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在顯正辨誤一文中也說:“今之外道,遍世間皆是”。如先天、大道、普度、同善、無爲、長生、彌勒、大乘、龍華各種教門,皆是邪道,皆不值得崇奉。但最可惡的,就是這些附佛法的外道,假托佛門,誘聚徒衆,造作非法,诳惑無知,入于外道,誤投邪徑,不知者還以爲是正法哩!
在這些附佛法的外道中,姑以同善社來說:任何一個入社的人,在其最初求道時,首先要由什麼教授,臨時替他敬請聖佛仙真臨壇,並且要求道的人,自己在杯中拈一紙阄,得到一個准字,方許可他入社。既然許他入社,還要叫做發誓,不得將教中傳授的密語,告知任何未入教的人,就是父子母女夫婦兄弟之間,亦不得妄說,如違自己的誓言,或願被雷擊,或願遭火焚,或願遭水溺,或願受到任何不正當的死亡。像這樣的發心立願,就是前面所說的邪心邪願。不唯同善社如此,所有左道旁門,都是這樣詭秘的。像這樣的不正當的教門,值得我們去學習及信奉嗎?稍微有點知識的人,都知其非其妄,不與之接近的。我們是奉行正法的佛弟子,怎可隨其邪說而轉?
【既不求利養名聞,又不貪欲樂果報,唯爲生死,爲菩提。如是發心,名之爲正。】
邪相發心已經講完,現在續講正確發心。這所講的發心與上所講的發心,剛剛相反:前者以貪求利養,好樂名聞爲出發,後者“既不”貪“求利養”,又不好樂“名聞”;前者以求現世欲樂及未來果報爲出發,後者既“不貪”求現世“欲樂”,又不希求未來“果報”,一心一意的,“唯爲生死,爲菩提”而發心修行。“如是發心,名之爲正”。爲了生脫死而發心,粗看起來,好似但爲個己的解脫,然而切實說來,學佛的唯一目的,確是爲了解決生死這一大問題。我們應當知道:在生死狂流中,一個生命接著一個生命,形成一相續不斷的生命之流,而這生命流浮沈在生死海中,是一極大痛苦的事!佛教與其他宗教的絕大不同處,就在這個大問題上。任何其他宗教,在其教義中,從來不曾指示人們如何解決生死的,甚至教人求長生,如我國的道教,或者教人求永生,如現在的基督教等。根據佛法正義說:衆生在這世間,除非你不生,生了就不能不死。如果想要不死,首先必須不生。所謂長生永生,老實不客氣說,只是騙騙一些愚人而已。自古以來,我們何嘗見有一人長生或永生的?總是生而死、死而生,死生不息的。所以真正學佛的人,絕對不求長生或永生,唯以了生脫死而發心,唯以求證無上菩提而發心。一天沒有達到這個目的,一天不停止向這目標前進。
【念念上求佛道,心心下化衆生。聞佛道長遠,不生退怯;觀衆生難度,不生厭倦。如登萬仞之山,必窮其頂;如上九層之塔,必造其巅。如是發心,名之爲真。】
發心,的確有真發心和假發心的不同,現在先說什麼是真正的發心:“念念上求佛道,心心下化衆生”,就是前面說過的,發菩提心有兩大任務:一是上求佛道以自利,一是下化衆生以利他。念念上求佛道,即屬第一任務。當我們要想完成這一任務時,必須前念後念之間,沒有其他任何意念,唯一是以佛道爲念,沒有一念一刹那的忘記,更不會從半途中退失下來。心心下化衆生,即屬第二任務。當我們要去完成這一任務時,必須前心後心之間,一心無二用的,唯以度化爲心,決不有一念心是爲己的。
不過這一心念發起,還要進而使之堅強,就是有時聽“聞佛道長遠,不生退怯”之心。首先必須承認自己目前還是一個苦惱凡夫,由凡夫的起點到佛果的終點,其間是有一段遙遠而艱苦的道路的,所謂“菩提路長”,就是指此。根據法華經比較二乘與菩薩所走的道路說:二乘所走的只叁百由旬,菩薩所走的卻五百由旬。不用說,五百由旬是遠過叁百由旬的,但這還只不過是相對的形容,實際上,由凡夫到佛果所走的菩提道路,是很長很長的,不是短時間所能走到的。發菩提心人,不能因聽佛道這麼長遠,而就生起退怯之心,必須懷著無比的勇氣,奮起勇猛無畏的精神,克服種種的困難,排除重重的障礙,以不達目的誓不休的意志,走完這條長遠的菩提大道的路程。
還有,就是“觀衆生難度,不生厭倦”。衆生,在數量方面說:有無量無邊的那麼多,真是多得不可計算;在根性方面說:有著各個不同的根性,淳良的衆生,固容易度化,但多數是頑劣而剛愎的。逢到這些剛愎而頑劣的衆生,不但不接受你的教化,而且可能出言侮辱,甚至拳足交加。遇到這類衆生,行菩薩道的人,必須要能經得起考驗,不但決不因此生起厭倦之心,且更生起憐愍心來,覺得這類衆生太過愚癡,我不去感化他還有什麼人可以感化?于是更加想方設法的教化他,必要使其接受教化,走上佛道而後已。假定因爲衆生難化,而就生起厭倦之心,甚而至于從此不再度化衆生,那你就不能完成度化衆生的本願,這在發心度生的行者方面說,是異常可惜的!
如寶積經中就曾說到有位常精進菩薩,爲了度化一個剛強的衆生,經過無量劫的這麼長時間,緊隨著這個衆生,一時一刻的不舍,可是這個衆生,仍然不受教化,但常精進菩薩對他,仍無一念棄舍之心,仍舊常隨教化不厭。原來在菩薩的行願中,是決不放棄一個衆生的。易于度化的,固很歡喜的去度化他,難以度化的,亦同樣的要用種種方便去度化他。真正行菩薩道者,不但不舍棄頑劣作惡的衆生,而且對這一類衆生,還要更優先的去度化他,以免他們無知造惡,而受到更大的痛苦。這就是菩薩精神的偉大處,也就是發了菩提心的菩薩行者,能觀衆生難度而不生厭倦的原因,發心菩薩如果沒有這種精神,是不能長期在生死中度生的。
爲了堅定心願,現在再舉喻說:“如登萬仞之山,必窮其頂”。萬仞是形容山的高度,依我國古代說,八尺爲一仞,萬仞,就是八萬尺。萬仞之山,就是八萬尺高的山。如我們去爬山,不可因山勢高聳而生退怯之心,因要擴展我們的視線,必須爬上山的頂端,才能看清四野全景,假如爬到半山就退下來,那山頂的種種境界,你就領略不到。又“如”要“上九層之塔”,務“必”要“造其巅”,不可上了一兩層塔就下來。我國有兩句詩說:“欲窮千裏目,更上一層樓”。現在套用這兩句話說:“欲窮千裏目,更上一層塔”。唯有爬上塔的最高層,那所見的境界與下面幾層所見的,必然有著很大的不同。
“如是”像上這樣的“發心”,才可“名之爲真”正的發心。真發心者,是極希有難得的。
【有罪不忏,有過不除,內濁外清,始勤終怠。雖有好心,多爲名利之所夾雜;雖有善法,複爲罪業之所染汙。如是發心,名之爲僞。】
發心,有真正的發心,自亦有虛僞的發心。上已講過真正發心的相貌,現在辨別虛僞發心的相貌。虛僞發心,就是心願發得不真。楞嚴經說:“因地不真,果招纡曲”。本此可知:在因地中發心,必須發得真切,不可稍存虛僞歪曲的心意,假定以虛僞歪曲之意而發心的話,那你將來不會得到良好結果的。
什麼是虛僞的發心?這段文中有詳切的說明。首先需要了解的:人,生存在這世間,不論是誰,多少總不免有點過失,甚至有些罪惡。現生尚且如此,過去生中更不能否認沒有造過種種罪業,只是我們現在不複記憶而已。罪與過既是人所不免,現在想要走上菩提大道,對于過去以及今生所有的罪過,就得加以痛切的忏悔。假定不如法將身心所造的罪過予以忏悔,那你縱然發心,但很容易招致業障現前,不能如法的走上菩提大道。因此,凡是一個修學佛法的人,必須忏悔業障,即或是個初發心歸依叁寶的人,在舉行歸依禮時,亦有忏悔業障的一法。如所念的“往昔所造諸惡業”等四句忏悔文,或“弟子某某,從于無始,以至今生”等的長篇忏悔文。當知我人身心,若不忏悔清淨,很難接受佛法的熏陶。舉明顯的例說:如以一塊白布,拿去染成黃色或者藍色,而這白布,設若是白淨而無瑕疵的,自然可以染成黃色或者藍色,設若上面有了黑色的斑點,你如拿了去染,必須在未染前,先洗去這塊斑點,使白布恢複本有的白淨,然後再拿去染,才能染成純淨的黃色或藍色。不然的話,縱然染成其他的顔色,但那黑色的斑點仍然存在。如果以這塊布去做衣服或作其他用途,無論怎樣,總是有失美觀的。白布上的斑點,譬喻我人身心中的罪過,現在我人要將身心沐浴在佛法中加以熏染,使成爲清淨的身心,首先就得將過去以及今生所造的罪惡或過失加以忏悔。這是進入佛法必要而不可或缺的唯一步驟。假如我們入于佛門,不能將身心所有的罪惡與過失,在叁寶前發露忏悔,那你就很難得到佛法的實益,而你所謂發菩提心,也就不免成了問題。
罪與過,通常總是聯在一起講的,如一般人口中說的罪過。但實際上,罪與過是稍有差別的:罪約有心而造說的,即凡造成的罪惡,都是經過有心的安排。例如想去偷盜別人的財物,或去殺害痛恨的仇人,是必經過種種籌劃,再加行動上的表現,然後始造成一種罪惡,而這所造的罪惡,其罪比較重的。過約無心而成說的,即過失往往在無意中造成,根本沒有經過什麼籌劃。這種無心構成的過失,較之有心所造的罪惡,其過失當然是輕微些的。因爲佛法說到犯罪造惡,是側重在動機上講的。假如是有心的,本著不良的動機去做,那就根本沒有寬恕的余地;假如是無心的,沒有經過一種壞的意念,而在不知不覺中造成某種過失,雖說亦是一種錯誤,但卻可以原諒。這就是罪與過兩字的簡單區別。我們既承認自己身心上有罪過,就應該忏悔而加以消除。假如“有罪”而“不”求“忏”悔,“有過”而“不”去“除”滅,那就必然形成“內濁外清,始勤終怠”的現象。內濁,是示內心混濁而不澄清的意思;外清,是示外表矯柔造作而很正經的樣子。在這末法時代的今日,這種情況是很普遍的。如某些人,滿肚子的奸刁陰險,貪嗔煩惱,可是在外表上,卻表現得恰到好處,那一派君子的風度,使你感到他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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