩惱。願本書所有讀者能夠獲得豐富而無止盡的利益,願這些教法轉化他們的心。
這是我的禱詞:
願六道的每一衆生都能證得本初圓滿的基礎地!
附錄二 有關死亡的問題
醫學技術和醫藥科技的進步,有助于解救無數的生命和舒緩無可言說的痛苦。不過,在這同時,它們也對臨終者、臨終者的家人和醫生構成許多倫理道德上的兩難,這些問題非常複雜,有時候又難以解決。譬如,我們應該讓臨終的親友接上維生系統呢?還是拔掉呢?那些自己覺得受罪且必須死得漫長而痛苦的人,應該同意或甚至幫助它們自殺嗎?經常有人問我這些死亡和臨終的問題,我願意在這裏略述一二。
維生
約四十年前,大多數人都是在家裏過世的,但現在多半是死在醫院或安養中心。因此,藉機器來維持生命是一件真實而令人害怕的事實。人們于是問自己,到底要怎麼做才能保證有人道、有尊嚴的死亡,而不要讓生命做沒有必要的延長。這是一個非常複雜的問題。譬如,在嚴重的意外事故之後,我們如何決定是否提供維生系統給當事人呢?如果有人昏迷不醒,不能說話,或由于變性疾病而被認定腦死時,該怎麼辦呢?如果是一個嚴重畸形和腦部受傷的嬰兒,又該怎麼處理呢?
回答這類問題並不容易,但有幾個原則卻可以用來指導我們。依據佛陀的教法,一切生命都是神聖的;一切衆生都有佛性,誠如我們所看到的,生命提供給衆生覺悟的可能性。不殺生被認爲是人類行爲的第一原則。不過,佛陀也非常反對教條主義,我相信我們不應該固守一種觀點,或「官方的」立場,或針對這些問題做成規定。唯有根據自己的智慧,依據每一個情境來行動。
是否有必要以人工方式維持生命呢?DL喇嘛指出一個重要的考慮因素——臨終者的心境:「從佛教的觀點來看,如果臨終者有機會可以擁有正的、善的思想,那麼讓他們甚至只多活幾分鍾都是很重要的,而且也有目的在。」他特別提到家人在這種情境下所受到的壓力:「如果沒有機會讓臨終者擁有正面思想,而花費大筆金錢,只爲了讓某人活著,那就似乎沒有什麼道理了。但每個案例都必須個別處理,很難訂出通則。」
在死亡的關頭,維生系統或使用複蘇器可能會成爲擾亂、煩惱和分心的原因。我們從佛法和瀕死經驗的證據中得知,即使在昏迷狀態中,臨終者對于周遭所發生的每一件事情仍然非常清楚。在死亡前瞬間、死亡時、肉體和意識終于分離時所發生的事,對于任何人,尤其是對于尋求修法或安住于心性的精神修練者來說,都是非常重要的時刻。
一般說來,延長死亡過程的維生系統,只會引起臨終者不必要的執著、嗔恨和挫折,特別在這不是出自臨終者本人的意願時。臨終者的親人在面臨這項困難的決定時,應該思考如果確實沒有複原的機會,那麼他們所愛的人在生命最後幾天或幾小時的品質,也許比起只是讓他活著來得重要。此外,因爲無法真正了解神識是否仍在體內,我們甚至會弄巧成拙地把他們禁锢在無用的肉體上。
頂果欽哲仁波切說:
當一個人沒有痊愈的機會時,使用維生系統是無意
義的。讓他們在安詳的氣氛下自然去世,並代替他
們采取正面的行動,是一件很好的事。當裝上維生
系統,卻沒有一點希望時,那麼停止機器就不是罪
惡,因爲沒有方法可以讓患者活下去,你只是以人
工方式「維持」他們的生命而已。
對臨終者進行複蘇的急救,有時也是多余的,同時是不必要的幹擾。一位醫生寫道:
醫院突然變成一陣忙亂,幾十個人沖到病床邊,做
最後一線希望的急救。實質上,已經去世的病人,
被灌進一肚子的藥,插了幾十根針,並接受心髒電
擊。我們臨終過程的心跳速度、血氣值、腦波圖等
被詳細的記錄下來。最後,當醫生都試過了,這種
慌亂的急救才告一段落。
也許你不希望有維生系統或複蘇急救,也許你希望在死亡之後,有一段時間不被幹擾。你希望能夠像上師所推薦的,臨終時有安詳的環境,但怎麼能肯定你的願望會受到尊敬呢?
即使你說出你的願望,不要在醫院接受治療,你的要求也不一定會受到尊重。如果你的親人不同意你的願望,即使你還能清醒地說話,他們也可能會要求醫院做某種治療。不幸的是,醫生常常是順從家人,而非臨終者的願望。當你臨終時,如果想控製你的醫療照顧,最好的方法就是在家裏過世。
在某些地區,你可以透過「預囑」之類的文件,來表明一旦你無法爲自己的未來做決定時,你希望接受什麼樣的治療。這是一種明智的預防措施,可以幫助醫生在碰到兩難情境時做決定。不過,這種文件並不具有法律的約束力,也不能預測疾病的複雜性。在美國,你可以與律師 簽署「醫療照顧永久授權書」,這是陳述你的選擇的最有效方式,也可以盡量確保你的選擇會受到尊重。在這項文件上,你可以指定一位了解你的態度和願望的代理人或法律代言人,他可以針對你的特殊病情做反應,並代表你做重大決定。
誠如我在第十一章所說的,我建議你要了解你的醫生是否樂于尊重你的願望,尤其是當你希望拿掉維生系統時,當你的心跳停止不想做複蘇急救時。你要確定你的醫生告訴過醫院職員,也讓你的願望寫進診療書上。你要與親戚討論你的臨終問題。你要請家人或朋友在你的臨終過程開始時,就請職員拔掉任何監視器和靜脈注射導管,如果可能的話,把你從加護病房移到私人病房,試圖讓你周圍的氣氛變得甯靜、安詳,盡可能不要恐慌。
允許死亡的發生
一九八六年,美國醫學協會決定,醫生從即將去世的末期病患和可能會昏迷不醒的人身上除去維生系統,是合乎倫理的。四年後,一項蓋洛普民意測驗顯示:百分之八十四的美國人表示,如果他們依賴維生系統,又沒有痊愈的希望時,甯可不接受治療。
限製或除去維生治療的決定,通常稱爲「被動的安樂死」。在病入膏肓的情況下,中止僅能延長幾小時或幾天生命的醫療幹預或拯救措施,讓死亡自然發生,這是可以被接受的做法。這包括中止侵略性治療、維生機器、靜脈營養注射以及心髒複蘇器。有時候家人和醫生選擇不處理會導致死亡的衍生情況時,也是一種被動的安樂死形式。例如:骨癌末期的病人也許會衍生肺炎,如果不醫治肺炎的話,可能讓病人死得比較安詳、較少痛苦,而不拖延死亡。
那些已到疾病末期而決定自己拿掉維生系統的人,又如何呢?他們自己結束生命,是否就造了惡業?卡盧仁波切很明白地回答了這個問題:
人們如果自己認爲受了夠多的痛苦,希望獲准死亡
時,就是處在不能稱爲善或不善的情況下。我們絕
對不能責怪任何人做了那個決定。這不是一種惡業,
它只是希望避免痛苦而已,這正是一切衆生的基本
願望。另方面,這也不是特別善的業,……這不能
算是結束生命的願望,而是結束痛苦的願望。因此,
它是無記業(中性的行爲)。
如果我們所照顧的臨終者,要求我們拿掉維生系統,我們該怎麼辦?卡盧仁波切說:
我們也許無法挽救病人的生命,我們也許無法解除
他的痛苦,但我們要以最清淨的心,盡我們最大的
力量。不管我們做什麼,即使最後沒有成功,都不
能被看成是惡業。
如果病人要求治療者拿掉維生系統時,會讓治
療者處在困難的地位,因爲直覺也許會告訴他們:
「如果這個人還裝上維生系統,他就會死。」業報
決定于治療者的動機,因爲治療者是在剝奪某一個
人繼續活下去的方法,即使那是病人叫我們這麼做
的。如果治療者的基本動機一直是要幫助和利益那
個人,並解除他的痛苦,那麼這種心態似乎不會産
生什麼惡業。
選擇死亡
前面引用過的一九九零年蓋洛普民意測驗顯示,百分之六十六的美國人相信,一個人如果處在極端痛苦的情況下,又「沒有改善的希望」,就有自己結束生命的道德權利。在荷蘭,據估計每年就有一萬人選擇安樂死。幫助他們死亡的醫生,必須證明這是病人所同意的,他與病人充分討論各種方案,並且曾經咨商另一位醫生…
《西藏生死書》全文未完,請進入下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