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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丐心淚──大藏寺祈竹仁寶哲自傳▪P21

  ..續本文上一頁一作了漢文的回覆。他在會面的尾聲,向我提出了求受觀音灌頂的請求。我向他解釋:“灌頂是一種對師徒雙方都影響深遠的誓約,師徒雙方一般必須互相觀察多年才可進行。你盡可多來信交流,灌頂之事日後才說吧!”。在他走後,我思前想後,覺得與這年青人或許有點宿世因緣,便叫人致電叫他翌日再來。在第二天,我特別爲他舉行了觀音灌頂及授予叁皈依。自此以後,林聰便成爲了我的親近弟子,雙方關系親如父子一般。

  林聰爲人勤奮聰明,對我的教誡學習得很快,而且工作能力極強。在後來的發展中,他成爲了我的左右手,從日常瑣事、說法翻譯、弘法行程安排乃至後來重建大藏寺的事上,他都一一忠心地辦妥,身份就如西藏傳統中轉世者府第管家一般。在後來衆多的弟子中,也只有這位弟子能完全聽懂我的憋扭英語(基本上是洋人完全聽不懂的“英語”),而且完全明白我的內心。在師徒關系方面,林聰可說是一個不錯的弟子。他被我罵時從來不感委屈,在代表我辦事時受到挫折也不曾抱怨。我在一九八九年至今,陸續在澳洲、加拿大及東南亞創立了一些弘法中心及慈善基金會,這些大多是林聰直接或間接的功勞。在重建寺院方面,他多次代表我往川北藏區觀察工程,對寺院重建功不可沒,深受我鄉人的愛戴及敬重,我的家人把他視爲家族成員之一。他對大藏寺發展的關心程度及工程的細節之熟知,或許比我還來得深!在攝受了林聰這個日後對我影響極深之弟子後不久,我便移居澳洲的另一大城市布裏斯本弘法。本來在雪梨弘法半年後,我對在西方弘法沒抱太多的希望,更曾一度向邀請我赴澳洲的路敦長老請辭要回印度,但長老力勸我繼續留澳講學,我才勉爲其難地答應前赴布裏斯本的弘法中心。

  布裏斯本屬于熱帶天氣,與印度某些省份的氣候有點相像。這的生活節奏比雪梨悠閑得多,人也比較親切和善。我居住在路敦長老駐布裏斯本的弘法中心,其環境及情況與雪梨中心差不多。

  我在布裏斯本的日子比雪梨開心,在此中心傳授了《菩提道次第廣論》、印度寂天大師所著之《入菩薩行論》、大威德金剛灌頂及全部傳承講解等。《大威德密續》本屬無上瑜伽密法,並不普遍公開傳授,但基于布裏斯本中心弟子是路敦長老的多年弟子,與長老早有較密切的師徒關系之原因,我才未經傳統的多年觀察弟子而代長老傳法。在這次灌頂時,在雪梨攝受的弟子林聰特意飛來參加,還帶來了一位與他年齡相仿的香港朋友同受灌頂。這香港年青人後來也成爲了我的一位較重要弟子,他在移民加拿大後,在當地爲我創立了溫哥華弘法中心。

  在布裏斯本期間,我在白天不講經時,便與中心內的貓、狗作伴,天天在附近海邊散步,生活倒算悠閑從容。林聰在這段期間中多次由雪梨來訪,我們兩師徒常結伴散步聊天,雙方間的認識及感情增進了許多。在其他弟子中,有一位洋女人瑪麗莎與我較親近,她後來助我創立了駐在布裏斯本的道場。在衆多的西人徒弟中,這位女弟子與我的關系是最接近傳統中之師徒關系的了,其他人與我之間只是半像施主、半像朋友的關系,難稱爲真正的弟子。

  在布裏斯本弘法一年多後,我又到了路敦長老駐西澳洲柏斯的中心。在這的洋僧人對我很尊敬(在我後來離開澳洲時,他淚如雨下如同與親人分離一般)。柏斯中心的弘法事務不太繁忙,所以我便天天種花及打理中心的花園。中心的人都怕我操勞而叫我不需打理園藝,但我卻頗爲享受這種活動。

  在柏斯,我遇上了一個馬來西亞華僑吳明蕾。她本來學習藏傳薩迦派教法,家庭生活並不太愉快。在我認識她後不久,她便成爲了我較親的弟子之一,心情也逐漸開朗起來。這個弟子後來創辦了我駐柏斯的弘法道場,並在東南亞弘法事業上,爲我提供了很大的助緣。她的兩個兒子及妹妹,後來也陸續與我建立起密切的師徒關系。在這段期間,我與一位天主教神父建立了友情,後來雙方成爲了極好的朋友。

  在一九八九年,我在澳洲已住了兩年半,心中仍未曾以此國家爲自己的歸屬,于是便再度向路敦長老請辭,當時本意是想經印度回鄉的。在長老應允了以後,我到了坎培拉向年青施主格頓告別。雪梨的林聰本來要到坎培拉向我道別,但因爲他大學考試在即,我便改變行程到雪梨與他會面,住上了幾天。在這幾天中,林聰引見了多位漢人,我也應邀爲他們傳了許多法門。此時候,他們當中幾個年青人求我日後回澳弘法,我不置可否,但心中感到與漢人似乎有點緣份,想日後再看情況才決定,本來心想永不會再回澳洲的念頭開始動搖了。

  在離開澳洲以前,我又與幾位僧人爲一群年青洋人舉行了授僧戒儀式。這是我生平中第一次爲白人剃度,心中很高興見到佛法之西漸。

  回到印度色拉寺後不久(一九八九年藏曆六月初四佛陀初轉*輪紀念日),我的好友赤巴仁寶哲突然圓寂了。仁寶哲是比我年輕的一位高僧。在他圓寂後,我們在代理其遺産時,發現仁寶哲一生中雖收到極多供養,卻把它們全再布施了出去,自己私存的錢財原來幾乎不夠吃一、兩頓飯。一些年青的僧人,對仁寶哲的這種德行都十分敬重。在代理仁寶哲的後事時,我把平生的積蓄全數供養了出來支付各種支出,本來准備用作回鄉的盤川都用光了,才被迫打消了回鄉的想法。在這期間,澳洲的華僑弟子林聰等不斷來信請求我回去,最後我便答允了他們的要求。

  在回澳途中,我遇上了一些波折。途經泰國時,我因爲沒有澳洲的入境許可,即使仍持有效的簽證也被拒上飛機而滯留曼谷。這時我的身上只有少許零錢,在語言溝通上也有問題(我不懂泰語,遇上的人大多不懂英語,懂英語的人卻聽不懂我的“英語”)。幸而泰國人不愧爲佛化國家人民,他們對僧人的尊敬絕對不比西藏人低。一些陌生人在與我互相溝通不來的情況下,仍然爲我提供了種種方便。在滯留後,我轉回印度辦手續,後又再飛往澳洲。

  由于途中的波折,雪梨的漢人弟子都十分焦急。他們一方面不知班機到站時間日期及途經何國,另一方面又擔心我不谙英語及身無分文。他們輪流在雪梨機場值班枯等,最後才把我接到了,爲我安排在一間小屋中居住。

  此後,我便在這小屋中創立了第一間佛教顯密研修院。弘法及居住的地方雖然簡陋,但這都是由一些苦學生省食省用供養的,所以我對他們學法的熱情十分欣賞感動。

  在後來的幾年中,我的弟子由最初的幾位漢族僑生發展至一批華僑,也有好些洋人來聞法學習。林聰在兼顧大學學業及兼職工作之余,還打點中心的一切事務,爲弘法付出了不少心血。在柏斯、布裏斯本、達爾文、藍山及露莎幾個地方,陸續有分院相續成立,其中有些以華人爲主,其他的仍多爲白人弟子社群,我也漸漸地開始有以澳洲爲家的歸屬感(事實上,僧人本應是沒有“家”的人)。

  與我在我首次訪澳時早已結交的天主教高倫神父,在此期間與我建立了更深的友情。高倫神父經常來探訪我,談的有時是社會文化、東西方宗教思想及比較等等,每次見面雙方都感到很投契。神父比我年輕十五年左右,但他對東方思想及文化認識極深,對西方文學等也有極高造詣,把我的見識拉闊了許多。我的一生中,師長及弟子都不少,但平輩論交的友人卻不多。高倫神父可說是我少數的平輩好友之一,而且是我唯一的一位異教及異族又真正交心的朋友。他對宗教及真理的追求十分熱切,但卻同時抱開放的態度,對佛法也有深入研究及很深的尊重。對異教的領袖人物,神父同樣尊重,並且視爲同道而只是存小異的法友。他遇上困難時,往往也要求我代爲祈禱,甚至連他的天主教念珠(編者注:稱爲“玫瑰珠”)也交我代爲加持後方啓用。在雙方交往中,我向他學了不少西方神學的認識,對西方文化有了初步的理解。神父又多次邀我到他的修院講課,在記憶中我一共去了他的修院叁次。

  高倫神父所屬修院距柏斯一段車程,有極悠久的曆史,占地五百公畝,其上蓄養了一千只上下的綿羊。在我每次到訪修院時,院中一衆二十多位神父都會熱情招待,給我的感覺就如身處佛教寺院一樣。這些神父所屬的天主教分派,屬于紀律極嚴的一支,發願終生過貧困的物質生活,但他們的面上都挂笑容。高倫神父在修院中,可說是較年青的一位。其他神父大多垂老,穿中世紀式的黑色長道袍,看起來有點像佛教中的羅漢。最難得的是,他們都視我爲來自遠方的一位同道,邀請我爲他們說法。我在修院中講了幾座佛法中的禅定修持方法,也談及了西藏寺院中的傳統及生活介紹。他們聽得很入神,事後紛紛問及禅定修持的種種,認爲這正是與他們的信仰既不沖突、更有補足之用的教法。爲了體驗異教僧人的生活,我在修院中與他們共渡了幾天,其間跟隨神父們的日常生活規律作息。這間修院內部亦十分大,顯得有點深沈神秘。在每天早上,一位神父負責搖鈴喚更,大家便相繼起床用茶,這基本上與我們西藏寺院的傳統一樣。在八時左右,全體便魚貫上殿誦經。神父們誦他們天主教的經文,我則念我的日常功課。在頂禮時,他們行半跪拜禮,我也跟做,但雙方心中的皈依對像自然是不同的。在這殿中,時間仿彿停頓了,運作的只有一群修行人的心靈活動,再沒有種族間及宗教間的分歧及沖突。我這個來自西藏的紅色僧人,混在一群黑袍神父中,共同誦經及頂禮,大家心中的信仰雖各有不同,但氣氛卻異常地和諧。在上殿時我注意到雙方顯著不同的一點是藏僧必須背誦經文,而天主教僧人則並無背經的傳統,單單兩頁經文也要照書逐個字讀誦。在十一點左右,是另一次的上殿,然後便用午餐,飯後吃水果等點心。在飯後,神父多會飲少許餐酒,但我由于戒律的不同,在這方面當然並未隨俗。在黃昏,神父要作一天中的第叁次禱求,然後便各自學習,或有些人會彈結他松弛一下,這些活動我都隨衆參加了。

  在叁次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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