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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經抉隱▪P13

  ..續本文上一頁喜;如果因緣不合,事情沒做好,我們也不憂。因爲一切事情都是假相,本來無有得失。而且所做之事都是隨緣起用、恒順衆生、利益群倫的,非爲私利。複次,我們作事已竭盡全力,沒有絲毫馬虎,成不居功,敗也于心無愧,坦坦蕩蕩,大機大用,不喜不憂,不取不舍。觀照功夫做到這種地步,觀照就不要了,從而更上一層樓,進入無功之用,到達無爲之地了。這時真性時時刻刻現前。《六祖壇經》雲:“見性之人,言下須見。若如此者,掄刀上陣,亦得見之。”掄刀上陣之時,性命在呼吸之間,也無絲毫慌亂,但明見真性在起作用;縱或爲國捐軀,殺身成仁,亦無所謂,因真性是不生不滅的。小乘聖人則不理解這一點,他們認爲:哎呀!這不又進入生死輪回了嗎?他們不曉得,要成佛,須到六道中度衆生。你不入生死,六道裏的衆生怎麼度啊?而且,入六道實無六道可入,身相有生滅,而性無生滅。所以,我們無須妄念紛紛,煩惱重重,只要胸懷坦蕩,隨緣任運,逍遙自在就是了。我們若能照這四句詩做去,就得大受用、得大自在了。

  我們還要強調說明一下:從觀照而證到自己本來面目後,還要常常保護它,即宗下所謂“牧牛”的功夫,把其野性去掉,直至調養得溫馴,毫無走作了,就不再看住它,而放任其自由了。保任功夫是兩個階段,保是保守,任是放任。保守功夫圓熟之後,才能放任。功夫不圓熟,還是要保,還不能放。我們要弄清楚,保和任是兩回事。

  綜上所述,佛教無論任何宗、任何法門的修持,都離不開觀照。可以說,觀照是學佛成道的唯一途徑,是能否明心見性、能否修持成就的關鍵。但是,初修者往往理解不了觀照,不知從何下手,往往是以肉眼觀看一切,以妄想分別一切。結果是認妄爲真,被境所迷,隨境而轉,墮于煩惱流中而不得自在。觀世音菩薩由于修耳根返聞功夫,照破物、我、法皆空,了悟了本來面目,親證了實相,斷除了我執、法執,了卻了分段、變易二死,從而得大自在。故《心經》雲:“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這種用耳根入觀的方法是修道最易成就的妙法。佛在《楞嚴經》上也說,觀世音菩薩由耳根修起,觀于聞性,啓觀照般若之用的修行方法,是最適合我們娑婆世界衆生修行的法門。我們若能明白觀世音菩薩修行方法的義理,依之實行,是極容易收效的。所以,我們在講“觀自在菩薩”這句經文時,對觀世音菩薩的修證方法,特別是觀照功夫講得比較詳細。大家若能把“觀自在菩薩”這句話的義理弄清楚,就等于明白了《心經》的真正意旨所在,就真正得到《心經》的勝義,從而受持《心經》,得大受用、大利益了。

  行深般若波羅蜜多。

  行,讀作heng(恨)音,這裏是作名詞用,意思爲功行,道行。深,不是深淺的深,因爲深淺是相對的,是有限量、有邊際、有分別的。這裏的深,是甚深廣大之意,連深也不可得,因遍果滿,一切無礙。“行深”意思是說,觀自在菩薩道行甚深廣大、圓滿無礙。“般若波羅蜜多”,在講解經題時已講過了,意思是觀自在菩薩啓用衆生皆具有的無上般若妙智,照破了無明,以通世法、出世法圓融無礙的真智與真理契合,消盡我執、法執,了卻分段、變易二死,到達了生死苦海的彼岸之上,真正大自在了。小乘聖人雖然有智慧,但不是究竟的大智慧,般若不圓,他們只了了分段生死,而未了變易生死,不能說是般若波羅蜜多。

  時照見五蘊皆空。

  對于佛經,可以各抒己見。《心經》一直被讀爲:“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爲什麼我要把“時”字和“照見五蘊皆空”放在一起呢?這裏需要詳細地說明一下。

  第一,這裏說“時”,而實無時,皆是善巧方便故。所謂“時”,實在是由我們衆生的妄想構成的。過去,現在、未來、一瞬間、多劫等等,皆因分別而致,無不都是我們思想妄動之故。佛法亘古至今,始終不離當念,本無所住。心動時,因分別所致,有了前時、後時。心若不動,則時時刻刻都一樣,無有分別,還有什麼過去、現在、未來呢?還有什麼時間的分界線呢?科學家曾提出,如果我們能夠發明一種超光速飛船(現在我們只能達到超音速的水平),那麼,好幾萬年前的事情,均能夠顯現在眼前。但這僅僅是個理論而已,科學界對此還是望洋興歎、望塵莫及的。因爲現在的科學技術水平還遠遠做不到這一步。然而,我們人的自性卻能夠起到這樣的妙用。假如我們一念不動,妄想不生,那幾千年、幾萬年前發生的事,乃至還未發生的將來的事,都會映現在眼前。天臺宗的開山祖師智者大師讀《法華經》,當讀到藥王品時,入于法華叁昧,昔時釋迦佛祖靈山說法勝會的情景,像電影、電視一樣一一顯現在眼前。所以說,如果我們果真能徹見自己的佛性、法性,那就不會著在所見一切事物的相上,而只見自性。真見性者,是沒有時間分別的。當然,觀自在菩薩也在其中了。

  第二,前面已介紹了“行深”的含義。“行”不是動詞,而是名詞。“時”放在後句首。這四句話的意思是:觀自在菩薩圓證了性體,消盡了我執、法執,了了分段、變易二死,到達了生死苦海的彼岸之上,道行甚深廣大,圓滿無礙。時時刻刻照見五蘊皆空,真空顯妙用,五蘊都變成妙用了,時時刻刻大自在,沒有任何苦厄可言了。

  第叁,如果把“時”放在前句尾,且把“行深般若波羅蜜多”中的“行”當作動詞講,那就很容易産生一個錯覺:行深般若波羅蜜多之時,則可照見五蘊皆空;而不行深般若波羅蜜多之時,則不會照見五蘊皆空。由此又會出現一個問題,行深般若波羅蜜多的時間究竟有多長呢?猶如一些人提出“明心見性的時間有多長”一樣。我們修法,例如修禅宗,參一句話頭,參到破本參,開悟了。這個破本參,是“前念已斷、後念未生”,這個一念不生的時間究竟有多長呢?五分鍾?十分鍾?還是更長時間?開悟了之後又怎麼樣呢?念頭一起不就完了嗎?我們做功夫,是不是要把這個無念的時間保住並延長呢?等等,這些都是很重要的問題。今天講到這個“時”字,有必要和大家講清楚。

  首先,我肯定地告訴大家,上面這些說法都是錯誤的。我們假如真的見性,一見就徹見,一見就永見,就時時刻刻處處見性。絕不是一時見,一時不見;也不是上座修法時見,下座就不見。不存在見性的時間一開始是多少多少分鍾,然後再慢慢地保住並延長這個“無念”的時間。這純屬不懂,不明白什麼是性,不曉得見性是怎麼一回事,純屬胡猜亂想,並且對于“無念”的理解也是錯誤的。所謂“無念”者,是念起不住、不停留,絕不是說多少多少分鍾沒念頭。那是死的,壓製念頭不起,是不能起妙用的。即使壓製念頭不起的功夫修成功了,也只能變成木頭、石頭,這不是佛法的真谛。佛法是要應緣起用,起大機大用,利益群生。佛法是積極的,不是消極的。假如一念不生,死在那裏不動,那麼,他還能起作用利益群生嗎?他還能努力工作,爲衆生服務嗎?既然發揮不了作用,沒有什麼用處,那麼佛法也就沒有任何價值了。所以,對于上述問題我們一定要正確理解認識。我們一旦識得佛性,這個佛性是要應緣起用的。我們只要認識它,而不著相,沒有私心雜念,就能夠起大機大用,就能夠無爲而無所不爲,就能夠證成佛果。成佛是活潑空靈的,不是死板僵化的,這才是真正的佛法。

  黃山谷是與蘇東坡同時代的大文學家,詩詞字畫都很好。他參禅的時候,晦堂禅師就叫他參一句話頭:“二叁子以我爲隱乎?吾無隱乎爾。”因爲黃山谷是個讀書人,是儒士,所以,他的師父就叫他參孔老夫子的這句話。“二叁子以我爲隱乎?”,就是說:你們這些學子呵!以爲我有隱密嗎?我這個老師給你們講道有什麼隱藏之處嗎?“吾無隱乎爾”。我和你們是開誠布公、心心相印的,沒有什麼隱藏、保密的地方啊。黃山谷當然理解孔夫子這段話的含義,說了許多義理,晦堂只是不許。黃山谷想:“我是儒士,難道連這個道理都不懂?師父這樣做,不是有意刁難我嗎?”心裏很不痛快。有一次,他和師父去遊山。當時,正是陰曆八月桂花盛開的時候。風吹來一陣桂花香,黃山谷不禁脫口而出:“好一陣木樨香呵!”木樨就是桂花。他的師父馬上抓住這個機會(這是稍縱即逝,千鈞一發之機),點他道:“吾無隱乎爾!”聞到桂花香的是誰呀?是不是有隱蔽之處啊?是不是和你有隔閡呵?“啊!”黃山谷當下悟道了。這時,他才明白師父的良苦用心,心裏很是慚愧,立即給師父頂禮致謝。

  所以,明心見性的“性”不在別處,就在當下,時時刻刻在你的作用之間。這個性對任何人都是一樣,並沒有遮藏,沒有隱蔽,也沒有隔斷,關鍵看你是否悟到它。真的開悟見性了,則一見永見,時時刻刻都見。或許有人會說:“我們多生曆劫業障深厚,恐怕一見之後,還會被夙世的業障遮蔽了,所以會時見時不見?”這種說法是沒有道理的。古人說:“千年暗室,一燈能明。”就是說,這個房間雖然關閉著,黑暗了很長時間,一千年或者一萬年。但是,你一旦打開開關,電燈立即就亮了,並不是慢慢地亮起來,也不是亮了一下又黑掉了。那麼,這黑暗的房間不論關了有多久,也就一下子通明了,房間裏的一切東西都看得清清楚楚。縱然以後這個房間的電燈又關閉了,你也會知道這個房間裏放著什麼東西,以及它們都放在什麼地方。我們經過曆劫生死輪回之苦,業障固然深厚,但是一旦覺悟了,見到了我們的本來,見到了我們自身的佛性,那麼這個性就時時刻刻在你的作用當中。你無時不見,無處不見,時時刻刻都徹見,時時刻刻都在性海當中顯相起用。隨便你在動忙之中,乃至于性命出入之間都徹見。這便是一見永見、一見徹見。但我們又不能著在見上,只是顯相起用而不能著相。如果著在見上,那麼這個見還是成問題的。

  一位禅師曾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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