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巴,亦是西藏密宗曆史上的大事。
宗喀巴大士,是實修與學術並重的。在修待上,他曾潛迹大雪山中修行;在學術上,他有《菩提道次第廣論》等著作傳世。據呂澄的評價:“宗喀巴大士之學自明季迄今,六百余年流行末替。藏中學者雖以派別之殊,研學方便容有異軌,但以宗喀巴之說,組織完滿,超越古今,推論正宗,獨系于此。”。可謂推崇備至了。
呂澄又以爲,宗喀巴大士之學,有二特點爲漢傳學說所未嘗見:“其一,備具印度晚期大乘之風範,而桓置重于實踐也。”“其二,即以實踐爲據,而于諸家有所抉擇組織也。”(引文均見《西藏佛學原論》第四章)
宗喀巴大士這種置重實踐的作風,當與其幼年曾受薩迦巴的教導有關,因爲薩迦巴原就是承接甯瑪巴那種注重實修風範的教派。因此,宗喀巴大士的格魯巴,雖然在學術源流上遙接阿底峽的統緒——其《菩提道次第廣論》所論述的次第,與阿底峽的《菩提道炬論》大致相同。但在修持上,則仍抉擇舊教的遺規——這從格魯巴的後代傳承弟子,仍常從甯瑪巴聞法的事實,可以約略窺見。彼此的修待儀軌不容公開,故後人無法詳加比較其異同而已。由此可見,假如稱宗喀巴大士爲西藏密宗的集大成者,似亦不爲過。
五
本《編年》之作,主要根據 敦珠甯波車的《西藏古代佛教史》,雖然也曾參考其他的西藏史乘著作,盡量將其他教派的曆史細年補入,但在份量上仍以甯瑪巴的上師大德之紀年爲多。這自然是因爲手頭上其他教派的史料較缺乏,而事實上,甯瑪巴的統緒也較長,故稍覺有輕重軒轾,原非出于編者的本意。
編年不同于傳記,也不是紀事本末,所以很多藏乘史實,難以系統介紹。爲彌補這缺陷,已盡量于各年條下,附加案語。這種做法,似未影響體例。
其中編年若幹則,曾做了相當的考證工夫,因不欲費詞詳述,以免輕重倒置,把曆史的編年變作考證的文字,故在大多數情況下,只注出紀年依據的資料,而並不說明屏棄其他異說的原因。至于敦珠甯波車原有紀錄的年份,仍絕大多數采用,且爲省篇幅計,不一一注明出處。
據西藏曆法慣例,年份是用五行陰陽生肖表出,與漢土的幹支紀年無異。如今年幹支“庚戌”蘭地當認作“陽金狗年”,蓋天幹庚爲陽金,地支戌肖犬也。由此紀年換作幹支以推算年份,除了核計屬于那一甲子較爲麻煩之外,倒甚便于與漢曆的相當年份對照。
關于譯名,則以所徵引的文獻,盡多同名異譯,爲統一計,悉以《西藏古代佛教史》漢譯本爲依據。除整段抄引其他文獻外,倘只屬引述,則均將原譯名更改,俾省注釋之煩。
西藏密宗編年
談延祚 編
編 年
上 耀宗年以前
西元前九六二年 周穆王四十年己未
六月十五夜,釋迦入母摩耶夫人胎。
藏曆稱此己未年爲“義成年”。這是爲釋迦出家前稱“一切義成王子”之故。
西元前九六一年 周穆王四十一年庚辰
四月初七日晨,釋迦降生于毗迦羅衛國,藍毗尼園。
案,藏曆與漢曆因月有大小故,時有二一日的相差,故漢曆以四月初八日爲釋迦誕日,亦與 敦珠甯波車于《西藏古代佛教史》(以下簡稱《藏教史》)中所記,無甚異也。
關于釋迦生年,異說紛纭,頗難確定,一般學者均擬先確定釋迦的寂年,再上推以求其出生年份,有關資料,可參看西元前八八一年條。
西元前九四叁年 周共王四年己卯
釋迦年一十九歲。
十月初八日,初夜,釋迦出家。
西元前九叁七年 周共王十年甲申
釋迦年二十五歲。
四月十六日,清晨,釋迦成佛。
越四十九日,釋迦于鹿野苑轉四谛*輪。
釋迦子羅睺羅,住母腹六年,于釋迦成佛時生。阿難尊者同時降誕,故名“慶喜”。
案,據 敦珠甯波車引《清淨集合法藏經》,阿難尊者將一切法,造成永久經卷,岩藏而供養之。此說與甯瑪巴的岩傳法統,頗有淵源,故亦將阿難尊者生年附記于此。
西元前九叁二年 周共王十五年戊子
羅睺羅年六歲,始與釋迦相見,有《父子相見經》記述此事。
西元前八八一年 周夷王十四年庚辰
叁月十五日,午後,釋迦于南印度巴丁遮本,傳無上密乘。
據多羅那他《七系付法傳》,南印邬金國王大因渣菩提,曾親見佛面,得受無上瑜伽密法,從此密乘流入人間。事實上,無上瑜伽密的經續,亦以出于邬金國者爲多。大因渣菩提受法之事,未知即本條所記者否?
又案,邬金國,《西域記》作烏仗那;法顯《佛國記》作烏苌國。其都即今之孟加剌。
四月十五日,初夜,釋迦示寂,世壽八十一歲。
案:關于釋迦的生寂年份,向來難有定說。梁任公(啓超)據歐洲學者的考證,及費長房《曆代叁寶記》中“衆聖點記”的故事,推斷釋迦寂于西元前四八叁年。(見梁氏《佛陀時代及原始佛教理綱要》)唯費長房于《曆代叁寶記》則另有一條說:“魯春秋,莊公七年,夏四月辛卯夜,恒星不見,夜中星隕如雨。案此即如來誕生王宮時也。”這是以釋迦生于西元前六八二年,與“衆聖點記”的推算相差很大。日人藤井宣正,于《佛教小史》(第一卷),列舉佛寂滅年份之諸家異說,凡四十余種。大抵屬于大乘教派的漢土及日本,多傳佛寂于西元前一千年頃;小乘的錫蘭,則多認定佛寂于西元前五百余年;同屬小乘的緬甸,則傳佛寂年代爲西元前四百余年。
近世界佛教徒友誼會第叁次大會,通過以西元前五四四年爲佛寂紀元之元年,則頗采錫蘭之說,然其實仍未成爲定論。
今 敦珠甯波車以佛寂于此年,所代表的,是藏密甯瑪巴的觀點。且藏地曆法略如幹支紀年,于前己未歲,特標曰“義成年”,自當有傳說上的依據。其實,以幹支作參考,亦不失爲考證釋迦生寂年份的一個方法,則此條資料,或對教史的研究有所幫助。
佛寂第一年。
藏曆紀年,于佛寂滅後,耀宗年前,都記曰“佛寂若幹年”。《藏教史》雲:“有等曆算,是從佛圓寂後之翌年起算,(謹案,此即以佛寂之翌年爲佛寂第一年)但諸大學者,則從圓寂之年起算。”故特爲標出,以便推算以後的年份。
西元前八七七年 周厲王二年甲申
五月初十日,西藏密宗開祖蓮華生大士誕生。旋爲邬金國“法之大臣”茲拉尊迎請入宮,國王因渣菩提認之爲王子。
案,關于蓮華生大士的生年,亦有多種說法。諾那呼圖克圖口述《蓮華生大士應化因緣聖迹記》,以大士降誕于佛寂後八年;美國伊文思
溫慈博士編譯之《蓮華生大士傳》,雖未明言大士降誕年份,卻引用佛授記之頌偈,有佛寂後十二年,大士誕生之說。 敦珠甯波車記本年爲“佛寂第五年”,而未評出處。然諾那活佛亦以大士爲申年出生,則正合本條所記。關于大士生年爲佛寂後若幹年的差歧,想其緣由,實由于佛寂年份未曾確定之故。推定申年爲蓮華生大士的誕年,料當可符合西藏密宗的觀點。
又,據“七系付法傳”,較大因渣菩提王時代稍後者,有密宗大成就者大蓮華金剛,再得而至中蓮華金剛(海生金剛),迨後始爲蓮華生大士。傳內大、中兩蓮華金剛的行化事迹,亦多見于今傳之蓮華生大士廣傳內。由此推測,似乎西藏密宗是把叁尊同視爲一。這與其說是錯誤,毋甯把它看作是法傳統的表示,似更得其真。
關于迎請蓮華生大士入宮一事,據《 敦珠上師降生傳記》(劉師銳之譯),茲拉尊實爲 敦珠甯波車降生之第四世(今則爲第十八世),亦爲面見大士之第一人。
西元前八七叁年 周厲王六年戊子
密主金剛手于馬拉雅山頂,爲“天持明”渣鼎初忠、“龍持明”左波、“藥叉持明”星箭面、“羅刹持明”羅爵他丁、及“人持明”賴渣啤等五大持明,轉密乘*輪。
案,根據西藏密宗舊教的說法(這包括甯瑪巴與薩迦巴的觀點),密法在世間傳播,有兩個系統,一爲“持明語文傳承”;一爲“補特迦羅口耳傳承”。本條所記,即屬前者。從狹義言,此“持明傳承”與現傳密法的關系,遠不若“補特迦羅傳承”的密切。
西元前八五四 周厲王二十年丁未
密主金剛手以密乘經續降下,賜沙珂王渣那珍達。
西元前七八二年 周宣王四十六年己末
法王阿育王生。
關于阿育王之出生年代,于佛教史中亦屬疑團。有學者以爲不止一阿育王,此蓋便于調和諸異說耳。本條紀年,距釋迦示寂剛爲一百年,則似系根據“授記”而定。
西元前七八一年 周幽王元年庚申
西藏海已涸爲平地,林木生長,藏地已完全完成。
案,新唐書吐蕃列傳:“吐蕃爲西羌屬,蓋百有五十種。”至于西羌的來源,後漢書西羌傳曰:“西羌之本,出自叁苗。羌、姜姓之別也。其國近南嶽。及舜流四凶,徙之叁危。”推源及始,則藏族本爲叁苗的後裔。帝堯在位時,舜放叁苗于叁危,約當西元前二千二百余年。此條紀年,則似可視爲羌族輾轉遷入藏土之始。
西元前七二一年 周平王五十年庚申
聖者龍猛誕生。
案,此聖者龍猛,非是作爲提婆之師的龍猛菩薩。此于《藏教史》中已有說明。龍猛菩薩雖然也是密乘宗師,但其行化年代,約爲西元二、叁世紀頃。本條所記的聖者龍猛,爲密乘教派修部的大導師。
西元前七一六年 周桓王四年乙醜
大乘導師嘉饒多傑誕生。
案,無上瑜伽密分“生起次第”、“圓滿次第”及“大圓滿”等叁部份,其中“大圓滿”尤爲甯瑪巴的最高心法。嘉饒多傑在大圓滿傳承系統中,居主要地位。此師在家時,稱最勝心王子,傳爲金剛薩垛化身。
西元前七一O年 周桓王十年辛未
嘉饒多傑年七歲,與外祖父姑巴也渣國王所供養之五百福田學者辯論,使學者輩心折。
西元前六叁六年 周襄王十六年乙酉
嘉饒多傑年七十五歲,以大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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