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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經抉隱▪P26

  ..續本文上一頁果識得這一切色相都是虛妄不實,都不可得,則不去執著、不計度分別、不妄自議論,那麼,一切色法、一切作爲就都是妙用。所以,《心經》說:“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我們不僅要認識到色無自體,系因緣合成而有,色的當體就是空,色和空是一而二,二而一的;而且還須更進一步認識到,這個空是妙有真空,即我們的真性,不是空無所有的空。這一切色相皆是我們的真性所示現、所造作,皆是自性的影子,皆是我們的化身。那麼,還有什麼可分別執著的呢?這樣,就能空卻色法、破除色蘊了。舉一反叁,色蘊一破,下面的受想行識四蘊,也就隨之紛紛而破了,因爲同樣都是虛假不可得的幻影。色相既不可得,還受個什麼呢?無受,想又從何生起呢?依次,行和識也就都不存在了。于是,一破一切破,統統破滅無余了。因此,《心經》說:“受想行識,亦複如是。”受想行識四蘊是心法,含受、想兩蘊所攝的五十一個心所法,行蘊所攝的二十四個不相應法,識蘊所攝的八個心王法,共計八十叁個心法。五蘊是總法,是一切法的總攝、總體。色蘊既爲空性所變現,那麼,受想行識四蘊,亦不外如是之理。即受想行識也是真空妙性所顯之用。真空就是受想行識,受想行識就是真空。一切攝歸爲自心,無點滴余法存在。一破一切破,八十叁個心法,也就消滅無余了。

  叁、本來分

  舍利子!是諸法空相。不生不滅,不垢不淨,不增不減。

  這一節是顯妙體之文,即顯示《心經》的主體,《心經》的主體是“諸法空相”。因諸法皆空有其名,而無實質,皆是我人真心所變現的妙用,皆是真性——大圓鏡智中的影子。所以,一切不可得、不可求。既然是空,當然也就沒有生滅了。既然沒有生滅,又有什麼垢淨和增減呢?“是諸法空相”——這五蘊法當體是真空之相。“相”字應作“義”字解,即諸法皆是“空無所有”之義。五蘊法是諸法之總,五蘊既空,諸法當體也就是真空無疑了。並不是指諸法之外別具空相。諸法就是空,空就是諸法。

  凡夫的知見,總以諸法各具形象,就執爲實有。因爲一切都有形象,杯子有杯子的形象,衣裳有衣裳的形象,房子有房子的形象,以爲都是實有。其實,這些相都是真空的空性所成。所謂“空體”、“空性”者,就是我們的佛性。因爲它是妙有真空,而不是頑空,所以它能夠應緣現相。雖然應緣現相,但一切法都不可得,雖有相卻是假相,不要執著它,所以叫做空體、空性,當體是空而不是實。佛爲了不使弟子們迷執世法的生滅、增減、垢淨爲實有,進一步明確地指出諸法全是真空之相,本無生滅、增減、垢淨可言,故曰:“舍利子!是諸法空相,不生不滅,不垢不淨,不增不減。”況且,生滅、垢淨、增減都是一一相對的。凡是相對的東西都是“依他”而有,所以都不永恒、都是虛假的。絕對的才永恒、才真實。佛性是絕對的,所以是永恒的、真實不虛的。佛性沒有生滅、垢淨、增減之理。

  佛在講《方等經》的時候說:“不生不滅,不常不斷,不一不異,不來不去。”而以凡夫的一般迷執妄想而言,沒有一個不認爲有生有滅。他們認爲,人的一生一死、草木春生秋謝等等景象都清清楚楚地曆然在目,怎麼可以說是不生不滅呢?豈不知,這完全是人的妄想執著的偏執之心所致。

  龍樹菩薩在《中論·觀去來品》中說:“已去無有去,未去亦無去。離已去未去,去時亦無去。”我們同樣可以用這樣的道理來解釋“無生”:“已生無有生,未生亦無生。離已生未生,生時亦無生。”什麼意思呢?譬如,春天的草,已長出一尺高了,因草已生出來,故名爲春草,那就不能稱它爲生了。換句話說,既然草已長成,生的過程已經消失、已經沒有了,還談什麼生呢?所以,“已生無有生”。本來這草可以長兩尺高,眼前只長了一尺,還有一尺沒生出來,既然還沒有生,就沒有生的現象表現出來,亦不能稱之爲生,故雲“未生亦無生”。以此推理,既然已生的草不能謂之生,未生的草也不能謂之生,生相是飄渺不可得的。離開這個已生、未生,只說“生的時候”吧。既然已經離開了已生、未生——“離已生未生”,那還有什麼“生的時候”可說呢——“生時亦未生”。所以“生”是了不可得的。此即無生之理。

  前面我們講了,生、滅是相對的。那麼,我們同樣可以用這個偈子來解釋不滅的道理:“已滅無有滅,未滅亦無滅,離已滅未滅,滅時亦無滅。”我們明白了不生不滅的道理,就可以舉一反叁,將其他的相對概念,統統破除了。佛明確地告訴我們,凡是相對而有的,都是虛無飄渺、不真實的,都不要去追逐、執取,枉費精力。“苦海無邊,回頭是岸。”佛教導我們大家迷途知返,回複本來,歸家穩坐。我們只要能回頭,就不難證成大道。

  然而,難免還有人執著在斷常、一異、來去上生疑。現在我們再簡略地解釋一下斷常、一異、來去的道理。

  假如說一切常在,爲什麼今人不見古人呢?足見是不常在了。如果一切都斷滅,何以今人可吃古谷呢?現在人吃的谷米,是古人傳下來的種子,那麼,足證是不斷滅了。

  “一”是一個,“異”是多個。不一不異,是說既不是一個,也不是多個。“一”是相同之意,“異”是差別之意。“不一”者就是說世上無一物不是由“多”聚合成的。以我們的身體而言,是由皮膚、肌肉、骨骼、神經、心、肝、肺、脾、胃、腎等等組合而成,足見不是“一”了。因爲五髒六腑各司其職,此部份不同彼部份,心是心,肝是肝,不是一個,各不相同,故身體爲多個器官聚合而成。但若說是多個,又不對了。因爲身體是一個整體,多個器官聚合而成的是一個人,而不是多個人。這就是“不異”。本體爲一,有什麼差別呢?因此,可說多爲一,說一爲多,一多無礙。佛法就是這麼圓融透徹,誠非其他宗教可比,由此可見一斑了。

  再說“不來不去”。若說“來”,人自何處來呢?不來,又何以有人呢?若說“去”,人將到何處去呢?不去,何以人又會消失呢?這個問題是現今哲學家想解決而又無法解決的神秘難題。只有學佛修證才知道,來、去是虛幻的妄想,一切衆生的本體——真如佛性,是不來不去、不生不滅的。世間的一切事物都是虛妄幻想,無不是由我們妄想、分別、執著、顛倒而成。于是,才有生有滅、有常有斷、有一有異、有來有去。

  剛才,我們由對不生不滅的解釋,而旁及到不常不斷、不異不一、不來不去的妙理。我們當知:一切相對的事相都是虛幻的,只有真心才是絕對真實的。相對的都是妄心所致,都是虛幻的假相,都是由我們分別計度、妄想執著而來的,故稱“遍計所執性”。須把這個“遍計所執”打倒,識得“依他起”,識得有相的事物都沒有自體,都是因緣和合而成。只有識得“依他起”,才能證得覺者智,證得“圓成實性”。那就會親切、深徹地感受到,世間一切事物皆我人真性所顯現、所作成,本不生滅,本無得失。就不再去追逐物境、貪取無厭了,從而歸家穩坐。

  唐朝有個龐蘊居士,一家四口都圓證大道了。他說了一個很有意思的偈子:“有男不婚,有女不嫁,大家團圞圓,共說無生話。”因爲他們一家都修證有成,所以,不屑做那種世俗的婚禮之事了,兒子不結婚,女兒不嫁人,全家相聚共說“無生話”。你看這有多少妙趣,全家都證到無生法忍了。

  宋朝的大慧宗杲(妙喜)禅師寫信開示當時的羅快然居士,有下面一段話:

  昔龐居士有言:“有男不婚,有女不嫁,大家團圞圓,共說無生話。”後來,元豐間,有個士人,謂之無爲居士,姓楊、名傑、字次公。嘗參前輩,于宗門中有真實得力處。曾和龐公此偈雲:“男大須婚,女長須嫁,討甚閑工夫?更說無生話!”這兩個俗漢子,將他十方常住一片田地,不向官中印契,各自分疆列界,道我知有,而時時向無佛處稱尊。當時亦有個不平的,謂之海印信禅師,時住蘇州定慧。因見無爲此偈,亦有一偈曰:“我無男婚,亦無女嫁,困來便打眠,管甚無生話。”

  這叁個老漢說此叁偈,快然居士開眼也著、合眼也著、不開不合也著。妙喜見得,冷地看。看則不無,畢竟快然居士向開眼處著到耶、合眼處著到耶、不開不合處著到耶?若在開眼處著到,則落在龐公圈 裏;在合眼處著到,則落在楊無爲圈 裏;在不開不合處著到,則落在海印禅師圈 裏。快然見恁麼說,定道“總不恁麼”。若總不恁麼,又落在妙喜圈 裏。要出叁老圈 則易,要出妙喜圈 則難。快然畢竟如何出得?待歸延平嫁了女,卻緩緩地來爲你說破。因記得古德一偈,並書其後,庶幾快然不在中途躲根,亦老婆心之切耳。偈曰:“學道如鑽火,逢煙未可休,直待金星現,歸家始到頭。”更有一個問頭:“且哪裏是快然歸的家?”若透得這一問,男婚女嫁都在裏許;若未識得家,且業識茫茫,盡在外邊走!亦怪妙喜不得。

  法性的妙用是無邊的,可以各顯身手,隨機變化。我們也不讓古人專美,不妨再續一偈,以和古人相見:“有男亦婚,有女亦嫁,子子複孫孫,是說無生話。”前面我們說過,無爲而無所不爲,不是不能做事,只要心沒有粘著,任何對大衆有益的事都可以做。故“有男亦婚,有女亦嫁”。結了婚,則會有孩子,孩子再養孫子,子子孫孫,綿延不絕。這個子子孫孫,生生不已,就是無生,就是佛性的妙用。因爲無生並不是死的不生,假如認爲無生是死在那裏不動,那就是小乘法了,就是有余涅槃,而未了變易生死。須知,無生是能夠活用而不著。盡管在六道中頭出頭沒、生生不已,而不見有生,生而不生,盡管變而心不易,這才能了變易生死。所以,成佛是妙用重重、自在無礙。泛如來寂滅之海,遊戲叁昧而不厭,才是真正的無生法忍。

  經文所說的不垢不淨、不增不減是真實不虛之理。因爲般若本體本自如此,佛性是無相可尋,不可名相的,是諸法空相。人們所執著的垢淨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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