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牆印、大虛空藏菩薩印、如來拳印、寶車辂印、迎請聖衆印、一切如來心精進印、馬頭觀自在菩薩印、金剛網印、金剛火院界印、花座印等。[注17]
3.主尊藥師如來的畫像法是:「左手令執藥器,亦名無價珠,右手令作結叁界印,一著袈裟結跏趺坐,令安蓮花臺。」[注18]
4.藥師如來的眷屬主要有日光、月光二脅侍菩薩,觀世音菩薩、彌勒菩薩、虛空藏菩薩、普賢菩薩、金剛藏菩薩、文殊師利菩薩、除蓋障菩薩、地藏菩薩、金剛軍荼利菩薩,一切如來鈎菩薩(東)、一切如來金剛罥索菩薩(南)、一切如來鈎索大菩薩(西)、一切如來攝入大菩薩(北)、一切如來喜愛寶供養菩薩(東南)、一切如來喜愛密供養菩薩(西南)、一切如來歌詠供養菩薩(西北)、一切如來舞供養菩薩(東北以上內)、一切如來香供養菩薩(東南)、一切如來花供養菩薩(西南)、一切如來燈供養菩薩(西北)、一切如來塗香供養菩薩(東北),[注19]十二神將--宮毗羅大將、伐折羅大將、迷企羅大將、安底羅大將、頞你羅大將、珊底羅大將、因達羅大將、波夷羅大將、摩虎羅大將、真達羅大將、招杜羅大將、毗羯羅大將。[注20]它們分別對應于十二時辰與十二屬相:亥神豬、戌神狗、酉神雞、申神猴、未神羊、午神馬、巳神蛇、辰神龍、卯神兔、寅神虎、醜神牛、子神鼠。[注21]
5.念誦過程中應有忏悔文、隨喜文、勸請文、回向文、贊歎文等。[注22]
(叁)藥師信仰的弘傳
正如〈藥師如來本願功德經序〉所稱,該經是「致福消災之要法也。曼殊以慈悲之力請說尊號,如來以利物之心盛陳功業,十二大願彰因行之弘遠,七寶莊嚴顯果德之純淨,憶念稱名則衆苦鹹脫,祈請供養則諸願皆滿。至于病士求救,應死更生;王者攘災,轉禍爲福。信是消百怪之神符,除九橫之妙術矣」[注23]。正因爲它有種種奇妙功效,所以自南北朝以降的曆代王朝都不乏有大量的信徒。
首先,藥師信仰的弘傳與藥師佛的造像、圖繪息息相關。
據現存已知文獻,較早的有雲崗北魏第十一窟西壁上部小龛雕刻的藥師佛禅定像,像下銘文中有「造藥師琉璃光佛一區(軀)」的記載。[注24]
洛陽古陽洞南壁有北魏比丘尼僧□于孝昌元年(五二五)七月所造的藥師像。[注25]
東魏有楊元寄于天平二年(五叁五)的藥師琉璃光造像[注26]北齊有馮□珍、馮外賓等人的藥師造像。[注27]
至唐,藥師造像更爲常見,用途漸廣。如唐高宗儀鳳叁年(六七八)齊州山莊縣劉寶壑妻範氏因懷妊在身而造藥師像祈福,[注28]
武則天天授二年(六九一)四月洛陽龍門山有蔡大娘所造藥師像,[注29]
聖曆元年(六九八)有令狐勝爲亡兄造石藥師琉璃光像一軀,[注30]
開元年間有蒲州程禮爲妻楊氏造藥師佛一軀,[注31]
晚唐又有李德深外甥女在龍門造藥師像。[注32]唐代藥師造像的主體更加廣泛,不僅有官府、僧尼,更有一般民衆的積極參與,表明此時的藥師信仰已經庶民化了。
到了五代十國,藥師造像依然流行,如後蜀廣政十七年(九五四)有右廂都押衙知衙務劉恭等造東方藥師佛一鋪(在大足第二八一號龛),廣政十八年又有通判官行首王承秀等造東方藥師佛並經幢(見于大足第二七九號龛)[注33];
南漢大寶六年(九六叁)則鑄造了藥師佛像。[注34]繪畫方面,較早的有唐東都洛陽昭成寺程遜的《藥師變》。[注35]黃休複《益州名畫錄》則載有範瓊在成都聖興寺所繪的藥師十二神將,[注36]趙忠義與黃筌在大聖慈寺畫的藥師經變。[注37]
尤可注意的是,在唐代民間與宮廷興起了一股繡畫佛像熱,其中就有不少繡的就是東方藥師佛。這從梁肅的〈藥師琉璃光如來繡像贊並序〉、〈藥師琉璃光如來畫像贊並序〉、呂溫的〈藥師如來繡像贊並序〉、穆員的〈繡藥師琉璃光佛贊並序〉等文中便可知曉。
繡畫像的用途最主要的是薦亡與祈福。如梁肅畫像贊文中雲是:「皇帝德女唐安公主委化歸真之辰,先是命國工,缋佛像,爰設妙色,載揚耿光,以追福祥,以迪幽贊。」[注38]
呂溫文中所述則爲其妻蘭陵蕭氏因貞元二十年(八○四)作者要出使吐蕃,故繡藥師如來以求佑助。[注39]
甚至到了清代,宮廷佛畫中也少不了藥師如來。如丁觀鵬就爲幹隆皇帝繪了《藥師琉璃光佛會》,其中就有主尊藥師佛及其眷屬--日曜、月淨二菩薩、藥師八大菩薩、十二神將、迦葉、阿難等四十余位神祇,還有藥師十二大願。[注40]此十二大願之經文,經比勘,爲玄奘譯本。每一願都配有一幅圖,設色生動,形象逼真,極具觀賞價值。
其次,藥師信仰的流播與經中所述續命幡燈法亦有極密切的關系。此點前文已略有述及,茲再補充一些事例。吐魯番出土阿斯塔那二十九號墓文書之一——〈唐鹹亨二年(六七二)新婦爲阿公錄在生功德疏〉中雲:「阿公乃即舍化,當時即依《隨願往生經》文造黃幡懸著剎上,並旦暮兩時燃四十九燈,請僧忏悔。」[注41]
此處所述,所據經典雖爲《隨願往生十方淨土經》。但據前揭《覺禅抄》卷叁引文可知,在唐該經已作爲《藥師如來本願殊勝隨願即得陀羅尼經》而通行于世。而其中的燃燈儀,其功用當同于續命幡燈,皆可祛除災厄。法琳《辯正論》卷二又指出道家燃燈之儀是出自佛家娑羅齋、藥師度量方廣等齋之儀軌,[注42]此說正確與否,姑且不論。起碼它可說明這樣的曆史事實,幡燈之法在當時已廣爲流行。
第叁,藥師齋的舉辦對藥師信仰的弘傳,其功亦大。陳文帝首設規模宏大的藥師齋忏,大力宣揚藥師佛致福消災的功效,形成了很大的社會影響。其親製的〈藥師齋忏文〉曰:
竊以諸行無常,悉爲累法,萬有顛倒,皆成苦本。熱炎鏡像,知變易之不停;漂草爨茅,見生滅之奔迅。隨業風而入苦海,逐報障而趣幽途。去來叁界,未見可安之所;輪回五道,終無暫息之期。藥師如來,有大誓願,接引萬物,救護衆生。導諸有之百川,歸法海之一味,亦施與花林,隨從世俗,使得安樂,令無怖畏。至如八難九橫,五濁叁災,水火盜賊,疾疫饑馑,怨家債主,王法縣官,憑陵之勢萬端,虔劉之法千變,悉能轉禍爲福,改危成安。複有求富貴,須祿位,延壽命,多子息,生民之大欲,世間之切要,莫不隨心應念,自然滿足。故知諸佛方便,事絕思量。弟子司牧寡方,庶績未乂,方憑藥師本願成就衆生。今謹依經教,于某處建如千僧如千日藥師齋忏,現前大衆,至心敬禮本師釋迦如來!禮藥師如來!慈悲廣覆,不乖本願,不棄世間,興四等雲,降六度雨,滅生死火,除煩惱箭。十方世界,若輪燈而明朗;七百鬼神,尋結縷而應赴。障逐香燃,災無複有;命隨幡續,漸登常住。遊甚深之法性,入無等之正覺,行願圓滿,如藥師如來。[注43]
該文充滿了諸行無常、人生是苦的一般說教,而其內容卻是依《藥師經》而來,表達了弱國之君渴望得到藥師佛佑助的迫切心情。大凡在動蕩的年代,尋求佛神的保護更是人之常情。如肅宗于至德二年(七五七)就曾命元皎于鳳翔府開元寺置藥師道場,爲國祈福。[注44]這種皇家的藥師法會,在社會上的巨大影響是可想象得到的。
第四,文士階層的參與,對藥師信仰的弘傳是大有裨益的。唐宋時期的不少文人墨客,都寫過〈藥師像贊〉,如梁肅、呂溫、郭嵩、穆員、清晝、蘇轼等。茲舉蘇東坡〈藥師琉璃光佛贊並引〉爲例,其文曰:
佛弟子蘇鑰,與其妹德孫,病久不愈。其父過,母範氏,供養祈禱藥師琉璃光佛,遂獲痊損。其大父轼,特爲造畫像,敬拜稽首,爲之贊曰:「我佛出現時,衆生無病惱。世界悉琉璃,大地皆藥草。我今衆稚孺,仰佛如翁媪。面頤既圓平,風未亦除掃。弟子鑰與德,前世衲衣老。敬造世尊像,壽命仗佛保。」[注45]
由此看出,蘇轼尊崇藥師佛,並不是因爲《藥師經》有多麼玄妙的教義,而是在于它的濟世救人的靈驗。這點是《藥師經》與《維摩經》的根本區別所在。
第五,《藥師經》的刻造與傳抄、講解及注疏爲藥師信仰的流播准備了物質基礎。就刻經而言,早在開元十年(七二二)就有房山所刻造的《佛說藥師經》(尾題經題作《佛說灌頂章句拔除過罪生死得度經》),題記謂是幽州良鄉縣清信女仇二娘敬造,範陽縣進士陽子推書。[注46]開元寺叁門樓亦刻有《佛說藥師經》一卷。[注47]
據S.4415《大般涅槃經》卷叁十一題記及日本五島美術館藏敦煌遺書《大方等大集經》卷二題記可知,早在北魏永熙二年(五叁叁)東陽王元榮就曾抄造《藥師經》以求福。在〈唐幹封二年(六六七)西州高昌縣董真英隨葬功德疏〉中則有抄《灌頂經》以薦亡的記載。[注48]S.2616
《藥師琉璃光如來本願功德經》題記又說:「弟子賈崇俊願平安,廣德二年(七六四)十二月十五日發心寫《藥師經》一卷。」
雖然抄經都帶極強的功利性,但抄本的流通卻極大地促進了藥師信仰的廣泛流播。在注疏方面,主要有唐‧窺基的《藥師經疏》一卷、清‧淨挺的《藥師燈焰》一卷、靈耀的《藥師經直解》一卷、新羅‧太賢的《藥師經古迹》二卷、日本‧最澄的《藥師如來講式》一卷等。
敦煌遺書中則有B.8512,S.2551慧觀所著的《藥師如來本願經疏》及佚名的S.2512《藥師經疏》。其中S.2551寫卷有題記雲:「慧觀昔因問道,得履京華,備踐講筵十有余載。遂逢永淳饑餒,杖錫旋歸。疑痼膏…
《論隋唐五代至宋初的藥師信仰(李小榮)》全文未完,請進入下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