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巴利文不是書寫的文字,只是語言的文字,所以用巴利文記載而成的經典是用別種文字拼寫出來,最早用古代印度某個國家的文字來拼寫;後來傳到斯利蘭卡,就用當地的文字來拼寫;到了現代則用英文字a、b、c來拼寫。以梵文編成的經典,必須譯成漢文,我們才能理解。在翻譯的過程裏,有些佛教名詞沒辦法翻譯,好像“般若”這兩個字,只是音譯。現在所有梵文漢譯的大乘經典,在翻譯的過程中可能會出現一些差錯,因爲這牽涉到翻譯者的智慧,對那部經典的了解程度,語言的駕馭能力等。如果翻譯者的能力差,不能准確地把經義翻譯出來,我們就沒辦法深刻、正確地了解。
翻譯經典有這種種毛病,巴利文拼寫的經典也有它的問題,那就是拼音寫成文字時,慢慢會失去它的准確性。譬如藏文,同一個字,不同區域的藏人所表達的意義和讀音都不一樣。這就好比大悲咒,以華語、廣東話、福建話、潮州話來念誦,讀音都有一些出入,不太一樣!它的讀音變了,失真了(distortion)。
從梵文譯成漢文的經典也是如此,不要以爲現在的佛經和佛陀所說的是一模一樣,原原版版的。如果是這樣,佛法就不會滅,將會一代一代地流傳下去。語言過了一個時候就會“死掉”;當這種語言“死掉”,其所遺留下的文字就出現問題,佛法就會因爲語言失傳而消失了。
一部經典的好壞,不在佛陀講得好不好,關鍵是在于翻譯,因此一部經的譯者,是異常重要的。然而更重要的是在這去聖時遙的末法時代,我們應該加強佛教徒所應有的行持工夫,解行並進,增強判斷是非、正邪、對錯的能力!
《心經》的譯本:
我們都知道佛經是從印度傳來的,可是同一經典,由于時代不同,譯者不同,往往就有幾種不同譯本。根據中國佛教的記載,《心經》的譯本共有十一種,其中有兩種已失傳了;《大藏經》裏只有九種,這還不包括藏傳《心經》的版本。如果我們拿這九種版本的《心經》來對照比較,將會發現有些出入,遣詞用字有些不同。梵文《心經》的版本也有不同,原因是當它被記載在葉子上、布上或紙上時,抄錯、抄漏是常有的事;就好像我們出版一本佛書,校對十遍後還會有錯誤,這道理是一樣的。
譯者:唐叁藏玄奘法師
今天講解的《心經》是中國佛教最爲盛行,流傳最廣的譯本,此經是從梵文譯過來的,譯者是中國初唐時最享盛名,婦孺皆知的玄奘法師。奘師俗姓陳,河南人,十叁歲隨兄長出家于洛陽淨土
寺。出家兩叁年還在做沙彌時,就講經說法;但是,當他遍參名德,研究經論,發現中國傳譯的經典有許多出入,義理也有可疑處,使後進學者無從依據,于是即萌發到印度求法取經的志願。
玄奘法師從長安出發,經過所謂的“絲綢之路”西行赴印度,在西域(現在從新疆開始到中亞細亞(middleAsia),包括前蘇聯分裂的烏克蘭、立陶瓦等國家),經流沙,越蔥嶺,遇一大河阻隔前路,回顧無人,又無舟楫可渡,正在彷徨之間,忽見水面漂著人用的器物,知上流必有人住,乃溯流而上,果見有老僧臥病草舍,沒人照顧,憐而服侍之;至病愈欲走,老僧意有所感,梵本《心經》授之,並對他說:“你來日取經途中必遭諸多災厄,若誦此經,便可解除。”後來奘師背熟此梵文《心經》,果然于途中,解除許多災難。如有一次要渡恒河,因相貌莊嚴,爲土著選中,欲殺之以祭河神。奘師央求他們讓他先去取經,歸來才供其祭神。土著不肯,綁之欲殺。奘師無可奈何,但臨危不亂,默誦梵本《心經》,忽起風暴,飛沙走石,天昏地暗,大禍降臨。土著睹情大驚失色,知師神明,不可侵犯,乃松其綁,投地哀求謝罪,天複清明如故。(摘自《大唐西域記》)。這是玄奘法師親口說的故事,由此可見《心經》是奘師去印度取經,途經西域時獲得,並非在印度得到的。
玄奘法師經過長途跋涉,曆盡艱難,才到達印度摩揭陀國王舍城的那爛陀寺,追隨當時全世界最古老的那爛陀寺大學的校長--戒賢論師學習唯識的經論。玄奘法師在中國時學習的唯識已經有許多不同的思想,爭論得很嚴重,他沒辦法決疑,才到印度求法,誰知到了印度,才發現唯識已經分裂成十大論師不同的見解。由此可見佛法代代相傳,到某個時期就會産生不同的見解,某個祖師發揮出見解,其弟子又産生更多的見解,後人就會産生許多迷惑,不知誰是誰非。
玄奘法師向戒賢論師學習以護法論師爲主的唯識學,也學會了其他九大論師的唯識。回國後,奘師打算將十大論師的唯識學,全部譯出,但其弟子窺基不同意,認爲這樣會把爭論留給後人。于是奘師就以護法論師的唯識見解爲主,寫出一部《成唯識論》,這是中國佛學最重要的一部論,影響中國佛教一個時期。
根據史書的記載,玄奘法師翻譯的經典共有一千叁百叁十五卷,其中《大般若經》就占了六百卷,其他的經典有七百多卷。
唐朝時代,翻譯經典是很隆重的,由國家支持的譯經場裏人才濟濟,有懂得梵文、漢文和精通雙語的人。
翻譯經典的過程:先以梵文誦出經文,譯成漢文後,由精通雙語的人校對,再由精通漢文的人修飾,最後由懂得雙語的人將漢文的經典用梵文念給懂得梵文的人聽,看是否與原來的經文吻合,完全准確後才通過,譯經才算完成。
這是奉皇帝的意旨從事翻譯經典的情形,國家給予人力、財力、物力的全面支持,在此情況下所譯出的經典是很精確的。雖是如
此,一部經從一種語言翻譯成另一種語言,就算怎麼精確,也是會有一些問題的。打個比方:漢文中的“一張”,英譯爲apieceof。照此類推“一張桌子”,應英譯爲apieceoftable。可是一張桌子,正確的英譯是atable。atable就表達了“一張桌子”的完整意思,但這樣的翻譯絕對得不到中國人對“張”有一個平面的概念,這是翻譯時的失真!可見在這個翻譯中,因爲漢文與英文的用字、語言的結構不同,而把“張”字丟棄了。同樣的,由梵文經典譯成漢文時,這種情況也會發生。
在中國的譯經史上,玄奘法師和鸠摩羅什法師是最好的譯經師。鸠摩羅什法師翻譯經典時,完全根據他個人智慧了解經文的意義,將它用漢文寫出來,即是會意譯經;玄奘法師則盡量保存梵文所用的詞彙、表達方式和句子結構,即是漢梵對字的比對翻譯。所以鸠摩羅什法師翻譯的經典語言淺白暢曉,文字流利易讀,可用中國人的思惟方式去了解;反觀玄奘法師所翻譯的經典,就覺得好像有點拗口。
“唐”是唐朝;國王姓李。“叁藏”是指全部佛法經、律、論。經爲佛說,律是佛製,論有佛在經中所議論的,但多數是佛弟子所造,分爲宗經之論和釋經之論。有些法師精通經藏,稱爲講經師;有些法師精通律藏,稱爲律師;有些法師精通論藏,稱爲論師。玄奘法師能博通叁藏教典,所以尊稱爲“叁藏法師”。
今天,我是依據玄奘法師在西域獲得,回國後翻譯成的《心經》版本爲大家講解。奘師所譯的經典,是最正確,最穩妥的。如果你再問它在翻譯上有沒有問題,最好的你還要質疑,那就沒辦法了。
《心經》的注解:
《心經》在中國佛教界流行極爲普遍,深受尊崇,地位崇高,所以其注解特多。在經藏裏編錄了七十多家的注解,有些注解含有很濃厚的宗派色彩,如唯識宗就用八識來講解《心經》;華嚴宗則用法界觀來看《心經》;也就是說,在這七十多家的注解中,有些注解得很好,有些則是宗派的片面見解,不見得是很好的。
今天,我爲大家講解《心經》,我的見解必然是這七十多家之一。我不會說這是最好的,爲什麼?因爲每個人對佛法都有深淺不同的了解,這就影響到講經的好壞,而且每人的智慧、修持程度不同,然而我們的見解必然是古人已經經驗過,絕對不會比他們的優勝。但是,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訴你們的是:我在講《心經》,不是講任何宗派的見解。
釋題:
在未講經之前,本經的題目,先得略爲解說。
本經名爲《般若波羅蜜多心經》。“般若”是翻譯經典不翻的部分。古來譯經的規則,對于印度佛教中專門的名詞,有“四不翻”與“五不翻”的保留梵文原音。五不翻是玄奘法師規定的。
(一)秘密不翻:佛經裏有許多咒語,有其秘密的意思與作用,所以不翻。
(二)廣義不翻:如有佛教名詞含多個意思,就保留它,只作音譯,好像“薄迦梵”,佛的名號之一,有六種意思,即:熾盛、自在、端嚴、名稱、吉祥和尊貴。倘若只翻譯尊貴就失去了吉祥義;翻譯吉祥則失去了尊貴、自在等意,所以不翻。
(叁)此土所無不翻:好像南洋出産的“榴木連”(durian),中國、英國等地沒有出産這種水果,所以中文和英文只是依據馬來文音譯,不作意譯。佛教中的“娑羅樹”也是一樣,它是印度特有的一種樹;佛陀在雙林樹(兩棵娑羅樹)下涅槃,中國沒有這種樹,所以只音譯。
(四)順古不翻:即是順著古人譯的意思。在玄奘法師規定“五不翻”之前,已有古人把某些佛教專用語譯出,如“阿耨多羅叁藐叁菩提”,以後的譯經師就照用,不再作新的翻譯,以免造成混亂。
(五)尊重不翻:如人名“舍利弗”,在《心經》中奘師譯作“舍利子”;“舍利”是一種眼極鋒利,舌最靈巧的鹫鹭。舍利弗的母親用爲名,鹫之子,得名舍利子,如要翻譯則是“鹫的兒子”,但爲了尊重那個人,所以不翻。
“般若波羅蜜多”都不意譯,只作音譯。“般若”不翻,其原因不但尊貴,亦因含意深遠,不易譯得妥切。爲什麼不用智慧而仍舊用般若呢?原因是般若二字,可以讓宿緣厚者生信,譯作智慧,含義輕淺,易與世間的智慧相混。如有些英文佛書,把般若(panna)翻譯成wisdom造成意思不完整,是不恰當的,應當保留panna,讓英文讀者學習認識此字,知道它不是指一般的智慧。又如“空”(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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