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恒河大手印 (第九講)▪P2

  ..續本文上一頁、了了分明,這也是子、母相合,也是“光明母子相會”啊!

  “不忘已認識之見宗自相光明,對于境界功用中之妄念煩惱,不起任何遮遣與成立、取舍等爲最要。”

  不要忘記已經認識到的“見宗自相光明”。何謂見宗自相光明?我們能夠照見一切事物,這都是法身本體所起的妙用。照見事物,不爲事物所轉,而了知這能見的功能正是我們的本性,從而在相上見性——透過相而見到本性,這就是見宗。見宗也是法身所起的妙用,也是法身自體的放光相,這放光相是無相之相,稱之爲“見宗自相光明”。這並不是用眼睛看到,或者用耳朵聽到。前面我們講過無情說法:“若將耳聽終難會,眼處聞聲方得知”,那是說用眼睛聽聲音,現在我們是用耳朵看光明。眼睛怎麼聽?耳朵怎麼看?照一切事物、聽到一切聲音的功能,就是我們的本性。離開本性,一切皆無有,若能這樣體認,就是見宗自相光明。這光明能用眼睛看到嗎?所以說用耳朵看。這是看嗎?默契、體驗、領悟、神會是也。

  我們對于在境界上、在功用中泛起的妄念與煩惱,不生起遮遣它、成立它、取著它、舍棄它等心,以一切皆影幻,無可取舍故。須不理不睬,不生任何心,方合道妙。遮,是蓋覆;遣,是趕走。遮、遣都是壓製。成立就是隨著它跑。比如,你做生意賠了本錢,煩惱生起來了。又一想:“我是學佛的人,不應該這樣煩惱,爲什麼還起煩惱呢?不好、不好!”越想越懊悔,越搞越煩惱,這就是遮遣。再如,你已經能夠不爲事情的成敗動心,你自以爲定力強,“八風吹不動,端坐紫金蓮”,這個境界很好!這就是成立。我們應該這樣做功夫:動也好、靜也好、順也好、逆也好、輕安也好、煩惱也好,都了不可得,統統不放在心上。甚至遮也好、遣也好、成也好、立也好、取也好、舍也好,全都不往心裏去。妄念、煩惱來了,既不跟它跑,也不理睬它,任它起滅,一凜覺就是了。前面我們已經講過,你如果功夫做到“沒有愛、惡之心”的程度,那你命終之後,就不再輪回六道了。

  一個“不忘”,一個“不起”,最爲重要。不忘“見宗自相光明”,不起“遮遣、成立、取舍”等心,這是最最重要的啊!我們不要忘記,這能看、能知、能說、能行的功能,就是本性的妙用,時時刻刻熟悉它。妄念與煩惱來了,不壓製它,不隨它跑,沒有任何遮遣、成立,沒有任何愛憎、取舍,一切都了不可得。坦坦然然,平平常常,一種平懷,泯然自盡,任它風雲多變幻,我自無喜亦無憂。心常空空地,氣常平平地,意常淡淡地。我們時時處處都要這樣做功夫,這個功夫不管哪一宗都是用得著的。

  “日久護持如是之境,有樂明無念諸功力而遮本元自面者,當揭此皮殼,自性之相方能赤裸呈現,是爲智慧由內明朗。”

  如上講的不忘、不起之境,護持的日子久了,即有“空、樂、明”等境界出現,那是功力引發的初步入道境界。樂是快樂,明是光明,無念就是心空,“空樂明”的境界出現了。內心空淨,無比輕安,這個身體好像沒有了,輕松得就像卸下一副重擔一樣。歡欣愉悅,無比快樂,比那“久旱逢甘雨,他鄉遇故知,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還要快樂百倍,這種快樂非任何世間快樂能夠比擬(四禅八定,修到叁禅就有此樂,修到四禅,此樂才會消融)。心光發露,明亮透徹,就像一輪明月當頭朗照,醒時夢時都沐浴在光明之中。這“空樂明”好不好?好倒也好,但你若住在上面,起心動念:“好啊!我得空淨,我有快樂,我放光明。”那就壞了,那就會遮蓋住本元自面。什麼是本元自面?就是前面反覆強調的自性啊!若著在“空樂明”相上,就像在自性的外面包上一層皮殼,那還能見到自性嗎?應該揭掉這層皮殼,不要住著這“空樂明”。

  我曾再叁關照諸位,修心中心法,不許見光,不許見佛。不是不允許你見到,而是不允許你著相啊!自性非明非暗,你說它光明,不對;你說它黑暗,也不對。我們前面講過,功夫做到最後,如“臘月叁十之月”,不見有光了。但這並不是黑暗,就像人在空氣中不見有空氣,魚在水中不見有水一樣,“如入芝蘭之室,久聞不知其香”,不取不舍,渾化相忘了。說不許,是不許你住相。住在相上,就是“成立”,就是“取”,這都是妄想執著。除掉這妄想執著,才能徹悟本來。觀世音菩薩“耳根圓通法門”,功夫做到後面也是這樣:“覺所覺空,空覺極圓,空所空滅”,能覺和所覺空淨到極其圓滿的時候,能空和所空也消失了,連空也沒有了,這時才“生滅滅已,寂滅現前”。能空和所空有生有滅,能樂和所樂,能明和所明同樣有生有滅。這些有生有滅的東西都統統消匿,那不生不滅的“寂滅”大涅槃就朗然現前了。寂者,寂而常照,照則起用萬機;滅者,照而常寂,寂者,如如不動。如如不動曰“如”,起應萬機曰“來”,“如來”的境界豈是泛泛的“空樂明”可比的?這才是真正的成佛。

  應該揭掉“空樂明”這層皮殼,自性之相才能赤裸裸地呈現出來。“是爲智慧由內明朗”,這才是從內心發出來的智慧之光,這是真光明,能朗照十方,無所障礙。“空樂明”的光明是有限量的,不能朗照十方。

  “故宜頻除樂、明,曰:泉水洶湧激流妙。”

  所以應該頻頻地掃除這“空樂明”。禅宗修持也是這樣,如僧問曹山:“朗月當頭時如何?”就像一輪明月當頭朗照,心頭充滿光明,您看我的功夫可以了吧,這種情況怎麼樣啊?曹山禅師說:“猶是階下漢。”功夫到這裏,還在臺階之下面,沒有升堂入室,還差得遠呢!僧雲:“請師接上階。”請師父您發發慈悲,接引我走上臺階,得以升堂入室。曹山雲:“月落時相見”,待月亮落之後,再和你相見。(元音上師問衆人:“月落時作麼生相見?月亮落之後,怎麼相見哪?”衆默然良久,上師曰:“止!止!別想了。拂袖歸方丈去也!”)

  “泉水洶湧激流妙”,泉水借著山勢奔流,波濤洶湧,水勢很大,這股激流,難以扼製。比喻功夫做到一定的程度,微妙的智慧迸發出,就像“泉水洶湧激流”一樣,擋也擋不住。當年憨山大師文才很好,善于寫詩詞,他做功夫做得把詩詞全忘光了。有人請他寫首詩,他一句也寫不出來。後來有人弄了幾首唐詩請他吟吟,他一吟唐詩,詩句馬上跳出來了。根本就不要思索,有如山洪爆發,想停也停不住,一發而不可收拾。憨山大師知道這不對勁,不能讓文思遮蔽住佛性,就毅然地把這一似“泉水洶湧激流”的玄妙,“啪”地一下斬斷了。這都是能遮“本元自面”的皮殼,“當斷不斷,反受其亂”,應當斷然地把它揭去。

  “生樂、明之力及現世樂、愉快等相時,力念方便能攝之“□”,與般若能斷之“□”,猛然從上落下,以破貪著功力之皮殼(以上二藏字,合成爲“□□”,即“呸”字,譯音潑吒。) ”

  當生起樂、明的力用,以及生起現世的歡樂、愉快等現象時,用力念一聲“呸!”,把這一“呸”猛然從上落下,以破除貪著「空樂明”等功力的皮殼,使自性朗然現前。藏文字母“□”音“坡”,有“方便能攝”之義。括是攝受、含容,“□”字有含容一切妙義的方便性。藏文字母“□”,音“诶”,有“般若能斷”之義。斷是截斷、排除,“□□”字有排除一切障礙的般若性。“□□”,音“呸”,能含容一切妙義,排除一切障礙。這個“呸”就這麼好。

  “如是一切時能保任離絕道驗之關要、無可言說之自性了徹者,入定、出定行持無別,上座、下座修持亦無別。”

  如上面所說的那樣,在一切時候都能保護、任運這“離絕道驗之關要、無可言說之自性”。道驗,就是修道的驗證,常常驗證自己修道修得怎麼樣,修到什麼程度了,空樂明出現了嗎?若出現了一點,高興得不得了,心常常粘在這裏。還有的人沒有空樂明、沒有神通,心裏總在想這些東西,拿這些東西驗證自己,我怎麼沒有消息啊?怎麼不發神通啊?是我不行吧?是這個法不靈吧?有這些東西梗在心頭,慢說成道,就連空樂明的境界也給障住,不會出現了。我們前面講過,空樂明是在修座和保任自性的過程中出現的,即使出現了,也要“呸”地一下離開它。你若沒有,少一層障礙,豈不更好!但真用功修道的人,在修習過程中,空樂明自然會開發。只是不可追求,任其自然開發而不住著,即無妨礙。離絕道驗,就是離開這些驗證、斷絕這些驗證。關要,就是關鍵、要點。離絕用“空樂明”等覺受來驗證修道的成就,這是成道的關鍵,修行的要點。

  自性就是法身,法身無相無不相,它是不可言說、不落思維的。任你怎麼說它,它無相貌可說;任你怎麼想它,它沒東西可想。語言說不出,思維想不到,這叫“言語道斷,心行路絕”。經雲:“唯此一實事,余二皆非真”,可言說、落思維的任何有相事物全是虛妄不實的,統統了不可得。只有這“言語道斷,心行路絕”的自性是唯一真實不虛的,稱之爲“實相”,這就是大乘佛教的“一實相印”。

  我們應該時時不忘“離絕道驗之關要”,不用“空樂明”等覺受來檢驗是否成道;時時任運這“不可言說之自性”,在一切時不取不舍。這樣的保任一刻也不能離。了徹,就是明了、透徹。修行人這樣保任,保任到自性明了透徹的時候,“熟處轉生,生處轉熟”了,就是“了徹者”。此時,“入定、出定行持無別,上座、下座修持亦無別。”大定無出入,如果入定時心能定下來,出定之後,心又隨外境跑了,那就不是大定、不是真定。真正的大定,無時不刻不在定中,禅堂裏寂靜也好、鬧市裏喧嘩也好、打坐入定也好、做事繁忙也好,都是一樣,在行持上沒有差別。真修無修,不修才是大修。我們修心中心法,不只是上座結印持咒修持,更須于下座秒秒不離觀照。我早就告訴過諸位,觀照是正行,打坐是助行,但是忽視觀照的人還是不少。我在這裏再次強調:觀照是不可忽視的正行!觀照正是剛才講的“保任”啊!座上結印持咒,左右攝著這個心,座下綿密觀照,也是左右攝著這個心。上座下座在修持上是沒有差別的!

  

  

《恒河大手印 (第九講)》全文閱讀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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