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以前只曾過境一次而已),每次都感到充滿法喜。
泰國、緬甸及斯裏蘭卡等國家,都依隨上座部派佛法,亦即平常我們說的南傳宗派或小乘宗派。有時候,我們一聽到小乘佛教便會不以爲然,自視爲大乘及高人一等,甚至有好些漢人幾乎卑視小乘僧人,這其實是一種大錯!
南傳佛教十分接近原始佛教,與本師釋迦牟尼在世現化時僧團狀況極相似,例如南傳宗派僧人所穿之袈裟便與本師釋迦牟尼及其當年僧團弟子所穿的幾乎完全一樣。南傳僧衆的戒律及日常生活,也十分接近原始佛教。
上座部僧人每天出寺乞食,寺中不生火煮食,這也是佛教原來的傳統。佛教的僧團便來便應是不執戀世間的行者,不收存金錢,不靠世俗手段賺錢,單只每天隨緣乞食一頓維生,心中只一心修持。現在的漢傳及藏傳佛教,因種種原因未能奉行乞食之傳統,但卻不能不尊敬這種傳統。曾經有一位臺灣人向我說:“泰國和尚天天在街上乞食,真丟佛教的面子!”,這正反映了他對佛教之無知。本師釋迦牟尼本爲一國太子,但祂在出家後一樣沿戶乞食,借此機會也令老百姓得以積聚功德。我們出家人要重視的應該是自己的修持,而非世俗上的面子問題。泰國僧人這種生活方式可令居士積累福德、令僧人專心修行,更避免了僧人爲了賺錢謀生而以五種邪命謀生活之可悲現像!反之,藏傳的僧人有些經營買賣維生,漢傳僧人有些則以世俗生意之心態趕經忏,即使腰纏萬貫、寺院建得大似皇宮,也並沒有甚麼意義!漢傳及藏傳佛教的僧尼,常常有機會接觸到來自施主的金錢供養,若果不留意自己的發心,很易便會積下極大的罪業。由于我自年青時便有入于深山苦修閉關的心,對南傳佛教僧人的乞食及不理會世俗生計的傳統,我是極爲尊敬及羨慕的。
我們在說及大乘及小乘時,常常有人誤以爲二者是對立的,事實卻並非這樣。小乘佛法是大、小二乘發心的行者共通的法門,例如皈依、因果、四谛、十二因緣及出離心等的修學便屬小乘教法,僧人的出家戒也是小乘教法的一部份。如果誹謗小乘教法,便等于不敬佛法,這正違背了對法寶之依止,這種見地之後果是很嚴重的。嚴格地說,小乘行者不承認大乘教法後果並不是最嚴重的,反而大乘宗派弟子不敬小乘教法則是最直接的謗法,後果不堪承受。
在香港,藏傳佛教的道場也不少,其中信衆認真修學的也有,氣氛較接近趕灌頂一類的也有。在第一次訪問後,我的弟子成立了佛教顯密研修院香港分院,後來又成立了大藏寺基金會,每年舉行一次大型公開弘法活動及捐血善舉,同時亦長年倡辦很多利益社會的善行。在這,我的弟子數目並不多,但他們都熱心弘法及認真修行,所以師徒間的關系十分親切。這八年來,我在香港多次主持精進閉關及公開說法,所以常常有機會與當地佛教界接觸。由于香港分院弟子甯可甘願面對財政困境,也絕不妥協而把密法作爲招徕以求名利,漸漸受到了好些人的認定及尊重。
印尼的格律派弟子不多,但他們卻對修持十分認真,多次邀請我前往說法,但我由于機緣所限只去了兩、叁次。印尼現在雖是一個回教國家,在曆史上它卻曾是一個佛法基地,其佛教發展甚至一度比印度還發達。我們格律派師承宗喀巴祖師,祖師卻師承卡登派阿底峽大師之法流。阿底峽是印度孟加拉的太子,出家後曾隨多位大師學法,他當時便曾爲了求激發菩提心的法門而遠渡印尼蘇門答臘一帶,依止金洲大師學習。
在弘法之余,我在印尼朝拜了浮羅布多大塔,花了叁小時仔細地欣賞這偉大建築上之釋迦牟尼生平史傳浮雕石刻及舉行了會供。
爲了我首次往加拿大弘法,當地的弟子(以前早在澳洲結交)很費心力地安排了較大型的弘法活動,在我說法時來了很多加拿大藉的漢人,同時也吸引了當地幾乎所有的西藏人。由于當地並無常住的西藏法師,我的到訪剛巧能照顧到這些海外藏人的宗教需要,我也感到有他鄉遇故知的感覺。在溫哥華市,我重遇過故鄉嘉絨藏區的原領袖。這位領袖曾與我同在成都參與觀摩學習,他更是後來資助我在印度考“格西”及舉行登座的施主。這時大家在加拿大的重逢恍如隔世,大家都很感慨。
在加拿大,我的弟子成立了佛教顯密研修院溫哥華分院及卡加裏分院,來學習的幾乎全爲漢人及藏人,洋人只有少數的幾位,這情況與我在澳洲雪梨的情況差不多。其他的西方國家藏傳佛教道場,多以洋人成員爲主,但我似乎是注定與漢人較有緣份,即使身住澳洲多年,我的大部份弟子都不是白人。爲了加拿大藏人的需求,我在這曾主持過一次觀音禁語禁食齋戒精進閉關,參加的弟子都十分歡喜。
這些年來的弘法生涯中,我多次到訪中國海峽兩岸,得以一窺其佛教之發展狀況及民生。臺灣的佛教團體特別多,其中正信佛法社團固然很多,把佛法與民間信仰混爲一談的組織卻也比比皆是。臺灣人對佛法大多信仰虔誠,非其他地區華人可比。他們的慈悲心很濃厚,樂于幫助別人,而且對資助佛教發展方面很肯出錢出力,令人敬佩。但在一般老百姓中,頗盛行見廟就拜的迷信風氣,扶乩及乩童活動也很受歡迎,某些推弘“叁教合一”、“五教合一”等的假佛教團體勢力不比正信團體小。在當地藏傳佛教中,普遍還處于趁熱鬧趕灌頂及求加持發財的層面,真正發心次第修學的人只占少數。值得一提的是,臺灣的日常法師多年來致力于弘揚宗喀巴祖師之《菩提道次第廣論》,令不少漢地佛子對這部偉論心生敬仰之心,精進修學其次第內容,這是令我很覺歡喜的。此外,臺灣在慈善方面做得很有成績,我認爲這很值得藏傳佛教借鏡學習。
在大陸,我幾年來到過的地方也不少,記憶中包括北京、深圳、廣州、福州、泉州、廈門、五臺山、峨嵋山、普陀山及西甯。在這些地方,由于我持的是澳洲護照,所以身份是旅遊者,並不能公開說法,但私下對一些友好談談佛法倒是有的。在這些地方中,福州、廈門及五臺山留給我很深刻和良好的印像。
到廈門南普陀寺時,本來計劃只是一次友好交流及我私人的朝聖,但當地佛學院一直奔走安排和熱情邀請,我便臨時對藏傳佛教寺院製度和修學次第這兩個主題講了幾座,同時也用了一些時間回答問題,澄清了不少漢地對藏傳佛教的誤解。原來我以爲只會有十多人在我房間中、以聊天形式介紹一下藏傳佛教。結果在當天,到場的有上千位僧俗聽衆。在最後一次演講中,我應求傳了《妙吉祥真實名經》的口傳傳承。這部經是我自十歲起天天誦念而從未中斷過的,經中描述的境界至爲深妙,可說是佛經中之最深者。著名的大威德金剛無上密法門,便就隱現于經中的其中一短句內。在西藏,如果有法師說:“我沒有甚麼學問,就只是在《妙吉祥真實名經》上面還可說是有少許心得。”,就便是在說他通達了一切顯密佛法妙義。後來,我聽說自此南普陀寺便有不少僧尼也發願終生日誦此經。
由于我是幾十年來第一個在廈門及福州地區出現的藏傳佛教法師,當地僧俗都十分好奇,天天有上百人求見,不少人對藏傳佛教自此才有了初步的了解,消除了一向以來對藏傳佛教的誤解及排斥。有兩位來自東北的比丘尼多次求見,後來在我每年在大陸朝聖時,她們必會伴隨學法。這兩位尼師曾經往藏區的甯瑪派寺院學法,但卻因高山症而病得近乎垂危,只好打消長住學法的念頭。當時有一位法師向她們預言:“你們不必灰心,大可安心回廈門,日後會有格律派的師長到廈門,你們向他學習即可!”。兩位比丘尼當時認爲老法師只是在說些安慰她們的話,心想在南方地區絕對不會遇上藏傳法師。她們在廈門遇上我時,便因爲法師之預言而一心認定了我爲師父,我心中也驚歎法師之預見能力。兩位比丘尼後來在五臺山以一步一拜方式朝禮了五個臺頂,又勤修水供等加行,修持頗爲精進。
在福州,我也碰上了與廈門一樣的情況及場面,又向上千僧俗講述了藏傳佛教的次第修學內容,聽者也顯得十分歡喜。
五臺山不但是中國佛教四大名山之一,而且是四個名山中唯一在佛經中有描述的聖地,所以曆來深受藏傳、漢傳及蒙傳佛教所共尊。在五臺山臺懷鎮上,有一座顯通寺,這是佛法傳入漢地後所建的第二間寺院,建寺時間僅遲于洛陽白馬寺。在塔院寺,則有一座巨大的白塔,內藏一小佛塔乃印度阿育王當年得“非人”等之神通助力、于一夜間建成的八萬四千個塔之一,其中供藏本師釋迦牟尼之舍利。在同一寺中,另有一座小塔叫“文殊發塔”。在很久以前,五臺山奉行佛教無遮大會的傳統,每年中有一天開放寺院爲來自各地的僧俗供齋,不論貧富的人皆可應供。有一次,一個穿得很濫褛的老婦拖一只髒小狗,帶兩個小孩應供。在布施供養時,由于婦人貧窮,便只剪下了一束頭發供養,僧人便胡亂把頭發丟在一邊,給她提供了一份齋食。婦人說:“我帶的小孩也應有一份呀!”,僧人又另供了一份齋食。婦人又說:“我抱的小孩呢?”,僧人不奈煩地又向她贈了又一份食物。哪知婦人又再要求:“我的小狗也應該有一份食物呀!”,僧人只好又再送了一份餐食給貧婦的小狗。這個貧婦卻顯得仍不知足,還再說:“我肚內也有一個娃娃,應該也給他一份食物!”,這時僧人終于忍不住了,便破口大罵。這時候,婦人突然飛上天上化爲文殊大士之相,小狗變成了一頭獅子,兩小孩變成了一對天童。文殊大士向當時在目睹此變化而嚇呆了的僧俗,在空中宣說了幾段開示修平等心的偈文,便飛離去了。此時,發脾氣的僧人自知見到文殊而不識,後悔莫及,欲自毀雙目以忏有眼而不識菩薩之過。衆人勸他倒不如建塔立碑以忏罪,他便建了一個小石碑,上繪貧婦飛升圖,同時刻上了文字,勸世人要修平等心,不要像他這樣因世俗心態而致錯失了恭敬菩薩的機會。貧婦所供的頭發,被藏于文殊發塔內供奉。這是一個著名的文殊大士應化事迹,也教導我們必須視任何遇…
《浪丐心淚──大藏寺祈竹仁寶哲自傳》全文未完,請進入下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