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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課▪P3

  ..續本文上一頁、不同環境當中,所有同類的事物已經全部被遮破了。然後,我如果想建立時,只要說“前面有柏樹”或“前面有松樹”,那麼在自己分別念當中,具有樹的概念就已經成立了。總之,破和立的方式可以這樣解釋。

  按照絨頓班智達的解釋方法,我們在建立樹的時候,在同一個時間當中,非樹的事物也全部遮破完了;也就是說,我說“前面有一棵樹”時,樹以外的瓶子、轉經輪等東西全部都一並遮破了,不用說“我前面有樹,沒有轉經輪、沒有人、沒有牦牛、沒有大象、沒有獅子、沒有攝像機”等,無須如此,不然世間上有無數的事物,你一輩子都破不完。所以,建立的時候只要說“有某一個事物”,則不該有的全部都被遣除了,該建立的也在同一個時間、地點當中建立起來了。

  我們不要認爲:“啊,他體的事物執著爲一體,這有什麼作用呢?這畢竟是一種分別執著啊,這不太好吧!本來是不同的事物,卻把它們執著爲一體,那這是非常不合適的。你看它們在本相上是他體的,我們卻執著爲一個,這非常不合理啊!也沒有什麼作用啊!我們應該斷除這種錯誤和迷亂。”從暫時來講,我們還不需要斷除這種執著,否則,我們就會像牦牛一樣在迷迷糊糊的狀態中生活,除此之外,連互相溝通與交流的概念都沒有了,所以,還是有建立這個執著的必要性。

  我覺得每一個道理都非常重要,不知道你們的感覺是怎麼樣。雖然每一個人的想法都不相同,不同的衆生很難生起共同的興趣,比如說有的人覺得糖好吃,有的人卻認爲糖不好吃,但是對我們修行人來講,大家都是希求解脫的,既然如此,那應該說五部大論裏的每一個內容都是不可缺少的,無論在聞思的過程當中,還是在修行過程當中,這些概念一定要搞明白;否則,有時候自己明明修錯了,還認爲是已經真的成就了,如是極有可能在相續中生起增上慢。

  下面宣說一體執爲他體分叁:一、增益之理;二、識執著方式;叁、其必要。

  首先宣說增益之理。

  

遣余不同之行境,一體可分異反體。

  任何一個事物,雖然從其本質上講只是一個東西,但是在遣余識面前可以分爲很多法,即在遣余識的行境當中,本來是一體的事物,可以把它分成不同的反體。

  那麼是如何分的呢?比如以聲音爲例,從排除常有角度安立它是無常,從排除非所作的角度安立它是所作,從排除非聲音的角度安立它是聲音;但從自相上面講,這些本來就是一個東西,就像前面宣講現量時所講的一樣,事物在本體上是無法分開的,比如在聲音的自相本體上,所作等不同反體是根本無法分的。而在衆生的分別念當中,爲了排除不同的執著,就可以建立不同的反體。

  那麼,這種反體在事物的本體上是否真實成立呢?根本無法成立,但以假立的方式在我們的心識面前可以成立,在這種前提下,各個反體的側面並不相同。比如說無常的反體和所作的反體是不是一個呢?從反體的角度來講,可以說無常的反體並不是所作的反體,而從本體的角度來講,無常的聲音就是所作的聲音,除此之外並沒有其他的聲音。所以,反體是在分別心面前假立的,而自相是在事物的本體上安立的,這二者是有一定差別的。

  因此,對于善于分析的人來講,在一個法上可以安立許多的反體。如瓶子的本體上可以安立瓶子、無常、所作、有爲法、藍色、某某製作等反體,而且其上還可以安立非佛像、非話筒、非耳朵、非眼睛等諸多反體。從反體的角度來講,這些不同的反體不是一體;而從自體的角度來講,這些指的都是瓶子,除了瓶子之外,並沒有其他的體性存在,這個我們一定要搞清楚。因此,我們將本來是一體的事物分爲衆多的反體,這並非沒有意義,而是具有一定緣由的。

  下面講識執著方式。

  即分析一體執爲他體的執著方式是什麼樣的。

  

如詞分別緣取式,外境耽著爲異體。

  在外境上本來是一體的事物,但是以語言和分別念遣余(心識遣余)的取境方式,可以把外境分爲很多的側面。我們可以舉例說明,比如說這個瓶子的本體是一個,但是用我們的語言可以說很多不同的側面,如瓶子、無常、所作、藍色等;根據語言心裏面也會想“哦,它是一個瓶子,是遣除非瓶、非常有、非所作、非藍色的一個東西”,會在心識當中出現許多的總相。剛才語言所說的不同名稱並沒有與其他的混雜,瓶子並不是柱子,所作也不是藍色等。所以,語言和分別念可以把一體的事物分爲很多側面,這也是識取境的一種方式。

  當然,就像我以前所講的那樣,語言遣余實際上可以歸納在心識遣余當中,因爲僅憑語言自身不能遣除對境以外的事物,這一點,第五品中還會宣說。

  總而言之,我們的分別念當中存在這種把一個事物分爲很多側面的取境方式。因此,無論是柱子、瓶子、聲音、色法等,從其反體的角度來講,每個都可以分許多的側面。並且執著的時候,分別念也是誤認爲每一個側面(反體)都有一個與它自己一體的對境,如從藍色的側面而言,在分別念面前就有一個藍色的對境;從所作的角度來講,在分別念面前就有一個所作的對境。也就是說,在分別念面前,藍色和所作這兩個反體並不是無二無別的。所以,在分別念面前,將一體耽著爲不同的對境,就是所謂的“外境耽著爲異體”。

  下面宣說其必要。

  這樣的耽著有什麼必要呢?應該說有非常大的必要,因爲我們如果不懂一個事物可以分成很多側面的道理,那麼就搞不清楚前面第一、二品中所講的無分微塵、無分心識的這些道理,也無法講清楚第八品關于法相方面的問題。也即“一體執爲他體”、“他體執爲一體”的問題中,會有一些自相和總相的分析方法,如果這個沒有搞懂,那了解其他的問題也會非常困難。

  下面就講這個必要的問題。

  

未了一體爲一體,爲令其知而分析。

  本來是一個事物卻分爲很多的側面,這有什麼樣的必要和利益呢?本來,諸反體法就是一個本體,但是人們卻不了知這些法是一體的,爲了懂得這個道理,我們就需要“一體執爲他體”的這種遣余。

  有人會想:“本來是一個本體的還不知道,爲什麼還要再分呢?如果再分,那豈不是就更不知道了嗎?一個東西就是一個,何必再去分呢!”如果沒有分,我們就不會了知這些法是一體的,比如說柱子和無常本來是一個本體,可是就有人不知道柱子是無常的道理,我們在這種人面前,就可以把柱子作爲有法,無常作爲立宗,所作作爲因,將這叁個反體分開以後,在不懂柱子和無常是一體的人面前,我們就可以進行推理:“你所見的柱子,雖然你並不承認它是無常的,但是我現在告訴你,它是無常的,爲什麼呢?因爲它是所作的緣故。”在對方的分別念面前,把柱子、無常、所作叁個側面分開以後,他就能通過所作,來了知柱子是無常的。如果沒有分開,就只能在他面前說:“你現在所想的柱子是柱子,因爲它是柱子的緣故。”本來他就比較糊塗,這樣一來,他就更糊塗、更不明白了。當然,這裏講的是薩迦班智達的意思,實際上也是法稱論師《釋量論》裏面的觀點。

  在這個世間當中,有很多人根本不知道本體和反體之間的差別。如果不懂得這種道理,就像前面破斥因明前派時所說的那樣,本來是無分的事物,反而由分別念認爲是無窮可分的。比如說在後面《法相品》中講到的法相,只要經過叁次正確的推理之後即可成立,而不再需要法相的法相了,但是他們卻認爲火的法相是什麼,法相的法相又是什麼,然後它的法相又是什麼,這樣一直到無窮無盡。同樣,微塵本來不是無窮可分的,但是如果沒有分清楚分別念中的總相和外面物質的自相,就會在自己的分別念當中一直分下去,並且還會認爲這是在自相上存在的,但實際上只是在分別念面前可以分,而在事物的本質上是無法分的,如柱子、無常、所做在物質的本體上怎麼分呢?但是在我們的分別念面前,這是可以分的。而這樣分有沒有作用,有沒有什麼好處呢?有好處的,雖然不同法是一個本體,但是有些人就是不知道。如《中觀莊嚴論》雲:“自他所說法,此等真實中,離一及多故,無性如影像。”意思就是說,自宗他派所承認的一切萬法(有法),無有自性(立宗),遠離一體及多體之故(因)。遠離一體多體、無有自性、自他所承認的一切諸法,這叁者實際上是一個本體,但有些人不知道一切諸法無有自性,本體是空性,但是我們通過與空性一個本體的遠離一體多體,來了解空性的道理。應該說這種推理的方式,對我們學習知識來講是非常有必要的。因此,在分析事物的過程當中,將“一體執爲他體”或“他體執爲一體”,是一種不可缺少的手段與方法。

  下面宣說細分(遣余的詳細分類)分叁:一、真實分類;二、破外境有遣余;叁、各自之安立。

  首先講真實分類。

  

依于執著有與無,遣余即有二分類。

  

憑名分別之差異,有無遣余亦分二。

  遣余主要是從執著事物的角度來安立的,具體而言,就是從建立所立、遣除其余法的角度來安立有實、無實的兩種遣余。所以,遣余實際上可以分爲兩種,就是有實遣余和無實遣余。一般無實遣余是從否定方面而言的(其中所謂的無,指的是沒有、不是、非、無等),比如說非瓶就是無實遣余,無瓶也是如此;然後有實遣余,如有瓶子、有什麼東西等,這是有實遣余。有實遣余和無實遣余各自又可分爲名言遣余和分別念遣余(即心識遣余)。

  從總體來講,遣余分有實遣余和無實遣余,其中有實遣余又可分爲名言遣余和心識遣余,同樣,無實遣余也可分爲名言遣余和心識遣余,總共分了四種。這是怎麼分的呢?首先有實遣余,比如說我們執著前面這個瓶子,它實際上是有實遣余,因爲此時瓶子上非瓶的事物已經被全部遣除了;我們用語言說瓶子的時候,這是有實的名言遣余,而我們心裏面想瓶子時,不一定經過語言,只是在心裏面想瓶子,這是有實的分別遣余(心識遣余)。然後無實遣余,比如說石女的兒子,實際上它是一種無實法,我們口裏面說石女的兒子,這就是無實的名言遣余;心裏面想石女的兒子是無實的心識遣余。

  當然,真正石女兒子的總相是不可能顯現的,但就像《中觀莊嚴論釋》中所講的那樣,所謂兔角的總相,是因爲我們以前看見過兔子,也看見過牦牛的角,這樣一說兔角的時候,就會在心中浮現出一幅兔子頭上長著一只或兩只角的畫面,這就是所謂兔角的總相。當然,由于以前所見的一只角或兩只角的不同,也會導致兔角的總相不同(原來有兩個學因明的人,當時他們看見一頭只有一只角的牦牛,其中一個人說:“我看見這頭牦牛沒有一只角,爲什麼呢?我現量看見不存在之故。”另外一個說:“這頭牦牛有一只角,我現量看見之故。”他們倆一直爭論不休,因爲一個是從一只角不存在的角度來說的,另一個是從一只角存在的角度來說的,所以他們就這樣一直辯論)。其實,所謂的兔角、龜毛等,是由分別念將兩種不同事物混在一起而産生的總相。雖然如此,但這種總相,不管是兔角也好,龜毛也好,它們都可以在心前顯現,這就是無實的分別遣余;我們口裏面說的時候,這個語言遣除了兔角以外的其他事物,因此這叫做無實的名言遣余。

  當然,正如剛才所講的那樣,所謂的名言遣余,歸根結底必須要依靠心識才能成立;如果沒有依靠心識,那你所說的話別人根本無法理解,因爲僅僅依靠語言根本不能遣除其他的東西。比如說對從來不懂漢語的人說“瓶子”,如果語言的自相真正具有遣除其他事物的能力,那麼任何人聽到“瓶子”的時候,就應該遣除了柱子等法,但是由于人們的語言習慣不同,對分別念中有“瓶子”名稱串習的衆生來講,在他面前“瓶子”的語言就能遣除非瓶的東西,而在一個分別念從來沒有串習過這個名稱的人前,如除了漢族以外,在一個對漢語一點也不懂的藏族人面前說瓶子,他雖然聽到了瓶子的聲音,但是這個語言並沒有遣除瓶子以外的事物,他根本不知道你說的是瓶子,也許他還會這樣說:“啊,什麼瓶子,瓶子是什麼東西?”如果我在他的耳邊說:“你不要把瓶子拿過來。”他根本不懂,也有可能反而會把瓶子拿過來。所以,從語言自身來講,它沒有遣余的能力,應該是以分別念來遣余的,這個很重要,我們以後還要宣講。

  從總體上,遣余分爲名言遣余和分別遣余(心識遣余)。所謂的分別遣余全部是在心識上安立的,而且心識也不是無分別,應該是以分別念來遣余的。這樣一來,在我們的分別念中,一想起柱子的時候,柱子以外的其他事物,就已經被全部遣除了,或者說統統不存在了。

  對于不存在的反體,有些論師認爲是無遮的遣余,比如說我的分別念當中有紅色的柱子,此時藍色的瓶子、金黃色的其他東西等都沒有了,沒有的這個部分叫做無遮遣余,在以前印度有些論師的講義當中,這種分析方法也是有的。但在這個問題上,由于外境上到底有沒有遣余比較難理解,所以各個論師的觀點也不相同。以前,一到學院辯論場的時候,往往都是聽到“外境當中有沒有遣余”的辯論;不過,讓我們這裏的有些道友提問題時,除了前一段時間提出的已決識以外,似乎什麼問題都提不出來了。男衆這邊提問題時也是“啊,這個已決識如何如何”,女衆這邊也是“啊,已決識如何如何”,好像我們學的知識,除了已決識以外就再也沒有其他的了,其實已決識的觀點也不是特別地複雜,這個遣余的內容應該說是比較複雜的。過一段時間,可能會講一些不同的觀點,到時侯我們再學吧!

  好,今天學習到這裏!

  

  回向偈:

  所南德義檀嘉熱巴涅此福已得一切智

  托內尼波劄南潘協將摧伏一切過患敵

  傑嘎納齊瓦隆徹巴耶生老病死猶波濤

  哲波措利卓瓦卓瓦效願度有海諸有情

  (1)本論全稱《現觀莊嚴般若波羅蜜多教授論》

  

《第二十課》全文閱讀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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