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圓覺經略說 緣起

  緣 起

  ---圓覺經略說

  叁十年前的一段往事

  大經之真僞

  釋佛陀多羅傳

  佛經翻譯在中國

  憨山大師注解圓覺經

  圓覺經的十二位菩薩

  叁十年前的一段往事

  今天是我第一次講“圓覺經”,在講“圓覺經”之前,首先跟諸位提一下,有關這本經在臺灣第一次印行的故事。

  事隔叁十多年了,1948年,我首次從南京來到臺灣,當時帶了很多佛像、佛經,打算碰到合適的朋友就送,讓佛經留在臺灣。結果,到臺灣一句話都聽不懂,在基隆的旅館住了叁個月之後,又把佛經帶回去了。

  1949年2月底,又到了臺灣,也同樣在皮箱裏,放了些佛經。直到1949年底,從各路來臺的人很多,尤其是從四川重慶、西康來的老朋友,都來到我那在基隆的“招待所”。那時侯,我家每餐吃飯席開六桌,我內人及煮飯的,都累得受不了;晚上睡覺時,在日本式的榻榻米房間裏,到處睡的都是人。

  那個時候我到街上逛,看見書店裏擺著的,都是一些日文書,找不到幾本中文書,好的四書買不到,佛經則更談不上。

  我的一位老同學朱鏡宙先生,也來到了臺灣,也住在我家。有一天他告訴我,有一件大事要做。我說什麼事?他說不得了,臺灣連一本佛經也沒有。我說豈止沒有佛經,連普通書都缺乏。他說我們要做一件功德,辦個印經處。我說好呀!你去搞!你去搞!因爲他是章太炎的女婿,做過財政廳長、銀行董事長,地位高,名氣大,做了很多事。

  過了一個多月,有一天他愁眉苦臉回來,告訴我說,臺灣印經處搞不起來。我問爲什麼?他說錢不夠。我心裏想,你老哥身邊的黃金拿幾條出來,不就成了嗎?但是,此話不能講,雖然是老同學,人到了某個階段,不能隨便開玩笑。我順手把抽屜一拉,將裏面所有的鈔票抓出來,對他說都給你夠不夠?他趕緊數,大概是二千多吧!我忘了,那時黃金一兩是二百二十元。數完,他高興得把手舉起來說,夠了!夠了!阿彌陀佛!菩薩保佑!臺灣印經處這下開成了!

  我說,好了,你趕緊到臺北去辦吧!我再問:你第一部印什麼經?他說唉呀!這又難了,佛經不曉得到哪裏找?我說你等著、等著!送官送到縣,送佛送上天,我的皮箱裏還有幾本佛經。一翻!“圓覺經”,好不好?好,就印圓覺經。

  以上是叁十年前的一段往事。所以,今天我手裏拿著“圓覺經”無限感慨,天下事之因緣多奇妙,想不到叁十年後在此講“圓覺經”。

  大經之真僞

  我平常不太喜歡講“圓覺經”,爲什麼呢?這真是一本大經,太大了。若分科判教的話,則歸入最大的華嚴宗,華嚴宗是中國唐代以後新興的佛教宗派。其根本經典“華嚴經”的內容包羅萬象,是佛教的大寶庫,所謂“不讀華嚴,不知佛家之富貴”。“華嚴經”的重點是講“一真法界”,處處皆是佛,一切衆生人人皆是佛,“一花一世界,一葉一如來”。的確是“直指人心,見性成佛”的法門,真是太大、太直截了。所以,我平常很少講“華嚴經”及“圓覺經”。

  再說,所有的佛經,乃至所有發宗教,看人生都是悲觀的,認爲人生是痛苦的,要求解脫;都認爲這個世界是缺陷的。,悲慘的。唯有“華嚴經”所講的,認爲這個世界無所謂缺陷,即使是缺陷,也是美的;這個世界是至真、至善、至美;是一真法界,萬法自如,處處成佛,時時成道。這也就是所謂的華嚴境界。

  “圓覺經”講的是一乘圓教,沒有所謂大乘、小乘之分,只有“見性成佛”,而且是無所偏的圓教。

  但是,清末民初很多學者,認爲這本“圓覺經”是僞經,因爲當時的學術注重考據,疑古之風盛行。中國的學術思想,在近叁百年來,偏重于考據實證之學,這是因爲清朝的知識分子,看到明代講理學談心性,最後把國家都亡掉了,所謂“平時靜坐談心性,臨危一死報君王”,修養好有什麼用?所以,滿清以後之學風,轉爲重實踐及考據。到了清末,受到西洋文化的影響,疑古之風盛行。當時梁啓超等說“圓覺經”、“楞嚴經”、“大乘起信論”是僞經。他認爲這是後代的得道高僧所僞造,不過,假亦假的好。妙的是佛經裏文字最美的便是這二經一論。

  “圓覺經”是否就如梁氏等所說,是後代大禅師所僞造?不見得。我可以說這的確是真正的佛法。“圓覺經”與“楞嚴經”,應該說是佛教的無上密部,只因爲“圓覺經”、“楞嚴經”的文字實在太美了,而一般佛經的文字沒有那麼美,所以有些學者認爲是僞經。

  下面我們來看翻譯這本經的佛陀多羅的傳記。

  釋佛陀多羅傳

  宋高僧傳卷第二記載:釋佛陀多羅,華言覺救,北天竺罽(JI4:用毛做成的氈子一類的東西。)賓人也。(注:唐稱迦濕彌羅,今新疆西南部克什米爾地區,盛産綿羊。)來多羅英,誓化支那,止洛陽白馬寺,譯出大方廣圓覺了義經。此經近譯,不委何年?且隆道爲懷,務甄(ZHEN1:審查)作妄,但真诠(QUAN2:事物的理。)不謬,豈假具知年月耶?救之形迹,莫究其終。大和中圭峰密公著疏,判解經本一卷,或分二卷成部,續又爲鈔,演暢幽邃,今東京太原叁蜀盛行講焉。

  佛祖統記卷叁十九:唐高宗永徽六年(西元六五五年)罽賓國佛陀多羅,于白馬寺譯大方廣圓覺修羅了義經一卷。

  佛陀多羅中文的意思是覺悟救世,他是北印度罽賓人。罽賓是國名,唐朝稱爲迦濕彌羅,在新疆的西南邊,現代稱爲克什米爾,當地盛産綿羊。佛陀多羅帶來梵文佛經,(古代印度人,把佛經寫在多羅樹葉上,稱爲多羅莢。)發願將佛經弘揚到中國來,他到了洛陽白馬寺,在那裏翻譯出“大方廣圓覺了義經”。至于來了多久才通曉中文,以及哪些人幫助翻譯,那無從考據,所以後人懷疑是僞經。

  近代指稱這部經是唐朝翻譯過來,但是,不曉得何年翻譯出來的,由此可見,此經自古就有人開始懷疑了。但“隆道爲懷,務甄作妄”,爲了宏揚佛法,我們務必仔細甄別此經是否有錯誤之處。但是研究的結果,不須懷疑,此經所闡釋真如的道理,一點也不偏差,“真诠不謬”。既然是真正的佛法,那又何必一定要確知何年何月所翻譯的呢?站在護法的立場,只要此經大義無誤,不須過于在考據上鑽牛角尖。佛陀多羅這位高僧,最後何時離開中國,到哪裏去了,都沒有資料可查考。

  唐代太和年間,禅宗的圭峰宗密禅師,將“圓覺經”加以整理注疏,著成判解經本一卷,或分爲二卷成爲一部書。圭峰禅師後來又繼續著述,闡揚“圓覺經”深奧的道理。宋代時,東京汴(BIAN4:河南開封市的別稱)梁、山西太原、四川叁蜀一帶,都盛行講“圓覺經”。

  另外根據“佛祖統記卷叁十九”的記載,唐高宗永徽六年,即西元六五五年,罽賓國的佛陀多羅,在白馬寺釋譯了“圓覺經”一卷。

  佛經翻譯在中國

  在此,順便向各位大略提一下,佛經在中國翻譯的慎重情形。

  諸位都知道在中國曆史上,翻譯佛經很有名的一位外國和尚,就是鸠摩羅什法師。在南北朝時代,秦王苻堅爲了請鸠摩羅什到中國來,派出了二十萬大兵,消滅了兩個國家。在世界人類文化史上,只有中國才會有這種事,爲了請一位學者,一位出家法師,居然派出二十萬大軍去接護,中國文化就有如此氣派。

  派去接鸠摩羅什的大將姓呂,接到了新疆,准備進入國境時,聽到秦王苻堅已經失敗,他遂在甘肅自立爲王,稱爲西涼。鸠摩羅什在西涼待了好幾年,等到西涼亡了,才進入中國長安。

  鸠摩羅什到達長安以前,與中國軍隊相處了許多年,所以,他的中文已有了根基。再加上皇帝對他的供養與器重,他的中文當然好。而且,當翻譯佛經時,參加的人很多,不是他一個人。方法是由他講一句,其他人討論再討論,字字斟酌,往往爲了一個字,討論了幾個月,才確定一句佛經。

  再說唐代玄奘法師的譯經院裏,擁有叁千人之多,包括在家、出家,集合了全國有智慧、有學識的人才,而且還包括了基督教的傳教士。玄奘法師甚至將祆(XIAN1:拜火教,波斯人瑣羅亞斯特所創立,崇拜火,南北朝時傳入我國)教的經典也翻譯了,有一部摩尼竺天經,不是佛經,那是祆教的經典。玄奘法師還不只如此,他把中國的老子、莊子翻譯成梵文,送到印度去,可惜現在找不到了,因爲印度人不知文化之貴重。不過,現代的中國人,也已不像以前那麼重視文化了,這也是中國文化的悲哀!

  憨山大師注解圓覺經

  各位手上拿的“圓覺經直解”,是明末四大老蓮池、藕益、紫柏、憨山之中的憨山大師所著。憨山是他的號,法名德清,道德文章好得很,“夢遊集”是他一生之著作。另有“憨山大師年譜”希望大家詳加研讀,尤其是出家的同學們更應細讀,看人家如何讀書,如何出家,如何修行,如何修道。

  憨山的母親很了不起,對兒子讀書督課甚嚴。他年紀小被母親逼得緊,便問母親爲什麼讀書,母親說:“考功名做官呀!他問:做什麼官?怎麼做?母答:從小做起,最高可到宰相。又問:做了宰相,然後如何呢?母親答說:最後就是罷官(退休免職的意思)。他說:那有什麼意思?一生辛苦,到後頭罷了,做他何用?有沒有可以不罷的?母親亦覺得此兒思想特殊,就告訴他說:那你當和尚好了,行遍天下,自由自在,努力修行的話,還可以成佛做祖。他一聽,好!做這個好!所以,十二歲的時候,他媽媽就把他送到廟裏。

  他的祖師亦了不起,看這個小孩骨氣不凡,爲他請了許多名師,教他讀四書五經,諸子百家,曆史、詩、詞、古文等等。他的祖師一直培養他,並沒有馬上要他出家,而且要入世或出世,隨他自己的意思。到了十九歲,他才要求祖師爲他披剃。各位看看古人的胸襟氣派,不像現在,一進廟裏就把你的頭剃得光光的。

  他的一生,對國家的政治、社會、宗教等各方面,貢獻都非常之大。他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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