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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丐心淚──大藏寺祈竹仁寶哲自傳▪P24

  ..續本文上一頁到的人爲佛,不可以分別心待之。我們西藏某些地區的人,到五臺山有個特別的傳統,對第一個前來提出要求的人,絕對不會拒絕,這也是因爲深信文殊大士肯定會化身爲當地中的凡夫之原因。

  五臺山對格律派來說,同樣有甚深因緣。早在格律派初成形時,我派的大慈法王(色拉寺的創辦者、宗喀巴大師之親弟子、漢地冊封的國師)已來到漢土五臺山說法,當時說法之地似是現今的圓照寺所在。清代的國師章嘉大師又曾在五臺山住錫,掌管多座寺院,弘揚格律派正法。章嘉國師曾在五臺山佛母洞閉關,在洞內成就了內在的淨土,他在出洞時見到的世界便俨然已是一個清淨刹土,不再有凡俗之分別。國師是乾隆皇的老師,他在漢地住了很長的日子,其遺身舍利塔便是乾隆帝在五臺山鎮海寺建成的。先世的祈竹仁寶哲也在北京紫禁城中住過,與乾隆甚有淵源,想來或許亦與章嘉國師有交情。再者,由于我的太師公柏繃喀大師被視爲章嘉國師之化身,我對章嘉國師的尊重便也因此而多了一份感情在內。

  在五臺山普壽寺所在地,是當年十叁世DL喇嘛曾說戒的地方。現在這地成爲了一座著名的尼衆律學院,十分注重戒律,想來這或許也與宗座曾在此地說戒而種下之吉祥因緣有關吧!

  我的一位已圓寂的好友赤巴仁寶哲的先世,也曾在五臺山大弘正法,弟子極多。據我所知,在五臺山有一座他的紀念塔,甚至或會有年老的出家人當年曾在他的座下聽過法。

  此外,漢地大師法尊法師及能海法師的舍利塔也都在五臺山。法尊法師是柏繃喀大師的弟子,也是柏繃喀之其中一個徒弟的弟子,他爲格律派的漢地弘揚作出了十分大的貢獻,譯出了漢文的《菩提道次第廣論》。能海法師則是柏繃喀之高足康薩仁寶哲的弟子(康薩仁寶哲可說是我的根本上師赤江仁寶哲之師兄,但赤江仁寶哲同時也曾向他學法,所以雙方同時亦有師徒關系),但他亦曾直接在柏繃喀座下學過法。在自西藏回到漢地後,能海法師曾巡回弘法,在漢土各地建立了很多道場,其中五臺山的清涼橋、圓照寺及廣宗寺等便正是他的弘法地點,成都的昭覺寺和鐵像寺、北京的居士林、上海的金剛道場及浙江的多寶講寺等所修的也是他的法流。

  我在第一次到五臺山時,恢複了的寺院並不太多。在第二次到訪朝聖時,喜見佛教在當地正漸漸恢複起來。在第叁次到訪時,當地佛教已開始有興盛的迹像,令我心生歡喜。有一次,我遇上了整批遠由內蒙及西藏而來的虔誠朝聖者,又見到了一個不良于行的青海人一步一拜地拜到了五臺山,可見往五臺山朝禮文殊大士的傳統正在迅速地恢複。

  每次到五臺山,我都會在大白塔及文殊發塔前勤修頂禮,同時繞拜多圈。有好幾次,我延請當地的蒙、藏僧人在塔前進行盛大的會供及燃點上千盞酥油燈,又對僧衆作了供養。我心願五臺山這個聖地可以重複當年的佛教盛況,所以每次朝禮時都特別刻意小心自己的戒行,同時多次自受大乘八關齋戒,希望盡一己的微薄力量,爲五臺山的戒律重弘先積聚一點吉祥的因緣。

  在一九九八年的朝禮中,我在普壽寺應邀開示了《妙吉祥智德贊》,與該寺的數百位尼衆結了一個法緣。普壽寺的當家師是一位很精進及有魄力的比丘尼,師承能海法師的弟子薩蓮老比丘尼等,所以我們說來也算是同門。在漢地極有名氣的夢參老法師,是普壽寺尼衆的師長。後來我聽說老法師曾入藏學法,師承我的恩師赤江仁寶哲。由于這段聽回來而不知真假的資料,我一直很想拜見老法師,但至今仍未有法緣能遇上他老人家。

  說及普壽寺,我也想提一下一次我的所見。有一天,我在五臺山的賓館中望出窗外,剛巧見到普壽寺數百位尼衆排班前往附近的寺院參訪。整個數百人的隊伍俨如軍隊操練一般,每位尼師都靜靜地隨隊步行,絕不東張西望,情面很壯觀及威嚴。當時我心中生出很大的贊歎,心想這恐怕能比得上本師釋迦牟尼在世時的僧團之威儀,同時也暗中覺得五臺山之佛教發展看來會有很好的前景。

  在1999年,我有幸應五臺山的一些出家衆請求,在一間小寺中傳授了整個《菩提道次第廣論》的口傳傳承與講解。當時接受傳承的只有五十多位出家人,一共說了兩、叁周,每天講授十多個小時。在此之前,五臺山已有半個世紀未曾有《菩提道次第廣論》的口傳傳承,而講解方面則曾有能海法師的弟子一度弘示,但最終亦未能完成。在我的大半生中,由于先世的名聲,曾多次在上萬人的場面上說法,但這一次在這個聖地對這幾十位出家人講解及傳予《菩提道次第廣論》口傳,卻是我心中感到最有意義的一次。雖然聽法的人不多,但這卻是幾十年來在五臺山的首次,可說是起碼種下了一個吉祥的因緣,令宗喀巴大師教法重弘于五臺山。我們西藏人十分重視緣起,這次的活動我認爲正是一個好的緣起,所以我很認真地說法,這段期間天天都很是歡喜,心中認爲自己今生中總算對佛教的弘揚起了一點作用,可說對得住我身上披著的袈裟。佛教中的經論口傳傳承,事實上是由法師親口一字不漏地讀誦原文一遍,接受傳承者一字不漏地仔細聽,這便完成了傳承的授受。在這種儀式中,聽者往往不明白所受傳承經論的內容,因爲講解經論一般是另行進行的。這種傳承儀式的意義不在于理解,只在于由佛陀或論之原作者一代一代地、一字不改地把原原本本的教法傳下去,這是佛教弘揚中很重要的一環。爲了這次口傳,我特地取來了當年我從拉薩帶至印度的那部古本《菩提道次第廣論》,以口傳一段落、講解該段落、再口傳下一段的形式把全論授完。在最後一座中,我把自己珍藏的一份宗喀巴大師遺發分了少許贈予普壽寺,以作未來寺院建佛像裝髒之用,這也是爲了構成一個宗喀巴大師教法在五臺山重弘的緣起。同時,大師之一生以持戒清嚴著名,供奉他的遺發舍利也有寺院戒行清淨的吉祥因緣。

  除了以上所述的這些行程外,我偶爾也會回到南印度色拉寺母校中探訪。母校的教育發展得很快,在二零零零年初,學僧數目已由最初的叁百多個增至四千五百多位了。由于學僧的數目,色拉寺大雄寶殿及昧院的大殿分別增擴了,我在青海訂製了兩座大殿的堆繡佛畫供養給寺院,母校僧衆看到了這些精美的佛畫都十分喜歡。在一九九八年,我的弟子籌辦了第一屆的佛誕日千僧萬燈大法會。自此後,每年的漢曆佛誕日,我們便會延請色拉寺昧院的千多位僧衆上殿祈求世界和平並接受供養,同時又在佛陀的生地藍毗尼、成道聖地菩提伽耶、初轉*輪聖地鹿野苑及示寂聖地拘屍羅什舉行萬燈供養法會。這個一年一度的活動現今成爲了一項盛事,世界各地有不少人每年都會參與供僧及供燈。在二零零零年,加拿大弟子發起了資助昧院全體學僧接受肝炎防疫注射。本來西藏人對防疫的概念並不深,多認爲生死有命,並不太關注注射預防病患之事,而且也根本沒有錢支付疫苗費用。由于僧人很多早患肝炎,印度本身環境也不太衛生,加上學僧經常共用剃頭刀,導致寺中學僧肝炎患病率極高。家師色拉寺昧院退任方丈堪薩仁寶哲年紀雖大,他的思想在這方面卻比年青僧人開放進步,故此他率先帶頭接受注射。現在寺院中的肝炎病率已迅速減低了,學僧也開始增加了對保健的意識。

  在自一九九二年開始、年複一年的巡回弘法中,我每天接觸不少各式各樣的人,見遍了光怪陸離的世間現像,其中好的人事固然很多,但佛教中不健康的現像也常會碰上。在藏傳佛教的洋人及漢人圈子中,不少人把密法與神通、風水及世間利益混在一起,對藏傳佛教的中心精神毫無觸及。東南亞的地區,有不少漢人以藏傳佛教爲名騙取名利,他們其實卻只是沒有傳承的騙子。即使是西藏人,在去到臺灣等較富裕地區時,有些也開始變質,利用佛法賺錢而不再依照傳統做事,其中濫傳密法以求名利的情況甚爲普遍,甚至美名爲寺院籌款而索性販賣佛像及佛經者也大有人在。而在學法的人中,不少只懂跟其他人盲目地受灌頂、求加持,不懂觀察師長,也不理解師徒關系之重要性。他們當中,大多眼中只有大手印、大圓滿、大威德等法門,一味求“大”的法門,對顯學次第及加行基礎修持從不重視,而且完全忽略了密法傳統中之敬師修持,這樣是絕不可能有任何成就的。有的人則喜歡標奇立異,穿得像西藏人一樣,身挂多串大顆大顆的佛珠,開口便說西藏,但這只是表面上學西藏人,與西藏佛教扯不上關系。這些人頂多只配稱爲“西藏迷”,並非真的藏傳佛教叁寶弟子。有好些本來是正信藏傳佛教的道場,因爲財政支出龐大或爲了籌建寺院,便在弘法中心販賣佛像及佛經,或不斷舉行無上密法等灌頂以吸引信衆,這也是一種末法的現像。他們辯說做這些事的動機是要令道場得以維持下去或甚至擴充,以達到弘揚佛法的目的。這是一種自相矛盾的論點!以違背佛陀教法的手段來達到弘揚佛法的目的,是絕不可能的,也是不合邏輯的。到頭來,這些道場雖然可能會建得十分宏偉壯嚴,但卻說不上是在弘揚佛法,反而是帶頭令佛法衰敗了。

  在漢傳佛教圈子中,我也感到有美中不足的幾點。很多團體過份熱烈地追求寺院規模,反而忽略了僧材的培養。有些團體中的僧衆全力投入社會慈善事業之中,在法布施及個人修持方面卻不太重視。對社會慈善事業,我們叁寶弟子自然是義不容辭地應去做的,但出家人依傳統上來說本應以法的布施爲主,在家人則才以財布施爲主,現在的情況則似乎有點兒本末倒置了。在出家衆中,又有些幾乎以修經忏爲世間事業,這是很不好的一種心態。另一種出家人則不作經忏,只專心修持及作佛學研究,表面上似是很清高,事實上這個極端也不對。我們出家人固然不應把世俗生計放在心上,但卻仍有照顧在家衆的宗教需要之義務,否則就枉稱修慈悲的行者了。在精進于精神生活的人中,往往又有修持派及學問派的對立,前者有不重視學問的傾向,後者則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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