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境界這問題也很複雜,但是,這是必須的過程。內色跟外色這兩種色法,它都是有變壞變礙的作用,和合在一起,再加上心王,這樣才能有一個整個的,觸心所所能起作用的地方就在于此。叁種和合的時候,觸心所就能分別這種變化。
大家回去可以看,主要的就是叁種和合分別變異,怎麼解釋?也就是一個根的色法、境的色法、心王和合在一起,這個觸心所又能把叁方面的變化情況起分別作用。好象很複雜,正因爲色法跟心法有不同的地方。你拿現在物理、心理跟生理叁方面來說,也不是個簡單的問題。
所以色法跟心法的關系,本來色法也是一種種子生起,離不開心、阿賴耶識種子的執受,不能獨立存在、也不能常一不變。但是它有色的性質,如果我們細分析起來,觸的心所有法,這個作用。所以唯識學八識、五十一種心所,作用是無法抹殺的,離開它不成,觸心所普遍存在,所以你心所生起跟五個遍行心所都有關系,離不開五個遍行心所。這都是能動的方面互相的影響。
所以,咱們今天提,在所觸、能觸、觸心所、遍行心所,這個遍行心所在所觸、能觸中起什麼作用?在色、境、心王叁種方面,接觸一起的時候起變化,把叁種和合一起,又能把這和合的變化分別出來,對每個心所、尤其遍行心所,要深入理解它,到底它是怎麼回事?
可是它這種作用都是在能的方面,不能拿它當所的方面看。因爲什麼?所有心心所法,都是能變化,不是所變化。能的不能當成所的看,拿它當所的東西,已經不是能動的了,所的就是死的,活的東西不能當死的看,心法不能當色法看,要拿它當色法看,它就是色了,不是心了。心法跟色法有很大不同的地方,雖然是色,也是種子所變現的,跟心所有法也是種子所變現的一樣,但是性質不同。
這地方我們要提出,爲什麼要在這地方提出這個觸心所,這也看出,這唯識學裏,所有心所、所有的心王的作用問題。所以這是我們把色法、內、外色,要真正發揮作用的時候,還要有觸心所在裏頭發揮能動作用,這一點我提醒大家注意。上次已經把五個綱差不多講完了。
底下,我們想開始談能對治的問題。以前已經把五綱、出世間學跟世間學兩種學問不同的地方,就是方向性不同的方面表示出來了,這是五綱。現在就是我們要十修。
這能對治跟所對治的問題,根據出世間法跟世間法的不同,我們于是提十修,十修都是出世間法範圍的問題,雖然我們在加行位修行,能對治還不是究竟的能對治,還是加行位的,但是,這個能對治的體性是什麼?我們想法分別一下。
這裏有真正隨順觀察的問題,能對治就是能夠真正隨順觀察的作用。這作用裏頭,都有什麼心所有法?離不開這心所有法,至少有作意,能對治裏頭,有作意,五種遍行心所之一,好象提醒我們要注意這個,不注意那個,有這麼個作用,這作用很強。我們不叫所對治出現,叫能對治出現,就有一個作意的問題。
還有一個什麼呢?還有一個念的問題,意念。我們說這個能對治是、可以說是加行的無分別智,也是有慧,有慧就有念的問題,意念。這在裏頭我們最主要的現在要講信的問題,這裏有信的問題。大家看今天的《光明日報》裏頭就提出來,現在封建迷信很普遍,好象複活了,剛才我看的報紙,我想到這問題,這個信的問題是大問題。都認爲現在有好多燒香、拜佛、算命、算卦等等,在社會上流行很廣,無論城市或者鄉村,這問題涉及到信的問題。
什麼是信?迷信也是信。我們善心所裏也有信心所,跟迷信有什麼不同?而且現在認爲科學是可以解決迷信問題,而且認爲西方的科學裏頭沒有迷信,那就是封建才有迷信,資本主義裏頭沒有迷信,科學裏頭沒有迷信,不但科學裏頭沒有迷信,科學還可以對治迷信。可是我們現在要分析,哪種不是迷信?哪種是淨信?這問題很關重要。現在看報紙認爲只有這辦法,只有利用科學來破除迷信,沒有第二條路。
我們這個方向性的問題,出世間學還是世間學?也有信仰問題,這信很關重要。現在人相信什麼?相信金錢,相信名利,相信這東西,相信科學,哪些東西是值得信仰,值得你認爲是對的?哪些個是不能認爲是對的,有沒有一個清楚的分析,擺在我們每個人面前。也就是剛才咱們提的,你的對向、你的面向是什麼東西?你承認什麼東西?不承認什麼東西?你崇拜什麼東西,不崇拜什麼東西?你覺得哪個好哪個不好,你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都跟這有關系。所以“信”字我們要好好研究一下。咱們又把這個問題要提出來,跟剛才說觸心所,那是遍行心所,現在是信心所是個善心所。
這部分在《成唯識論》第六卷第一頁,回去參考。(《成唯識論》第六卷第一頁說:“雲何爲信?于實德能深忍樂欲心淨爲性,對治不信樂善爲業。然信差別略有叁種:一、信實有,謂于實事理中深信忍故。二、信有德,謂于叁寶真淨德中深信樂故。叁、信有能,謂于一切世出世善深信有力能得能成起希望故。”)
“信”一般都分叁方面,這個所信,一方面信是有真實不真實;第二信是有沒有德性,有沒有功德,就是現在所謂價值;第叁是有沒有能,有沒有力量、就是因果,也就是效益。大概你相信的東西,在佛教分析就是在這叁方面,一是是不是真理,二是有沒有價值;叁是有沒有效益。
信,在佛教裏常常跟勝解聯系在一起,也跟欲樂、興趣聯系在一起,大部分咱們看信就有這樣的情況。所以信,是迷信還是淨信是個大問題,這善心所是清淨信。還有的相信的不是真理,他認爲真理;沒有功德,他認爲有功德;沒有效益,他認爲有效益;這就形成了你相信的東西是不是合乎道理?有這個問題,你所信的東西是不是真實可信的?
佛教的勝解、決定的認識,首先相信的東西,在佛教裏就有:你到底是出世間的還是世間的?當然世間也有善法,世間的善法,真、美、善,必須合乎無我、無常的要求、必須合乎真如的要求,雖然你的方向跟出世間的不一樣,但是你的善法,還要跟出世間的真實有相應的地方。
雖然世間的善法,所感的是人天善法,在人間認爲非常美妙、可贊美、可愛的境界,但是你所謂的人天境界,以至到叁界九地最高峰,那個境界都是世間的境界,都是受行苦折磨的世界,跟所謂佛教的淨土是有區別的。按佛教標准,都不是最清淨的東西,直到最高峰非想非非想處,都不合乎要求的。
第叁種效能,因爲方向都有問題,清淨和雜染的區別,汙濁跟清淨的分別,拿這個分別,這世間的東西都不符合出世間要求,多麼美妙的人間、叁界的世間,都不符合佛的淨土的要求,佛的淨土是受用身、受用法樂。現在的人很容易混同:將來到極樂世界,那就到家了,裏頭吃喝玩樂都有,這都是欲界衆生的想法,還談不到色界跟無色界。現在的人只講吃喝玩樂,他看不到也談不到,他認爲講佛教就是吃喝玩樂,將來的淨土、極樂世界就是吃喝玩樂,不但佛教界,無色界看這些也是太低級、低下了,看這個東西並不可樂,最主要的是看他相信的真實不真實的問題。
就拿真如是二無我所顯來講,有我有常的東西都不真實,都是虛妄,根本世間沒有我常的東西,都是自己增益出來的,不合乎真實的要求,根本沒有的東西,你增益出來的,真正是唯心論。現在,說是封建迷信有唯心論,科學沒有這問題,科學剛才說的,執的是誇克我、或是細胞我、或是細菌我,總之是最小的東西吧,點我,最後那“點”,你沒法抹殺,無長無寬無厚的。最後誇克不能再分了,你還不承認?所以各有各的迷信,根本沒有的你認爲有,根本不是絕對的東西,你認爲絕對,很特別。
再有最主要的因果問題。什麼是真正的因果?就是緣起的問題,生起變化的問題就是因果問題。因果問題絕不能建築在有我有常的東西上,因爲有我有常的東西不能生起變化。你說它有自性,它能生起無自性的東西,根本常一不變能生起變化的東西,在佛教說這是不平等,你所生起的結果跟你自己不同,你怎麼能生起?
而常一不變的跟有自性的東西,這個東西在佛教裏是你無法領略的東西,是你沒法經驗的東西,在你經驗裏頭找不出這東西來,你什麼時候有這個經驗才能領略到這東西,你沒領略過的,是增益的,就是我認爲有這個東西,我認爲有常的東西、我認爲有我的東西,就是有,就是這麼一個道理,你認爲的根據是什麼?你領略過嗎?他就不說了,原來就是這樣的,所以信的問題跟因果有關系。
當然現在人也信因果,算命、算卦、測八字,以至于還有人說什麼你的過去怎樣怎樣,你在現在怎樣怎樣,說的有來有去,好象他真正看見了一樣,說你這人就是從前的某某人……,他說的非常自然,他真正有的特異功能、有天眼、天耳,一般人也相信他,我給你燒點香、給你點錢,給我算算卦,給我點預示,咱們也互相交易一下,我給你錢、東西、表示,你也得回報點,所以把因果看成一種自己杜撰的東西,“我認爲怎樣怎樣……”。
前頭說過很多次,常一不變的東西沒法生起變化的東西,大家都比較容易理解,常一不變怎麼能變化?常一不變的能變化,那就不是常一不變的。你有自性的東西生起旁的東西,自性保得住嗎?生起他性來,把你自性給破壞了,成了他性了,所以這都是有武斷的東西在裏頭。說小的東西能生起後來大的東西,那小的東西到大的東西,它是能不能保持原來的情況?小的已經變大了,它已經不是小的了,它如果是因,大的就不是它的果了。所以這裏頭是,原來怎麼怎麼樣,後來變化不怎麼怎麼樣,都是打破了作爲原因的可能性,是不是這樣?
總而言之,這世界上是不是有規律性的東西,一般說,自然、物質有規律性,人本身沒有規律性,人是上帝生的嘛,上帝沒有規律性,人也就沒有規律性,上帝沒有法,不受什麼法則,沒有規律性,人也就自然而然的就是這樣。最主要的是人本身是不是有因果關系,真正的因果關系。
佛教就是講你這雜染的因,就生起苦難的果,這種因果規律,佛教認爲是決定的。這“善有善報,惡有惡報”,跟一般天眼通,看到某某人……完全不一樣。這個因果關系,實際上就是阿賴耶識、現行生種子、種子生現行這樣決定的因果關系。現行它也不能單獨存在,種子也一樣,阿賴耶識、前七識也不能單獨存在,是互相依存的,都是依他而起,沒有依自而起的,只有這種規律性,沒有其它的規律性,無論是人生、宇宙,就是這麼一條規律。這條規律決定不可改變。
如果把因果關系建築在無常無我的方面才有可能,建築在有我有常上就沒有因果關系,談不到因果。所以,你相信不相信這個,這就是一個大問題。世間人都認爲,有上帝才有人,有單細胞才有各種生物,以至于人,這種是封建迷信呢?還是資本主義迷信?所以,大家回去看看今天的報紙,有許多的學者在分析這個問題,說現在科學還不能萬能,不能解決一切問題,所以給人留下漏洞。還有人說,現在是商業社會,把算命等等跟商業聯系起來,本身是一種商業,沒法子避免。主要的在我們來看,主要在對因果關系不了解,就造成很多的迷信,金錢萬能、這個萬能、那個萬能,武力萬能等等的萬能,酒也萬能,“今朝有酒今朝醉”,今朝有錢就什麼都解決了。所謂它的萬能的東西很多,其實世界上沒有萬能的東西,這萬能的東西就是迷信。科學沒有辦法把所有問題都解決了,社會科學對人類因果也沒法子都解決。
只有現在咱們說,在變動中的東西,現行方面跟潛在方面交替起作用,只有這一種情況相似相續,沒有其它辦法解決,在有爲法裏找出特別玩意、特別出色、特別與衆不同、特別不平等,找出這東西很難找的,你找出來也無法保證它真正有這樣的作用。
所以,再來就是真實到底是什麼?真理到底是怎麼回事?真理是否能在有爲法裏找到?這問題更麻煩,所以世間所有學問裏頭,無論宗教、科學,都想找出最後的依據,真、美、善的東西,最自由、最平等、最真實,世間所有學問、世間所有的人都在這兒尋找這個可信的東西。希特勒用多少血汗完成他的基業、最後他還是自殺在地下室裏。象東條英機這樣的人,覺得大東亞共榮圈、王道樂土在,後來怎樣?現在橋本想利用美國稱霸,想跟中國作對,利用日美安全條約給它變質,你克林頓也得向日本學習、向東條英機學習,別淨相信商業問題、經濟問題,還得要相信武力,象這也是信仰的問題,看起來這王道樂土在這個橋本腦子裏頭還是繼續存在,他相信這個,他認爲這個將來解決問題。
按說已經受了教訓了,好象日本有許多人一個心眼,並且使克林頓也跟他學點,所以這是個迷信的問題。中國人一個心眼兒,就是發財(衆笑),旁的都不要緊,就是錢要緊,什麼人情,什麼都不管,咱們就是怎麼能欺騙人,想種種特殊辦法,誰能賺錢誰就是好漢,把人的作用都看低了。其實主要是人的力量,離開了人不行。
所以最近我跟人談起,中國哲學講互維的作用,互相維持,這是中國文化最大特點。西方文化是互防作用,一個維一個防,就造成了兩種世界觀,兩種方向。它相信這個,所以它立法,主要是互防。這個防,一是互相防備的防,一是互相妨害的妨,都可以。而中國呢,一個人不能算人,必須這個人跟人搭起來才算人。
所以我今天也想到這個問題,孔子說“男女居室,人之大倫也”,這個思想在人類、在欲界衆生來說是一個很了不起的思想。你說講人權,現在美國、西方就是指責我們中國人權的問題,我看中國人最講人權,西方最不講人權。因爲什麼這麼說呢?它沒把男女居室當作人的大倫,因爲這男女居室人之大倫是人生不可破壞的一個生殖的關系,這裏頭有規律性的東西,你想,兩個人隨便亂搞,對所生殖的第叁者,是否有很大的妨礙?不是你們兩個人問題,是叁個人的問題。現在西方單親家庭,這就破壞了人的地方,可見根本沒把第叁者放在眼裏。
五倫,生殖關系,這是大法,在中國儒家說,是個了不得的事情,不能隨便,男女要有別。中國最講人權,亂搞,就最不講人權了,你說個人我可以自由,第叁者不考慮了,你怎麼來的?你的父母要是對你也這樣的,你成什麼東西了?成孤兒了,沒人管了,在街頭睡覺了。所以我說咱們中國應該提出,你們最不講人權,你破壞生殖倫常問題,不注意第叁者生存,所以這也是信仰問題。
生物、動物都是這樣延續下去的,有些動物很講這個的,講男女有別的。拿生殖看作兩個人的問題,不看作叁個人、叁個人以上的問題,那就是不講人權,破壞人權,要個人自由,生殖的問題沒有個人自由。所以中國說“男女居室人之大倫”,這個大字,倫常,中國人應該好好講講這個問題。
《攝大乘論 第66講》全文閱讀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