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聽心勿迷,我乃那諾傳承子,已于緣起得自在,修方便道甚深法,
已臻究竟成就地;身內風大已無懼,肉食非我所必需,刺骨寒風襲我時,
我身快樂自怡怡。我頭戴有頂髻冠,日月光明作莊嚴,上有吾師化身佛,
遠近聞名大譯師,遊學天竺大學者,屍林莊嚴桳而安住。汝若具足恭敬眼,
殷重誠心而仰視,金剛持佛亦得見,必以大悲佑護汝。此我內密頂莊嚴,
汝之頭巾我不需,少年小子請自便,及時行樂繼旅程。”
少年忖道:“我無論供養什麼東西,尊者都拒絕了;難道是他嫌我的供養太微少了的緣故嗎?”當即在他的胸間解下了一塊上好的玉石,向尊者歌道:
“尊貴稀有大丈夫!離貪一心修持故,視一切法如幻物,于世間財無少戀,
我心自然信心生!精幹父親所集財,子若不能善施舍,他人心中必恥之,
鄙視其人一吝鬼,祈君莫再堅拒受,我此六角青白玉,鹿皮金花鑲莊嚴,
光芒燦爛極耀目,沽之終身離貧苦,我今供養于尊者,祈授法要賜恩惠! ”
尊者仍是不肯接受,對他說道:“我不需要你這塊玉石,我有一個無價寶珠,遠勝過你的玉石,讓我告訴你吧:
“父蔭少年聽我言,我乃自由瑜伽士,無拘無束遊山川,足迹廣遍極遠處,
有時浪遊至城鎮,隨緣隨意作乞食。不貪精美食物故,身心泰然極自在。
貪欲世財無止境,財寶縱然積如山,終必舍棄無實義。明此于汝富家財,
我無絲毫之貪戀;知足是我之寶庫,內藏口訣修持寶,不忘正念作維護,
四時瑜伽爲娛樂,心性明點作莊嚴,汝之項玉我不需,少年小友請自便,
及時行樂繼旅程。”
少年想道:“這位活佛尊者,必見我業障深重,所以不肯收留我。”
于是向尊者說道:“人中的聖者啊!您雖然無視一切財寶,但我今天一定要供養您叁件隨身伴侶,從此以後,我也不再使用任何武器,終身戒殺。請您務必慈悲傳我戒律,作我依怙!”說著就把他的弓囊和武器供養尊者,以歌啓禀尊者道:
“噫戲!慈悲大丈夫,我之性情極剛強,素視仇人如仇人,向不饒恕強頑敵。
身右斑色之弓囊,儲有利箭具火紋,身左金錢豹皮鞘,內藏殊勝白木弓。
眩目利劍具飄□,頑敵措手葬身處。腰間藏此叁物時,雄似鞑靼之強寇,
頑敵甫見心膽裂,驚逃奔竄似野牛!如今回思此行程,我心懊惱甚淒然,
誠心忏悔昔惡業,今以叁物供尊者,此後當守佛戒律,誓隨尊者作仆從! ”
密勒日巴仍是不肯接受,說道:“小朋友啊!我看你現在恐怕不能守持佛法的戒律吧!你所供養的叁樣物件,我也不需要,我有比你更好的弓箭和利刃,聽我告訴你:
“強悍武夫豎耳聽,邪念之境迷惑城,五毒狡賊來偷竊,勝負若不平等觀,
終陷牢獄難解脫,修士降敵如是行:外所顯境爲弓囊,無執內明作皮鞘,
般若大智爲利劍,雙融之道作劍□,修證功德爲護子,利器內藏如是備。
無生空性以爲弓,方便悲心以爲劍,四無量心抛矢出,必克五毒之敵陣,
決勝魔軍業煩惱。此我行者之戰鬥,汝之弓囊我不需,施主小友繼行程,
及時行樂返家園。”
少年對密勒日巴說道:“殊勝的尊者啊!您雖然對我的叁個隨身友伴毫無興趣,但今天一定要求您慈悲接受我!我的這束腰帶和便刀桵,無論如何要請您納受。”隨即歌道:
“至尊化佛聽我言,解佛法者過萬千,能修持者數寥寥,得成就者百難一。
博學多聞之法師,我心鄙棄如蔽屣,惟于化佛尊者前,如父惹巴我求法,
苦行所得精要法,無供豈敢空手求?尼泊爾國有暴河,洶浪沖天似水柱,
于此惡水獅頂上,此帶連鞘精製成;白銀花紋麗刀鞘,金絲銅線美腰圍,
系我腰間甚威風,吾輩青年之莊嚴;我今供奉表至誠,祈賜法語二叁句!”
密勒日巴答道:“我現在不能把我的修行經驗和修法告訴你,你的供養我也不需要,我有一個更好的腰帶和便刀,讓我對你說明吧!”隨即歌道:
“心傲少年聽我言,我于雪山漫遊時,渴飲清涼冰溪水;我此鮮乳似甘露,
雖非必用金杯酌,平常瓦盅我不斟。我此豎直腰際上,緊系精進之布帶,
上繡直心之花紋,懸挂鋒利智慧刃。覺受把握與證量,此叁爲作鐵刀鞘;
信心精進聖教量,美飾腰帶作莊嚴。行持佛法真榮耀,我懼空行舍棄故,
從未賣法積資財。今後更不爲財故,爲人說法受供養。小友汝應返家園! ”
少年對密勒日巴說道:“尊者瑜伽士啊!您對世間任何的財物和享用之具,皆不需要,我想替你修一座廟宇,您也可以長期安住下去,請你答應吧!”隨即歌道:
“尊乃瑜伽苦行者,心離世間諸貪著,舍離家園無少顧,萍蹤無定遊山川。
等視苦樂雖平等,若能定居一勝處,身心安適定慧增。高山曠野寂靜處,
爲尊修建一廟宇。清淨樸真梁柱頂,日月燦爛放光明,廣大基層藍地上,
朱丹畫作曼陀羅。花卉淺樹植四周,外掘難越之護溝;上好堅木作飛檐,
八珍寶塔麗莊嚴,如是淨嚴之寺廟,吾輩世人皈奉處,慈父尊者所駐錫,
從此不爲跋涉苦,閑逸悠適得安居! ”
密勒日巴仍是不肯接受,說道:“我決不住在一個以寺爲家的廟宇中,我也不知怎樣去隨順世法和應付人情。你且聽我下面這首歌吧!
“若見諸法常堅固,是爲迷亂之主因,今生此世之一切,無常幻化似幽夢。
死後面見閻君時,財寶珠寶成廢物,利刃亦無用武地,狡遁技窮聽宰割,
此時身肉惟震顫;我由畏懼生死故,終生苦行棲山穴。觀心本空作蘭若,
不動心氣作飛檐,無轉本性爲梁柱,起正日月放光明,禅定暖樂基地上,
描畫慧觀曼陀羅。樂明無念爲花樹,十善作八珍莊嚴,不壞空性作護溝,
此我行者之精舍,汝之寺廟我不需!施主小友勿留此,及時行樂返家園!”
少年說道:“師父啊!您雖然不接受我的寺廟,但此身虛幻毫不堅實,隨時會染生疾病。我有一個很能幹,對佛法也具有深信的妹妹,我把她供養給您作妻子,她可以好好的照料您,請不要蔑視我的一片心意,接受了吧!”隨即唱道:
“常住山穴瑜伽士,女人過患汝深知;尊心雖已離貪欲,人身脆若常多病,
當覓知心愛憐侶。我等兄妹叁人中,吾妹傑出具種性;渠乃貴族王妃後,
非比尋常凡俗女,賢善聰慧妙端嚴,集會群中奪魂者;褐布粗衣著彼身,
惑人眩目似絲綢,風情妩媚難描述,一似虹彩映水波;頭飾珠寶頸玉練,
美豔絕倫似畫圖,求婚多人我未許,而今供奉尊者前,祈勿輕蔑賜納受。”
密勒日巴不肯接受,說道:“小朋友啊!請你不要說這種話,我心早已舍棄世間的家宅了,具有我執的女人,我也決不接受。我是一個無家無姓的老窮光蛋,你若是把你的妹妹送給我,你的親戚朋友會怎樣譏笑你啊!以後你自己也會後悔的,我也決不會作你的妹夫的,我有一位更好的女伴,聽我告訴你吧!
“豪族小友聽我言,女人多是貪欲因,具相明妃桸沙中金,菩提道上好女伴,
誠極寶貴甚稀有;汝適所言太誇張,是故業印極難行。我有離貪空性女,
徹骨大悲善明妃,慈悲微笑攝人心!各種紅白桹作裙衫,雙融一味作綢衣,
無分別行桺爲腰帶,四喜覺受桻爲秀辮,萬有一如作纓絡,洞見本性乃真美,
此我行者之女伴,汝世俗女我不需!施主應速返家園。 ”
少年對尊者說道:“尊者啊!您這已得成就的人,對世俗的羞慚觀念,早已不存在了,但是爲了使我們這些世俗人對您生起恭敬之心,請您無論如何接受我這褲子吧!”隨即唱道:
“尊乃無遮瑜伽士,苦行裸體而眠者,如寶男根無遮掩,隨時暴露任人觀,
已斷起舍迷惑故,心離世間羞恥念。吾輩世人重羞恥,尊心雖已契佛境,
爲利衆生應順俗。我所穿著此毛褲,輕暖羊毛所織成,我母我妹搓毛線,
我妻親手織毛氈,鄰居少女壓平扁,叔父慈悲爲剪裁。此我世人遮羞物,
此褲今奉尊者前,萬懇納受莫推辭。 ”
密勒日巴說道:“小友啊!你根本弄不清什麼才是真正的『知羞恥』。我的男根自自然然的擺在那裏,你卻把他看成羞恥和笑柄。最初在母胎中時,人人都是赤裸無遮的,最後命終心識離去時,它也是赤裸裸的,現在更不虛僞造作,應該聽任其本來之狀才合乎自然。虛僞造作的『修恥』,我也不會,讓我解釋給你聽吧:
“僞恥欺人我不屑,真恥人不以爲恥!罪業惡行與欺騙,此等恥事汝常行!
聽我告汝真知恥,我之知恥如是行:因菩提心作羊毛,成熟四灌作絨線,
解脫叁昧作編織,善行大願作染料,當行則行作裁師,知恥力行爲下褲,
究竟利他爲知羞。汝之衣褲我不需,汝應及時返家園。 ”
少年想道:“這位尊者大人什麼都不肯要,我先問清楚他要到那裏去?住在何處?以後再迎請他到我的家鄉去。”于是就對密勒日巴說道:“可敬的尊者啊!我的任何供養您是決不肯接受的了,您現在路過此處,在此休息,心中必定有事,准備到某一個地方去,請您不要隱密,務必告訴我您的來處和心意吧!”
密勒日巴說道:“小朋友啊!這也沒有什麼可隱密的。在收割的時候,我到亭日去乞食,在打禾的時候,我到雅龍去,冬天就在那只有野鼠和鳥雀的無人山谷中居住。”
少年自忖道:“等過幾天以後,我就來迎請尊者到我家去,請他傳法,不知他肯不肯答應?”隨即唱道:
“尊乃佛陀之化身,人中第一無比倫,尊意雖欲往亭日,悠然作平等乞食。
亭日地勢如高空,其鄉之人貪欲重,胸襟微小如芥子,心吝手緊似廟門,
咎巴價昂賽黃金,乞食百次難得一,饑民集聚之村鎮。懸崖險徑極可怖,
悍賊強盜所經行,麻瘋病人結集處,埋屍墳冢難計數,百人結伴方敢行;
行路叁步需向導,雅龍黑谷…
《密勒日巴大師歌集 第十七篇 銀溪相遇記》全文未完,請進入下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