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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破修道上的唯物 四谛▪P2

  ..續本文上一頁道也是如此。修道是耗盡一切期望,非有耐心不可。你不必過分強迫自己入道;等一等,停一下,不可太急于想要了解“實相”。我們首先必須看清求道的動機。如果我們以敞開的、不落“善”、“惡”二邊的心態來修道的話,那就無需野心。

  我們初知苦因爲何時,會有極強的求知欲。我們會力圖脫苦,如果我們太過努力,修行之道就成了痛苦、迷惑的輪回之道,因爲我們太急于想要自救。我們太急于求知,太忙著照顧那希求修道有成的奢望,而不在入道之前讓自己自由自在,仔細看看整個過程。我們必須先有適當、充分的准備,不可匆忙入道。等一等,等一等、看一看整個“求道”的過程,留些空隙。

  重點是,我們具有那能照破迷惑的根本智。想想那個富有創意的猴喻。猴子想要離開牢房,所以忙著試圖逃走,而爬上爬下察看牆壁和窗戶,驅動猴子的大能力即是驅策我們前進的根本智。此智不像種子那樣需要培養,而像是從雲縫兒射出光來的太陽。我們一留出空隙,我們便會突然自動地對如何修道一事有了自然的直悟,這是佛曾有過的經驗。佛在跟多位印度大師學了多種瑜伽修法之後,覺悟自己不可能只靠修這些法成等正覺。因此,佛不再修下去,而決心在自己身上如實下功夫,這是脫穎而出的本能。承認自己有此本能,是絕對必要的,它告訴我們,我們不是無可救藥的人;我們基本上並不壞,並不缺乏什麼。

  問:我們怎樣在力求單純和體驗空間的同時,處理實際生活中的情況?

  答:你要知道,爲了體驗敞開的空間,你還必須體驗世間或形色的堅實,它們是相互依存的。我們常對敞開的空間有不切實際的想法,以致落入陷阱。只要我們不把敞開的空間妄想爲奇妙之處,而把它跟世間連在一起,我們即可避開這些陷阱。若無世間的輪廓標出空間,我們便無法體驗到空間的存在。如果我們想爲敞開的空間畫一幅畫,我們必須借助于地平線才能把它表現出來。因此,我們必須回到日常生活的問題,回到最平凡實在的問題。這就是爲什麼要說日常行爲的單純和精確非常重要。你若得見敞開的空間,就應回到原來你所熟悉的那些讓你悶得可怕的生活狀況裏,更仔細深入地觀察它們,直到你發覺其堅實無稽,直到你見其本性是空。

  問:我們怎樣應付等待期間的那種不耐?

  答:不耐即表示你不了解整個的過程。你若看清每一動作的全部,便不會感到不耐。

  問:我有不安之念,也有平靜之念。這些平靜之念是不是我應該培養的?

  答:在禅修中,一切念都一樣:虔誠之念、美好之念、信教之念、平靜之念——這些全是不動之念。你不要試圖培養那平靜之念,同時又抑製所謂不安之念;這是有趣的一點。當我們談正法之道時,也就是談列爲第四谛的道谛時,並不是說我們變得信教,平靜、善良了。力圖平靜,力圖善良,也是奮鬥的一面,或不安的一面。信教之念是監視者或裁判,而迷惑的世俗之念則是演員或行爲者。例如,你在修禅時,可能念及庸俗的家事,這時便會有位監視者說:“你不該如此,你不該那樣;你應回到禅修。”這些虔誠之念是不動之念,不該培養。

  問:可否請您多談一點交談時的講、停並用,以及這種作法跟“我”有何關系?

  答:當我們跟別人交談時,我們常被一種神經質的速度所驅策。我們必須開始讓自然透入這種速度,以免向對方強行推銷自己,使得對方受不了。特別是,當我們談自己非常感興趣的事情時,我們不只是向對方講,簡直是往對方身上撲。自然始終在那兒,只是被如雲之念所遮,念雲一有了裂縫,自然之日光就射出來了。我們要伸出手去接納這個初現的空隙;有此空隙,根本智便能開始運作。

  問:很多人都知道苦谛,但不追究苦因。這是什麼緣故?

  答:我想,關鍵在于偏執狂。我們想逃,我們想逃離痛苦,而不把痛苦看作靈感之源。我們覺得苦已夠糟,何必追究其因?有些受大苦的人,因自知無法離苦,而真正開始了解苦,但大多數的人,都太忙著擺脫煩惱,太忙著尋求娛樂,以致沒時間察看自己早就有了的東西。他們覺得察看會令他們難堪,這是偏執狂的心態;你若看得太仔細,便會發現可怕的事物。但是若要像釋迦牟尼佛那樣成爲全覺之人,你必須虛心、明智、好問。你必須願意探究每一事物,即使是醜惡、痛苦或討厭的事物。這種合乎科學的心態,非常重要。

  問:覺心之中,何來動機?

  答:覺悟的動機,來自念外,來自概念化的“善”與“惡”、“可欲”與“不可欲”之外。有一種超念之智,是我們的本性和背景;它是直覺的根本智,是一種空間感,是一種具有創意、敞開來處理情況的方式。這種動機不屬理智,它是直覺的、精確的。

  問:我們能藉控製物質的情況來修心嗎?

  答:無論你如何處理生活情況,總是有著心物之間的溝通,可是你不能僅靠物質上的配備或藉著操縱心外之物避開心的問題。我們看到社會上有很多人就是想要這麼做;他們穿上僧服出家,過著非常刻苦的生活,把人類共有的習慣行爲都抛棄了,但是最後他們還是必須對付他們的迷惑之心。迷惑起于心,所以我們必須直接從心下手,不要企圖繞過心去。如果你想用操縱自然界的方式避開心中之惑,我看是行不通。

  在人生之舞裏,物反映心,心反應物,二者之間不斷來往。如果你拿著一塊石頭,你會感到石頭的堅實性,你必須學習如何跟石性溝通;如果你拿著一朵花,花瓣的形色也會跟我們的心理發生關系。我們不能完全無視外界象征性的意義。

  不過,在開始試圖面對我們的神經質時,我們必須采取非常直接的作法,不要以爲玩弄物質便可逃避內心的問題。譬如,一個像我們講過的猴子那樣心理不平衡、充滿了迷惑的人,即使我們給它披上佛陀的袈裟,或教它擺出坐禅的姿勢,它的心還是會胡思亂想。但過些時候,當它學會了定心,它就變成單純的猴子,那時再把它送到靜處去閉關修行,可能會有某種程度的效果。

  問:當我看到自己心中的醜惡時,我不知道怎麼接受;我想躲避它或改變它,而不想接受它。

  答:你不必把它藏起來。你不必改變它。你要進一步追究它。你在自己心中看到醜惡,那只是你的偏見。你把它看成醜惡,這就表示你尚未擺脫“善”、“惡”對立的觀念。不用說觀念,即使是“善”、“惡”二字都是你必須超越的。你必須超越語言、文字和概念,直觀自己內心的實相,步步深入。初見的那一瞥,不夠;你必須看得仔細,不加判斷,不用語言、文字和概念,對自己完全敞開,即是對整個世間敞開。

  

《突破修道上的唯物 四谛》全文閱讀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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