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廣爲宣傳了。從南到北,由東到西,走遍天下,大都抱定一則千篇一律的刻板死煞話頭:“念佛是誰?”以致禅宗行人苦參幾十年,了無消息,因而以見性爲甚深難事,高不可攀,以致談虎色變,不敢企求,更不敢弘揚提倡了。所以,太虛大師無限感慨地說:“現在禅宗兒孫,都是法卷傳法,而不是明心見性後傳法,所謂臨濟宗兒孫,皆一張空紙而已,何曾悟心來?!”因此,禅宗門庭蕭條冷落,不少人已改換門庭爲淨土宗了。
淨宗行人主張橫超生西,帶業往生,只須有信願,自有彌陀接引,好似不需要什麼明心見性。殊不知淨土宗念佛法門,念佛時要“都攝六根,淨念相繼,入叁摩地,斯爲第一。”執持名號,一日乃至七日一心不亂,“花開見佛悟無生”等,皆是明心見性的同義詞呵!
密宗行人又大都趨向神通玄妙,以炫耀世人,滿足其名聞利養,而不注重證體悟道、了生脫死的功夫,把個大好密宗弄得妖氣十足。密宗所主張的即生或即身成佛,即明心見性,也早抛到九霄雲外去了。
更有甚者,當今旁門左道泛濫成災,妖邪作祟,群魔亂舞,借佛爲名,傳法授功,混淆正邪,玩弄神通法術,燒香禮拜,許願占蔔,敲打念唱,名聞供養……。以致我們這個曾輝煌燦爛、神聖莊嚴的佛教,被不長進的後代子孫糟踏得如此烏煙瘴氣、混亂不堪。怎能不令人痛心疾首!所以,我們要振興佛教,非提倡明心見性不可!還給修學者一個如來正法!不管你修習何宗,哪一法門,如真欲出生死、成大道,對于明心見性,非但不可漠視它、否定它、偏離它,而且要竭盡自己之智勇和精力,爲實現明心見性這一偉大目的而努力奮鬥,決不可畏難而退!這是我要著重強調的第一點。
第二點,明心見性並不神秘玄妙、高不可攀。前面我們多次講到,性就在作用處!我們應該明白,性並沒有遮藏、隱蔽起來,而且性的作用也不是隔斷的。我們的性不在別處,就在當下!時時刻刻在你的作用之間。大慧宗杲祖師曾開示:就在這前念已斷、後念未起、一念未生的真空當中,乃是千鈞一發之機。這個機會稍縱即失,切不可停機伫思,而要在這時著力,加一把勁,猛著精彩。假如這時稍微停止一下,則會被影子所惑。要抓住這個很要緊的時機,一念回光返照,“囫”地醒悟了,這就是我們的本來面目!一口咬定、認定,不疑惑了,這就是見性!無明也就破了。
所以說,見性並沒有什麼稀奇古怪、玄妙叵測。無奈愚昧者雖經百般指點開示,但總以未見任何奇特神通玄妙,而以爲不是,不肯承當。于是心外求法,以期神效。主法者雖悲心痛切,欲大家都能當下見性,成佛證果,但總不能按牛頭吃草,代伊承當呵!故不得已,因時製宜,方便變遷了。
今天,學人聽了,若能于當下撥開迷霧,明見佛性,並以觀自在菩薩爲榜樣,于日用中綿密保任,踏踏實實定下心來,時時觀照這個本性,叫它在本位上不動搖,不爲客觀環境所左右,不被物境所牽引,時時長養聖胎,守道養性,勤除習氣,則終究會證成正果。這也正是《心經》的妙旨所在。
古德說:“鏡水塵風不到時,應現無瑕照天地。”這是把我們的自性比喻爲鏡子和水。意思是說,我們這個不生不滅、不垢不淨、不增不減的佛性是一絲不挂、一塵不染的,就像鏡子上面沒有灰塵,水沒有遇到風吹(無波浪)的時候一樣,明明朗朗的,能徹照天地而無遺。既然能夠徹照天地,那不是時時刻刻得大自在嗎?這個時候又是什麼呢?所以,又接著說:“鶴立林間,猿啼嶺上,風卷斷雲,水擊長船。”這正是一派無憂無慮、自自在在的自然景象。這就是說,性體是明朗的,其用是萬能的,是能夠對境生心起用的。即世上的一切事事物物都是這個自性對境生起的,我們時時處處所見到的一切色相,都是自性的顯現。我們若能在應緣接物起用時,明白這是自性在起用,那就時時見性、處處見性,而不爲外境所轉。玄沙禅師說:真心就是你的見聞覺知,現量就是真心。其意就是,對一切事物、自然現象,不要加上你的主觀妄心分別,那就是真心。一旦有主觀妄心分別,那就是識神。真心和識神的分別就在于此!“分別是識,無分別是智”。智就是真心。因此,明心見性並非玄妙不可測,大家還疑個什麼呢?
前面我們講了爲什麼要把五蘊觀破、照空以及怎樣把五蘊觀破、照空。那麼,五蘊被觀破、照空之後,就回複了自性,就不會爲外境所迷,而被五蘊所使喚。這樣,就可以反過來利用五蘊,得其效用。有些人就不理解,五蘊被照空就算了,爲什麼還要利用它呢?這就是佛法講的真空妙有。真空者,空而不空,不空而空;妙有者,有而不有,不有而有。這裏既不能著實,又不能偏空。因不有而有、空而不空之故,所以不無假相,諸如男女老少、飛禽走獸、山河大地、草木森林、日月星辰、風雨雷電等事事物物、自然現象,宛然現前,還是有的。但是,這些有呢,均無自體,皆是自性顯現,所以是妙有。又因有而不有,不空而空之故,雖有假相,但無實體,所以不可執取。因爲都是因緣所生法,沒有自體,故謂之真空。真空不同于頑空,頑空是不能應緣顯相起用的。譬如虛空,它能起什麼作用呢?它根本沒有覺性。而我們的佛性不同于頑空,雖然其本體是無形無相的,但它是個靈性,是個萬能體,能夠隨緣顯相,能夠生起萬法,能夠起種種妙用。正因爲如此,它才是妙體。假如它不能生起萬法,也不能起用,那還稱什麼妙體呢?正因爲這個無形無相的本體能夠顯相、能夠起用,方謂之妙。也正因爲它能夠顯相起用之故,才能從相上明悟其妙體。我們不妨舉個例子,大家就容易理解了。
妙體就像我們做一切事情的“理”一樣,故稱“理體”。這個理又是什麼呢?譬如,一個科學家經過多年潛心研究,發明了一個公式。按照這個公式計算,可以完成一個事相。這個公式所表達的科學道理,就通過所完成的事相顯現出來了。也就是說,這個公式所反映的道理正確與否,只有通過這個事相才能體現出來。如果這個事相不能完成或沒有成功,那就說明這個公式是錯誤的,這個道理不符合客觀規律,是不成立的。反之,則說明這個理論是正確的。“理”是無形無相的,事物是有形有相的,但無形無相之理卻在有形有相的事物上顯現出來了。同樣,佛性是無形無相的妙體,它也要在有形的相用上顯現出來,離開相用就見不著這個理體了。所以說“理以事顯”,即通過事物的相用,而顯現出這個理體。“事以理成”,是說有了這個理體,才能夠完成事物。倘若沒有這個理體,做事就不能成功。
那麼,性在什麼地方顯現呢?就是在事物上顯現。見到事物,就是見到了“性”這個理體。體、相、用叁樣東西是一而叁、叁而一,叁位一體的。對于初見性者,性非眼可見。因爲性是無形無相、一絲不挂、一塵不染,不能見,無所見的。一有所見,就非真見了。《楞嚴經》說:“見見之時,見非是見。”其意是說,當你見性的時候,不是用眼晴見的。因爲性是無形無相的,你怎麼可能用眼睛見到呢?有能見、有所見的時候,這個見就不是真見,而是妄見。有能見之心,有所見之相。能所相對,都是虛妄的,所以不是真見。真見是無所見,一有所見就不是自性。《金剛經》說:“若見諸相非相,即見如來。”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但是,徹見自性者,肉眼也能見性。爲什麼呢?這不是自相矛盾嗎?不是。前面我們已經講了,一切色相都是自性的顯現。離開性就沒有相,沒有理體,哪裏會有事物的成就呢?既然一切色相都是自性的顯現,相就是性,那麼見相就是見性了。所以,見相時不被色相所迷,不把相當成真的,而是透過色相見本質,見其理體,就是見到自性。這才是真正徹底見到自性的人。譬如天上的白雲,尤其是秋天的白雲,變化無窮。一會兒形似蒼狗,一會兒又變成了獅子,一會兒變爲山川大海……。盡管其相變化多端,但本體——白雲還是一直沒變。我們識得它是白雲,而不爲其變化的假相所迷惑,不著在變化的獅子、狗等假相上面,這就是見性。識得自性是自己,這就是醒悟。反之,不識自性,只認外界的假相,並以此爲真,猶如不識白雲,只認蒼狗,那就錯了!我們這個娑婆世界,之所以稱爲五濁惡世,就是因爲一切衆生都執著外境、外相,而不知這些境界、現象都是自性的顯現。忘失本來,迷于外相,這就叫作抛家離舍,在外面流浪生死。根本原因是自己不認識自性,此乃人生的一個大過錯!
同理,如果我們能清醒地認識到:五蘊就是自性的顯現,本非實有,均是假相,真正實有的是我們的自性。那麼,我們就不會被五蘊所迷,反過來,卻能自如地利用它。這樣,五蘊就是好東西,就是自性的妙用,而成爲我們修證成佛的工具和資糧。反之,本末倒置,被五蘊所迷,而錯用它,亂用它。那麼,五蘊就是個壞東西,成爲我們墮入六道輪回的毒素和孽障。這就好像是一個國家的皇帝或者一個家庭的主人。如果他們精明強幹,文武大臣或家裏的仆人就會服從指揮,聽從調遣,各負其責,把工作做好,使得國家穩定、繁榮富強,或者家庭安甯、和睦幸福。相反,如果皇帝或者主人昏庸無能,非但指揮不了文武大臣或仆人,反而常被大臣或仆人搞得烏煙瘴氣、亂七八糟,這就是主弱被欺,以致使國家淪亡,家庭破散。
前面我們曾談過真心和妄心的主仆關系,現在我們講的是自性和五蘊、真心和識神的主仆關系。首先要清醒地認識到,佛性是主人,主人做得了主,就可以利用識神,利用色受想行識五蘊。識神和五蘊也就派上用場了。我們要想成就任何事業,都要利用五蘊。我們要領受客觀的規律,要認識掌握客觀規律,然後按照客觀規律去做。如果我們的思想和行動符合客觀規律,我們所做的事業就會成就。無論我們是研究科學、醫學或具體地生産製造某種産品等,就會取得成功。我們的科學技術水平、生活水平、人的素質也就會不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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