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資糧的方法。「語」方面的資糧積聚,是指持咒、誦經以及說美善的話語等。不管做了以上什麼樣的善行,其根本還系于我們的心態,也就是「意」。我們必須具備清淨的心,如果自心不淨,帶嗔怒和自傲的心去持咒、念經,雖則力量還是有的,但無法積聚資糧,因爲心中充滿煩惱之故。至于做禮拜、繞佛塔等,如果心不清淨,如果心不清淨,情況也是一樣。這就是爲什麼龍樹菩薩說,如果心存慈悲,要成佛、成菩薩就很容易了。這句話證明了心態是積聚所有資糧的根本。
所以,當我們自己修法,或別人請我們修法時,雖然是很認真的地在做,心中卻想著修法後,可以贏得許多人的贊揚和認同,或是盤算著如何藉由修法來消滅仇人……等等,只要心存其中任何一種想法,就會破壞了積聚資糧的可能。因此,在做身、語、意任何一種的修持時,都必須舍棄傲慢、嗔恨或欲消滅打倒仇敵的想法。
在許多積聚福德資糧的方法是,有一個既簡單又具大效益的方法,那就是以真誠的心去隨喜他人的善行。舉例來說,有人行善時,不論他的宗教、黨派如何,我們不嫉妒他,也不在意他的宗教黨派等和自己的有何不同,而衷心的贊賞隨喜他,覺得他做得很好,希望他能繼續做下去,有繼續行善的機緣。這樣做,我們福德資糧就會一直增長。平常有人在修法時,我們若隨喜他,極有可能我們所得的功德比他本身修法的功德還大。原因是,例如有人很認真積極地在修法,而且也修完了很多座的法,此時倘若我們隨喜他的精進修持,覺得修法非常殊勝,希望他在未來能繼續修持,此隨喜是很真誠的,沒有任何的競爭心或傲慢心,從不覺得自己的隨喜心已經足夠、或希求別人來贊賞我們的隨喜心。在此情況下,我們隨喜他人的善行是非常清淨的。
相對地,有些修行人的可能會有慢心,比如:他修了很多的法,也可能有競爭的心理,因爲有很多人尚未修完,自己因而感到沾沾自喜,如果有這樣的心態,就破壞了修行累積的功德。
隨喜不僅可從佛法,也可從世間法的角度來看。當我們看到朋友或任何人事業有成、家庭富裕圓滿時,如果心態正確,覺得那樣很好,這也是福德資糧的積聚。相反地,如果我們對一些有成就人産生了嫉妒的心理,覺得他們的成功是不實的,那樣便大大地減少了我們福德資糧的積聚。
至于如何才能積聚比在修法或行善的人更多的資糧呢?應該持何種心態才對?在此有一個釋迦牟尼佛的本生故事可以用來說明。這個故事發生在佛陀時代,有一個很有權勢和財富的國王,名爲薩加,要供養佛陀及其弟子們叁個月,提供住所及食物,請他們修法、辦法會。此法會是那時最大的盛會,當時沒有一個國王有如此能力供養那麼多的出家人,辦那麼大的法會。
在叁個月的法會圓滿結束時,如同往常一樣要做回向,國王希望能首先回向給他,因爲他是這個法會最主要的功德主。而他希望第二個要回向的對象是王後,因爲她是這些供養的第二大贊助人。雖然國王心中這麼想,但實際回向時,佛陀首先回向的人,既不是國王,也不是王後,而是門外的一位乞婦,國王和王後則排後面。
後來,國王問佛陀,爲何先回向給那位乞婦呢?佛陀回答說,在這叁個月的法會裏,那位乞婦每天在門外隨喜贊歎國王能贊助這麼大的法會,這麼好的善事——她的心非常真誠、非常謙卑、無一絲嫉妒,因此她隨喜的功德,比國王和王後所獲得的還要大。國王有傲慢,覺得只有自己這般富有,才能供養這麼多的出家人,所以他做的善事帶著自滿。而王後心中也在想著,國王這麼有權勢,或許下次她也可以如此富裕有權。供養更多出家人,甚至比國王的還盛大。她心中存有互別苗頭的心態,因此他們兩人所積的福德還不及那乞婦。所以,佛陀便首先回向給她。
一般凡夫或剛開始修行人,即使積聚了福德,做了善事,但要使善果成熟,恐怕仍有些困難,這是由于我們才剛開始修行,不了解如何使善業結果的正確方法。
通常,如果我們受了在家戒、菩薩戒或金剛乘的戒律,便可確保善果成熟,否則,不論造了什麼善業,都有可能因煩惱障而被摧毀。就如同在風中提油燈一樣,隨時有可能被強風吹熄,無法一直保持明亮。如果我們持守在家戒,不傷害有情衆生,了悟輪回是苦且無意義,內心達到平靜的境地,這樣最終善業的果實便會成熟。
除了持守小乘戒與在家戒外,如果再進一步受菩薩戒,所能積聚福德的力量就更大了。因爲受了菩薩戒就表示走上菩薩道。我們首先受在家戒以爲基礎,然後再受菩薩戒。受菩薩戒,除了祈請佛、菩薩之外,還要邀集六道衆生做爲見證,發願利益救度他們。以此願心,不論做了善業或善行,除了回向給自己外,還要不忘回向給一切衆生,這樣回向的功德是既深且廣的。「廣」指回向的對象爲一切衆生,所以功德永遠無法被摧破;「深」則是指回向的功德,不僅祈望衆生能短暫地得到解脫,且最終能證悟佛果,所以此功德是深的。在一切的修行或行善後,如果能做如此的回向,則任何惱障便都無法破壞所積聚的福德,因爲功德已完全回向給了一切有情。如果沒有做回向,福德就有可能被破壞;但若已正確做了回向,便一點也不受影響了。這觀念和以下的例子很相似:假如我們手中有一滴水,一直握著不想讓它幹掉是不可能的,它在任何時候、任何一天,甚至是幾個小時內就有可能幹涸;但如果我們將此滴水放在大海中,它就永遠不會幹枯,一直存在那裏。相同地,我們回向福德,希望能使衆生解脫,如此,任何的煩惱及障礙就無法影響到它了,因爲這樣的福德是既深且廣的。
通常,當我們談到菩薩行時,我們可能會因無法度盡六道衆生而感到氣餒,但有二件事情可以鼓舞我們。第一是從無始以來,我們就本具佛性,擁有佛的一切特質與潛能。但由于無明,我們不了解自身所具有的成佛種子,執著于有「我」這個概念,非常執著自我。因爲有「我」而起了分別心,把周遭的人分爲我們親近的人――例如:親人朋友等――還有就是與自己不相幹的人或仇敵。因此,我們生起了貪、瞋二種煩惱,此即爲我們一直在生死輪回之中的原因。
藉由法的功德,我們認識和了悟了佛法,以理智來斷除「自」、「他」分別的執著迷惑。斬斷了執著,我們才有可能更具勇氣與決心,爲利益衆生而努力。
自、他分別的執著,光是在知性上認知還是不夠的,必須以方法來對治克服,而它就是修慈悲心。簡單地說,慈,就是當衆生安樂時,我們祈望他們的快樂能永遠持續,不會被破壞,這和愛心是非常相似的;悲,就是不論自己或衆生遭受痛苦、疾病或不幸時,祈求這些不幸能完全永遠地消除,希望一切衆生都能遠離疾病和困苦。不論是慈或悲這兩個願心都是奠基在我們的誠心上面,也就是奠基在願衆生離苦得樂的心有多真誠,因此,我們必須至誠地發願。
對于一位初修行者而言,可能不會全然了解「慈悲地對待衆生」的意義。雖然我們具有對一切有情衆生慈悲的種子,如同我們具備像佛陀一般能證得佛果的潛能,但這顆成佛的種子卻由于「自我」與「他人」的執著分別,以及其它的煩惱等,而被障蔽住了,以致像我們這樣的初修者,沒有辦法體會到一種對一切有情真正全然流露的慈悲心。
因此,我們要修練自己。修練自己對衆生有正確的慈悲心的方法是:坐下來,試著找出自己所想要的爲何?自己在此生中最渴望的是什麼?當然我們渴望的一定是安樂,並且遠離痛苦、疾病和障礙;我們一定想要成功、快樂,不想要有任何毀壞我們生命的事情發生……等。然後,我們也會希望父母、家人們都能享有同樣的境遇,不希望他們失敗、生病或遭遇困難;我們希望他們也能遠離種種的苦因,同時得到安樂。
接下來,我們要試著轉換這種感受,因爲不僅是自己和家人有這樣的渴求,事實上,所有的衆生也都有同樣的需求——獲得安樂,遠離痛苦。爲什麼世界上每一個人都日日夜夜不停地努力,就是爲了阻擋一切的痛苦,以及生成不幸的原因。因此,人類不分國籍,其所需要的都是一樣的——遠離任何痛苦,而這也是一切衆生的希求。有時候,我們覺得只有人類會希望安樂,而畜牲並不,因此,認爲把這種想法移換到畜生身上是不正確的。但事實上,它們和我們一樣,日夜不停地忙,就是爲了有食物吃、有地方住,保護自己不受任何痛苦――一切有情衆生的希求都是如此相同的。
有了這種認識,我們的想法便會更擴展延伸,想到不只是我自己,其實世界上所有一切的衆生,也都同樣地渴望安樂、遠離痛苦。在這一刻,我們就生起了平等心,了解所有衆生都是平等的,都想遠離同一件事――苦。我們切實修行、善用佛法,由于法的善德,我們便能加深自己修行的體悟及功德,以此摧毀自私的心,了解執著於「自我」是不正確的,這便成爲我們解脫生死輪回的方法,然而,其它衆生就不了解這些道理了,他們認爲執著是唯一的解決方法。因此一味地想辦法保護自己,導致一直在生死輪回中徘徊。這是修行人與非修行人的差別所在。
我們已闡釋了如何以大乘佛教的觀念來積聚福德,明天我會繼續講解聲聞、獨覺乘的修習。現在有一些時間可以問問題。
問答錄
問:有人假裝殘疾,以博旁人的同情與布施,譬如,目前在地下道賣香、賣口香糖的殘疾人士,聽說是以企業化的方式來經營。如果布施者不察,那麼施者是否有功德?
答:施者所積聚的福德一點不差,因爲他布施的時候完全是以慈悲的清淨心去做的。但如果接受者是僞裝的話,則僞裝者本身便不可能積聚功德。
問:供養將心的調練具體化,也就是以供養的行爲來考證自心的成就,如此的解釋是否符合仁波切的開示?
答:不能說慷慨地供養布施只是爲了考驗我們的心,事實上,同時也是爲了考驗我們布施供養的動機和目的。供養或布施後不後悔,才是考證我們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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