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周圍一樣,念死的追近亦當如是。何以故?死乃與生俱來及取生命故。譬如菌芽以頭帶塵而出,有情則取老死而生。有情的結生心生起之後即至老衰,如從山頂落下的石頭,與此相應蘊共同壞滅。如是刹那死是與生俱來,生者必死,故這裏的意義(斷絕命根)的死也是與生俱來的。是故有情從生時以來,即如升起的太陽,必向西行,其所行之處,一點也不退轉的;或如河川的急流,必持運一切(落下的草木之葉等)繼續流下,一點也不退轉的,如是趨向于死,一點也不退轉。故說道:
從開始的那一夜,
小兒進住了母胎,
如雲起而行,
一去不複回。
如是向死而行者,猶如小川被烈日蒸發而枯涸,如樹上的果實,隨夜間的水來濕蒂而早晨脫落,如錘打土器而毀壞,如日照露珠而消散,近于死亦然。故說道:
晝夜的過去,
生命的消滅,
人壽的減少,
如小川的流水。
如成熟的果實,
怕早晨的脫落,
生的人,
常有死的懼怕。
人們的生命,
如陶師所造的土器,
不論大小燒未燒,
最後終至于毀滅。
猶如草尖的朝露,
太陽上升而消滅,
人們的壽命亦然。
母親勿阻我(出家)!
如是與生俱來的死,猶如舉劍的殺戮者,已經把劍放到他的頸上,必取其生命不會停止的。是故與生俱來及取其生命故,如舉劍的殺戮者,爲死的追近,當這樣以殺戮者的追近而念于死。
(二)“以興盛衰落”——直至他的光榮不爲衰落所敗爲興盛。
更無光榮能夠戰勝衰落而繼續存在故衰落。即所謂:
征服了整個的大地,
施了一百俱胝的具福者,
到了臨終的時候,
只得半個庵摩羅果的權力。
便是那個同樣的身體,
到了福盡的時候,
也要去見死的面,
無憂王到了憂的境地。
同時一切的健康終至于病,一切的青春終至于老,一切的生命終至于死,一切世間的大衆必隨生,爲老所占,爲病所侵,爲死所襲。所以說:
譬如高聳入雲的大石山,
周圍展轉,研碎四方,
老死對于衆生類:
刹帝利與婆羅門,
吠舍,首陀,旃陀羅與波孤沙,
一切都粉碎,誰也不能逃。
老死的境域,沒有象車步兵用武的地方,
或以咒語戰術及財賄,也無可能戰勝他。
如是深知生命的興盛,終至于死的衰落,以“興盛的衰落”而念于死。
(叁)“以比較”——以他人比較自己。即以七種行相作比較而念于死:(1)以大名,(2)以大福,(3)以大力,(4)以大神變,(5)以大慧(6)以辟支佛,(7)以等正覺。
(1)怎樣比較呢?對于有大名聲,大眷屬,大財富及多牲騎等,如摩诃叁摩多王,曼陀多王,大善見王,堅輻王,尼彌王等,無疑的都已爲死所侵襲,象我這樣的人怎麼不爲所侵呢?
摩诃叁摩多等大名的大王,
他們都已爲死所製服,
如我這等人,
更有何言說。
如是先以大名聲比較而念死。
(2)怎樣以大福比較呢?
殊提,阇提羅,郁伽,
文荼,與富蘭那迦,
他們都是世間的大名大福者,
一切都已死,
如我這等人,
更有何言說。
如是以大福比較而念死。
(3)怎樣以大力比較呢?
婆薮提婆,婆羅提婆,
毗曼塞那,優提體羅,
迦那羅,比耶檀曼羅,
此等世間知名的大力士,
都已爲死所征服;
他們也得死,
如我這等人,
更有何言說。
如是以大力比較而念死。
(4)怎樣以大神變比較呢?
第二上首弟子,神通第一的(目犍連),
用他的足趾,便得震動毗阇延多的宮殿。
亦如麋鹿進入獅子口,
帶著神通進入恐怖的死的口裏,
如我這等人,
更有何言說。
如是以大神變比較而念死。
(5)怎樣以大慧比較?
除了世主之外,
他人的慧不及舍利弗的十六分之一,
這樣大慧的第一上首弟子,
也爲死征服,
如我這等人,
更有何言說。
如是以大慧比較而念死。
(6)怎樣以辟支佛比較呢?他以自己的智與精進力,破了一切煩惱之賊,而得獨覺——麟角喻獨生者,亦不能脫離于死,我怎麼能脫呢?
觀察各種原因的大仙。
以智力而得漏盡的獨生者,
以獨行獨住的麟角喻者,
他們也不得超越于死,
如我這等人,
更有何言說。
如是以辟支佛比較而念死。
(7)怎樣以等正覺者比較呢?彼世尊飾以八十種好及叁十二相莊嚴的色身,一切種類清淨的戒蘊等德寶成就的法身,大名,大福,大力,大神變,大慧都達到頂點,無等,無等等,無比無雙的阿羅漢等正覺者,如大火聚給雨水降下而消滅,他也給死雨降下而即座寂滅。
這樣有大威力的大仙,
那死力也無恥無畏的逼來。
無恥無畏,
粉碎一切,
象我這樣的有情,
怎不爲死所戰勝?
如是比較等正覺者而念死。
以這樣共同的死,拿那些具有大名等及其他的人與自己比較,象那些殊勝的有情一樣,念我也要死的則生起得達近行定的業處。
當如是自他比較而念死。
(四)“以身多共同者”——此身是許多人共同的,是八十種蟲聚所共同的。于此等蟲聚中,依外皮而住的則啖外皮,依內皮而住的則啖內皮,依肉而住的則啖肉,依腱而住的則啖腱,依骨而住的則啖骨,依髓而住的則啖髓。它們即在那住所中生而老而死及屙屎放尿,身體是它們的生家、病室、墳墓、廁所與尿桶。此身爲彼等蟲聚擾亂而至于死。如彼八十種蟲聚,在身體的內部尚有共同的數百種病,外部則有蛇蠍等的死緣。譬如建立在四衢通道的鹄的,來自四方八面的矢劍槍石等都落于此。此身亦然,爲一切災難的鹄的。此身爲諸災難所襲必至于死。所以世尊說:
“諸比丘!茲有比丘,日去夜來之時,作是思惟:“我實有甚多死的緣,蛇齧我,蠍齧我,百足蟲齧我,它們都足以使我命終,所以都是我的危礙”。或者“我顛踬跌倒,飲食于身中腐敗,膽汁的擾亂,痰的擾亂,劍風的擾亂,它們都足以使我命終,所以都是我的危礙””。
如是“以身多共同者”而念死。
(五)“以壽命無力”——此壽的無力名爲無力。因有情的命,(1)須出入息的關系,(2)威儀的關系,(3)冷熱的關系, (4)大種的關系,(5)食物的關系。
(1)此命須得出入息的平衡而存續。如果呼出的鼻息不進入的時候,或者吸入的不出來時,便名爲死。
(2)獲得四威儀的平衡而命能存續。如果任何一種威儀過分了,則壽行斷絕。
(3)獲得冷熱的平衡而命能存續。如爲過冷或過熱的征服則失命。
(4)獲得(地水火風四)大種的平衡而命能存續。如果地界及水界等任何一種的擾亂,則強壯的人亦成身體僵硬,或痢疾而身體濕汙,或受大熱之苦,或關節敗壞而至命終。
(5)獲得適當的段食時而命存續。不得食者便至命終。
當如是“以壽命無力”而念死。
(六)“以無相故”——是因爲無確定,無限定的意思。所以有情的:
命、病、時與身倒處,
以及趣等的五種,
在這生命的界內,
那是無相無知的。
(1)“命”——不能作“必定生存這樣長的時期,更無過之”的確定,故爲無相。有情在羯羅藍時可死,在頞部昙(abbuda),閉屍,鍵南,入胎後一個月,兩個月,叁個月,四個月,五個月,乃至十個月時亦可死,從母胎出産時可死,以後乃至在百歲以內或以外都要死的。
(2)“病”——“有情必以此病而死,不以他病”、實不能如是確定,故爲無相。因爲有情以眼病可死,以耳病等任何病亦可死的。
(3)“時”——“有情必以此時死,不以他時”,實不能如是確定,故爲無相。因爲有情在午前可死,在正午等任何一時亦可死的。
(4)“身倒處”——謂“死者的身體當于此處倒,不在他處”,實不能如是確定,故爲無相。一個生在村內的人,其身體可倒在村外,生在村外者可倒在村內,或者陸生者的身體可倒在水中,水生者倒在陸上等等的多種可能。
(5)“趣”——“有情自彼處死當生于此”,實不能如是確定,故爲無相。因爲自天界死者,可生于人中,自人界死者亦可生于天等任何一界中,如是旋轉于五趣界(地獄、餓鬼,畜生,人間,天上)中,猶如牽機械的牛相似。
(七)“以生命時間的限製”——現在人的生命的時間是很有限的。如果長壽者,亦不過百歲上下。所以世尊說:“諸比丘,人壽短促,不久便至來世。故當作善,當行梵行。生者決無不死。諸比丘,彼長壽者,百歲上下而已……”。
人壽甚短促,
善人時輕蔑;
如行救頭燃;
無有死不來。
又說:“諸比丘!往昔有師名阿羅迦”,一切亦在以七種譬喻莊嚴的經中詳說。
又說:“諸比丘!若有比丘如是念死修習;“嗚呼!我命實在一日一夜之間,我必憶念世尊教法,我實多有所作”。諸比丘!若有比丘如是念死修習:“嗚呼!我命實在一日之間,我必憶念世尊教法,我實多有所作”。諸比丘!若有比丘如是念死修習:“嗚呼!我命實在一頓飯食之間,我必憶念世尊教法,我實多有所作”。諸比丘!若有比丘如是念死修習:“嗚呼!我命實在咀嚼吞下四五團飯食之間,我必憶念世尊教法,我實多有所作”。諸比丘!此等稱爲住于放逸比丘,遲緩的修習爲漏盡而念死。諸比丘!若有比丘,如是念死修習:“嗚呼!我命實在咀嚼吞下一團飯食之間,我必憶念世尊教法,我實多有所作”。諸比丘!若有比丘如是念死修習:“嗚呼!我命實在一呼吸或入出息之間,我必憶念世尊教法,我實多有所作”。諸比丘!此等稱爲住于不放逸比丘,敏捷的修習爲漏盡而念死”。
如是咀嚼四五團飯食之間的短促壽命的時間尚不可靠,當這樣的“以生命的限製”而念死。
(八)“以刹那短促”——有情的刹那壽命,是依第一義極短的只起一心之間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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