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可以有所用意不同,不是象我們這個語言那麼死死板板的。
“本來寂靜、非本來寂靜、亦無有二”,寂靜的問題,跟我們生活裏的煩惱擾亂正相反。
“自性涅磐、非自性涅磐、亦無有二”,這涵蓋所有的叁個方面,都是有佛陀說話用意所在的……,沒有直線性。
尤其它是“一切諸佛陀薄伽梵之一切非徑直言诠教法”,徑直的教法,跟有隱曲不同的教法,這徑直教法正是跟我們凡夫所用的語言一樣,而這用語言有點兒拐彎兒,有點隱曲,有點曲折,這是佛陀用語言的善巧,跟我們徑直诠說的語言不一樣。所以提到佛的語言就有了用意不同的問題,就有意趣的不同,而我們的說法……。
(下面)這個頌也就是總結前頭所說的,也非常重要。無著用的語言也是有很多的隱曲。
“如其諸法非是有,如衆多行相顯現;
如是諸法及無法、顯示無有二之義。”
這些文字大家應該仔細地理解。“如其諸法非是有”,如其所有的法,有自能相、有共能相,這些都是法,諸法自性不是有的,底下說得更詳細:“顯示無有二之義”,顯示什麼呢?顯示沒有二之義。而我們凡夫就喜歡分成二,一定要分能取所取,說我們一天面對的現實,正是能取所取,就是二取。
“此等某分說爲無”,某一分就是指的遍計所執性,我們所認爲的、所面對的現實都是根本沒有的東西。
“……說爲有、極善顯示。
能說爲由俱分者、非是有,亦非是無。”“說爲有、極善顯示”,這“有”都是指的依他起跟圓成實,這在佛所說的話裏頭也是占有很大的部分,咱們前頭也總結過。“能說爲由俱分者、非是有,亦非是無。”這就是指的依他起,俱分。這個俱分,也是我們很難理解的,我們一定把這個俱分跟遍計所執拉到一起,不承認有這麼個俱分。 “如其顯現、如是無”,這個話很重要,這顯現都是在識上,在了別識上顯現,“如其顯現”就是沒有顯現,顯現本身就是沒有顯現,這話好象是很別扭,怎麼顯現就是沒有顯現?顯現本身就是沒有所顯現的東西。依他起性,它就是剛一生,就滅了,一點兒停留的時間沒有,當生就滅,顯現就是沒有所顯現的東西,依他起性的東西就是這麼種性質。我們完全一般都是拿遍計所執性的東西來看依他起,這是我們的習慣,不足爲奇。
“如其顯現、如是無”,就是當下這個顯現本身,要說它就這樣的無,這話很重要。生起以後,還有延展的時間,這延展的時間實際上就是遍計所執性,不是這樣的,當生就滅,滅不待因,這是決定而又決定的。我們腦子不這麼想,真實的法一定它有延展。所以這話“如其顯現、如是無”,象這樣的沒有,這才是依他起,是種子生起的東西。“如其顯現、如是無”,這話說得很徹底,我們說不出來。
“是故能說爲無有”,他認爲象這樣的自性沒有,在這個分際來說沒有。
“由是如是成顯現”,由是,由這個,並且這樣地成爲顯現,這說得相當決定,我們說不出來。“由是”,就是由這種情況,而“如是”,象這樣,
“是故亦能說爲有”,由那種情況來說可以說它沒有,但是“是故亦能說爲有”,這兒又能說爲有,說它究竟還是沒有“沒有”。你象喜歡講空的人就不歡迎,說它沒有就沒有嘛,還有點可惜了?說有跟沒有到底怎麼回事?必須拿叁性來界定。
“由無自及體性故”,從它有沒有自己、有沒有成爲體性這方面來說,
“由不住自事體故”,因爲它不保持它自個的體性、事體,並不保持,
“由如所取此無有、故許自性爲無有”,從它自個不能保持自個,保持爲一個體性、一個事體,你就拿世界所有的,不管大的東西、小的東西,它都不能自個保持自個的體性。大的太陽,小的誇克,你說它能保持一個體性不變?這事很(難說),你沒法子說它有自性存在。
“由自性無所有故”,自己的體性根本沒有,你說最大的東西、最小的東西,它有什麼體性?它能維持它自己不變?誰能保證?所以這個一刹那的顯現,不是完全沒有,可是你說它真正能保持自己,這很難說。講到真正地成爲依他起性,跟遍計所執性有什麼不同?這些方面要特別注意。你差一點兒就是有,差一點兒就是無。
“以後以後作所依”,過去的東西也是現在的所依,現在的東西,以後以後作所依。以前我翻成“能依”,現在看來還是“所”字好,“能、所”的翻譯也是問題,很微細,咱們把這個字改成“所”,以後以後還拿這個當成所依。這裏頭來說,講現行熏種子、種子生現行的問題,這個是很微細的。一般人對這個有無的問題,有時候都是以遍計所執性的有來作……,作決定,不以依他起性的有作決定,其實遍計所執性的有根本不存在,所以能夠存在的就是依他起性,依他起性的有一下兒就過去了,但是非常非常……。它也有來有往,有種子,有現行。
阿賴耶識儲藏的問題,也是世界上所以能夠延展下去、也就是相似相續下去一個關鍵問題。而既是它是相似相續,必須不是常一不變的,才發生這樣的……。否則它要是常,常一不變的,就沒法發揮作用,沒有作用出來。比如我們現在說的絕對的東西,它就根本沒法發揮作爲原因的作用,作爲原因的作用還就是一下兒、刹那的(顯現),這刹那的……比任何東西存在得都……。這是我們凡夫用遍計所執性的眼光所不能理解的。
“無生、無滅本來靜、成就自性般涅磐。”因爲依他起性的東西,它離不開圓成實性。真正給依他起撐腰的不是遍計所執性,是圓成實性。“無生、無滅本來靜”,因爲有依他起這種存在的情況,才真正它必須要依靠圓成實性,不是依靠所謂遍計所執性,所以必須依靠無生、無滅本來就寂靜,這是無住涅磐。所以大乘講的東西特別徹底,而證真如是一個根本問題。
你說這“無生、無滅本來靜”描寫的什麼?只能描寫真如、法性、法界。你說這中國佛教裏它講到這“無生、無滅本來靜”嗎?即便講到,他也想不到是真如,根本中國佛教裏頭是不是真正理解真如,是有問題的。這大乘佛教你怎麼看?而大乘佛教主要是要證真如,怎麼證?這是個大問題。
“成就自性般涅磐”,這講得非常徹底,跟我們的思想意識很不相應,我們很難理解,很容易把這個所謂什麼叫“大我”,什麼叫涅磐,理會成自己生死裏頭的東西,變成人間佛教。其實,這些人對于遍計所執性到底是什麼,他不知道,他正是站在遍計所執性的立場上,根本他不理解什麼叫依他起,什麼叫圓成實。
所以前頭講的這叁個方面,常、無常、無二,擴展起來所有的……生、無生,滅、無滅,自性涅磐、跟非自性涅磐、無有二,以至于說到本來寂靜的問題,這就是講無生、無滅,跟前頭那個生、無生、無有二,滅、無滅、無有二……,“無生、無滅本來靜”,這就是指的圓成實性,原來無有二,你不能說它是常,不能說它是無常,不能說它是遍計所執性,也不能說它是圓成實性,那個無有二,跟這個無生、無滅有些不同了。
所以這些文字,佛陀所說的話結構很徹底,跟我們……不一樣,跟我們想的事情也不一樣,所以象這樣理解依他起性,這樣理解圓成實性,你看是什麼一種情況,跟所謂遍計所執性那有什麼聯系?所以叁性問題是一個總結了大乘理論的問題,所有大乘的經論所說的都出不了叁性的範圍,這前頭已經看出來了,過去所有的大乘經典,所說的話,雖然沒用叁性這個詞,但是它委曲、婉轉地表示了這就是叁性,正是它的語言的集中的表現。所以一個能相,象安慧他們解釋,所謂能相就是“能表示”,我們現在說“能界定”。所以一切法的有無,主要是由叁性來界定,來表示。我們凡夫只有一性,只有遍計所執性,其它的我們……。
底下又是意趣,佛說話都有一個用意,他不是直接诠表,象咱們前面的話,不是以“徑直诠表”,他是委曲地、隱曲地、曲折地來表示。曲折地表示,就不是用語言來直接來表示,用語言繞個彎兒來表示。爲什麼要繞彎兒呢?必須繞叁性的彎兒,叁性這個異門,常、無常、無二,這些都是異門,這異門在講佛的智慧裏,一切行相智,這異門跟這行相,大家以後對于什麼是能相,什麼是行相,這問題真正要弄清楚。對玄奘法師以至過去的譯師對這個能相、所相根本不分別,他(回避?)它,無相就是無義,都沒有,無所謂所相、能相。所以我們一談這個問題是個大問題,把唯識,唯了別識跟唯辨別識根本是兩個不同的問題,爲什麼建立了別識?咱們譯師也不分別,什麼了別識,什麼辨別識,都一樣,這問題就麻煩了。
我看《成唯識論》裏頭有好多地方,本來是講的了別識,他非拿這辨別識來解釋,沒法兒解釋清楚,好象撞了牆了。你象現在把這個……排排隊,安慧是一分,難陀是二分,陳那是叁分,護法是四分,排隊,把無著、世親排在哪兒?一定排到要麼就是無分,要麼就是一分,這個排隊是很有問題的。要這麼排隊應該早點在印度呢,想法把印度學者都想法請教慈氏他的認識對不對,這些問題都是很有問題的。你承認有二分,承認有分的話,都有問題,那你就證不了真如,你還是在所取能取裏頭打圈圈,實際上這唯識無義就是要證真如。
底下還是從說話的用意上來引申,就是這佛說話不是一下子就、直接就、徑直地有所诠表,他這拐彎兒是根本不想拿這語言徑直诠表,用語言的作用。
“複有由四意趣及四隱曲意趣故、當通達一切佛陀所說。”四隱曲,我們前頭就翻作“非徑直诠表”,非直接诠表,直接诠表就是拿語言的本來作用來表示,來顯示。所以我們要拐個彎兒,利用語言的時候要拐個彎兒,我們必須要……,這裏頭就有一個直不直接的問題,直接利用它是很容易發生……。所以這語言大家可以看出來,佛說話他都有意趣,本來講的就是叁性,他不直接講,因爲直接一講很容易就講到遍計所執性上去了。所以大家特別注意,爲什麼佛說話必須有意趣?他有什麼用意?
底下舉出來四種(意趣)。四種是由很平常的問題,
“意趣于平等性者”,就是意在于平等性這方面來說話,說話的用意在平等性,這平等性好象就是指的圓成實性。他怎麼說的呢?
“即我于彼世彼時成爲善能觀照如來阿羅漢正等佛陀”,這是很長的一個名字,當時我,就是在那個世紀、世代、在那個時候,成爲這個佛,佛的名字,這就是意趣平等性,說這話用意是,他跟這個佛也可以說是要在圓成實性上平等,這是平等性的用意。這說話的用意你不能照直來理解,要拐彎兒。
“意趣于異時者”,他不是指的他說的話就是現在,是指其它的時候,你不能理解他一說這話,就是照直的,就是現在,是異時的,說過什麼話?
“謂如”,如同說過這個話,“說言由持多寶如來名故”,如來的名字,就是咱們念“南無阿彌陀佛”一樣,“決定當成無上正等圓滿菩提”,一定可以成佛,你一持名,就我們那“南無阿彌陀佛”,就這一下兒,就將來一定成佛。這個時候他不是指的現在,指的別時,另外的時候。說這個不能照直地來理解,只能說你稱誦佛陀的名字,你覺得佛教是重要的,你相信它。
對因果的關系,原因好象不如結果,那結果,以後我成佛,那太重要了,現在剛起頭的事兒,不大注意。實際上我要離開因,不能成爲果。所以我們現在造因也非常重要,那造因的不是一個小事,就是我們因爲稱誦阿彌陀佛的問題,你爲什麼稱誦?是這問題。所以這信的問題,咱們將來要好好講一講,這信跟勝解,信的內容到底是什麼?是我們信這名字嗎?信什麼?這都是錯誤的。信,必須信佛陀的理論,佛是覺醒,反對無明的,佛是叁寶之一,法寶……(換帶面)
大乘……是什麼?除了慈氏學以外沒有真正的佛教理論。那必須拿這個理論作爲一個標准、作爲一個總結來看。因爲什麼?因爲現在把大乘佛教糟蹋得不象樣子了。實際是什麼?沒法子靠他們所說的你一定能證真如,一定能解脫生死,你一定說靠他們沒法理解什麼叫真如。那麼我們現在想證真如,就是怎麼樣證真如,什麼是真如?什麼是法界、法性、空性?這些必須弄清楚。這真如正跟所取能取相反,你要認爲有所取能取,老走能取所取分別的道路,那根本跟真如是正相反的。所以最主要的就要知道,我們信什麼?要信真如,要怎麼能夠證真如,行證,生起勝解,我們必須把所取能取打消,必須信這個,你才能夠真正想法子證真如,連這都不知道,你證什麼真如?“真如可以受熏”,你能證真如嗎?“真如能夠生起五濁世界”,那個真如能夠證嗎?那是真如不是?所以這些問題都是很重要的問題。
《攝大乘論 第91講》全文閱讀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