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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丐心淚──大藏寺祈竹仁寶哲自傳▪P18

  ..續本文上一頁中觀部學業)。一年後,堪薩仁寶哲與其他高僧及方丈被選拔往印度的一所大學中進修研究,我與好友赤巴仁寶哲便依止路敦格西(GesheLoden)。在又兩個月後,由于畢莎的熱帶氣候,我的肺病又複發了,不斷吐血及感到全身痛楚難當,于是我遷往貼近喜瑪拉雅山之北印度達拉候斯鎮(Dalhousie)居住養病。

  達拉候斯處于高山中,氣候與西藏很相似,同時也有許多藏族居住。在搬到達拉候斯後,我便不再吐血了。此時我又再身無分文,便只好變賣了我的僅有財物|兩盞油燈、一個內供皿及一套七只的水供杯。這些佛壇用品全爲純銀質料,若在現今可以賣得二、叁萬盧比,但在當年我只換得二百個印度盧比。

  達拉候斯有一所爲藏族轉世者、普通僧尼及在家人提供教育的住宿學校,其創辦人是比迪尼師。這位沙彌尼全名是“費達比迪”(FreddiBedi),她是一位英國女士。她隨噶舉派第十六世D寶法王學佛,在受了沙彌尼戒(在西藏佛教中比丘尼戒失傳,所以並沒有比丘尼)後,她成爲了有史以來第二位英藉尼師。由于她的信仰,她對藏人特別關心,這座寄宿學校便是她對藏族的一項貢獻。學院教授英文、縫織技巧、唐卡繪畫藝術及佛學,又提供較好的餐食。我在加入這間學院後,學到了一些基本的佛畫繪畫技巧,但由于英語教師一直是走馬上任、換來換去的義工,我沒學得多少英語(當時我對英語提不起興趣,沒想到我後來竟然會向洋人弘法)。以其學問著稱之格西達吉長老(GesheNgawangDhargyay)當時也住在同一鎮中。我趁此良機求長老私下向我教授叁大寺“格西”佛學課程中的內容,長老于是便很慈悲地爲我天天講課,在四個月的密集教授中對我講解了五大部學科內容(這位師長後來在紐西蘭圓寂,我由澳洲趕赴當地爲他辦理後事)。

  在達拉候斯期間,我多次隨僧衆前往佛陀的生地藍毗尼(尼泊爾)、成道聖地菩提伽耶(印度中部),初次說法聖地鹿野苑及示寂聖地拘屍羅什。這些至少一年一次的集體朝聖行,同時也是學法的活動,每次都有派中領袖在聖地作開示。我在這些朝聖活動中,多次依根本上師赤江仁寶哲、DL喇嘛、DL喇嘛的正教授師鈴仁寶哲及劄什倫布寺方丈卡情洛桑索巴(KachenLobsangSopa)受灌頂及傳承法要。在這些盛大場面中,往往有數以千計的藏僧聚集受法,很是熱鬧。這類集朝聖及學法于一身的每年活動,我在遷往達拉候斯前及八零年代,曾經多次參加,其間既得了不少傳承及開示,也對大部份印度的佛教聖地遍禮過。

  我曾先後朝禮鹿野苑多次。這是佛陀成佛後初轉*輪、向最初五比丘說四谛之聖地。這地方同時也有很多婆羅門教修士。婆羅門教中也分爲不同宗派,其中有些很注重外在威儀和潔淨,這一點倒是很接近密法中的事密部修持,但其教義當然並非佛法。鹿野苑一帶的外道僧人中,有不少卻屬裸形外道。他們留長發及胡子,不修篇幅而赤露身體,長期進行各種苦行。在佛教史上,釋迦牟尼曾以辯論及神通降伏不少裸形外道。在佛示滅後,佛教與這類外道亦不斷有法義及神通上的較量。雖然在古代佛教于比試中多獲勝利,曾令不少外道轉皈叁寶,但這些外道的神通卻的確有一定的份量。時至現代,這些外道的神通已大不如前,但仍然不容小看。有一次我與友人在街上散步,這友人突覺後腦一熱,像是被人潑上沸油一般燙痛,但肉眼卻看不到有表面的異樣。這本是外道僧人刻意施法逞強或挑戰的意思。我們沒有加以理會,只靜悄悄地繼續走開去了。在當地,又常有外道術士施法行騙的情況,不少人都曾吃過小虧。

  其中一次朝聖中,我在鹿野苑住了整整四個月,這期間認識了後來與我親如兄弟的知己第九世哲布尊丹巴法王(JetsunDhampa)。

  哲布尊丹巴是曆史上蒙古最高的精神領袖,爲蒙、藏佛教各派尊爲“法王”,在蒙古也被尊稱爲“日光大皇帝”,可見其在蒙古人民心目中的地位。曆代法王爲《時輪密續》、《度母密續》、《彌勒密續》及甘丹派耳傳施身法(正確譯名爲“斷法”)的持傳承者。第一世的法王是覺囊派祖師、西藏著名的佛教史學家與聖者多羅那他(Taranatha)之傳世,其先世包括格律派哲蚌寺創建者绛央措傑(JamyangChoje,宗喀巴的弟子)、甯瑪派初既嘉善大師(ChokyiGyaltsen)、噶舉派達瑪旺竹大師(DharmaWangchuk)及薩迦派貢噶左竹大師(KungaDrochuk)。在法王轉世爲第一世哲布尊丹巴時,生爲蒙古太子而出家,由第五世DL喇嘛及第四世班禅喇嘛核認爲聖人之化身,授以“哲布尊丹巴”封號(意爲“蒙古地區之依怙主”)及許多傳承。在漢地,這一世的法王也得到漢地皇帝的尊重,被冊封國師。此後,曆代轉世法王時現僧相、時現俗家居士之相,一直以來多次受到曆代DL喇嘛及漢地皇帝的冊封,成爲蒙古地區中的政教領袖。

  第八世的法王之年代正值外蒙古政治變動之時。蘇聯的共産黨軍人深夜中前往他的寺院宮殿,把法王叫了出來。法王在連鞋也沒穿好的情況下,被軍人拉至寺外一角就地處決了。當年外蒙的寺院規模極大,西藏地區的千僧之寺,在蒙古人眼中亦只如他們的深山小廟規模而已。在法王的寺殿中,當時正有叁萬位僧人正在誦經。軍人以機關槍掃射僧衆,把他們中的大部份當場打死了。有少數修持有證量的僧人,不論軍人怎麼開槍也沒有中彈。軍人心感怪異,便放過了他們。此後,外蒙的佛教便被禁止,寺院全被封禁,但蘇聯政府倒並未把寺院、佛像及經書毀去。

  現世的法王生于拉薩,四歲時即被當時的西藏攝政者熱振仁寶哲(認定第十四世DL喇嘛者)認定爲第九世哲布尊丹巴。但由于當時外蒙已爲蘇聯所管轄,法王的身份並未被正式公布,也沒有舉行升座典禮。在七歲時,法王以普通學僧身份入學于哲蚌寺,渡過了十四年學僧生涯,同期亦隨DL喇嘛、班禅喇嘛及赤江仁寶哲等大師學法,又依頂果欽哲仁寶哲(DilgoKhyentseRinpoche)、卡盧仁寶哲(KaluRinpoche)及薩迦崔仙法王(SakyaTrizinRinpoche)學甯瑪派、噶舉派及薩迦派傳承。在二十一歲時,法王離寺以瑜伽士身份進行了多次施身法閉關及往各地朝聖。于二十五歲時,法王舍戒而改以俗家居士身份修持。在二十九歲時,法王隨大批藏民移居印度,其後一直爲居印的西藏人開示佛法。

  我大概在一九六七年在鹿野苑認識法王。當時,法王被噶舉派第十六世D寶法王延請至鹿野苑梵文大學,出任噶舉派教義課程的總代表,剛巧住在我的鄰房。在相識後,我們很自然地便結爲比世俗親兄弟還親的法友關系。他當時大概叁十六歲,生活頗見佶倨。哲布尊丹巴的爲人樂觀,不論甚麼大苦都能歡喜地承受,更把苦難視爲自己的宿業而從不抱怨半句。在多年相交中,我特別敬佩他的定力。不論是在印度早期面對極度的清貧境況或後來在蒙古數十萬人夾道歡迎頂禮的場面,他的言行及心境绐終仍一樣地從容自在,仿佛苦難及蒙古民衆的熱情崇拜都與他無關似的。自童年起他就視錢財如糞土,在窮困時從不向人訴苦,在收到供養後他轉手便又布施他人。在他未登座前的貧苦時期,每次我到訪,哪怕下一餐便會沒著落,他都會傾囊請客。雖然我也負著一個轉世者的名位,但地位卻與法王差天共地。然而,由于他對金錢不屑一顧,財政狀況往往比我還差,以致我一直以來有很多機會供養法王。在後來九零年代,外蒙古在蘇聯解體後獨立,DL喇嘛才正式冊封他的法王地位。法王在首次往訪外蒙時,在半年間其居處門口長期有著數以萬計輪候讓他摩頂加持的人。法王在那次一共見了近一百萬信衆,總共得到五百萬元供養,但在離開外蒙前他卻把錢悉數布施予窮人及慈善機關,沒有帶回一份錢,回家後仍然過佶倨的生活!近年來,法王向我說他正在撰寫自傳,大家以後不妨一讀這位大德的生平。

  在一九六七年,我的師長堪薩仁寶哲被委任爲印度色拉寺昧院方丈。這時候我正在達拉候斯居住。在同年,堪薩仁寶哲來達拉候斯探訪我,又囑我早日返畢莎營考取“格西”學位。本來我在色拉寺只學了七年多,在印度斷斷續續地也跟著同班學習,但照說並未正式學完課程中的一半。然而,前面已交代過我在達拉候斯補學的情況,所以此時我對五大學科已有大概的認識,又因轉世者向來可以被通融跳班及當時西藏的變幻政局,堪薩仁寶哲才有了命我考試的主意。此時我無可無不可,心想學位也不過是個虛名,重要的只是實學真材。但基于對師父的服從,我便動身返畢莎,暫時結束了在達拉候斯的生活。

  再一次回到畢莎時,許多相熟僧人已因不適應氣候等原因而往生了。這時候的畢莎,共有叁百多位原色拉寺僧人。在他們的見證下,我在一九六六年九月初六佛陀爲母上天說法後降凡紀念日中,依照傳統答辯叁場及在長老前應考背誦。在早上我依傳統舉行一次供養,在午餐時又再供養了一次,一共用了二千個盧比(這是當時因政治原因流亡印度的嘉絨前地方領袖所代付的。在前章中我曾提及這位領主。他後來定居加拿大,我在每訪該國時必會往訪)。在同期還有另兩位僧人應考,我和他們都十分緊張,表現說不上很好。幸好這種應考實爲畢業之儀式,並非真的在評分,我才順利得到了一個叁等“格西”學位。在同一天中,我又補辦了早應在一九五叁年入學色拉寺前進行的登座法會(當時因貧窮而推延並未舉行),終于才正式成爲寺方注冊的色拉寺昧院轉世者成員身份(世事往往是難以預料的。在入學色拉寺時,我無法負擔登座的儀式。在十七年後身處西藏境外、印度難民營中,我才反而終于進行了色拉寺升座典禮,正式得到了轉世者學僧身份,更在同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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