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欲的功德(五欲的性能),知見五欲功德之集,之滅,之味,之患,之出要,都見如真(如實而見),內已息其心,而遊行于其境界。他這時如看見別人未離欲,被欲愛所吞食,被欲所熱,愛念其五欲的功德,而意樂,而悅可,而與欲相應,而行時,他看見後,不會稱歎那個人,不喜樂于那個人。須閑提!你的意見如何呢?如果有此樂,都由于欲,由于欲愛,而喜樂于此樂之時,由于薄賤之故,不會稱歎他,由于薄賤之故,不會喜樂于他。須閑提!是否悅可于那個人,而有所稱說嗎?」回答世尊說:「弗也!瞿昙!」
佛陀又說:「須閑提!我本來未出家學道之時,
得五欲的功德,乃非常的容易,並不難得,都愛念意樂,悅可而與欲相應。我在于後來之時,舍棄五欲的功德,而剃除須發,著袈裟衣,由于至信而舍家,而爲無家庭牽累的出家學道。我努力精進,而能如實而見五欲的功德,而見五欲功德之集,之滅,之味,之患,之出要,都見如真(如實而見),內息其心,而遊行于其境界中。我看見別人未離欲,被欲愛所吞食,被欲熱所熱,愛念五欲的功德,而意樂,而悅可,而與欲相應,而行時,看見後,我乃不稱歎于那個人,我不喜樂于那個人。須閑提!你的意見如何呢?如果有此樂,由于欲,由于欲愛,而喜樂于此樂時,由于薄賤之故,我乃不稱歎于他,由于薄賤之故,我乃不喜樂于他。須閑提!是否對于我,有所說嗎?」回答世尊說:「弗也!瞿昙!」
世尊又告訴他說:「須閑提!猶如居士、居士之子,乃極大的富樂,資財爲無量,有很多諸畜牧,而封戶、食邑,諸生活之具,種種都很豐饒。他能得五欲,乃爲容易,並不難得。然而他乃成就身的妙行,成就口、意的妙行。在他臨死之時,乃不喜樂舍棄五欲的功德,至于其身壞命終之後,乃得升善處,得生天上,具足而行五欲的功德。須閑提!這位天,以及天子,甯可當舍其天的五欲功德,而喜樂于人間之欲,而樂于人間歡喜之念嗎?」
回答世尊說:「弗也!瞿昙!爲甚麼呢?因爲人間之欲,乃爲臭處而不淨,其意又甚穢惡而不可以趣向,爲憎诤而極爲苦之故。瞿昙!對于人間之欲,則天上之欲最爲上,最爲妙,最爲勝。如果說那位天,以及天子,會舍棄其天上的五欲功德,而愛樂人間之欲,歡喜而思念者,終究不會有的事。」
佛陀說:「像如是的,須閑提!我已斷除人間之欲,也度過天上之欲,剃除須發而著袈裟衣,由于至信而舍家,而爲無家累的出家學道。那些五欲功德,五欲功德之集,之滅,之味,之患,之出要,都見如真(都能如實而知見),內息其心而遊行于其境界。我于此時,看見他人未離欲,被欲愛所吞食,被欲熱所熱,愛念五欲功德,而意樂悅耳,而與欲相應而行時,我看見後,我就不稱歎他,我不喜樂于他。須閑提!你的意見如何呢?如看有此樂,由于欲,由于欲愛,而喜樂于此樂時,由于薄賤之故,我並不稱歎他,由于薄賤之故,我不喜樂于他。須閑提!這樣,則是否對于我有所說嗎?」回答世尊說:「弗也!瞿昙!」
世尊又告訴他說:「須閑提!猶如有人,患有癞病,其身體都爛熟,都被蟲所食,以爪摘,而瘡開(以爪搔破瘡口),臨于火坑去炙它那樣。須閑提!你的意見如何呢?如果患癞病的人,其身體爛熟,被蟲所食,以爪去摘它,而瘡口開破,而臨于火坑去炙它的話,像如是的,是否得除其病而有力,而不壞其身上的諸根,而能脫離癞病,身體得以完健,得以平複如故,得以還回本所有的那樣嗎?」回答世尊說:「弗也!瞿昙!爲甚麼呢?因爲如患癞病的人,其身體已爛熟,都被蟲所食,以爪摘其瘡,而瘡口被搔破,就臨于火坑去炙它的話,則像如是的,就會更生其瘡,其瘡病會轉而增多,本來之瘡也就會轉大,然而他卻反而以癞瘡爲其樂哩!」
佛陀說:「須閑提!如患癞病的人那樣,其身體爛熟,都被蟲所食,而以爪去摘它,致于瘡口開破,而臨火坑去炙,像如是的話,就會更生瘡疾,其瘡會轉增而多,其本來之瘡會轉大,然而他卻反而以癞瘡爲樂。須閑提!像如是的,衆生未離欲,都被欲愛所吞食,被欲熱所熱,而行于欲。須閑提!像如是的,衆生乃未離欲,都被欲愛所吞食,被欲熱所熱而行于欲。像如是的,其欲會轉而增多,欲愛會轉廣,然而他卻反以欲愛爲樂。他如果不想斷欲,不離開欲愛,而能內息其心,說已行、當行、今行的話,終究不會有這道理的。爲甚麼呢?因爲衆生所做的都反常,並不是真理,並不是斷欲、離欲愛,是正真正銘的行于欲之故。」
世尊又告訴他說:「須閑提!猶如王,以及大臣
之欲得五所欲,乃是客易而不難得。如果他不斷欲,不離欲愛,而能內息其心,說已行、當行、今行的話,終究不會有這道理的。爲甚麼呢?因爲這並不是道理,不是斷欲,不是離開欲愛,所謂行于欲之故。像如是的,須閑提!衆生乃未離欲,都被欲愛所吞食,被欲熱所熱而行于欲。須閑提!如果衆生未離欲,都被欲愛所吞食,被欲熱所熱而行欲的話,則像如是的,其欲會轉而增多,欲愛會轉廣,然而他們卻反而以欲愛爲樂。如果他們不斷欲,不離開欲愛,而能內息其心,說已行、當行,今行的話,終究不會有這道理的。爲甚麼呢?因爲這並不是道理,並不是斷欲,並不是離開欲愛,而是所謂行于欲啊!
須閑提!猶如患癞病的人,其身體爛熟,都被蟲所吞食,以爪去摘瘡,而搔破瘡口,而臨于火坑去炙它。有人爲了他,而起憐念愍傷,爲他求利及饒益,爲他求安隱快樂,就與如其像好藥(給與對症的好藥),給與其如其像的好藥後,就病除而得力,不壞諸根,而已脫離癞病,身體已完健,平複如故,更還其本來所有的那樣(自在行動)。他如果看見他人有癞病之人,看見其身體爛熟,被蟲所吞食,而以爪摘瘡,致瘡口裂破,就臨火坑去炙它的話,須閑提!那個人看見後,是否會再意樂而稱譽而喜嗎?」回答世尊說:「弗也!瞿昙!爲甚麼
呢?因爲有疾病時,則須要用藥,無病時,就不須要藥啊!」
佛陀說:「須閑提!你的意見如何呢?如果那位患癞病的人,已除去其病而得力,不壞其諸根,已脫離癞病,身體已完健,已平複如故,更還其本來所有的面目。那時,有二位力士,強捉那個人,臨于火坑去炙他,他在于其中,非常的慞惶而回避,而身生重熱。須閑提!你的意見如何呢?此火坑,在于現在是否更熱,其大苦患,甚于本來嗎?」
回答世尊說:「弗也!瞿昙!其本來患有癞病,而身體爛熟,被蟲所食,以爪去摘瘡,而致瘡口被搔破,就臨火坑去炙它。他這時,對于苦,而有大樂,而有更樂之想,其心乃迷亂,而有了顛倒之想。瞿昙!那個人如在于現在,已病除而得力,而不壞諸根,已脫離癞病,身體已完健,已平複如故,更還本來所有的面目。這樣,則他對于苦之大苦,而有更樂之想,其心乃泰然,並沒有顛倒之心。」
佛陀說:「須閑提!如患有癞病的人,其身體爛熟,被蟲所食,以爪去摘其瘡,致其瘡口被搔破,而臨火坑去炙它,他在于此時,對于苦,乃爲大樂,而爲更樂之想,其心乃迷亂,而有顛倒之想。像如是的,須閑提!衆生不離欲,都被欲愛所吞食,被欲熱所熱而行于欲,他對于苦欲,有樂欲之想,其心迷亂,而有顛倒之想。須閑提!猶如那個人病除而得力,而不壞諸根,已脫離癞病,身體已完健,已平複如故,更還于其本來所有的面目,這時,他對于苦,有大苦,而有更樂之想,然而其心乃泰然,而沒有顛倒之想。像如是的,須閑提!我對于苦欲,雖有苦欲之想,然而已得如真實(知如真實,如實而得正知正見),而沒有顛倒之想。爲甚麼呢?須閑提!過去時之欲,乃不淨臭處,其意乃甚爲穢惡,而不可以趣向,爲憎诤,而苦更觸;未來、現在之欲,也是不淨臭處,其意也是甚爲穢惡而不可以趣向,爲憎诤而苦更觸。須閑提!如來、無所著、等正覺,乃說無病爲第一利,乃說涅槃爲第一樂。」須閑提異學白世尊說:「瞿昙!我也曾經從耆舊的尊德長老,久學梵行者之處,聽過無病爲第一利,涅槃爲第一樂。」
世尊問他說:「須閑提!如你說,你曾經從耆舊的尊德長老,久學梵行者之處,去聽過無病爲第一利,涅槃爲第一樂。須閑提!那麼,到底甚麼叫做無病,甚麼叫做涅槃呢?」
于是,須閑提異學,乃將身即是病,即是癰,即是箭,即是蛇,即是無常,即是苦,即是空,即是非神,而以兩手抆摸其身,而作如是之說:「瞿昙!此是無病,此是涅槃。」
世尊對他說:「須閑提!猶如出生已來就是盲目
的人,從有目之人之處,聽其所說:『白淨爲無垢!白淨爲無垢!」他聽此語後,便去求白淨。這時,有一位谄诳的人,不爲他求利及饒益,不爲盲人求安隱快樂,就用垢膩不淨之衣,持往而去向盲人說:『你應當要曉得!這就是淨無垢之衣,你用兩手敬受,而被在身上吧!』那位盲人非常的歡喜,就用兩手敬受,而披在其身上,而作如是之說:『白淨爲無垢!白淨爲無垢!』須閑提!那個人到底是自知而說的呢?或者爲不知而說的呢?爲自見而說的呢?或者爲不見而說的呢?」須閑提異學回答而說:「瞿昙!像如是之說的話,實在就是不是知見而說的。」
世尊對他說:「像如是的,須閑提!如盲而無目(天生失明的人)那樣,身即是病,即是癰,即是箭,即是蛇,即是無常,即是苦,即是空,即是非神,而卻以兩手抆摸而作如是之說:『瞿昙!此是無病,此是涅槃。』須閑提!你尚且不識甚麼是無病,更何況能知見涅槃呢?你所言的知見,終究並沒有這道理的。須閑提!如來、無所著、等正覺乃說:
無病第一利涅槃第一樂諸道八正道往安隱甘露
(無病就是第一之利,涅槃就是第一之樂,所謂諸道,就是指八正道,是前往安隱不死的甘露。)
那些衆多的人,大家都聽到此道理,而衆多的異學聽此揭後,雖展轉相傳,但都不能知道其義。他們既聽聞後,就欲求教。然而他們乃爲愚癡之故,還相欺诳。他自身爲現四大之種,從父母所生,依飲食以生長,都須常覆,而按摩澡浴,爲強忍、破壞、磨滅、離散之法。然而見神(意識)而受神(取識而執取,而爲十二支之取。受爲取)。緣于受(取),則爲有了有,緣于有,而有了生,緣于生,則爲有老死,緣于老死,則有愁戚啼哭,則有憂苦懊惱,像如是的,此生身,乃純爲大苦陰。」
于是,須閑提異學,就從其座位站起,偏袒著衣,叉手向佛,白佛而說:「瞿昙!我現在已極爲信仰沙門瞿昙您,唯願瞿昙善爲我說法,使我能得知道甚麼是無病,甚麼是涅槃!」
世尊告訴他說:「須閑提!如果你的聖慧之眼未得清淨的話,則我雖爲你說甚麼爲無病,甚麼爲涅槃,你也是終究不能得知,是徒煩勞我而已。須閑提!猶如具生以來就是盲人那樣。雖然他人去向他說:『你當知道!這就是青色的,就是黃、赤、白色的。』然而,須閑提!那位其生以來就是盲人的人,是否由于他人爲他講說,而知道甚麼是青色,甚麼是黃、赤、白色嗎?」回答世尊說:「弗也!瞿昙!」
佛陀說:「像如是的,須閑提!你如果聖慧眼未清淨的話,則我爲你說甚麼爲無病,甚麼爲涅槃,你也是終究不能知道,是徒煩勞我而已。須閑提!我將爲你說如其像的妙藥,使你那未淨的聖慧眼,能得清淨。須閑提!如果你的聖慧眼能得清淨的話,你便能自知此是無病,此是涅槃的了。須閑提!猶如出生以來就盲的人,他有諸親親,爲他而起慈愍,而爲他求利及饒益,而爲他求安隱快樂之故,就爲之求眼醫。那位眼醫,則與之以種種的方法去治他。或者使其吐,使其下,或者灌其鼻,或者又灌下,或者刺其脈,或者令其出淚。須閑提!倘有因此而得淨兩眼的。須閑提!如果他的兩眼得清淨的話,就能自見這是青色的,這是黃、赤、白之色的。如看見那垢膩不淨之衣時,便會作如是之念:那個人是怨家,長夜(常久以來)都以垢膩之衣欺诳于我。因此,而便會有了憎心。須閑提!此人倘能(或者會)殺害那位誰诳他的人也不一定。像如是的,須閑提!我爲你講說如其像的妙藥,使你未淨的聖慧能得清淨。須閑提!如果你的聖慧眼能得清淨的話,你便能自知此是無病,此是涅槃。
須閑提!有四種法,能使未淨的聖慧眼能得清淨。那四種呢?親近于善知識,對其恭敬、承事,而聽聞其善法,聽後善于思惟其中之義,而趣向于法,依次于法。須閑提!你應當要如是而學,要親近善知識,要恭敬、承事,要聽聞善法,聽後要善思惟其義,而趣向于法,依次于法。須閑提!當學如是。須閑提!你親近善知識,恭敬、承事後,便得聞善法,聞善法後,便善于思惟其中之義。善思惟後,便趣向于法,依次于法,趣向于法、依次于法後,便知此苦如真,便知此苦之集,便知此苦之滅,便知此苦之滅道如真(如實而知道苦集滅道的四谛)。
甚麼叫做知苦如真呢?所謂生爲苦,老爲苦,病爲苦,死爲苦,怨憎會就是苦,愛別離就是苦,所求不得就是苦,略說爲五盛陰就是苦,像如是的知苦如真(如實而知苦谛)。甚麼叫做知苦集如真呢?所謂此愛,當會受未來之有,和喜欲俱,而願彼彼之有(招來屢次之受生),像如是的知道苦之集如真(如實而知集谛)。甚麼叫做知苦滅如真呢?所謂此愛,當會受未來之有,和喜欲俱,而願彼彼之有之滅,願爲無余,願斷、舍、吐、盡、無欲、沒、息止,像如是的知苦之滅如真(如實而知滅谛)。甚麼叫做知道苦滅之道如真呢?所謂八支聖道,也就是正見,乃至正定就是叫做八聖道,像如是的知苦滅之道如真(如實而知道谛)。」
世尊說此法後,鬂閑提異學乃遠離塵垢,諸法的法眼,乃由之而生。于是,鬂閑提異學,乃見法而得法,而覺白淨之法,而斷疑度惑,更沒有其余之尊貴的,也不再依從于他,並沒有猶豫,已住于果證,對于世尊之法,乃得無所畏。就從其座位站起,稽首佛足,仰白佛而說:「世尊!願令我得以出家學道,而受具足戒,而得成爲一位比丘。」
世尊告訴他說:「善來!比丘!應修行梵行!」
須閑提異學就這樣的出家學道,而受具足戒,得成爲一位比丘。須閑提出家學道。受具足戒,知道法後,乃至得證阿羅诃(阿羅漢)。
佛陀所說的就是如是,尊者須閑提聽佛所說,乃歡喜奉行!
中阿含經卷第叁十八完
《中阿含經卷第叁十八》全文閱讀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