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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藏古代佛教史▪P72

  ..續本文上一頁案,仍屬虛懸。

  幸而在“七系付法傳”的第六系”辭句傳承“中,我們卻可以找到答案。此系傳承如下。。

  龍樹──提婆──羅睺羅──月稱──光生──智稱──扇底波

  原來,在此世系中的羅睺羅,才是提婆的弟子,才是婆羅門羅睺羅跋陀羅。而大手印傳承中的娑羅诃,雖亦名爲羅睺羅,卻不是羅睺羅跋陀羅,因而可作龍樹的上師。這位龍樹,既是提婆的上師,自然也就是弘大乘的龍樹菩薩了。龍樹向被認爲是八宗宗師,兼弘密乘,並不奇怪。

  現在反過來再看“大手印教授”的世系,約釋迦至龍樹,已經九傳,可見密宗世系源流之遠。而且大手印心法,原就與在漢土流行的祖宗心法相似(詳見 劉師銳之“諸家大手印比較研究”)。據禅宗的曆史,釋迦拈花,迦葉微笑,這種以心印心的“教外別傳:,自當以釋迦直傳迦葉爲傳承世系,則似與大手印的傳承,又有相當的關系。

  可見密宗源流古遠的,不止大手印傳承一系,複如“業印傳承”,其世系如下:

  ┌具德安樂遊戲母(下略)

  釋迦──因陀羅部底王─┤

  └蓮華生大士

  據 敦珠甯波車“西藏古代佛教史”,則由國王渣(中因渣菩提,“七系”作因陀羅部底)傳下的,共有叁系:

  一 大幻化網傳承

  ┌駱蘭德。。。。。。(中略)┐

  國王渣──姑姑喇渣─┤仙人巴斯達。。。。(中略)┘──蓮華生

  └釋迦布捷(下略)

  二 大樂光明傳承

  國王渣──姑姑喇渣──拿波爵巴……(中略)……谛洛巴──那洛巴……(下略)

  叁 事業手印傳承

  國王渣──戈媽德偉──姑姑喇渣……(下略)

  由上述種種傳承,皆可見龍樹菩薩並非密乘的第一位宗師,因傳承的起點,均比龍樹的行化年代要早得多。

  有人爲了影射密乘是非佛說的,來曆莫明其妙的宗派,于是抓著了呂氏的叁言半語,硬把龍樹放在“無上瑜伽密”的起點——其實呂氏本人並未作此論斷——居然編列世系,斬斷龍樹以前的傳承,則未免迹近狂妄了。他的根據,是認爲多羅那他尊者說過“密乘學系,通途皆歸之龍樹”的話,誰知,這只是一場誤會。

  原來,呂澄《西藏佛學原論》中有這樣的一段說話:

  密乘學系,通途皆歸之龍樹。按龍樹之學,又出于娑羅诃(見多氏《印度佛史》第二十二章,刊本八十叁頁)。

  依呂氏之意,見于多羅那他《印度佛教史》的,只是龍樹之學出于娑羅诃這點,而非“密乘學系,通途皆歸之龍樹”這見解。而讀書者不小心,將兩句連讀,又未依呂氏提出的頁數翻閱原書,便弄出多羅那他也以龍樹爲密教源頭的笑話了。

  平情而論,密宗在印度確爲較後起的宗派,但倘如肯依據經續立說,則把密宗的源頭起自釋迦,亦不爲過。(或論者以爲這些經續不可靠,則難怪近代有些研究民俗學的學者,認爲並無釋迦其人,僅是由月神崇拜的民間傳說,所衍化而成的故事中人物而已!)

  與釋迦同時的邬金國王因渣菩提(“七系付法傳”譯作因陀羅部底),自是受授密法的重要人物。這時,最遲也應是西元前五世紀的事。──這是根據南傳小乘所傳的釋迦行化年代推算,倘若按北傳大乘的說法,即時間更應推前。

  據多羅那他《印度佛教史》,密宗的開始流播,是在西元二叁世紀頃,無上瑜伽密的流播,更遲至西元七世紀頃。徜雲藏密起源如此之早,然則何以中間卻出現這幾百年的空白呢?

  大概,這由于是“口耳傳承”的緣故。正以傳承、修持均出于“隱密”,所以就非至時代極度需要,即所謂“機緣成熟”時,不能顯揚,也不必顯揚。

  印度佛教後期(西元七世紀中葉),政治上,崇信佛法的王國衰落;宗教上,需與著重修持的印度教瑜伽師一較長短,這就形成密宗勃然興起于孟加剌波羅王朝的曆史因素。

  波羅王朝曆代崇信佛法,在政治上,佛教自然受到保護,而爲了要對抗瑜伽師,則僅持大乘空、有二宗的理論已感不足,非拿出佛教中實際修持的法門,不能滿足信徒的求知欲。比較起來,在實修上,密宗的次第井然,善巧方便的法門也特多,因而便更適合當時的環境。──密宗由隱密而顯揚,恐怕這是一重大的因素。

  事實上,當時佛教的大德,因不能折伏外道,而至道場被毀,比丘改宗,信徒改信外道的情形,時有發生。公元七世紀頃,北印度的婆羅門鸠摩羅,南印度的婆羅門商羯羅,重新發揚婆羅門的哲學良義,對佛哲學大加攻擊,而佛教學者既無人能辯論取勝,自然便有許許多多“法難”發生。因此,佛教後期的曆史(西元七世紀至十二世紀),是密宗大師活躍的年代。也可以說,正由于密宗的起而對抗,才形成五百年偏安之局。直至回教實際勢力深入,密宗的大師因政治因素紛紛避地,佛教在印土始告一蹶不振。

  但是,如果認爲印度後期的佛教,是密宗居主流的年代,因而以爲佛教亡于密宗,這說法就極其不淨了。這是不把政治環境與宗教興衰聯系起來觀察,似有失客觀研究的態度。

  密宗由印度傳入西藏的年代,至早可推至西元四叁叁年(宋文宗元嘉十年)。是年,密乘經續及法器(《榜宮義渣巴》、《如意珠總持寶箧莊嚴經》、“六字大明”及金塔等),已由印度傳入(參考“編年”該年條)。此已概括了持誦、修證、供養及忏悔等教法。

  然此時藏土,因流行的原始宗教──黑教勢力龐大,則佛法之弘揚受到了窒礙,自是意料中的事,故直至西元七世紀初葉,藏王松真剛布執政時期,佛法始得流播藏地。考其因緣,約有四端:

  一 松真剛布十五歲時,化身比丘阿嘉瑪達詩列于旃檀樹下、象群臥處,取得十一面觀音像。比丘將此像呈獻松真王,此爲藏地有佛像之始。

  二 松真王迎娶尼泊爾慈珍公主及中國文成公主,因兩位公主都祟信佛教,故經箱佛像皆隨之而來藏士。

  叁 兩位公主分別建造寺廟,爲西藏有佛廟之始。

  四 松真王從印度迎請教主姑沙那;從尼泊爾迎請教主詩列那瑪珠;從中國迎請哈森瑪哈雅那(大乘和尚),來藏士講譯經續,爲西藏有佛學及譯場之始。

  但此時佛教之傳播,仍未見普及,“只有王及具福緣者,得到不公開傳授以大慈大悲寂靜忿怒之續部教誨,依之修行。”(《西藏古代佛教史》乙叁)

  藏土佛教之陸興,當在藏王赤松德真時代。赤松王于西元七四九年(唐玄宗天資八年己醜),迎請印度顯教“堪布”菩提薩垛入藏,但菩提薩垛無法對抗原始黑教的巫術,亦無法糾正黑教徙對鬼神的崇拜,因而,于西元七五O年(天寶九年庚寅)迎請蓮華生大士入藏。這不僅是西藏密宗的大事,西藏佛教,也從此確立超穩固的基礎。

  蓮華生大士于西藏建立密宗之後,數百年間,藏密發展成立五大主要宗派:

  甯瑪巴(藏密舊教,俗稱“紅教”)

  噶登巴(藏密新教)

  薩迦巴(由甯瑪巴發展出來的新教)

  噶朱巴(俗稱“白教”)

  格魯巴(俗稱“黃教”)

  倘將此五大主要宗派的傳承關系表解,則嘗如下:

  甯瑪巴─────────┐

  ├薩迦巴

  噶登巴─────────┘────────格魯巴

  └。。。。。。噶朱巴

  此表解示知:甯瑪巴與噶登巴,爲西藏密宗新舊兩大教派;薩迦巴與甯瑪巴關系甚深,其初祖之先傳十代,均爲甯瑪巴弟子,其後吸收新教的學說,而另創此派;噶朱巴頗受噶登巴的學說影響,但修持上另具特色,故用虛線表示;格魯巴則爲遙承噶登巴傳統的教派。

  至于此五大宗派的創派年代及創派初祖,可表列如次:

   ┌────┬────────┬───────┐

  │派別  │  創派年代  │ 創派初祖  │

  ├────┼────────┼───────┤

  │甯瑪巴 │公元八世紀  │ 蓮花生大士 │

  │噶登巴 │公元十一世紀初葉│ 阿底峽尊者 │

  │薩迦巴 │公元十一世紀中葉│昆恭初波尊者 │

  │噶朱巴 │公元十一世紀初葉│ 麻巴祖師  │

  │格魯巴 │公元十四世紀  │ 宗喀巴大士 │

  └────┴────────┴───────┘

  此五大宗派中,大概以薩迦巴在元代時,格魯巴在清代時與漢土的關系較深。如見于元史的D寶法王八思巴(發思巴),即爲薩迦巴的第五祖;清代不次冊封的DL與般禅,即爲格魯巴法統的法王。

  甯瑪巴的蓮華生大士,和噶登巴的阿底峽尊者,是西藏密宗的兩大支柱。

  筚路藍縷,開創維艱,在蓮華生大士的時代,主要的對抗對象,是信奉天神、盛行巫術的黑教,因而此時實際的修持儀軌,比佛學理論的需要來得更大——這也正是顯教的菩提薩垛無法在藏地立足的原因,故蓮華生大士在西藏行化,率以實修爲主,只留下即身成佛的修持法門,而沒有留下甚麼重要的佛學著作。

  叁百年後的情況已然不同,在實修實證上,佛教已在西藏奠下了深厚的基礎。通時,理論之闡弘巳成佛教徒所渴求的鹄的,故阿底峽尊者遂應時而生,以學術爲主,遺留後世以《菩提道炬論》等佛學名著。我們可以設想,倘若在蓮華生大士的年代,高談佛學,在阿底峽尊者的年代,一味修持,則他們兩位的聲譽,未必會如現在之隆。釋尊說法,尚言對機,即時代的需要,實不能不予重視。假如不顧曆史環境,而只據史實及學術評價,對這兩位大師有所軒轾,則只是片面理解而已。

  平情而論,自蓮華生大士之後,甯瑪巴曾受朗達瑪王的摧殘,其時喇嘛避地,僅少數白衣居士傳教,後來佛學由西康反哺,但中經離亂,恢複的恐已不全是舊觀,則阿底峽尊者理論的輸入,自是中興藏密的興奮劑。然而甯瑪巴的價值,並不因此而有所貶損。

  阿底峽尊者之後叁百余年,約當明成祖永樂年間,宗喀巴大士遙接阿底峽的傳承,創立格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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