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不住,起個名在實驗室裏頭,經過什麼手續,顯現出來這麼一個一晃的事情。所以這個東西,實際上它都是四大,都是地水火風,就是堅濕暖動,而堅濕暖動,這個堅濕跟動,用現在的話說,它也受火的影響,熱的影響,熱度最高的時候,它的堅就變成濕了,就變成液體了;再高的時候,這濕就變成氣了,變成氣體了。所以色法時時刻刻在那兒變壞,時時刻刻在那兒變礙,你要不給它起名的話,它還不過是種子生起的那麼一刹那,你起名了好象有個東西,有一個所相的東西。
最主要的問題還是什麼是依他起性?什麼是遍計所執性?這問題是首先要看到的。要沒有所謂阿賴耶識種子的受熏問題,我看這世界很難分析出來什麼是因什麼是果。就是有阿賴耶識以後,而且許多人怎麼看阿賴耶識,都是很成問題的。還有認爲阿賴耶識裏頭還可以生起所緣緣的色,把色法比阿賴耶識還重要。固然是我們生活裏頭、命運裏頭好象跟色法糾纏的事情太多了。就我們這個身體,也是四大組成的,堅濕暖動,它有個病也說四大不調,要宇宙的也是有時候特別熱,特別風大,也是堅濕暖動在那兒四大不調整,這種四大不調是怎麼搞成的?那還是追究還是阿賴耶識的問題。阿賴耶識咱們過去的業力所感的,一個是言說習氣所感的,所形成的種子,我們只有按照所謂阿賴耶識的說法來理解宇宙的變化、因果的關系,因爲什麼?現在整個的無論那個哲學,無論那個科學,它沒有把世界的因果的問題解決了,人生到底是怎麼回事?說不清。
當然是業果輪回的問題,業果問題非常複雜的,很難分析清楚,而且阿賴耶識一般人也認識不到,所以造成了我們對宇宙到底是怎麼來的?怎麼去的?應該怎麼解決當前的問題?沒有一個准辦法。但是,因爲有了聖言量的阿賴耶識,我們可以解決些問題了。但是,還有許多障礙,人生的愚癡,說不清它什麼……,總之它習慣的勢力很大,象我們能夠了解說大乘佛教是怎麼怎麼回事,這太不容易了。尤其我們用慣了這個語言了,我們安立我們的世界、宇宙已經有一個常規了,很難打破了,我們老維持我們這個安立的辦法,或者判斷的辦法。
大乘佛教裏說所謂叁法印的問題,“諸行無常,諸法無我,涅磐寂靜”,這叁句話是太了不起了。你沒法估計它這個內容,它就是所有的都是,諸行就是所有的造作的法,都是無常的,諸法無我,所有的法你能說出來自能相和共能相的東西?它都是無我的,沒有自性的。你說大塊的太陽,太塊的宇宙大爆炸,你說它有我沒有?有自性沒有?小到誇克,最後的誇克,你說它有我沒有?有自性沒有?它能常,存在一分一秒以上?任何東西都是,有爲法就是無常,時時刻刻都在變動,因爲它依靠阿賴耶識種子啊,它沒有原因不成啊。可是有原因了,它能夠說有原因才滅,沒原因不滅?那不成。
這問題我覺得大乘佛教解決得很徹底。尤其對待所謂名跟義的問題。名字,你沒給立名以前,它義就根本不存在。你說它常一不變、獨立存在,是絕對的東西,實際就是個起名問題。你拿名字,給它起個名兒,你要不給它起名,你說它這東西有沒有?所以在我們這《總攝大乘綱領論》裏頭是“名前義無”,那個義覺是沒有的,這是起名以後的事兒。你說我們想象不到的事情,凡愚是就沒法子,他就是由無明影響的。
所以整個的大乘佛教,我們必須另眼看待了,那就是把那眼珠啊,得另外製造一下。我們只能看到根本沒有的東西,根本有的東西呢,我們看不見,所以這問題大了。現在我們爲什麼非要把《總攝大乘綱領論》這個書,我們想法念懂?學懂?這個是不容易的。因爲前頭我也跟大家說過,我們把藏文裏頭的“參逆”、“參瑪”給翻成“能相”、“所相”,給“那木巴”翻成“行相”,叁十二相那個“參”,我們將來也有翻法,就是“標明”的意思,叁十二標明。這一個名詞,連西藏人也不敢怎麼樣說是應該翻成怎麼樣的漢文,尤其在大乘佛教裏頭,過去咱們所有翻譯裏頭,翻譯梵文裏頭,都沒有發現翻譯能相、所相,也因此在唯識學上也很少發現什麼是了別識,什麼是辨別識。爲什麼我們這麼翻法?跟大乘的法的理論問題,我們不能不說是有新的突破。
怎麼突破呢?那也還得由叁自性的問題,叁所知能相的問題,以至唯了別識的問題,這些問題能夠解決得好,才能夠把大乘佛教建立得好,才能使我們大夥都能夠理解到跟慈氏所說的那樣子一樣。因爲我們生死輪回裏頭這問題非常之嚴重,也非常之深細,差一點兒就許把很重要的問題給放過去了。所以現在咱們回來還是講,所謂四尋求,所謂四決定知,四如實知,到底是什麼意思?咱們大夥一塊來參透。(休息)
四尋求,四如實知,這兩段希望大家仔細地把它了解清楚。當然以後還提到四加行,有個四加行也就是四種叁摩地,也就是跟初地證得歡喜地那個定,跟那個叁摩地是聯系的,現在講四種尋求,四種如實知,這也可以說是觀,後來講四加行就是止。止觀,這個觀很重要,觀也是爲了止,也講止觀的問題。這兩段書,我希望大家仔細地把它分析清楚,也可以利用一下世間的典籍,由四尋求,後頭有一個總結頌,就把四尋求跟四如實知都總爲一個頌子,那個頌子裏頭,他總結四尋求是這樣總結的,我先給大家稍微念一下,解釋一下,以後還要多講。這表示尋求的意思,使用四尋求的人,也在那兒尋求,我們描寫它這個尋求,本身它也是尋求,在我們內明裏頭,也認爲是尋求。它這個尋求,就是它這個自性有特別的地方,第一個頌子好象這樣的意思,給大家念一下。
“言說、事體,二更互”,兩個方面更互,這更互,誰也離不開誰,誰也要追求誰。好象這樣種種的意思,大家可以好好分析分析。言說跟事體二更互,兩方面互相相依,誰也離不開誰,誰也要追求誰。
底下一句是“飄忽不定待尋求”,名、義兩方面,不管是名義兩方面,還是句主跟賓語方面,自性跟差別方面,都有飄忽不定待尋求,有點飄忽不定,那咱們每個人作文章,每個人寫東西,他都是用種種的句子,那種種的句子都有個主跟謂的、主跟賓的問題。這主跟賓常常是形成種種的句子,飄忽不定待尋求。
第叁句是“只二行相假搭挂”,這假搭挂常常用在……給它就是假安立的意思,假叫它是名、是義,或是自性跟差別,這是給它挂上的,並不是真的實際上它真是這樣子,假搭挂。
“只此自性當尋求”。這個自性的一個尋求。這個頌子很……說得很好象把尋求的性質描寫出來了。也就是我們世間研究東西,追求真理,都是有這麼一個狀態,都有這麼一個模式。所以我們常常說是研究研究,調查調查,實踐實踐,或者實驗實驗,常常都(有)用這個意思。可見普通的世間的真理,也是在那兒磨合,在那兒想辦法解決。這個解決呢,不是一個平穩的,是在有奉獻的,有突破的,但是跟剛才咱們說的這個大乘裏頭的“諸行無常,諸法無我,涅磐寂靜”這種判斷是有本質上的不同。所以世間的都有一個考究,一種研究、追尋、實驗,歸納、演繹種種的。
所以四尋求,專門是在對客觀的東西,對所取的這方面下功夫,四如實知好象更進一步對能取方面,對能的方面。很早十二因緣裏頭,就很注意,無明緣行,行緣識,識緣名色,名色緣六觸,六入。識緣名色,有個名,有個色,這個名色當然指的就是我們六觸,六入還沒有成就的時候,先有所謂名色,提了一個名,一個色,我希望大家也注意。這色法跟名,尤其名好象比色還重要,組成六觸,組成我們的眼耳鼻舌身意,前頭就是根、色怎麼形成的,根是由名跟色,也有色,也有肉體,也有神經,名色。這名跟色,實際上世間也非常注意。色,在前頭說了,物質不滅,認爲物質是一個宇宙裏頭最精華的最精確的東西。
名,過去希臘哲學也是很注意,這名是範疇,說是理念,說是概念。所以一般哲學不是唯心論,就是唯物論。所謂唯心論,就是唯概念論,唯範疇論。所謂唯物論,也就是唯物質。世間認爲追求真理,科學裏頭分析問題,它也是在色的方面,物質方面,同時它也注意規律問題。所以世間的法常常有一個追求,當然是世間法都是在那兒摸來摸去,飄忽不定的。而且它也是兩方面互相觀待,一個是言說,一個是事體,互相觀待,它離不開。這種它都是實際上尋求都是沒有離開的名言的影響,世間的,于是乎在大乘裏頭講這個尋求,就是直接了當的,跟色、跟名、跟義都是假安立的,自性、差別也是假安立的,根本沒有沒有那麼回事。不但是宇宙、客觀是如此,主觀方面,能的方面,心理的方面也是如此。所以主觀的方面也是有名言、事體,也有自性、差別。
所以我們講唯識的時候,前頭我們也講了,必須擺脫名跟義的問題,必須擺脫自性跟差別,你要不擺脫這個,實際上八識的本身就成爲遍計所執性。所以《叁十頌》第一個頌子就是這個意思。八識必須是假安立的,它要不是假安立,就變成遍計所執性,要事體變成遍計所執性的東西,就不能作爲因緣、因果,它成爲死的東西,沒用處的東西。真正有用處的還是依他起性的東西,就是相似相續的東西,而不獨立存在的東西,那才真正有作用,才象阿賴耶識那樣子,能發揮種種的作用,可是它離不開前七識,更互相依,誰也離不開誰,這是依他起性的性質決定的,它跟遍計所執性根本不同,遍計所執性全靠名言的影響成爲所相的東西,成爲常一不變的東西,成爲有自性的東西。你要講依他起性東西,必須你要把它排除它是名、是義。你要不排除這名跟義的問題,那就阿賴耶識跟前七識都是一個沒有的東西,根本不存在的東西,也可以用這句話,它是個死東西,常一不變的東西,自己把自己封起來成爲一個獨立存在的東西,跟旁的沒有關系。
所以什麼是依他起性?什麼是遍計所執性?必須要分清楚。那也就是必須你要把它四尋求、四如實知用這個來過下濾,它才能夠真正能夠算作依他起性,它能算作依他起性本身,就是它成爲唯識無義、唯了別識而沒有遍計所執性的義,那時候它本身也就所謂“了別識性”也就不需要存在了,既然無義,主觀上也就無義了。那時候就證了真如了。
所以這個能跟所,能是指的如實知,既然所的方面已經知道它是根本無義的,根本沒有自性,沒有所相,那就能的方面也就不需要了,也就無須乎存在了。那也就是能的方面,了別識性,了別識想,你還作這想、作這觀嗎?用不著了。所以這地方就是實際上逼近了證真如的那時候,證真如那就是要四加行跟四個定,四個止,四個舍摩他,直接就可以證真如,入了證真如的定。所以這地方我們要能夠真正理解什麼是四尋求,什麼是四如實知,那就離著證真如就很近了。所以不能證真如,都因爲我們對于四尋求、四如實知不能理解,也就是對所的方面、所取的方面跟能取的方面,你還有保留,還有阻礙。這是四尋求、四如實知,我希望大家咱們共同把它弄得更清楚,跟世間的東西的正是作個比較,作個分析,世間是怎麼樣的,出世間又怎麼樣的,有所不同,這是關鍵問題。
“如是菩薩勤作悟入唯了別識,如是如此即此以顯現文字與義爲意識中能诠說中,即此文字之名亦真正分別爲僅只唯爲意識中分別;即此依文字之義亦僅只唯爲意識中能诠說,即唯于此中真正分別;此名亦真正分別僅只唯爲假安立中自性與差別。”
這地方就是意識中的诠說,也是了別識裏頭的一部分。跟我們這種诠說、安立有什麼不同?就是意識中的诠說,它把我們一般常用的诠說的模式好象翻譯了一下,翻譯到意識中诠說裏面,已經翻譯到了別識裏頭了,就是歸到底,歸到唯了別識。因爲我們一般用的诠說、用的安立,都是用名,給它起名,然後才有義,這名跟義是有特別的關系,你有一個名,有個義,那義跟一般的東西,跟一般的依他起性的事物就形成不同。前頭也提到,我們依他起性的在遍計所執性裏頭,在名言诠說的義裏頭,這兩個體性不相符合。诠說的模式裏頭的義,跟實際上依他起上的這個現實、現行有很大的不同,不能相稱。就是你起了名以後,所诠的那個義,所指望的那個義,已經離開了依他起性那個範圍。雖然它還是依靠依他起性,離不開依他起性,但是它的質變了質。也可以說它這個體性,就是這個名言所诠表的那個體性,跟依他起的那個體性是完全不一樣的,不符合,不稱體的,它也離開了,成爲一種說是獨立存在的東西、常一不變的東西,它自個封它成爲這樣的東西。
咱們世間最崇尚的是什麼?崇尚的是獨立存在、常一不變,認爲這才是真理,可是這個真理根本它離開了依他起,跟依他起性不能相稱。它本身又是所相,可以這麼說,它是安立的所相,是诠說的所相,是诠說的義,它是特別的東西。這個特別的東西,在世間認爲是真實,它又常一不變、又能夠獨立存在,絕對是不滅的,是最真實的。可是在出世間來說,在四尋求上來說,這裏邊就已經變了質了。已經不是那種相似相續、互相依存的東西了,變成了常一不變、獨立存在的死東西了。它也是利用依他起性的體性,但是它已經離開這個體性,不相稱,它不相稱在什麼地方?我覺得最主要就是一個有常、一個有我,另外也是不寂靜,不甯靜。
所以這裏頭就有一個世間、出世間的隔閡。雖然這麼一點兒,但是這也就是你走向生死輪回,還是你走向解脫、智慧的道路,這兩條路就擺在你這個名跟義、自性跟差別這個問題上。
希望大家好好四尋求、四如實知領會一下,分析一下,也可以找許多資料,辨明世間跟出世間的不同,咱們下次再講。
《攝大乘論 第120講》全文閱讀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