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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祖壇經講記▪P13

  ..續本文上一頁,由斷煩惱障而證得一切智,這是通于叁乘(聲聞、緣覺、菩薩)的菩提。從事上講,由斷所知障而證得一切種智,了知一切諸法,這是如來的菩提。如來菩提通于此二者,故稱大菩提。

  “菩提本自性”,如來的大覺本是自性中具足。六祖說:“自性能含萬法,名含藏識”,明白指出自性就是第八識。六祖當時叁更入室,聽受五祖講《金剛經》,說到“應無所住,而生其心”,祖師于言下大徹大悟,順口說出:“何期自性本自清淨,何期自性本不生滅,何期自性本自具足,何期自性本無動搖,何期自性能生萬法”,這也證明一切衆生與十方如來的自性沒有兩樣。迷了菩提自性是凡夫,悟了菩提自性是佛,佛與凡夫只不過是迷悟不同而已。在此祖師說,第一句是自覺,本來覺;第二句是轉本覺爲不覺,正是《起信論》所謂“一念不覺”。“一念”是什麼?就是起心。“起心即是妄”,我們在一切法中起心動念,就是妄想,就是無明。

  “淨心在妄中,但正無叁障。”此偈前兩句是從本覺而迷成了不覺,後兩句是本覺在不覺之中。只要我們能正,“正”是什麼意思?是“邪正俱不用”,這就是正。你用邪,當然錯了,你用正,還是錯了;必須要邪正都不用,這才是佛所說的正法,叁障就能離開了。“叁障”是煩惱障、業障、報障。這叁障說出輪回的現象。煩惱是起惑,就是迷惑;業障是由迷而造作種種善惡業;有了業,業遇緣一定有果報,就成報障。這就是惑、業、苦所造成的叁界六道輪回的現象。這一句中,祖師教導我們超越輪回的原理,就在一個“正”字;“正”字簡單的說,就是真心在一切境界裏,永遠是一念不生、兩邊不著。諸位要曉得,起心動念是妄心,不是真心。這樁事情,我們在《楞嚴經》讀得很多。楞嚴會上佛教導我們“舍識用根”,根就是正,因爲根確實是在一切境界中不生分別、不起執著。由此可知,生分別、起執著的是妄識,不是真心;也就是不是清淨心,那是在妄識之中,在妄緣之中。

  世人若修道。一切盡不妨。常自見己過。與道即相當。

  這首偈是教導我們自覺法。修道是修什麼道?就是修見性之道、修成佛之道。修見性成佛道者,于世間一切事業皆不相妨礙,正是《華嚴經》所說“理事無礙,事事無礙”。但是,修行人須“常自見己過”,與道即相應。“常自見”就是自覺,怕的是見不到自己過失。“過”,並不是說我們造罪過、做錯事情,這種過我們容易覺察,凡夫都曉得,不是大修行人事情。此地,“過”是指用邪、用正。用邪不必說,我們一般人都知道是過,用正也是過,這就很不容易懂。前面說“邪正俱不用”,我們執著在正,分別在正,這就有很大的過失。

  永嘉大師《證道歌》說:“行亦禅,坐亦禅,語默動靜體安然,縱遇鋒刀常坦坦,假饒毒藥也閑閑。”這句話我們聽起來很不容易懂,也沒有法子肯定它。爲什麼?遇到利刀來傷害,或者遇到毒藥,我們想想:我們起不起分別,動不動心?一生分別、一起執著就錯了。這是講的世間法。再講出世間法,譬如戒律,小乘戒如比丘戒、比丘尼戒,大乘戒如菩薩戒,我們若是執著于戒相,錯了,不執著于戒相,也錯了。爲什麼?不守戒是犯過失,存心持戒亦不是正。“邪正俱不用”,是持而無持,無持而持;運用于念佛上,是“念而無念,無念而念”。要見到這個境界,與道才能相應,就是“相當”的意思。這個境界非常微細,必須時常警覺自己,于一切法中,尤其是于大乘法門,無論自修、弘揚,我們有沒有執著、有沒有分別、有沒有起心動念;若有執著、分別、起心動念,即是自己過。能見到自己的過,與道即相當。

  色類自有道。各不相妨惱。離道別覓道。終身不見道。

  這首偈的大意,是說明我們對于環境的覺悟。環境包括物質環境、自然環境以及人事環境。這裏所著重的是人事環境。“色類”是說各色各類的有情衆生,佛法一般講“胎、卵、濕、化”。“自有道”,“自”就是他自己;本來自有真性,真性是一切衆生所同具的。真性是清淨平等,這是道的意思。道,不妨礙道,所以說“各不相妨惱”。只要我們不起分別執著,即能見到一切萬物同此真常本性。

  悟道之人,如古大德所說,“彼以毒來,我以慈受”,這兩句話說起來容易,做起來不簡單,必須要真正通達諸法實相,才能做得到。在行持方面,看起來並不難懂,我們舉最簡單的例子:凡是冤家對頭存一種毒害之心來對我,而我能以慈悲愛護之心來對他,這是古人所說的“以德報怨”,這是很高的修養。“怨”沒有自性,“毒”也不是真實,而“德”、“真誠”才是真實。佛法講“慈”,稱爲“無緣大慈,同體大悲”,在此境界中必定是怨親平等,這是佛法所提倡,這是道。離怨親平等、真常自性的道,再去找道,六祖說“終身不見道”。諸佛所證得的理體是究竟圓滿,本無增減,亦無生滅,處處皆圓,所以,萬類之中哪個不是佛?本源之性,也就是此處講的“道”,何曾有過分別?可惜的是,衆生背覺合塵,迷頭認影,離開心內之道,妄求心外之道,當然是無有是處。

  波波度一生。到頭還自懊。欲得見真道。行正即是道。

  “波波”是奔波不停。此地並不是指我們一個人在一生中勞碌奔波,文字中含有深義,是說我們的心,心到處攀緣永遠得不到休息,如此度過一生,一直到老死,必定會懊悔,這一生空過了。換句話說,若要一生不空過,就要修定,心能在境界中做主宰。大經雲:“若能轉境,則同如來”,如此才能見到真道。“真道”是真常之道,佛法稱爲諸法實相,亦稱爲真如本性。要想見到真道,大師告訴我們“行正即是道”。“行正”二字是關鍵所在;邪正不二,邪正俱不用。所謂不思善、不思惡,屏息諸緣,不生一念,根塵不偶,一切皆舍,舍相亦無,如此才是正行;正行與道相應,正行才能真正見道。

  “離道別覓道”,是邪見之人。叁祖教導我們:“不用求真,唯須息見。”意思是說,把我們的妄想、分別、執著止住;止住之後,心才能定得下來,心才能靜下來,直到根境相偶時候,不起分別,不起妄念,一切任運自然。行者能真正通達這個道理,不違背這個道理,表現在日常生活行爲之中,這就是“行正”。正就是道,除了“正”之外,更無別道。

  自若無道心。闇行不見道。若真修道人。不見世間過。

  “自若無道心,闇行不見道”,“道心”就是覺心。沒有覺心,人必定是迷惑顛倒。心迷倒,行必然不正。“闇行”就是迷惑顛倒之行,這是修道之人、求道之人,所以不能見道的根本原因。這是修學佛法希望在這一生中有所證悟者,不可不知的關鍵所在。“道心”,簡單的說,無一切妄心,這就是道心。道心就是真心,行正之心亦是道心。行正之人,心無所住,心無所住即是心心在道;心心在道,則舉足下足,無非是道。闇行之人,心住于法,于是眼被法障礙,盲修瞎煉,無由見道。《金剛經》雲:“若菩薩心住于法而行布施,如人入闇,即無所見。”與此地意思相同。“若菩薩心不住法而行布施,如人有目,日光明照,見種種色”,這是說明菩薩如何住于道心、如何行正行。

  “若真修道人,不見世間過”。六祖這兩句,實在是真正提醒我們。《金剛經》雲:“凡所有相,皆是虛妄。”修道之人,若還常見世間種種過失,可見其妄心並未消除;換言之,“能所”沒有舍離。果然“能所”亡了,所見世間衆生見同不見;能所雙忘,當處是道。古人所謂“十字街頭不見有一人在”,功夫到此程度,即是“虛空粉碎,大地平沈”,這個時候,世間與出世間是一不是二。所以,我們若想知道自己所修之道,是真或是假?只須問自己,對待別人過失是見或不見,即能考驗。果然確實不見一切衆生過失,自己則有相當好的境界。若自己還見一切衆生常犯過失,則不是衆生有過失,而是自己的煩惱心所與境界相應,所以,是自己的過失,而不是衆生的過失。

  若見他人非。自非卻是左。他非我不非。我非自有過。

  這首偈是說明“若真修道人,不見世間過”的義趣。如果我還在批評別人過失,便是起心分別,我相未忘。他人之過失,與我本來沒有關系,起心分別即生嗔恚,煩惱種子滲入識田,轉變爲自家之過失,這是不智的行持,所以叫做“左”。“若見他人非,自非卻是左”,“左”就是錯了,自己錯了。佛門教導我們要修怨親平等觀。“他非我不非,我非自有過”,只著重在個人的自修。

  真正修道之人,一定先要求解。求解的目的,是將宇宙人生一切真相確實的了解,不能含糊籠統。了解得愈真切,我們的分別、執著、妄心才真正能放下,所謂是“歇即菩提”,才能歇下。否則,在環境中總免不了起心動念。起心動念之所以不能頓歇,皆由無始劫中的煩惱習氣。老同修都曉得,煩惱易斷,習氣難除。習氣不除,障礙明心見性。這十五首的偈頌,諸位要將它念熟,最好能背誦,常常提起覺照的功夫。一遇到境界,心裏才動心,自己就能覺察到。覺察什麼?“他非我不非”,把自己的分別、執著、妄想、是非頓息。要求自己的心像明鏡一樣,古人所謂“胡來現胡,漢來現漢”,胡是外國人,外國人照鏡子,鏡子現外國人的相,中國人照鏡子,鏡子現中國人的相;隨緣現相,沒有執著,沒有分別,這就叫真心用事。莊子說:“至人之用心若鏡,不將不迎,應而不藏。”我們若是動了是非嗔惡之心,或者出言批評他人而與人結怨,這個錯誤就太大了。不但眼前我們與人結怨,而且識心中還種下惡報的種子,這才是真正的過失。所以說“我非自有過”。

  但自卻非心。打除煩惱破。憎愛不關心。長伸兩腳臥。

  “但自卻非心,打除煩惱破。”這兩句就是教導我們如何斷除是非之心、妄想之心,破除煩惱習氣。“卻”是排除的意思。“卻非心”是排除非議他人的念頭。修行人須如如不動,不理他人是非好惡。老子說:“善者吾善之,不善者吾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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