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較成功吧,後來不管依止哪一個上師,都對他有無比的恭敬心。
佛法對我們來講相當難得,任何上師若以悲心來傳授,態度上要恭敬才是。否則,再過幾年上師老了,顯現上會糊裏糊塗的,此時你每天對上師挑叁揀四,攻擊他、批評他,這肯定是不應理的。我們對佛法和上師要有一種長期的恭敬心,盡量遣除自相續中的傲慢,只有這樣,才會自然而然獲得法利。
戊二、無正信:
若對佛法和上師不具信心,則已阻塞了邁入正法的大門。因此,我們求法時要具備信心。
信心分爲四種——清淨信、欲樂信、勝解信、不退轉信。
清淨信:我們偶爾步入佛殿裏,或者聽到念佛的聲音,不知道什麼原因,心裏特別歡喜,這就是清淨信。有些居士來到這裏,聽到念誦《大自在祈禱文》、阿彌陀佛名號,他也不知道爲什麼,一直眼淚汪汪的,其實他正在生起清淨信。不過,這種信心很容易退,過段時間聽別人說這個不好、不如法,自己馬上就會變,因而是不可靠的信心。
欲樂信:通過聽聞上師講法或自己看書,知道一些功德和過患,進而對叁寶生起信心。比如看了一些上師傳記,知道這個上師很了不起,弘法利生的事業特別廣大、對衆生的悲心特別強烈,馬上對他起了信心,這就是欲樂信。這種信心比上面的要好,但也會退轉。
勝解信:對叁寶、四谛、因果等,通過一段時間的聞思,從心坎深處生起強烈信心,此乃勝解信。這種信心實際上也是一種希求心,如《入行論》雲:“佛說一切善,根本爲信解。”但它也會退轉。
不退轉信:這是最好的一種信心。比如,你聞思十幾年、二十幾年後,對釋迦牟尼佛生起堅定不移、永不退轉的信心,並不是聽別人說很好,自己就“對對對,我也要去聽兩叁天”;聽說一個上師非常了不起,馬上人雲亦雲,到處去宣傳,這些信心都是不可靠的。如果你利用二十多年對佛法、佛陀或上師反反複複觀察,最終不管別人怎麼說,也完全明白這是值得皈依的對境,其功德不可思議,有一種不可動搖的信心,就叫做不退轉信。
前不久講《勝出天神贊》時也說過,對佛陀要有一種不退轉的信心,這個很重要。今天下午,我和諾爾巴堪布聊天時說:“我們現在不敢說有什麼修證,但對佛法和本師釋迦牟尼佛,確有不退轉的信心。隨著年紀越來越大,越來越覺得唯一的依靠處就是佛陀和佛法,除此以外,什麼都是暫時的、不可靠的,不過是如夢如幻的顯現。世間的財富、名聲、地位、感情,表面上看來很美好,但若真正去觀察,都沒有實在意義。因此,唯一要在世間盡量地住持佛法。我們對佛法的信心,即生肯定不會退轉,只要有一點機會、有一點因緣,就願意聽一些佛法,覺得這是一生中最殊勝、至高無上的。”
希望你們也能對佛法産生不共的信心,尤其是不退轉的信心,這樣一來,在任何違緣或打擊面前,內心都不會改變。如果沒有這種信心,其他信心很容易退轉——今天你對佛教有信心,過一段時間,基督教的人說“你們佛教不好,我們這裏如何殊勝”,你馬上舍棄佛教,把所有法本扔在一邊,加入他們的團體,這說明你的信心不穩固。以前剛入佛門時,你哭過很長時間,現在加入外道時,你仍有同樣的眼淚,這種行爲的確很可憐。
我始終覺得,人的信心要穩固,這是至關重要的。有些人的信心從表情上也看得出來,聽法時對佛法和法師有虔誠的眼神,數數生起歡喜心,一看就知道他有信心。而有些人只是在聽法行列中混日子,每天一直巴望著下課,唯一的希望就是下課後好好吃一頓,其他什麼目標也沒有,這說明他信心十分欠缺。
戊叁、不求法:
希求佛法(對修學佛法有強烈意樂),可謂是一切功德的基礎。如果你對佛法有上等希求心,你會成爲上等修行人;有中等希求心,會變成中等修行人;有下等希求心,就會變成下等修行人;一點希求心都沒有,得不得佛法無所謂,那你什麼境界也得不到,不可能成爲修行人。世間人也是同樣如此,若想事業成功的話,必須要對事業充滿興趣,倘若對事業興趣索然,那平白無故不可能成功。因此,世間也好、出世間也好,具有希求心都相當關鍵。
假如對正法沒有一點一滴的希求心,那根本談不上成就正法。尤其是作爲出家人,對佛法更要有希求心。本來,末法時代弘揚佛教的重任在出家人身上,但有時候看來,有些寺院的出家人信心日益微弱,能否荷擔如來家業也不好說。《如意寶藏論》中引用《毗奈耶經》的教證說:“作爲出家人,如果沒有看破世間、渴望解脫,即使剃除須發,也不算是出家人;因爲他對事業、家庭沒有希求,也不算是在家人。因此,這種人不倫不類,既不算出家也不算在家。”
如今極個別的出家人,說難聽一點,可能是生活上走投無路,才剃了光頭出家,這種人不是真正的修行人。現在在家人也有類似情況。所以學習佛法時,每個人一定要有希求心,這樣才有成功的機會。正如世間俗語所說:“法本無主人,誰勤誰得大。”佛法本來沒有主人,誰精進努力,誰就可以得到。比如,兩個道友一起上佛學院,一個人非常精進,夜以繼日、廢寢忘食地聞思修行,對法有強烈的希求心、恭敬心,最後的成就非常高;另一個每天好吃懶做、遊手好閑,就在那邊混時間,幾年過後,什麼都得不到。因此,法本來沒有主人,依靠各自精進不同,所得之法確有天壤之別。
世間學問也是如此。譬如一個博士頭銜,它並沒有固定的主人,如果你有智慧、有精進、有希求心,通過努力就可以得到;如果你很懶惰、不爭氣,成天迷迷糊糊地虛度時光,最後不要說博士學位,恐怕連畢業證書也拿不到。
現在有些人或許是福報不夠吧,只要遇到佛法就奄奄一息,上課時聽大乘佛法,始終提不起精神來,而一說看電視、打麻將、到非法場合去,身體的病馬上就沒有了。讓他磕大頭,他就特別累,腳是麻的,不能站起來,而讓他到舞廳裏跳舞,身體好得不得了,跳兩叁個小時都不累,第二天仍精神抖擻,還可以再去。
我們作爲修行人,不要對惡法有希求心,要對正法有希求心,應像釋迦牟尼佛因地時那樣,可謂“越過刀山與火海,舍身赴死求正法”。在佛陀的傳記裏,尤其是《釋尊廣傳·尋法品》中,有許多這方面的精彩公案。例如,釋迦牟尼佛于久遠之前,爲國王甘謝讷巴樂時,四處尋求正法饒益衆生。有一婆羅門說自己有正法,但要想獲得法,須在身上挖一千個洞,插入千根燈芯做成一千盞燈,點燃後才可傳授佛法。國王欣然答應,挖肉做成千燈之後,婆羅門傳給他:“積際必盡,高際必墮,聚際必散,生際必死。”(釋尊在因地時,僅僅爲了四句簡單的無常法,就經曆了難以想象的苦行。我們不要說爲四句法挖一千個洞,甚至爲一部法挖一個洞,可能也忍受不了。)
還有一世,佛陀爲香朗嘎樂國王時,忍受了在身上釘入一千根釘子的苦行,終在一婆羅門面前換來了:“諸行無常,有漏皆苦,諸法無我,涅槃寂靜。”
此外,佛陀是梵天國王時,身居皇宮卻向往正法,整日四處尋法也不可得,爲此很是苦惱、痛苦。帝釋天爲了觀察其發心,就化現爲一婆羅門,到皇宮門口說:“我擁有佛法,如果你真的想求,我可以賜給你。但是有個要求:你必須要挖十尺深的坑,坑裏遍滿熊熊烈火,你若能跳入,我則可爲你傳法。”國王毫不猶豫就答應下來,並開始挖坑准備。准備好之後,他站于火坑邊對婆羅門說:“您可否請先說法?否則,我若喪身就無緣聽到佛法。”婆羅門于是宣說了幾個偈頌,記得其中一偈是:“修行慈心,去除嗔恚,大悲護衆,悲淚潤生。”意思是說,要長期修行慈悲心,去除嗔恚心,以大悲心保護衆生,以大悲的淚水滋潤衆生心田。國王聽完之後,當即證得聖果,以歡喜心跳入火坑,但由于他已得地之故,火坑頓時化爲蓮花湖。
類似的公案不勝枚舉。弘一大師在泉州慈兒院時也講過兩個,以說明佛陀求法的決心:《涅槃經》中說,無量劫前,佛陀爲一窮人,他自賣身肉,獲得五枚金幣,用來供佛求法;《賢愚經》中記載,佛陀因地是一國王時,爲在一婆羅門面前得法,在身上挖千孔、點千燈作供養。當時弘一大師就說:“聞法有如此艱難,我們現在聞法則十分容易,豈不是有大幸福嗎!自今以後,大家應該發勇猛精進心,勤加修習才是!”
僅僅爲了四句正法,釋尊昔日付出一切,經曆了百般苦行。現在大家不用花任何代價,舒舒服服、快快樂樂就能聽到如此殊勝的佛法,理應懂得萬般珍惜。其實,現在這樣也有弊端,很多人因爲沒有經曆苦行,對佛法缺乏難得心,覺得每天聽法很容易。不管是學院裏的人,還是城市裏的人,求法之心跟往昔大德比起來,實在是相差甚遠、自歎不如。
我曾看過能海上師的傳記,那時候求法非常艱難。他們兩次入藏求法,第一次的路線是從康定到昌都,再到拉薩。他們自己背著口糧、帶著帳篷,還要躲避藏地的邊防駐軍,一旦被發現就要遣回漢地。由于日夜兼程、天天趕路,靴底前後早已磨穿,只留下中間一段。走在雪地上,荊棘刺入腳掌,腳已凍僵無知覺,直到午後轉暖,才感覺腳上有刺。
路上若遇大山,一日無法翻越,晚上只好在山上過夜。(你們也知道,藏地的山非常高,像雀兒山、二郎山,坐車都要好幾個小時,走路就更困難了。)有時候晚上下大雪,早晨起來時帳篷倒塌,全部壓在身上。使勁爬出來,把雪掃開之後,才能繼續趕路。
晚上睡覺時,下面墊個毛毯,爛靴子當枕頭,破衣服就是被子,沒有其他褥蓋。因山上實在太冷,好幾個人擠在一起睡,才覺得稍微暖和。山上常有猛獸出沒,夜間恐怖的嚎叫聲此起彼伏,隨時都有送命的可能。
白天趕路時,有時還要過河。河水結冰,當地牛馬怕冷不敢過,他們不得不自己渡越。過河時必須赤腳涉水,否則,如果穿著靴子,一濕就凍成冰塊,不能再走路了。他們上岸時,泥石、沙礫、冰水沾滿腳底,因腳麻木了,也不覺得痛。稍坐一會兒,抹去這些東西,再穿上靴子繼續前行……他們就是這樣一步步走到拉薩的,到了那裏才松一口氣,心裏特別欣慰快樂。而我們現在坐車到拉薩只要七天時間,有些人還覺得特別累,可見今人對求法的迫切與古人相差懸殊。
學院在二十年前,我們剛來的時候,沒有電也沒有路,盡管跟前輩大德的苦行相比,確實不足挂齒,但跟現在的人比起來,當年還是比較苦。初來乍到的幾個漢僧,一冬叁四個月中,連一片青菜葉子也看不到。我經常去他們家裏,就看他們用辣椒醬拌米飯吃,但每個人白天晚上背書、看書、修行,都非常非常精進。現在條件越來越好了,人的修行卻越來越差了,對什麼都挑剔:“這個菜啊,兩叁樣不行,再炒一個!”古大德可不是這樣的,他們內心唯一希求佛法,身體怎麼樣都過得去,生活是很隨便的。而今尤其是大城市的人,對物質要求相當高,非要住一個豪華的房子,裏面裝修也要有檔次,爲此天天都忙來忙去、搞來搞去。其實這對你的生生世世來講,根本沒有任何意義,離開人間的時候,這個房子也帶不走,只有行持一些佛法,才能真正對你有利。《教王經》中也說,對臨終者而言,佛法才是他的住處、依靠處、安慰者。
修行佛法,生生世世能帶來大利益,其他世間的一切,臨死時都帶不走,即使你一個人擁有一國的財富,到時一針一線也無法隨身。因此,我們要隨學前輩大德希求佛法的精神,就像智光國王(2)那樣,爲法甯願獻出寶貴生命。縱然你現在不能完全做到,至少也要對法有難得之心,哪怕是給自己傳授一句佛法的法師,也應該非常感恩。畢竟,佛法的價值超過世間一切有漏財富。
對佛法若有希求心,那聽法也好、修法也好,就不會覺得很困難。否則,像我認識的某個居士,距聽法的地方只有叁公裏,自己開車去,幾分鍾就到了,但他總覺得費好多油,不值得。前輩大德絕不是這樣,兩叁公裏費一點油,或者發個短信花幾毛錢,佛法的價值遠不止于此。世間人真的很可憐,對沒有意義的事情,比如要做個賺大錢的生意,把一塊地皮買下來,子孫後代也許都受益無窮,那不要說叁公裏,就算是叁千公裏,他也會欣然前往,拼命地趕飛機過去,花多少錢都無所謂。但是爲了佛法,連小小的付出也不願意,真是越看越悲哀!
大家平時有時間的話,應當再再翻閱佛陀和高僧大德的傳記,他們往昔也是凡夫人,跟我們沒有什麼差別,後來就是通過求法而獲得了證悟。我們對佛法若也有這樣的希求心,也定能得到相應成就。因此,作爲追隨佛陀的後學者,當以強烈的希求心,不顧一切艱難困苦、嚴寒酷暑而聽聞正法。
我們學院跟大城市比起來,天氣是比較冷,聽說個別道友呆不住了,想冬天叁個月回漢地,夏天暖和了再上來。這樣來來去去,對修行肯定有障礙,沒有必要!有些人長期安住一處,好好地聞思修行,哪裏都不去,最後修行很圓滿成功;有些人出去一次,心就開始散了,第二次呆兩叁天又要出去,第叁次回來最多是呆一天,第四次就再也不見人影了,因爲已經不適應了。凡夫人就是這樣,如同小孩子只要一逃學,就越來越不想見老師了。
其實,外面花花世界沒什麼好貪戀的,有些人剛接觸時覺得很快樂:“我回去聽課太辛苦了,幹脆擺脫那種約束算了,這是一種解放,是一種自由!”實際上,他是把約束顛倒地看成自由。大家現在聽法應該說是一個很好的機會,這種機會不一定永恒存在,擁有這樣的福分時,你們務必要懂得珍惜!
文殊師利勇猛智普賢慧行亦複然
我今回向諸善根隨彼一切常修學
叁世諸佛所稱歎如是最勝諸大願
我今回向諸善根爲得普賢殊勝行
(1) 1)不遍:如“這個動物是黃牛,它有花白的垂胡之故”。因爲花白的垂胡,對花白的黃牛來講非常正確,但對黑色的黃牛來講,用花白的垂胡來推斷就不成立。2)過遍:如“這個動物是黃牛,它有頭之故”。因爲不僅黃牛有頭,其它動物也有這個特點。3)不容有:如“這個動物是黃牛,它是人之故”。因爲人的法相在黃牛身上不成立。若欲詳細了解,請參考《量理寶藏論講記》第叁冊中“不遍過遍不容有,即是法相之總過”一偈。
(2) 朗達瑪摧毀佛教之後,阿裏國王智光發願重整佛教,多次派人去印度迎請阿底峽尊者。在此過程中,他不幸被外道國王俘虜,需付等同自己身量的黃金,才可以放人。其侄菩提光四處籌集黃金,還缺一頭之量時,智光讓他把黃金作迎請阿底峽尊者之用,不要浪費在自己身上。後來他在獄中去世。阿底峽尊者爲其行徑深深感動,于是答應來藏地弘揚佛法。
《大圓滿前行廣釋 第七課》全文閱讀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