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恒河大手印 (第二講)▪P4

  ..續本文上一頁榜樣,不能夠生活飲食起居與俗人一般,要嚴守戒律,具威儀相、大人相。所以說不要看某人言詞好、調子高,要看他行持之高低。行持很低,說到做不到,那就不行了;說得一丈,行得一尺,那就更差了。所以,不但修法人要說到做到,就是世俗人也須言行如一。這就是我們的理事無礙法界,做到後面事事無礙法界,就是在在處處,時時刻刻,都是身現威儀。意就是我們由本體而發出的大意,對一些衆生怎麼來教化,這就是意。口就是說話、講法時,隨機對答,法無定法,對症下藥,當然,一開始還不熟悉,慢慢地經曆一段時間,觀機熟了,就能清清楚楚地看出一切衆生的來機,而當機說法了,這就是身口意叁要。經過這樣鍛煉就把你的朱點,也就是真心印開了,從而起廣大無邊的妙用。印就如做官的印,印到什麼事情都能承辦。這裏說的印就是我們的心,我們的心就是印。我們的心到這個時候即發起大機大用,所有一切事情無有不知、無所不知,都能承辦。這就是“叁要印開朱點窄”。

  “未容擬議主賓分”,就是任何事情來到面前,不要去思索考慮,我都是一清二楚。我們能做到這層功夫,就能爲佛祖之師。但不是做阿彌陀佛、釋迦牟尼佛的師父(因爲阿彌陀佛、釋迦文佛已經成佛了),而是做發願將來要成佛做祖的人的師父,引導他上正路,證大道,成佛果,所以說是爲佛祖之師。也就是說有大丈夫要發願成佛,要救度衆生,你就能爲其師表了。因此這不要弄錯了。

  這一句也要分初、中、上叁要,那麼初要是什麼樣呢?上面意中玄的上要,已經是泯化無爲之機了,是無功大用,這還有什麼功夫可講呢?沒有了。沒有了就返本還原了,由妙而返淡了,本來都是玄妙得不得了,因爲到了朗月當頭這個八地菩薩的位子,他是發一切神通妙用的。我們不住著神通妙用,才能夠由妙而返淡;假如你住著神通妙用上了,那就不能返了,要入魔去了。所以,做功夫不能執著,一切不可得,要歸于無所得。所以《心經》說:“以無所得故,得阿耨多羅叁藐叁菩提”,無所得才證成無上正等正覺,有所得就壞了,這裏由妙而返淡了,不可得、不可得,一切不可得。這個淡並不是什麼東西都沒有的淡,而是像水一樣,淡、淡、淡,淡之中有至味在,有不可言說的、至高無上的味道在裏面,這只是比方,沒辦法講了。

  那麼到了中要呢?他一天到晚渾渾噩噩、如癡如呆,只是穿衣吃飯而已。所以,龐居士的女兒說:“也不難,也不易,饑來吃飯困來眠。”他們一家人說的是叁關語,龐居士說的是破初關:“難、難、難,十擔麻油樹上攤。”他老婆說的是破重關:“易、易、易、百草頭上西來意。”他的女兒說的是破牢關:“也不難,也不易,饑來吃飯困來眠。”所以到了中要這個時候,只是穿衣吃飯而已。這些道理很多人聽了,就覺得不大受用,怎麼一點神通沒有,成癡子傻子了吧?所以,人一聽到這裏,他就不願聽了。他最愛聽的是發什麼神通,有什麼變化,有多大多大的妙用。當他聽到只是穿衣吃飯而已,就說:“唉,一點什麼東西都沒嘛!像癡子傻子一樣,沒意思。”他覺得孤寂乏味。所以,唯有大智慧的人才能明白,他能谙知而不疑,谙知而樂在其中。所以,做功夫須是的的大丈夫,不是一般小智小慧人能做到的。我們做功夫做到體中玄的中要這個時候,早已是淡、淡、淡,淡得無言可說了,那麼怎麼講呢?原來不是有爲,不是無爲,行走坐臥、動靜酬酢往來之中都是曆曆孤明啊!曆曆孤明,如朗照當頭,推也推不走,拉也拉不來,沒有絲毫斷續的痕迹。上面意中玄所說的光明朗照時,月亮是有了,只是還不怎麼明亮,現在才是光明朗照的不得了,由月亮的光亮變爲太陽的光芒了,所以說朗照當頭。

  那麼上要呢?唉!更是不能言講了,至此難于開口措詞,世尊見文殊、迦葉白椎竟便下座,古來諸禅大德至此便拂衣歸方丈。因爲這時候你那朗照的太陽光也沒有了。

  從前有一個僧人問曹山大師,他說:“朗月當頭時如何?”就是有個月亮照頭上時是怎麼樣呢?這功夫已經做到了意中玄了,但還不是體中玄。那麼做到體中玄,就是月亮變爲太陽,更亮了。但是,在宗下的語句上,只是用月亮來表示,而沒有說太陽。這個朗月當頭怎麼樣呢?曹山說:“猶是階下漢。”你還是在接引室的臺階下面,非但沒有升堂入室,還在接引室下面,就是說你功夫還差得遠,但這僧人也是個漢子,不放過曹山,就說:“師父,請接引上階”。就是說請你助一臂之力,把我拉上來,接引我登堂入室!曹山說:“月落時相見。”等你頭上月亮落掉了、沒有了,再和你見面。這功夫做到最後的時候,渾化相忘,什麼都沒有。什麼都沒有是不是斷滅空?我們上面說無味當中有至味在!他並不是光明沒有了,而是不知不覺了,不見了,不執著它了,渾化相忘,毫無痕迹了。

  我們初初看到光,覺得很明亮,但是你熟悉了,也不覺得在光明中了。比如我們現在生活在空氣當中,你覺得有空氣嗎?你並不覺得。但是把你關到一個真空的房間裏去,你馬上就會覺得悶氣,好像要死了,這時你就想要透透空氣,于是,才覺得空氣的存在。生活在空氣當中久了、習慣了,也就不覺得了。所謂“月落時相見”者,就是說你不要執著光明,你還有這個在就是窠臼。有一點點的執著,都不能成就佛果。所以我們說任何神通變化都不能執著,要像什麼也沒有一樣,要如癡如呆。其實並不是光明就沒有了,也不是神通沒有了,是有而不覺了。比如我們每個人都會穿衣裳、都會吃飯,你還覺得是稀奇的事情嗎?穿衣、吃飯這太平常了,不值得一談,所以,一般人也不執著它。那麼,現在做功夫做到這裏,熟悉到了極點,無絲毫痕迹,就渾化相忘了。

  我們學密宗也是這樣,修到最後就如臘月叁十的月亮。臘月叁十晚上還有月亮現出來嗎?就是說那時節你就忘記了,什麼光也不住著了,真正到家了。這時候只是圓圓的圓覺大智朗然獨存,別的東西都沒有了,什麼都沒有了。

  圓覺大智就是無所覺,無有相對,有能覺所覺就糟了。修法修到這個地步,才是真正到家啊!這時就能夠把宇宙間所有一切萬物都會歸自己了,這些東西都是我。所以僧肇大師說:“會萬物歸自己者,其惟聖人乎?”是不是只有聖人能做到呢?是的。凡夫誰能做到?凡夫誰能知道這些萬物都是自己啊?所以只有聖人才能做到。

  講到這裏,想起一個公案。有個僧人問大隨禅師:“大千壞時,法身壞不壞?”我們知道大千世界有成、住、壞、空四個階段,它畢竟是要壞的。大千世界壞的時候,這個法身壞不壞呢?我們大家知道,佛說法身是不生不滅、不來不去、不動不搖、不變不易、亘古常青的妙體。來者提出大千世界壞時法身壞不壞這問題?要是我們就會馬上答:“法身不壞。”這樣不問來機的對答那就不對了,爲什麼?因爲對答時要順著來者的語脈,把他的問意打進去,叫來者知痛知癢,于心念不行處,蓦然回首,見到本性。不把他打進去,他就不能夠開悟。不要和他講道理,這時講道理是沒用的。所以,禅宗的話不是說道理,它是兩面刃,一面是殺你,一面是活你,讓你從死中得活。所以大隨答複他說:“法身也壞。”哎呀!這話不是與佛所說大相徑庭?莫不是錯下名言,迷惑世人,這是要墮金剛地獄啊?但是,如果這個話真答錯了,投子青和尚是大禅德爲什麼要裝香作禮,稱贊他是古佛再世呢?原來所謂世間者,不論什麼事物,都是我們廣大衆生的佛性(就是法身)所變化顯現的,離開法身什麼也沒有。所以,《法華經》說:“是法住法位,世間相常住。”就是說世間的一切事物無一不是依法身而建立的。“是法”就是指不論什麼事物,而“法位”就是一真法界(也就是我們的法身),“是法住法位”就是說世間的一切事事物物都是法身的顯現,依法身而建立,所以,說世間相就是法身,法身就是世間相。

  我們知道,事以理成,理以事顯,理事不可分,所以經雲:“性相不二,心境一體,”世間相正是顯現我們的法身,古德雲:“萬象叢中獨露身”。心——法身既然是常住不壞,那麼,世間相就自然常住了。

  從世間相表面上看,似乎是滄海桑田,瞬息萬變不長久的,怎麼說常住呢?其實事物的本體實無壞滅,不過這邊壞了,到那邊又生了,搬了一個場所而已。這個道理蘇東坡在《赤壁賦》中說得很好:“客亦知夫水與月乎?逝者如斯,而未嘗往也;盈虛者如彼,而卒莫消長也。蓋將自其變者而觀之,則天地曾不能以一瞬;自其不變者而觀之,則物與我皆無盡也。”水不停的流啊流過去,水盡管流但並不是流過去就沒有了,水還是滔滔不絕地流。月有陰晴圓缺,陰缺時候沒有少掉什麼,月亮晴圓的時候也沒有多出什麼來,盡管圓與缺,月亮的月體還是如此。東坡居士借水和月說明萬物的假相在變化而實體未變易。同時又進一步說明心胸不豁達,執著假相的人看世間是滄海桑田,瞬息萬變的,而開朗明智之士識得事物與衆生一致的真體,就知道天地的一切一切皆是常住不變的了。

  真正悟道者,就是如此潇灑自在,橫拈豎指,皆成妙谛,倒說豎說,無非奇葩。此妙趣豈筆墨之所能形容!是故我等做功夫,必須精勤努力,不可懈怠因循,于有生之年,證成大道,廣度衆生,才無愧于此生也!

  

  

《恒河大手印 (第二講)》全文閱讀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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