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磐,涅磐到家了,有個到家不到家的問題。儒家說止于至善。這個至善是什麼一種境界?理想國,這個涅磐問題也是很大,叁法印裏的涅磐寂靜,不寂靜是佛教最反對的,最可恨可惡的東西。可厭惡的東西,這就是怎麼建設我們的世界?理想世界,什麼是理想?包含什麼內容?什麼是最後理想?關涉到共能相問題,這是粗重相跟輕安相,這粗重相跟輕安相實際上關系到咱們想象的理想、希望的東西。
“此若無者,所感異熟、無所堪能、有所堪能、所依差別,應不得成”。說外部世界我們想象清淨不清淨,內部世界,就是我們這根身,就是這個內六觸,這我們也有個理想,就是要有所堪能、輕安。我們現在就是健康,講求體育,用現在的話就是體育的問題、跟疾病鬥爭的問題。
這個無所堪能有所堪能,這個所依就有差別。可這所依、這個差別是怎麼構成的?主要還是種子問題。煩惱和隨煩惱的種子形成的粗重,有漏的善法種子就形成了輕安。
問題就是,我們要治本的話,應該從哪兒著手?要能現在說,這怎麼形成呢?這就是跟煩惱種子有關系,種子怎麼來的?因爲你煩惱現行來的,現行又是從哪兒來的?又是從種子來的。他這個此若無者,所感異熟、有所堪能、無所堪能、這個所依的差別不同,要回答這個你身體健康不健康?清淨不清淨?這問題從哪兒來的?這問題也很大,他怎麼回答呢?所以現在他提出的都是這個大問題,比較大的問題應該怎麼整治呢?怎麼能處理呢?
也有回答。說此若無者,就怎麼怎麼達不到,非有這個東西不可,非因爲這個東西不可,非找原因就在這地方找,照說就是種子,種子有直接的影響,生起現行以後,好象在這地方特別提出種子,種子直接問題,說此若無者就什麼什麼不成。這個在前邊已經講了,證明這阿賴耶識非有不可,假設沒有怎麼怎麼,那問題解決不了。這種就是反诘道理,就是反問的道理,前邊都是這樣的,那個問題是存在的,如果假設不承認有阿賴耶識,它這問題就解決不了,他爲什麼舉了這些差別呢?都是大問題,離開這個問題想解決,就非得你承認什麼。
“複有有受盡相、無受盡相。有受盡相者,謂已成熟異熟果、善不善種子,無受盡相者,謂名言熏習種子無始時來種種戲論流轉種子故。”
這個比較大的問題上還有有受盡相跟無受盡相,這受都有受用的意思,這受用都有,是個結果性的,得到這個結果就完了,這受跟用有關系,受用。這有受盡相呢?這個相也還是個能相,所以藏文的能相覺得應該注意,漢文裏頭咱們碰到這個問題的時候,給它注上能相,有地方就要直接改成能相。什麼叫有受盡相、能相呢?就是已成熟的異熟果,善不善種子。好象這善不善的種子,它各自有一種力量,有一種成熟不成熟的問題,做了以後總得有個結果,好象這力量是反應似的。
這善主要是引起一種什麼結果,不善呢也要引起來什麼。而且這善跟不善,還有成熟問題,普通異熟,他們書裏都是這麼講,由青而黃,果子、瓜,植物方面來說,都有一個由小而大、由青而黃這麼一個過程,生物的發展都有這麼一個過程,咱們普通說,這生物活的東西,都有這一個過程,由小到大,由幼到長、到老,由青而黃,由怎麼到怎麼,都有一過程。(休息)
上次講到有受盡、無受盡能相,粗重的問題,《成唯識論》裏講,粗是對細來說的,重對輕來說的,有受盡與無受盡,這個受字,跟前頭的有受無受的意思不一樣了,前頭那個有受心所,這個受是受用的受,有受盡跟無受盡,看起來,一方面是有起有止的發展,不斷的。另外,名言種子,象等流習氣,也是離不開,這生命離不開的。異熟習氣,兩方面才構成了事物的運轉,生命的運轉。一個名言特別跟想心所有關系,業是特別跟思心所有關系,無始時來的種種戲論,也正是煩惱的一種特性。
“此若無者,已作已作善惡二業,與果受盡,應不得成。”很多業都有一個完成期,有一個成熟期,有個段落,有個起止,特別說是,已經生了芽,就不能再生,是吧。已經受盡,就不能再受盡,就是一次性。而這等流習氣,名言種子就不是一次性了,所以這個很重要。有生有引,名言,有新有舊,戲論。所以這種因果規律是值得我們很好地深入研究。
“新名言熏習生起應不得成”,也是主要是等流方面,等流方面好象不是一次性的。因果規律問題,在世界上很少有能談的很清楚、很徹底的,在底下還有譬喻相、譬喻能相,這是指的能相。
“複有譬喻相,謂此阿賴耶識幻焰夢翳爲譬喻故”。這方面也是有整體性的問題,佛教講的任何法任何事情,都離不開譬喻相、譬喻能相。阿賴耶識本身就是幻,幻化,焰是陽焰,夢是夢景,夢中的景象,翳,就是眩翳,看東西是兩個、重影,爲譬喻故。
這譬喻很重要,這不只是世間比量裏頭要有譬喻,好象佛教裏頭用譬喻很多,拿普通容易理解的,大家共同有共識的東西來譬喻,大家經常知道的事情,可以說是譬喻用的最多也就是佛教裏頭。這種譬喻能相,就是所有法無我、諸行無常,都有一切性、普遍性,普遍都是幻。不過拿這個幻、夢來提出來,它比較顯著,于是譬喻不大顯著的事情,一般人認識不到的事情。
拿我們來說,覺得任何事情都必須跟我發生關系才是真實的,佛教裏頭講,所有的事物、所有的法,必須是互相依存的,必須是無常的,互相依存,不能獨立,以至于刹那刹那生滅,這些個,在幻化跟夢景表現的最充分,用表現最充分的譬喻那些不大充分的,我們認爲它是常、是獨立的東西。所以事物本身就是幻、就是無常,就是跟夢一樣,並不是跟夢有兩樣,並不是跟幻有所不同,所以這有一個全面性,整個我們講的東西,都離不開這個。屢次談,一定是無常無我的,也就一定是如夢如幻的。
這個,我們常常提醒,也是常常的忘掉,這是我們凡夫的一個慣性。總覺得它不是幻化,本來是夢景,卻認爲不是,本來是無常無我的,卻認爲不是無常無我的,所以這裏提出了譬喻相,所以它這裏頭所提出來的都是很關重要的,都是大項目。
“此若無者,由不實遍計種子故,顛倒緣相,應不得成。”這要是沒有的話,不實的遍計種子,這個無性解釋的都是能取所取的分別,所熏習的種子,能取所取都是遍計的。這遍計所執的,根本沒有的東西,主要是它能遍計,能執著心,就是所取能取的分別,這分別心的種子,執著這種能取所取的分別的種子。這種都是不實的虛妄顛倒的。
這種顛倒緣相,因爲正常說應該是幻、夢,但是,不正常的認爲不是幻夢,是真實的、常一不變的。這種認識反倒占上風,顛倒,這是顛倒緣相,就是顛倒,顛倒緣相。就是因爲是,一個是正常的,一個是不正常的,我們認爲正常的東西,跟聖者、如實見的人的看法完全顛倒。
就拿我們讀了半天佛書,讀了半天《攝大乘論》,我們對于事物的認識還沒有改變,那就是顛倒,顛倒緣相。所以這個顛倒緣相能夠成立,就是因爲對正常的認識有所不同,要沒有這種譬喻能相的話,我們這種顛倒的緣相也不能成立。所以底下我們再看,
“複有具足相、不具足相,謂諸具縛者名具足相”,還有這個分別,這都是大的、在熏習方面很重要的分別,那麼譬喻的緣相,也是一個很大的分別、很大的差別。這種差別都是作用很大的,可以在熏習方面看到,在造因方面可以看到,這影響都很大的。
譬喻能相可以單提出來,作爲時常警惕的一個分別,時時刻刻都有這個顛倒問題,具足相,不具足能相,這也就是在我們來說,煩惱障跟所知障的種子都很全、都很具備的,我們這種熏習都很全面的。不具足相,“具縛者”,就是束縛我們的東西在我們身上很多很多,限製,受限製。這限製就是因爲執有我、執有常,我們身上這個很完備,不缺什麼,……十八般武藝樣樣具全,應有盡有,在我們身上,是一個很全面的,我們身上就是一個大舞臺,各種角色都有,所以這是具足相。
“世間離欲者名損減相”,世間離欲者就是指的色界、無色界,有好多東西在它身上沒有。
“有學聲聞及諸菩薩名一分永拔相”,都是出世間的,出世間的“有學”,跟“聲聞及諸菩薩名一分永拔相”,在他們身上,在他們相續上,有些東西煩惱障跟所知障就除掉了,看不見了,沒有了,不具足了。
“阿羅漢、獨覺及諸如來,名煩惱障全永拔相及煩惱所知障全永拔相,如其所應。”這都是有能相的意思,這能相能表示一個人格,或者是一個什麼格,佛格,具足不具足,就有點象現在說的,有沒有“格”的問題了。這是獨覺跟如來,他們的煩惱障都完全拔根了。尤其如來,不僅煩惱障,連所知障也拔了,所以問題是在于具足不具足,這具足不具足就指的是煩惱障跟所知障。
“此若無者,如是次第,雜染還滅,應不得成”。看起來,老子說的“爲學日益,爲道日損”,看起來具足就是我們,沒有損減的問題,爲道是日損的,越損減的多越好。所以大家注意這次第,現在我們知道佛教裏的能遍計,能對治、所對治,這問題很重要,也就是主要就是損減問題,能對治就是對治二障,把它現行跟種子都消亡,這就是,象東方哲學裏頭都是講這個修身,正心、修身,這實際上都是有個損減問題。
現在這個欲望越來越多是好事還是壞事?消費越完全,把所有的資源都能領略領略,這種是好事還是壞事?是一個增加一個損減,這就有一種選擇問題,是增加好還是損減好?就煩惱障跟所知障來說。這個障本來就是應該損減的,是障礙,可是我們一般的就是煩惱越多越好,知道東西、學習的東西越多越好,這一個多、一個少,一個增,一個減,這問題都有一個選擇問題,這選擇就是慧。就有一個對治,能對治跟所對治的問題,我們都認爲所對治的東西是能對治,佛教裏頭說是,能對治都是所對治。所以這問題都是很不簡單的問題,到底消費越多越高越好?還是消費越少越簡單越好?所以要拔掉的東西是什麼?這是大問題。這是具足不具足的問題,還有一個次第問題:
“如是次第,雜染還滅,應不得成”,雜染有流轉還滅的問題,所以世間的學問沒有還滅的問題,只有流轉。次第,能對治它有個次第,佛教甚至于,能對治跟所對治分等兒,當然現在科學裏頭,很注意數字,數字指的是物質的顯而易見的東西。而佛教呢,這次第,分作所對治跟能對治都分等兒,上、中、下,上品、中品、下品。軟品、中品、下品。軟中還有叁品,軟中軟、軟中中、軟中上。它把能對治跟所對治分的很細,我們很不耐煩,我們又看不見的、摸不著的分的這麼細,實際上是存在的問題,能對治跟所對治。
所以這些問題,在我們來說是比較困難的問題,還滅分等兒,能對治跟所對治分等兒,還是能對治的,你要洗衣服的時候,先用大力氣來對染汙、汙垢,所以用上品對下品,所以這能對治跟所對治,問題很大的,分九等,這九等,在我們用力氣的時候,這能對治能用力氣的時候,要對付最初的、最低下的所對治。
所以這個次第,在我們來說是非常麻煩的問題,怎麼能認識?這所對治是什麼東西?能對治是什麼?所以這個次第、還滅,這一套好象很細致的。可是這主要出于什麼?就是具足不具足的問題,我們的二障是全不全的問題,到最後時候,完全給它拔出來,這拔有一個次第,就是能對治跟所對治,都有個等次問題。
爲什麼有這個等次呢?主要就是這個,損減的話,一分一分的叫損減,到最後完。由于什麼呢?都由于具足不具足,所以有具足不具足的問題,就造成了損減的問題、對治的問題、次第的問題。所以現在舉出了大的差別,就是熏習的差別,都是這個很重要的有影響的問題。
“何因緣故,善不善法,能感異熟,其異熟果,無覆無記。由異熟果,無覆無記,與善不善,互不相違。善與不善,互相違故,若異熟果,善不善性,雜染還滅,應不得成。是故異熟識唯無覆無記。”
這也是一個重要的問題,爲什麼要有無覆無記呢?我們認爲這個好象不太重要,現在就提出,這是非常重要的問題。
我們認爲的一般都是二分法,叁分法一般不大注意,尤其還提出這無覆無記來,就是無記還有兩種,一種有覆的、一種無覆的。那有覆的跟第七識特別有關系,所以爲什麼非要有這無覆無記不可?這問題也是嚴重的,很嚴重。你有好有壞,有善有惡就成了。
這無覆無記,就是無染無記。最後這句話,“若異熟果,善不善性”,你要在異熟果上分善不善性的話,它要不是無覆無記的話,“雜染還滅,應不得成”,因爲你擋住了,所以雜染還滅是善,你現在是在果上是善還是不善,你擋了以後就無所謂又新生的善不善,在果上本身就是善,已經是善不善了。所以要沒有這無覆無記的話,底下沒法兒運轉,你果上分善不善,善,一定要排斥不善,不善一定要排斥善,這就沒有再生起善惡的可能。所以這無覆無記很重要。
咱們前頭說的有受盡相,能相,這也關系到生命到底是怎麼回事情。生命它是有一個階段性的,總是有起有滅,你有善惡,就一定有結果,這結果一定是不善不惡的,你要都是,到了它善有善果、惡有惡果,這事情就沒有成熟的問題了,就沒有業、沒有截止的問題,你起來以後,就跟那個等流習氣一樣,一下就無盡無休的發展、等流下去。所以你要是善惡加上很大的力量的話,它一定有感引,有階段、有結果的問題。
那善惡本來是因,要講果,一定要無記,要把這異熟因也當成等流因的話,那問題就麻煩了,沒有截止期了,沒有成熟期了,也沒有新造的善惡問題,所以說等流跟異熟是兩個很重要的方面,互不相違。
善惡還是要有個依靠,阿賴耶識它就是無記的,所以這生命是善惡造成的,但是它本身呢,必須是無記的。所以大惡大善,必須有結果,也必須有依靠。本身結果是善是惡的話,那就是變成了等流的東西了,沒有成熟期了。
這些方面,前頭提的問題,無著菩薩提的問題,都是很關重要的,尤其在造因方面,熏習的差別方面,種子的差別方面,提出這些問題來都是很重要的。現在可以說,我們把所知依這部分……(錄音結束)
《攝大乘論 第31講》全文閱讀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