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樂集》講記
第四十九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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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又問曰:一切衆生皆有佛性,遠劫以來應值多佛,何因至今,仍自輪回生死,不出火宅?答曰:依大乘聖教,良由不得二種勝法,以排生死,是以不出火宅。何者爲二?一謂聖道,二謂往生淨土。其聖道一種,今時難證:一由去大聖遙遠,二由理深解微。是故《大集月藏經》(卷五五意)雲:「我末法時中,億億衆生起行修道,未有一人得者。當今末法,現是五濁惡世,唯有淨土一門,可通入路。」是故《大經》(卷上意)雲:「若有衆生,縱令一生造惡,臨命終時,十念相續,稱我名字,若不生者,不取正覺。」
又複一切衆生,都不自量。
若據大乘,真如實相第一義空,曾未措心。
若論小乘,修入見谛修道,乃至那含、羅漢,斷五下,除五上,無問道俗,未有其分。
縱有人天果報,皆爲五戒十善,能招此報,然持得者甚希。
若論起惡造罪,何異暴風駛雨。
是以諸佛大慈,勸歸淨土:縱使一形造惡,但能系意專精,常能念佛,一切諸障自然消除,定得往生。何不思量,都無去心也!
善哉!第五問,可能我們都會提出來這樣的問題,但是往往不能抉擇清晰,因爲我們對世尊思想的歸依、運用,清晰度都不夠。那麼他設置一個問,來讓我們清晰自己的心。我們若能抉擇得清晰,那就是一個自覺者;抉擇不清晰,就是凡夫,情執混亂,無有抉擇。
第五又問曰:一切衆生皆有佛性,
我們知道這是世尊在初次施教時宣化的佛教的一個最基礎的知見。若沒有這個知見,佛教無異于外道。
遠劫以來應值多佛,何因至今,仍自輪回生死,不出火宅?
這設問是很清晰的。遠劫以來應經曆很多世尊如來出世,爲什麼現在我們沒有出叁界呢?“火宅”二字我們知道,是叁界的一個別稱。未出色界、無色界、欲界——不要說色界、無色界,欲界——我們看看自己對欲界有沒有清晰的認識?這個問題很清晰,但我們真正這樣思維過沒有?若真這樣思維過,一定會有警覺。我們看他怎樣來回答這個問題。
答曰:依大乘聖教,良由不得二種勝法,
因爲無始以來輪回的業力——我們這種串習延續的力是不可思議的。因爲無量劫以來我們以遮蔽爲事實,以貪嗔癡慢疑邪見爲根本,爲生存的守護,你在這種感知中已經習慣了,在這習慣延續中不知不覺;若能知覺,那就不名凡夫。
良由不得二種勝法,以排生死,
是以不出火宅。何者爲二?一謂聖道,二謂往生淨土。
在前面講過,淨土法門對教的判法是很特定的。一般接觸過藏傳佛教的人,知道判教判成二大類:即顯教、密法,結束了;學戒律的人,他對釋迦佛四十九年的說法也有很清晰的評判:製、化二教,結束了;象天臺呢,那就是五時八教(編注:化儀四教、化法四教),也就結束了。這評判很清晰,各個都有自己的評判。淨土對一代時教也有個評判,就是淨土與聖道二種教言。要是沒有這種評判,我們對佛法的整體修持就有所混淆。拿藏傳佛教來說,你要把顯教學得通達了,你再來修密法。他很清晰地給你一個說法,給你一個交代。
在道宣律師的判教中這樣判:在製教中,必含叁乘攝,所謂的實法宗、亦假亦有宗、唯識圓教宗,他用這叁宗來判世尊的戒法。實際說,在製教中,抉擇于化教方便;在化教中,決定有製教之根本。他是以這樣的教言來攝化有情,令其成就阿耨多羅叁藐叁菩提。
淨土教言是剝離性的教言,把聖教都剝離開,你不要用聖教來跟我說,它是很特定的。好比我們說一生造惡必然墮落,沒有什麼好說的;不斷見思二惑,必然沈淪于叁界,也沒有什麼好講的。在聖道教言中這是勿庸置疑的,不需設立其它方便。因爲你于佛法不相應,你就無了生死之機。淨土不然,淨土的判教和教言的攝法,就是令衆生在無量劫以來的惡緣出現的刹那可以斷除生死,在無量劫以來造虛妄之罪,依佛陀真實功德回施的刹那而成就無上菩提。這教言是令人震撼的。圓滿力、真實力能直接回施于虛妄力,來攝化十方幻然有情,令其歸入真實之教,出離生死。因爲實無生死可得故,在無所得中,真正以佛陀的果德來作抉擇。若是依自己無始以來的顛倒妄想對待法則來作抉擇,說沒有生死可得,(可是)因爲你的業習還在延續,你是不能出離的,你不敢出離,也沒有出離的機會與能力。就象無始以來我們的業力使我們沈淪在生死輪回之中,大的輪回圈子已經把我們帶進去了,我們沒有出離的力量。你要是真正自身有力量,就是斷除見思二惑。(若)你不斷,那麼這業力一直就銜接著你,蔽覆著你,令你在業力面前倒迷、輪轉。
其聖道一種,今時難證:
我們都知道,道綽禅師是唐朝時代的善知識,離我們現在有一千四百來年了。
一由去大聖遙遠,
我們現在人可能說“一念叁千,去聖無遠無近”。是不是這樣的?我們現在人的道德要與一千多年前人的道德比——我不敢比,比上一個世紀的五十年代、六十年代、七十年代的人,我是不能忍受現在人的道德,就是說道德的底線是沒有的。這聖道,必須得有一個可知的、可行的法則。我們這個時代的人,意識、道德的底線是沒有的。我們到社會上可以看一看,許多事情你是不可以預測,不可以去了知的。象上一個世紀,人要做什麼,你可以知道,可以交流,現在很多事情是不可以知的。現在我們在安居,很多都是可知的,但一投到茫茫人海之中,五濁惡世之中,你到底是怎麼個樣子,只能你自己了解。
“一由去大聖遙遠”,因爲賢聖的攝化之力在這個時代丟失得太厲害了,各人強化的自我意識的力量實在是很強的。我遇到一些善知識,很中肯、很徹底、也很了解我地來教誨我,讓我去做什麼,我基本都要疑惑叁五年,就不願意去做,基本上按照自己的業習去徘徊,徘徊一段以後看到它是個彎路了,再回頭按照善知識的教誨來做。這是我自身的感受,多有乖戾之心。我的剃度恩師不在了,當時他對我的要求很簡單:“你學戒要學五年,沒有學五年你不要離開。”我只學了一年就跑掉了,拿著一點學的東西混飯吃,這麼多年就混呗。後來又到一個地方,這個善知識說:“你最少念五年佛,你在這個堂口裏五年不能出去,你一定要答應的。”那是很清晰的路子,我念一年又跑掉了。很清晰的,(念佛)不是沒有受益,你很安心,你也得到這種心智的改變。我看到很多菩薩寫的文字說修什麼法會出現什麼樣的境界,瑞相一個接一個的,身心很輕安,但一年還是逃掉了。後來又遇到善知識說:“你應該好好地住山,住五年,在一個法則上錘煉五年,沒有五年不要出去跑。”好了,老老實實住了一年,又到社會上混去了。基本上走幾年路看看是個彎路了,又回來去走這個路了。又遇到一個善知識跟我說:“慈法師,你一定要建五年廟子,這五年中什麼事情也不要幹,你就踏踏實實建廟子。”我沒有建廟子,我也沒有踏實,五年了,一年我也沒有建過,就又東遊西蕩的,什麼事情也做不成。一些善知識的教誨,很真誠的很透徹的教誨,他能把你的業相指出來,(但)就不去遵照他的教誨去做。
我遇到一個藏傳佛教的善知識,別人說他很厲害的,他一看:“哎呀,慈法師,你現在最要緊的事情要閉關了,要不然你小命難保啊!”結果惡業一來,又到社會上去腐朽自己了,又流浪去了,根本沒有閉關,什麼活命啊,也感覺這條命不值錢了,就去社會去紅塵滾滾去了。實際說我們(要)在一個法則把握自己,很多人真是看到一些業相了,給你指出來了,(可)你就是沒有辦法,不要說證聖道了。我這種事情經曆了很多次了,的確是善知識看到你的因緣了,給你講得很清晰,你就做不到!
我是舉的自己的例子,可能在座的善知識有不同的身份與願力,善根比較深厚吧。我在很多法則上的確是把握不了自己,很清晰的路子,看得到,做不到。象這身體跨掉了,別人早在幾年前就跟我說出來了:“你這個身體,一定會跨掉。跨在什麼地方?一二叁四五……”我說:“一二叁四五,我也知道,但是管不住。”很多事情,你沒有力量去做,你要鼓一口氣去做一個事情,這一口氣一松,就象泄氣的皮球一樣,嗚——就沒有了。
爲什麼說去聖遙遠啊?就是于聖者、智者、師長的話,多不作隨順啊!我感覺到去聖遠就在這一點,你根本不信服!所以現在別人說:“法師我依止你學法吧。”我說:“我們慢慢在一起提示提示,你觀察觀察,你感覺到可用你就用,不可用你BYEBYE……”我只敢這樣說了,爲啥呢?我知道很多事情我自己做不到。看得很清晰,交代得很清晰,(做不到。)象以前很多來發心出家的,我說:“來出家,行啊!”我說一個最簡單的說法:“叁年沙彌生活,你好好地過,你不讓我操心行了,沙彌該做什麼你做什麼,叁年。”沒有一個做到的——也有比較聽話的,但是我也沒有心力去照顧他,因爲啥?沒有力量啊。
“去聖”,什麼叫“聖”?你看釋迦佛在他方施教的記載中,爲了度化一個人,他可以守八萬大劫,等到那個與他有緣的有情從無色界天“嘭——”落到人間來了,把他度化掉再取滅。八萬大劫等一個有緣有情,去度化他!現在要說我幫助一個人——我讀《淨心誡觀法》的時候,每讀一篇一觀,我心就給自己打一個叉。我說要讓我給一個人寫信,一篇我都不會寫,心力不及,真是不敢開玩笑。以前我給人寫過信,寫四、五句話、二十句話,再寫就很難了,起碼這幾年是這樣的。你看道宣律師就給慈恩法師寫了一封信,叁十觀,很簡單啊!那是什麼?那是聖心,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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