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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摩精舍叢書 中庸勝唱▪P8

  ..續本文上一頁、孔氏之勝行,或不如是也。"

  先生聞已,久之,顧視大衆,衆無語。乃曰:"孔夫子說的”在下位,不獲夫上,民不可得治也”。"語已,诘衆。衆複茫然。

  先生複以手擊案有聲,曰:"薦取。"衆仍無語。乃曰:"昔徑山杲答趙師重書雲:當人不見德山有言:汝但無事于心,無心于事,自然虛而靈、寂而妙。若毫端許言之本末者,皆爲自欺。何故?毫厘系念,叁途業因,瞥爾情生萬劫羁鎖。聖名凡號,盡是虛聲。殊相劣形,皆爲幻色。汝欲求之,得無累乎?及其厭也,又成大患。所以釋迦老子在法華會上只度得八歲女孩,華嚴會上只度得個妙齡童子,涅槃會上只度得個市井屠兒。看他叁個成佛的樣子,又何曾向外取證、辛勤修學來?佛亦只言我今爲汝保任此事終不虛也,只說爲他保任而已,且不說有法可傳,令汝向外馳求,然後成佛。幸有如此體格,何故不信?苟能直下信得及,不向外馳求,亦不于心內取證,則二六時中,隨處解脫。何以故?既不向外馳求,則內心寂靜﹔又不于內心取證,則外境幽閑。故四祖雲:境緣無好醜,好醜起于心。心若不強名,妄情從何起?妄情既不起,真心任遍知。當知內心外境,只是一事,切忌作兩般看。記得沩山和尚問仰山曰:”妙淨明心”,子作麼會?,仰山雲:”山河大地、日月星辰。”沩山雲:”汝只得其事。”仰山雲:”和尚適來問什麼?”沩山曰:”妙淨明心。”仰山曰:”喚作事得麼?”沩山曰:”如是。如是。”我把這一則古文,長長短短摘來作第四章踐履中庸的拈提,當欤?非欤?諸仁者試道看。若言當。事隔釋孔﹔若言不當,又看作兩般。"衆複無語。

  先生曰:"富嫌千口少,貧恨一身多。"下座。

  第五章 一趣中庸

  第一節 總論

  萬派朝宗,到頭原彙一海﹔五燈共焰,徹底甯趨二途?峻路堪悲,笃行斯尚,故次踐履而曰一趣。二趣者,忘二邊,絕中道,無奇異之可名,無平庸之可形,理無勝劣,義失淺深,寄短于長,位高而下,一是非,齊小大,當人必遊之的徑,叁乘入德之共程,然行人于此每生二障:一自許﹔二競異。總評章悉舉也。然亦有遠乎此障,逸然達寢,不假階梯,遂爾及奧者乎?曰:"有。"古德雲:"雲門幹矢撅,全超法報化。無事出山遊,百錢杖頭挂。"雖然不啐地,折暴地斷,即程子所謂"一旦豁然貫通"者,而雲雲,寐語也。檢之!檢之!慎勿閉戶而王。

  第二節 經文

  {朱注第十一章}子曰:"素隱行怪,後世有述焉。吾弗爲之矣。君子遵道而行。半途而廢,吾弗能已矣。君子依乎中庸,遁世不見,知而不悔,唯聖者能之。"

  一、釋字

  素 《說文》作{[人/人T人/人]/ㄠ/小}。白致缯也。從[ㄠ/小][人/人T人/人]。取其澤也。桑故切。"朱注曰"素,按《漢書》當作”索”。蓋字之誤也,”索隱行怪”言深求隱僻之理,而過爲詭異之行也。"今注曰"素,質也,

  本也。"

  二、通義

  朱子曰:"”素”當作”索”,求也。言深求隱僻之理,而過爲詭異之行。"此義余是而嫌其未竟,何也?索隱行怪,詭迹易彰,愚尚能辨,和者鮮也。和既鮮,害焉巨?此謂"素,質也,本也,"非索非求也,蓋怪行隱于本素,智而難測。從者衆也。從者衆,禍斯烈,倘無大人者出,辟而正之,以盲引盲,天下夢然從風。後世翕焉歸化。人倫失序,社會不軌。禍可問乎?春秋無孔子,少正卯千古聞人﹔戰國失孟轲,陳仲子一世廉士。是非失經,大道何揭?

  才有是非,紛然失心。行人屆此不欣奇異,便困平常。是非名判,吉凶立形。困于常則勝境莫至,功每虧于一篑,事或廢自半途﹔欣于異,一德每愆,萬行多戾。讵曰索隱行怪?抑亦絲路悲途。然則遵何道乎?曰:"一道。""一何道?"曰:"中庸之至道。"蓋中庸者,事離平異,理絕是非,無斯不服。悉舉鹹宜。競秀萬行,歸鹹一趨,故曰一趣。

  上雲"是非失經,大道何揭",又此雲"才有是非,紛然失心",自語相違乎?曰:否。否,上之雲者,蓋未入德,或入而不至,非履乎中庸者也。若而入焉,倘不精檢是非,愛河何度?古曰"度河須用筏"。既入德或入而至,己達乎中庸者,必曰是非精檢,是到岸猶借舟也。總之,此中庸者,當人必親證,肆口工心,萬劫不至。讵語言能诠意識能緣乎?既親證已,是亦得,非亦得,不是不非、即是即非總得,遁世不見知而不悔亦得,悔亦得。企此即聖人,非聖人而企此矣,若曰必聖人而企此,是凡夫無分也。凡夫無分,然則說此中庸者爲聖人而說,不爲凡夫而說。豈理也哉?夫食因饑而食,今曰食因飽食,非饑者食,惑乎非欤?故曰語證則不可示人,說理又非證莫了。

  第叁節 拈提

  唐牛頭法融者,學通經史,雅赅儒典。後落發住牛頭山幽棲寺北岩之石室,有百鳥銜花之異。貞觀中,四祖道信入山訪之。見師意端坐自若,曾無所顧。祖問曰:"在此作什麼?"融曰:"觀心。"祖曰:"觀是何人?心是何物?"(先生曰:"毒辣!毒辣!")融無對。便起作禮曰:"大德高棲何所?(先生曰:"可笑拋綸處,金鱗破浪來,")祖曰:"貧道不決所止。或東或西。"融曰:"還識道信禅師否?"祖曰:"何以問他?"融曰:"向德滋久,冀一瞻禮。"祖曰:"即貧道也。"融曰:"因何降此?"祖曰:"特來相訪。莫更有宴息之處否?"融指後面曰:"別有小庵。"遂引祖至庵所。繞庵惟見虎狼之迹。(先生曰:"不識闵顔富,焉之石王貧。"祖乃舉兩手作怖勢。(先生曰:"作家宗師,宛爾不同。")融曰:"猶有這個在。"(先生曰:"逢人且說叁分話,未可全拋一片心。四祖,四祖,我爲你呼冤。")祖曰:"這個是什麼?"融無語。(先生曰:"胡思亂想作麼?")少選,祖卻于融宴坐石上書一"佛"字。(先生曰:"唉!你破戒不小"。)融睹之竦然。(先生曰:"然爲禮也。"祖曰:"猶有這個在。"(先生曰:"好說!好說。")融未曉,乃稽首請說真要。(先生曰:"食他唾余作麼?")

  祖曰:"夫百千法門,同歸方寸。沙河妙德,總在心源。一切戒門、定門、慧門、神通變化,悉自具足,不離汝心。一切煩惱、業障,本來空寂。一切因果,皆如夢幻。無叁界可出,無菩提可求。人與非人,性相平等。大道虛曠,絕思絕慮。如是之法,汝今已得,更無阙少,與佛何殊,更無別法。汝但任心自在,莫作觀行,亦莫澄心。莫起貪嗔,莫懷愁慮,蕩蕩無礙,任意縱橫,不作諸惡,行住坐臥,觸目遇緣,總是佛之妙用,快樂無憂。故名爲佛。"師曰:"心既具足,何者是佛?何者是心?"祖曰:"非心不問佛,問佛非不心。"師曰:"既不許作觀行,于境起時心如何對治?"祖曰:"境緣無好醜,好醜起于心,心若不強名,妄情從何起?妄情既不起,真心任遍知。汝但隨心自在,無複對治,即名常住法身,無有變異。"牛頭聞已,大悟言下。

  先生曰:"你說一句良心話,悟個什麼?若言有悟,平地吃撲﹔若言無悟,何年返屋住?後與黃梅並挺高譽,從此百鳥亦不銜花,虎狼已不縱橫。師乃躬自于百裏外負米供衆。瞎漢!瞎漢!這便是大人先生擇乎中庸而入一趣的好樣子!他又何曾說奇說異、說陰說陽、說取坎說填離來?融師乃于百裏外負米供衆,他又何曾妝點臭架子,擺點濫套頭,目示雲漢,不顧他人,廢自半途來?負米必躬親,且遠在百裏,又何曾使喚六丁六甲驅役什麼神鬼來?行人!行人!這便是不廢半途、不素隱行怪而一趣乎中庸的好楷範!反此,豈君子之行欤?所以說牛頭在未見四祖前,未免被他百鳥和虎狼伺出個漏窦。既見四祖後,不但百鳥和虎狼窺他不破,即無數天、無數魔、無數聲聞、緣覺、菩薩、佛等,盡未來際亦窺他不破,又不但無數魔、無數天、無數聲聞、無數緣覺、菩薩、佛等盡未來際窺他不破,即彼牛頭融者窺彼牛頭融自己,亦不能破。何也?"先生以目顧示大衆。良久乃曰:"千山月釀楓林醉,一枕秋饒桂院涼。"

  複曰:"一,數之始。《書》曰”鹹有一德”,又”惟精惟一”,《禮記;禮運》曰”欲一以窮之”﹔老子曰”道生一,一生二。”余固曰成于一,敗于二。事以專工,業以紛敗,自昔然也。中庸

  之立一趣。意在斯乎?意在斯乎?然執一而不通變,嗜歧而不專工,入德之病。障道之愆矣,昔宋有永明壽者,慮學人各封己說,大道失通,于焉啓層樓,館開士,決擇微言,去取邪正,一時的向,翕然從風,所謂軌萬有之一趨,啓衆生之一德者也。昌明宗旨,如日麗天。而提倡淨宗四偈,至今成爲極大窩臼。籲!聖如永明,猶罹斯咎。立言之難爲如何乎?近來學人每每以此四偈叩余,余皆不答,或不得已,乃隨書數字與之。爲窩臼,爲醍醐,幸仁者善自檢焉。語曰:四偈煌煌耀古今,行人到此每沈吟。萬緣非有休狂趁,一物也無何處尋。戲把枯桐收作樂,權將黃葉指爲金。等閑透過成虧話,好聽清宵昭氏琴。"

  先生說是語已,色霁聲和,笑而謂衆曰:"會麼?"曰:"不會"。

  先生曰:"不會更好。何也?不會我說的,便是一趣中庸。若會,便成了中庸一趣說我了!"下座。

  第六章 遍行中庸

  第一節 總論

  日月經天,崖穴猶嫌明而不遍,矧乃勰天下之大和,泛中庸之的軌,行忘多德,墟拘一隅,可乎?慮行人奮志而棼也,爰立"一趣",倘學者役神而囿,寍舍"遍行"?故次"一趣",曰遍行。遍行者,曰智,曰愚,曰遠,曰近,曰富責,曰貧賤,曰患難,曰上下,無一行之不遍,然亦無一德之不全,德之全即行之遍,行之遍實德之全,故永嘉覺曰"一月普攝一切水,一切水月一月攝",事固洞乎環中,形必忘于相外者也。倘滯殼于絲忽,迷封于毫厘,乃小人之細行,讵大人之通徑?章次第六,安立遍行,意在斯乎!意在斯乎!

  第二節 經文

  {朱注第十二章}君子之道費而隱,夫婦之愚可與知焉。及其至也,雖聖人亦有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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