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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海上師傳▪P6

  ..續本文上一頁處之,安然自若者,非成就文殊大願,圓滿忍波羅蜜之現身說法乎?于此益見師如說能行,學行一致極其可貴之真實功德也。

  是年底紅衛兵宣布解散全山寺廟,遣返全部僧人,各回原籍,師問:“是否當走?”左右茫然應諾。卅一日晚,師照常隨衆學習,並無不適,曾有小孩數人入室打擾,隨即散去,一切正常。是晚中夜,師起小溲,遇澄宗師曰:“明日代我請假,就說我不好了。”次日六七年元旦,深德師起身,見師搭衣擁被,雙趺端坐,呼之進早齋,不應,急告鄰鋪之圓徹師:“老法師咋不動耶?”圓師趨前視師,則早已宴然坐化矣。師是晚起解之後,約二、叁小時,說走就走,撒手而去,全身溫暖如生,頂門最熱,非生死自在、功夫純熟,曷克臻此?嘗有人請師顯些神通調伏衆生,師曰:“今不能顯,臨終時看。”最後一著,果然如此自在。

  荼毗之日,有聞異香,亦有舍利。師世壽八十一,僧臘戒臘均四十叁。

  四人幫粉碎後,一九七九年叁月,在五臺山佛教協會主持下,于顯通寺召開能海法師追悼大會,爲師昭雪平反,推翻一切誣陷不實之詞。國務院宗教事務局,中國佛教協會等,均有唁電及代表出席,諸山長老及各地信衆紛紛電唁或來人,同悼一代大師,與世永訣,而大師之懿行碩德,豐功偉績,則將與世同存,永垂不朽。

  一九八一年于靜寂穆肅之寶塔山麓,建成師之舍利白塔,藏密形式,莊嚴如法,前有石碑,由趙樸初居士撰書塔鉻,文曰:

  承文殊教,振錫清涼,顯密雙弘,遙遵法王,律履冰潔,智刃金剛

  作和平使,爲釋宗光,五頂巍巍,叁峨蒼蒼,閟塔崇嶽,德音無疆

  佛曆二千五百二十五年八月趙樸初敬撰並書

  師一生弘法利生之大願大行,必將永久鉻記于佛弟子心中,並將繼續策勵有情,趨向菩提,窮未來際,利樂無盡。

  

  正見

   佛滅度後,漸分諸宗。阿底峽尊者入藏之前,西藏佛法正從朗達瑪禁佛後逐步恢複,尚無公認之標准。因至印度學法者既多,承傳亦多,學者不能融會貫通,或重密輕顯,或重顯輕密、或輕二乘、或廢自乘,致有大小顯密空有之诤,修者唯趣于神變奇異之事,且相互沖突妨礙,真爲了生死而修行者,寥若晨星。阿底峽尊者入藏,著《菩提道炬論》,以皈依叁寶發菩提心二門,整頓西藏佛法。以觀一切衆生皆父母故,教派之我執法執自化于無形,而佛教遂複歸于統一。臨寂時,弟子請傳法要,唯教以深信業果爲無上法門。得尊者承傳者,唯在家弟子仲登吉,雖居白衣,一切依戒而作,非無矩度,然以居士擔荷聖教故,比丘日少,西藏佛法又複陷入危險。宗喀巴大師應運而興,既承阿底峽尊者之教法,又重比丘戒。顯教則有五部法相:《現證莊嚴論》、《中論》、《入中論》、《集量論》、《俱舍論》、《比丘戒》。密乘則有叁部、五部、二十余部《二次第》之修法。熔釋迦世尊一代時教、大小顯密于一爐,不惟不相沖突,而且適見其互助互成之妙,故有第二法王之稱。由宗大師傳至二十八代康薩仁波卿,又轉授于海公。故海公之教,即是從釋迦世尊以來一脈相承之教,法流極爲清淨。所謂般若正見,即自釋迦世尊乃至曆代祖師展轉達相承之修行正路、經驗要訣也。

  師在康薩仁波卿座下,專精修學深廣般若,具得般若傳承正見。晚年于清涼橋講經時曰:“若問我等是何宗派,應曰大般若宗。學般若故,以般若爲宗。”(注七)

  廣般若方面,師始終以宗喀巴大師《菩提道次第》爲唯一准繩,藏人贊歎《菩提道次第》爲“完全次第”。完全者叁乘兼修,顯密圓融;次第者配合巧妙,循序以進。于此可見額魯巴(格魯巴)傳統家風也。

  入道方便,首重師承。得法流甘露,滋養慧身。以教言,聽師一夕談,勝讀十年書,以證言,經驗作導引,知道路曲直,得有形無形之攝持,不墮邪險,無迂回遲緩,穩速抵家。師嘗自述依止學法之經驗曰:“若不依善知識之教授,惟自鑽研書籍,讀誦極多,修戒仍不得下手方便,修定亦不別邪正。”因特譯出《事師五十頌》,先依十德擇師,而後嚴格按弟子法修學,必得殊勝利益。

  漢地盛行大乘,多有自命不凡,對聲聞緣覺,斥爲小乘;對人天十善,更不屑顧者。師依宗大師教導,認爲叁士修法不可偏廢。上士不離中下士所修法,否則基礎不穩;中下士亦應回小向大,發大乘心,修在乘行,否則如來斥爲焦芽敗種。師又認爲修行不易成就者,原因雖多,最重要者皆越中下士之行,而不肯修,雖名上士,實少資糧,故應從下士法修起,認定黑白業果,深細觀察,能長大智,爲中上士打穩根底。中士者出離生死,趨向涅槃,若不修此,一切盡屬世間法矣。故必須重視聖教根本別解脫戒,決不能自命大乘,而忽視之。不知對治煩惱,而欲修行成就者,非空中樓閣而何?從來有成就之大德,無一不具中下士堅實基礎。上士者觀自苦求出防,觀他苦發菩提。願皆離苦,得涅槃樂,上士恒勤求,自苦他安樂,難行苦行,在所不辭。關鍵在于不輕聲聞緣乘,亦不廢自乘。出離心,菩提心,以及正知正見,道之叁要得以建立也。

  關于顯密問題,師曰:“顯是密之顯,密是顯之密,有則雙存,無則並遣。若不知顯,則不了密之性相,若不知密,則不悉顯之作用。”顯教乃密教之基礎,密教乃顯教之善巧方便。二者相互配合,相得益彰。密法若背離顯教之基礎,即無異于外道。故學人必須有堅實之顯教基礎,方堪學密。有謂學密者,可不必拘泥于別解脫戒,師則斷然不許。因密法講即身成就,速度愈快故,要求愈高,虧損律儀,直墮獄地。如飛機少一螺釘,危險極大,不比普通車輛故也。

  一九四五年師于太平寺講《圓成次第》,盛贊根本乘與密乘暗合道妙之處,發前人所未發。曰:“密法若不與小乘合,有人說不是佛法亦無以自白。大乘中雖有根據而證據少,若以根本乘合之,則不多不少,相數恰合,安能謂其非佛法乎?”又曰:“若無《生圓次第》,則《法蘊足論》爲虛設可惜;若無《法蘊足論》,人將謂《二次第》爲外道,亦無可辯白。”此義無著時始略爲揭示,又不可爲外人道,外人有不知而興謗者故。根本乘與密乘處處可以扣合,不顯明合說者爲防盜取也。

  師晚年因世多輕視小乘,特對《阿含》慎密研究,謂阿含爲佛金口所宣,百劫千生難逢之教,所有密法道理及秘密修法,《阿含經》裏均有含藏。于一九六零年起,不顧年邁體衰,每日精讀《增一阿含》,根據康公等恩師口授要訣,及自他多年學修經驗,撰寫《學記》,其自序雲:“深悔少壯之年,以無知故,不識阿含大教無上無窮,未肯虛心學習。中年受雪山之教,漸識門路,乃于六零年發心細學《增一阿含經》,不怖經多文廣,一日不死,必學一日,以此誓願,超越老病,複蒙叁寶文殊加持成就。”最後重序,指出其精微義理,入道要門,且謂:“服膺阿含,全心遵行,則神通光明,不求而自來。”苦口婆心,以助來學,前後一如,老而彌笃,顯密圓融,參證確鑿,令見聞者,倍增景仰。

  顯密圓通,已如上述,下手方便,需依次第。學密法必需有顯教之基礎,未學顯教者,不能入密。顯教戒定慧叁學,以戒學爲首。師曰:“宗大師創額魯巴教派,所以特別興盛,即因嚴持別解脫戒,及攝持僧團如法羯磨之故。”又曰:“定道由戒律入手,乃額魯巴之家風。”定道不由戒入,即非正定,與解脫道不相應故。師又曰:“密法本來在戒律中,戒律即是密傳,故應結合而修也。大乘戒爲密乘戒根本,密戒是大乘戒方便,二者尤不可分。初學密者,應學下二部,萬要與別解脫戒結合。”可見密乘戒必以在乘戒爲基礎,大乘戒必以別解脫戒爲基礎,此戒律方面顯密大小之次第也;修行方面,五道次第;密法《生起》與《圓成》二次第,均須循序漸進,不可顛倒,不可躐等。此乃曆代上師師師相承之寶貴經驗,保證穩速抵家。

  深般若方面,甚深中觀正見,師以一頌概括:“生死涅磐纖毫自性無,緣生因果如如不虛誤,二互不違相助以出升,解龍樹義現證求加持。”釋曰:“涅磐者,生死盡也,既無生死,雲何有涅磐?執有涅磐,仍是我執。金屑雖貴,著眼成刺。名言之自性亦無,不許有纖毫執著存在也。緣生因果則絲毫不可破,飛機少一螺絲釘即不能飛。二互不違者,無自性與緣生不違也,不空則不能緣生故。”

  師于離言真谛,雖亦開示,但不喜談玄說妙,而側重于平常日用,融理于事,即事顯理。師曰:“般若要從八正道練習顯現,方是真般若。蓋真谛本無言說,一落言說,即是俗谛,即必須依八正道說也。”又曰:“慧者何?般若是也。般若無相,寓于六度萬行,故曰慧行。若廢行而談慧,則慧亦無所用。”所譯《慧行深意》,即《金剛經》之絕妙注釋,因所述皆爲斷除我法二執,辯識種種煩惱魔事,若見諸相非相,即見如來。能以空慧,破諸魔境,非金剛而何?若徒尚玄談而無實際對治煩惱障難之力,又豈能名爲般若耶?

  有好口頭禅,妄執空理,妄自尊大,不敬叁寶者,師嚴斥之曰:“如引一二句語錄,如來頂上行,一棒打死與狗子吃等,是總壞佛寶;或執叁身中唯法身是真佛,叁十二相等非佛,是壞一分佛寶,說唯自性如來是真,實則唯皈依其我執大魔而已。”或曰:“某種佛法好應學,某種不應學,是即壞法寶。”或曰:“只有唯識才對,後來于唯識中,又說只有某一派唯識才對,結果連玄奘師也不對,只有你才對,豈不可歎!”有謂僧人無戒行者,何必敬之?師曰:“人聞此說之後,每見出家人,即起一觀察過失之心,是即壞叁寶之初步。”以上爲破壞叁寶之倒引。複有壞戒,壞依止等種種倒引,令人退道墮落,皆癡所攝。不爲其惑,即是般若。故般若不僅談理,需于事上見般若也。

  我我執魔者,“我謂我慢,我執謂有我之感覺,魔者即此二種習氣,……其體即是愚癡。應觀其極可鄙厭,隨時懲治。以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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