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就是聲聞乘、緣覺乘和佛乘。
叁乘種性的基本原因
爲什麼凡夫妄想分別,會引起聲聞乘種性呢?因爲他厭離自己經曆的各種現象, 與觀察外境中人們的共同現象, 而厭喧求靜,執著于清淨,所以就生起聲聞乘種性。殊不知執著靜相,也就是一個大妄想,所以名爲妄想起聲聞乘種性。爲什麼對這惑亂妄想,會引起緣覺乘種性呢?因爲他對于內在和外界的各種惑亂現象,都避而遠之,獨坐孤峰,靜觀萬化,執著于自覺境界,以爲不親因緣,便是究竟的解脫,所以名爲計著起緣覺乘種性。爲什麼智者在惑亂現象中,也會引起佛乘種性呢?因爲他證覺萬法唯心,一切現象無非都是自心的現量。除此以外,內外諸法,都無自性,此心不再産生任何妄想,所以就生起佛乘的種性,這就名爲即彼惑亂起佛乘種性。
種性的定義
再說,一切凡夫,都從自心的惑亂妄想中,來分別現象界中種種差別事物的體性,依據主觀,就形成凡夫心理,他們自認爲是絕對性的見解。其實,現象界本身的存在,只有現象,並沒有固定性的事實。何況主觀成見,還是妄想分別所生的呢!這就名爲形成種性義的道理。大慧啊!智者觀察惑亂的現象界,不生起虛妄的分別心,所以能轉意識的習氣過患。如此自性轉變,轉識成智,“即此用,離此用,離此用,即此用”就名爲“如”,或者名爲“真如”。所以說,“如”是離一切分別妄想心的。我這樣說,是顯示體性真如,是離一切妄想。換言之,離一切分別妄想心,便名爲“真如”。”大慧又問:“惑亂的作用,究竟是有常性或是無常性的呢?”佛說:“現象界一切如幻地存在,根本不可以把捉它。如果惑亂是可以把捉的,那麼,這個可以把捉的性能和作用,就根本不會再滅,這樣就和其他外道們的說法相同,認爲另有一個主宰,生起這些緣起性的因緣作用了。”大慧大士又問:“如果惑亂本身是如幻的,幻出迷戀,它將會替其他惑亂造因。”(換言之,就是其他的迷惑,是因爲惑亂而生了。)佛回答說:“並非“幻”是惑亂之因,因爲它本身如幻,哪裏會生起一切過患呢?大慧啊!“幻”不會生起過患,說它是有或是無,都是因自心妄想執著所生。我所謂是幻,乃指由于已經明了一切如幻,所以才說它如幻,並非從妄想習氣的過患中, 認爲另外有一個“幻”的存在。 所以說,既然是幻,幻哪裏還會發生過患呢?這都是無智愚夫們自心惑亂才會執著這些觀念,不是證道聖賢的境界。”這時,佛就歸納這些道理,作了一首偈語說:
聖不見惑亂。中間亦無實。中間若真實。惑亂即真實。
(這是說:已經證得自性的聖者,即使在惑亂的現象界中,也不起分別執著。既無所謂幻,也無所謂不幻。更沒有在幻和不幻的中間,另有一個中道的真實自性。如果有一個中道的真實自性,那也等于是一種惑亂,也等于把惑亂當作真實。)
舍離一切惑。若有相生者。是亦爲惑亂。不淨猶如翳。
(這是說:離幻即真。但真也是沒有一種境界和現象的。如果認爲斷了一切惑亂,才能證得真性,那也就是一種惑亂,仍然不得清淨。所謂斷惑證真,仍然是法眼的翳障,等于避溺而投火,永遠得不到解脫。)
幻有的現象和定義
佛又說:“大慧啊!非幻的境界,是無法描畫比擬的,因爲我們所見到現象界一切都是如幻的。”大慧又問:“是因爲人們執著種種幻象,所以您說一切法如幻呢?還是另外有一種可以把捉的“幻”的作用呢?如果因爲人們執著種種幻的現象,因此您才說現象界的一切如幻。但現象界的自性,的確有些並不是如幻的。爲什麼呢?例如現象界各種物理的色相等等,它又能構成現象的另一原因存在。而且,根本就沒有因爲無色相,才發現現象界的種種如幻。所以說,不能認爲人們執著現象界的種種幻相,就是絕對的錯誤的,只能說它也是一種相似性的幻罷了。”佛說:“執著現象界的種種幻相,不能認爲是一種相似性的幻。因爲身心內外與宇宙間一切現象,都是不實在的,並沒有絕對性的存在。它的幻化生滅,刹那刹那不住,快速猶如閃電,所以說都是如幻的。譬如電光吧!刹那之間一現就滅,並非獨對愚癡無智的人,才有此現象。無論智者與愚者,當他面對此境,身心內外,就同時呈現此光的。只要在這一切生滅變化的現象中,舍離如幻的妄想,觀察自他內外一切現象,都是無自性的,就可以了解一切如幻的道理了,並非是專指執著現象界的色相,而說如幻。”這時,佛就歸納這些道理,作了一首偈語說:
非幻無有譬。說法性如幻。不實速如電。是故說如幻。
(這是說:正覺非幻的境界,是無法可以形容比擬的。即使現在我們所說的如幻法的法性,它的本身也是如幻的,一切沒有真實的存在可得。生滅變化如閃電般地一現即逝,所以說,一切法如幻。)
自性無生的真谛
大慧又問說:“您曾說一切法自性本自無生,現在又說一切法如幻。(既然無生,何以又生幻呢?倘有如幻,就不是無生了。)由此看來,豈非您前後所說, 自相矛盾嗎? 到底您是說自性無生,就是如幻的呢?”佛回答說:“並不是我前後所說的,自相矛盾,爲什麼呢?因爲一切的生滅,只是現象。現象雖生滅,而自性本不動搖,所以說自性無生。凡夫不知現象界的生滅與自性的無生,都是自心現量的事, 所以卻向心外求法, 向外尋求有和無,有自性或非自性。其實有無和有性與無性等,也都是自性無生的現象而已。大慧啊!所以說我不是前後自相矛盾的。但是爲了辨正外道學者,認爲萬有是另有一個創造因的理論,所以我說明一切法自性本來無生。因爲他們愚癡無智,認爲有生于無,或有無相生,殊不知這都是根據自己的妄想執著而成立的。我說的無生,並非著有,也不著無,只是說緣起生滅的自性本來無生,所以才說無生。
自性的定義
大慧啊!我說的性和自性,乃是爲了辨明生死緣起的,爲了糾正一般認爲死後什麼都沒有,什麼都完了的斷見,爲了指示我的弟子們,確知種種業力能産生生死緣起的生命,所以我才勉強假定一個性或自性的名辭,以概括産生生死的功能和作用。
如幻的涵義
大慧啊!我爲什麼又說一切法自性如幻呢?那是爲了深怕愚癡凡夫們墮入了忘想惡見,不能體認自性,不知有無都是如幻,都是自心的現量境界。 而始終執著生命的緣起, 是另有一個主宰,所以我明白指出一切萬有性空,都是如夢似幻的存在。不要執著身心和內外一切現象,是有一個絕對的實體。要認清真如實相是了不可得的,那就不會有各種謬論了。大慧啊!所謂如實處見一切法,就是一種超自心現量的境界啊!”這時,佛就歸納這些道理,作了一首偈語說:
無生作非性。有性攝生死。觀察如幻等。于相不妄想。
(這是說:自性本來無生,說是自性,也只是強爲之名,因此不可執著以爲有一實性。說是有一自性,是爲了概括業力生死流轉的功能。 如果觀察到一切皆如幻化, 便對生死和自性涅槃等,了了常知原是無相的,自然就不會再産生任何妄想了。)
複次大慧,當說名句形身相。善觀名句形身菩薩摩诃薩,隨入義句形身,疾得阿耨多羅叁藐叁菩提。如是覺已,覺一切衆生。大慧,名身者,謂若依事立名,是名名身。句身者,謂句有義身,自性決定究竟,是名句身。形身者,謂顯示名句,是名形身。又形身者,謂長短高下。又句身者,謂徑迹,如象馬人獸等所行徑迹,得句身名。大慧,名及形者,謂以名說無色四陰,故說名。自相現,故說形。是名名句形身。說名句形身相分齊,應當修學。爾時,世尊欲重宣此義,而說偈言:
名身與句身 及形身差別 凡夫愚計著 如象溺深泥
複次大慧,未來世智者,以離一異俱不俱見相,我所通義,問無智者。彼即答言,此非正問。謂色等,常無常,爲異不異。如是涅槃諸行,相所相,求那所求那,造所造,見所見,塵及微塵,修與修者。如是比展轉相。如是等問,而言佛說無記止論。非彼癡人之所能知。謂聞慧不具故。如來應供等正覺,令彼離恐怖句故,說言無記,不爲記說。又止外道見論故,而不爲說。大慧,外道作如是說,謂命即是身。如是等無記論。大慧,彼諸外道愚癡,于因作無記論,非我所說。大慧,我所說者,離攝所攝,妄想不生。雲何止彼?大慧,若攝所攝計著者,不知自心現量,故止彼。大慧,如來應供等正覺,以四種記論,爲衆生說法。大慧,止記論者,我時時說,爲根未熟,不爲熟者。複次大慧,一切法,離所作因緣不生。無作者故,一切法不生。大慧,何故一切性,離自性。以自覺觀時,自共性相不可得,故說一切法不生。何故一切法不可持來,不可持去。以自共相,欲持來無所來,欲持去無所去,是故一切法離持來去。大慧,何故一切諸法不滅?謂性自性相無故,一切法不可得,故一切法不滅。大慧,何故一切法無常?謂相起無常性,是故說一切法無常。大慧,何故一切法常?謂相起無生性,無常常,故說一切法常。爾時,世尊欲重宣此義,而說偈言:
記論有四種 一向及诘問 分別及止論 以製諸外道
有及非有生 僧佉毗舍師 一切悉無記 彼如是顯示
正覺所分別 自性不可得 以離于言說 故說離自性
名辭章句的文字理則
佛又說:“其次,我應當爲你們解說名辭和章句的理則,你們學習大乘菩薩道的人,也可以從文字義理上,去證得無上正覺的道理,既可以此自覺,又可以此開悟一切衆生。大慧啊!所謂名身,就有確立名辭本身的定義,它是因事而定名,換言之,每個名辭都有它本身的涵義。所謂句身,就是每一文句當中,它所表達的義理,須有肯定或否定的絕對性作用,所謂形身,就是每篇文章,是包括了字的定義和句的意義,以表達整個思想的。例如長短、高下,它就是把名和句所表示的整個形象完全表達出來,再說,所謂句…
《楞伽大義今釋 卷第二》全文未完,請進入下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