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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破修道上的唯物 難行之道▪P2

  ..續本文上一頁因此潰裂。

  問:但我要說的是你跟道友初識的階段。相晤不過五分鍾,突然,屋頂塌了下來,而他卻一走了之,留下爛攤子讓你收拾。或許他還丟下幾句話:“你要走的路,我不陪你走。五分鍾已過,放棄這條路,完全放棄它,自己看著辦,等你完全擺脫了它的時候,我再跟你談。”我得到的感受就像這樣。

  答:你要知道,這跟初學、宿學無關;問題全在你跟自己相處多久。你若曾跟自己相處,必然了解自己。這有如一種普通疾病;假定你到各國旅遊,途中病了,決定就醫。這位醫師只能勉強用你說的語言跟你交談,但是他能觸摸你的身體,看出你的病因,而決定把你送進醫院開刀。這全要視病情的輕重而定。手術的緩急要跟著病情惡化的程度走,遲了就完了。如果你患盲腸炎,而醫師遲遲不動刀,或許是爲了要先跟你交個朋友,那麼你的盲腸就有可能潰裂。你不會說這是良好的行醫之道吧?

  問:爲何有人要邁出修道的第一步?是什麼引導他修道的?是意外、命運、業力,還是什麼?

  答:你若完全暴露自己,你就已經是入道了。如果你只暴露一半,那麼你也只有部分入道——付出多少,收回多少。如果你對醫師該說的不說,你便會複元得很慢,因爲你沒把自己的整個病曆告訴醫師。你告訴醫師的越多,醫師越能令你速愈。

  問:如果真正的難行之道是暴露自己,那麼我該不該把自己暴露給我心目中的惡者,明知自己可能會受到傷害?

  答:敞開不是一遇威脅就挺身而出,做個烈士。你不必面對疾馳而來的火車敞開自己。那是逞英雄,不是真正的難行之道。

  每當我們面對心目中的“惡者”時,它就對“我”的自保構成威脅,在此威脅面前,我們忙于自保,根本無暇看清威脅我們的是什麼。要想敞開自己,我們必須突破自我保全之欲。這樣,我們才能看清實況,切實應付。

  問:這不是一次完成的事吧?是嗎?我的意思是說,你在某種情況下敞開自己,但在另一種情況下,你卻又突然戴上了面具,雖然你的確不想這麼做。完完全全地敞開似乎是很難得的。

  答:問題就在奮鬥與敞開毫不相幹。你一走上了修道之路,不奮鬥就沒事,也就不再有想不想要涉人生活情況的問題。“我”那善于模仿的猴性也消失了,因爲它是基于二手資料,而不是基于如實的直接體驗。奮鬥是“我”。一旦你不再奮鬥,就無征服奮鬥者,奮鬥自然消失。所以你看,這不是一件要把奮鬥打敗的事。

  問:爲了敞開自己,你該不該一怒就發脾氣?

  答:我們講的敞開和放下,以忿怒時爲例,並不是說你要真的跑出去見人就打。那似乎是在滿足“我”的需要,不是在適當地暴露你的忿怒,而適當地暴露忿怒就是如實看清忿怒的激烈本質。這一點通用于在各種情況下的暴露自己。問題是要如實看清情況的本質,而不是要有所作爲。當然,你若毫無偏見的對情況完全敞開,便會知道怎麼做是對的,怎麼做是不智的。如果某種做法不智,你當然不會走那條路,而會選擇明智、富有創意之路走。你並非真地用心抉擇,但你必會走那有創意之路。

  問:收集東西和爲僞裝辯護是無可避免的階段嗎?

  答:我們先是收集東西,後又跟這些東西變得難分難舍。這就像手術過後皮膚上留下了縫合傷口的線。我們害怕拆線,因爲我們已對自身中的外來物感到習慣了。

  問:您認爲沒有上師也有可能開始看清實相,看清自己的真實面目嗎?

  答:我認爲根本不可能。你必須有個道友,才能放下和完全敞開自己。

  問:這個道友一定要是活人嗎?

  答:對。任何其他你自認爲能與之溝通的“對象”,都是想像出來的。

  問:基督教義本身可做道友嗎?

  答:我不認爲如此,那是想像的情況,任何教義都是這樣,並不限于基督教義。問題是我們可以自行解說,問題全在這兒:寫成文字的教義總免不了任由“我”講。

  問:聽您講敞開自己和暴露自己,很能令我聯想到某些學派的心理療法。您看心理療法之所爲有何作用?

  答:大部分的心理療法都有這個問題:你雖說把心理治療的過程看作“治療”,其實你的真正意思是說它是一件有治療作用的事。換言之,這種治療對你是一種嗜好。而且,你把你的治療情形看作完全受製于你的血統和病曆等過去發生之事。由于過去你跟父母的關系不好,如今你才有了這種不良的性向。你一旦開始討論某人過去的一切,試圖把過去與現在連在一起,那人就會産生在劫難逃、無可救藥的感覺,因爲他無法取消過去。他自覺爲過去所困而無路可走。這種治療的方法極其不智,且很有害,因爲它不讓你涉及此時此地正在發生之事所具有的創造性的一面。反之,如果心理療法強調生活在當下一刻、致力于眼前問題,不只是嘴巴說、腦子想,同時還切實體驗真正的感受,那麼我就認爲它是很妥善的療法。不幸的是,有很多心理療法和心理治療醫師,都只顧證明自己和自己的理論是對的,而不管現實是怎麼樣。實際上,他們還覺得面對現實是恨可怕的事。

  對任何理論方面的問題,我們都應予以簡化,而不要把它弄得很複雜。當下的一刻,即含過去的全部和未來的走向。因爲一切全在這兒,所以我們不必到別處去找答案來證明我們過去是誰、現在是誰或未來可能是誰。我們一想要揭開過去,我們現在就卷入了雄心和奮鬥,而不能如實接受當下的一刻——這是非常懦弱的做法。此外,我們也不宜把我們的醫師或上師視爲我們的救主,我們必須在自己身上下功夫。我們實無選擇的余地。在某些情況下,道友也許會加重我們的痛苦,而那是醫師與病人關系中的一部分。我的意思是,不要把修道看作豪華舒適和輕松愉快,而應只視之爲如實面對人生。

  

《突破修道上的唯物 難行之道》全文閱讀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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