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這樣形容性的作用:“夾岸桃花風雨後,馬蹄何處避殘紅。”意思是:大路兩邊的桃花樹,經過一場大風雨後,落下來的片片桃花遍地皆是。若騎馬從這裏走過的話,從什麼地方能避開殘紅呢?殘紅就是落在地上的桃花殘片。什麼地方能踏不著桃花殘片呢?這就是說,在我們生活當中,一切都是性的作用,一切現象都是性的顯現,你就在性海之中,你能離開性嗎?它時時刻刻都在你六根門頭放光,都在起作用,都在顯現。不管你認識沒認識這個性,你一直沒離開過它,也逃避不開性的作用。沒有這個性,你就根本不能起任何作用,我也不能在這裏講經,大家也不能聽,乃至一切事都不能做。然而,我們所見所做的種種事情俱是夢幻,一旦夢醒,一切均了不可得。“見性”也是假名。夢時說見性,是在夢中說。一旦醒來,再說個“醒”,則屬多余。所以,不要執著在見上。
“時”字的含義,我們結合明心見性做了較詳細的說明。“行深般若波羅蜜多”也是同樣的道理。般若波羅蜜多就是沒出沒入的大定。《楞嚴經》中講的楞嚴大定就是般若波羅蜜多。所謂大定者,就是無論遇到什麼境界,都能時時刻刻對境無礙,時時刻刻對境不生心、不動念、不迷惑。所謂大定者,即是活潑空靈、大機大用、無出無入。倘若有時不生心動念、不迷惑,而有時卻生心動念、迷惑了;對某些境界不生心動念、不迷惑,而對另一些境界則生心動念、迷惑。也就是說其定是有出有入的,那就不能說是大定。所以,修觀照法門的修行人,一旦功夫成熟了、圓滿了,消盡了我執、法執,了了分段、變易二死,登到生死苦海的彼岸之上,道行甚深廣大、圓融無礙,真正大自在了,那就時時刻刻“照見五蘊皆空”了,五蘊無時無刻不在顯妙用,也就度脫了一切苦厄。這乃是“時”放在“照見五蘊皆空”前面的內涵所在。
何謂“五蘊”呢?“五”,即色、受、想、行、識。“蘊”,即積聚。“五蘊”又稱“五陰”,意指五種妄想妄動,蘊集不散,像陰影一樣遮住了我們的智慧光明,使本來具有無上妙智的大神用,發揮不出來。五蘊的色蘊,就是一切色法。世上的一切事物都是色相,我們的眼、耳、鼻、舌、身五根,乃至于色、聲、香、味、觸五塵都屬于色法。受、想、行、識四蘊屬于心法。所以,五蘊中有色法、心法兩種。但是,心法也不離色法,爲什麼這樣說呢?心者,乃是我們對境生起來的念頭和思想。世間法稱“思想是客觀環境的反映”,佛經稱之爲“六塵緣影”,即根塵相對,集而生起的思想和念頭。也就是說,心原本是沒有的,它不是單獨孤立存在的,並不單獨孤立地起作用,而是由于不覺,受到種種色法的汙染,才生起了種種的心念。因此,心是六塵落謝的影子,簡稱之“集起爲心”。所以說,色法就是心法,心法就是色法。
我們人呢,都執著自己的身體爲“我”。小孩子一開始學東西,就知道他的身體是“我”,這就是分別我執,已經俱足了色蘊,稱爲“色蘊現具”,是粗分的。
隨著小孩慢慢長大,則生起受、想、行、識四蘊。這四蘊是從生以來就具有的,謂之俱生我執,屬于心行方面,是微細的。因爲有了我們這個身體,就需要衣、食、住、行來維持生活,來養活這個身體。所以,對境就會生起受蘊。既然要衣食住行,對其就有接受、領納了。而這個受又有苦受、樂受、舍受之別。苦受,就是沒有達到自己的理想,沒有滿足自己的心願,不合自己的習慣,就覺得苦了,叫苦受。樂受,就是滿足了自己的要求和願望,適合自己的習慣,就感到高興快樂,叫樂受。而平常既不苦也不樂的感受,就是舍受。這就是受蘊的叁種類別。
領受了前境之後,由于享受的需要,思想就來了。因爲人的欲望是無止境的,所謂“欲壑難填”,欲望深得像大海一樣,像無底洞一樣,永遠也填不滿。總是想怎樣能活得更快樂,怎樣能更好地享受等等,輾轉不停地想,這就是想蘊。
光想不行,光想事情怎麼能成就呢?必須借助于行爲,這就是行蘊,也就是計劃、實行。這個行呢,也是遷流不息之意。因爲在你付諸于行動的過程中,思想一直不會停止,總是隨著這個問題在轉個不停——遷流不息。
在計劃實行的過程中積累了經驗,成爲知識了,這就是識蘊。比如,一個男人見到一個女人,從音容笑貌、舉止言談、待人接物等方面很有好感,心裏領受了這個境界。女的看男的,亦複如是。雙方都想著如何能與對方結合在一起,便積極地付諸行動,經不斷地接觸了解,並逐漸有了經驗,這個戀愛方面的經驗就成了知識。又如,看到了收錄機的使用情況,領受了美妙的音樂旋律,就很想買一臺收錄機,然後就想法籌集資金,並調查了解收錄機的型號、性能,是單卡還是雙卡,是幾個喇叭,怎樣使用,怎樣錄,怎樣放,各個按鍵是什麼作用等等。于是,有關這方面的知識也就産生了。總而言之,我們衆生無論是生活,還是工作,無時無刻不爲五蘊所困擾。
我們這個娑婆世界也稱五濁惡世。哪五濁呢?劫濁、見濁、煩惱濁、衆生濁、命濁。濁是什麼意思呢?濁是相對清而講的,不清淨就是渾濁。
劫濁是色蘊所造。因爲娑婆世界,尤其是末法時代的衆生,對“一切唯心造”的義理迷惑不解,總是執著于事物的相上,從而造業受報,以致饑馑、疾疫、刀兵等災難相繼而起,生靈塗炭,不得安甯,而成爲劫濁。
見濁是受蘊所造,知見不正,不奉正道,異說紛纭,莫衷一是。
煩惱濁是想蘊所造。貪圖享受,欲望則應運而生,胡思亂想,煩惱重重,以致不擇手段,嗔怒爭鬥,虛诳不實。
衆生濁爲行蘊所造。由于對色、受的執著追求,則心身不淨,弊惡叢生,不講道德,不達義理,以致家庭不和睦,社會不安定,國家不穩定。
命濁是識蘊所造。人們都執著這個色身爲己,都想長壽,常住世間。外道就想把這個肉身修煉成永遠不壞的金剛身。但是,由于人見我執,煩惱叢集,以致心身交瘁,壽命短促。佛說,從前人有八萬四千歲的壽命,身高數丈。每過一百年,壽命減一歲,身高減一寸。人壽由二萬歲開始,世界便漸漸渾濁而不淨起來。到了末法時代,更是渾濁不堪,現在人的壽命才七、八十歲,身高五六尺。將來壽命會減到十歲,身高不過一尺。這裏就不多講了。總之,我們要曉得,這個五濁惡世全是由五蘊造成的。五蘊就像烏雲一樣籠罩著我們的身心,使我們迷惑不覺,妄墮苦輪。它正是我們在六道輪回中生死的根本。
“照”,即無上般若妙智之觀照。此能照之智,並非肉眼的觀察能力,也非六識起用之妄照。“見”,即真心朗然之悟見,而非意識思維之妄見。這裏的“照見”是般若妙智無分別、無所得之照見。因無分別故,則生實相。而實相非相,諸法皆空,故無一可見之相,而見其相。以無所得故,能照之般若真智是空,所照之五蘊妄境亦空,能照、所照皆空,故曰“照見五蘊皆空”。但不能執著在空上,也不能執著在照上。也就是說,空也不可得,照見也不可得,謂之“皆空”。這個“皆”字很有份量,就是都不執著。所謂照破、照空五蘊,是說五蘊根本不可得,我們不要執著它爲實有,不要執著在這個色相上。但是並不偏空,執著了空,那就是小乘聖人了。認爲五蘊是壞東西,全要空掉,那就起不了妙用了。反過來,我們還要利用五蘊爲我們服務,五蘊又是好東西了。我們無論是做事,還是修道成佛,以致度生,都要利用五蘊。因爲佛法是非空而非有,非有而非空的圓教,而不是偏面教。
講到了空,何謂空呢?可分爲下面五種空。
(一)頑虛空:就是我們平常人所說的有、無之空。東西來了就是有,東西沒有了就是空。這個空是相對的空。
(二)斷滅空:有些人誤會了,以爲佛法是消極的,把一切東西都空掉了,都沒有了。這是外道和世上某些人的一種狹見。他們認爲人活著還是有的,人一死就沒有了,只有把色相消滅之後才謂之空。
(叁)析法真空:是小乘聖人所修。就是把一切事事物物分析到最後,全沒有了,空了。比如,五蘊分析到最後沒有了,空了。這是偏空,不能起任何妙用。他們認爲色是色,空是空,色和空是兩回事。
(四)體法真空:是大乘初門菩薩所修。他們雖然知道色相當體即空,但卻不知色相就是自性的顯現,把性、相分離了,所以,仍是偏空。
(五)妙有真空:是大乘佛法所主張的。即認爲空雖空,但是妙用不無,故曰:有而不有,空而不空,妙有非有,真空非空,謂之“妙有真空”。
因爲這個性體是一個萬能體,雖然無相,但它能應緣顯相起用,即“隨緣起用”。性體雖然無相,但也不能離相,離相便無妙用了(體、相、用叁者,就是法、報、化叁身。體是法身,相是報身,用是化身,叁位是一體的)。如果沒有相,不能起用,怎麼能證得有這個體呢?我們見性是在什麼地方見呢?就是在作用處見。既然是作用,當然是有相,有相才有用呵。所以還是不離相。我們前面講了水和波浪的關系,水就是波,波就是水,它們是一體的,波與水是不可分離的。但水性是濕,波性是動,它們又互不相同。明白了這個道理,也就會曉得見性不能離開相,但又不要執著于相,這就叫做“不即不離”。
這個問題不大容易理解,我們可以再舉個例子來講一下。譬如,鏡子有光滑的平面,根據光的反射原理,能使物體成像。不管是古代的銅鏡,還是現在的平面玻璃鏡,只要是鏡子,它就能照出物體的形象,在鏡子裏有影像形成。你把鏡面朝下放著,放到臺子上,鏡子裏就會有臺面的影子;放到地上,則有地面的影子;你把鏡面朝天放,藍天白雲、星星月亮等,就會在鏡了裏出現;甚至你用布把它包起來,布的像就會照在鏡子裏;即使把它放在沒有一點光線的漆黑房間裏,鏡子裏也會有一片黑的像。欲要鏡子裏沒有任何影像是辦不到的。倘若不能成像,沒有影子,就不能稱其爲鏡子了。佛性也是如此,它的體就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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