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屋即行焚燒寺塔,抛棄佛像,並迫馬予引渡善信等叁尼,剝奪叁尼法衣,禁锢于海石榴之街市,且遭鞭打之刑。至十四年六月,馬子再度奏准,請還叁尼,造新精舍,奉事供養。
到用明天皇即位,佛法開始興隆,因爲天皇之母,即是馬子之妹,用明天皇二年(西紀五八七)臥病之時,召群臣議,欲舍身叁寶。物部守屋、中臣勝海以爲不可背國神而敬蕃神。蘇我馬子則引豐國法師入禁中,守屋愈爲不快,即同到他河內國阿都地方的別墅去,顯示出形勢緊張,非同平常了。
用明在位僅兩年即崩,當其將崩,有善信尼之兄(或弟)鞍部多須奈,奉皇命刻佛像建寺而行出家,號爲德齋法師。多須奈出家之前的兒子鞍部止利,是個精巧的雕刻匠,被稱爲鳥佛師,法隆寺金堂的本尊像以及其他好多佛像,均出于此人之手。
用明崩後,爲了皇位繼承,兩派終于引起了戰爭,結果蘇我氏勝利。馬子受用明之皇妹炊屋姬之命,討滅了爲守屋及其支持而謀奪皇位的穴部惠皇子。當時年僅十四歲的廄戶皇子,也就是後來的聖德太子,亦參與了馬子討伐守屋的戰事,此到下面再說。
馬子勝利,擁欽明天皇與蘇我氏女所生的第十二子即位,是爲崇峻天皇。然而,蘇我氏得勢之後,雖然信佛,但以外戚而專權,崇峻即位,不過五年,即被馬子所弑,而由敏達天皇之後,即是用明天皇之妹炊屋姬,繼登大寶,稱爲推古天皇。
推古以前的日本佛教
崇佛與排佛兩派的相抗,相當于中國隋代初期。崇佛派雖屢受挫折,但至敏達天皇時代,佛經佛像、律師禅師、比丘尼、咒禁師、造佛及建寺的工匠等,已相繼由百濟源源輸入日本。及至用明皇朝,物部氏滅亡,崇佛派的蘇我氏獨盛。討滅物部守屋之戰,實在非常吃力,由于馬子及廄戶皇子均系佛教徒,在進軍之際,廄戶皇子頭戴四天王像,並與馬子同作祈禱,願天佛相助,因之士氣大振。戰敗守屋之後,皇子建四天王寺于難波(大阪)的玉造地方,並以守屋之奴的半數及其舊宅,作爲寺領産業。馬子也造法興寺于飛鳥地方。到了崇峻天皇元年,百濟遣來僧惠實等六人,以及寺工、爐盤工、畫工等數人。馬子也親向百濟僧問佛法。崇峻天皇亦于五年建造大法興寺。
可見,在推古以前的士多年間,佛法已很受到重視,及推古女皇即位,她本人自幼夙信佛教
,被她立爲太子,也就是她的侄兒廄戶皇子,又是虔誠的佛子。故自推古開始,日本佛教遂達興隆狀態。
(叁)聖德太子與佛教之興隆
廄戶皇子
未成爲太子之前,廄戶的全名是廄戶豐聰耳皇子,簡稱廄戶皇子,是用明天皇的長子。生于敏達天皇叁年(西紀五七四),那正是中國的北周武帝下令滅佛的一年。他的母親是穴穗部間人皇後。當他的姑母推古天皇即位,便立爲太子,攝理皇政。
廄戶幼時,尊信佛法,聰敏睿智。十四歲時,便奉姑母之命,與蘇我馬子共同討伐排佛派的物部守屋。被立爲太子之時。尚不過二十歲,嗣後擬政叁十年之間,對于佛法之興隆、國政之創革,均爲日本史上的開山鼻祖。日人敬之若聖若神的程度,大致則有類于中國儒家之推崇爲成王攝政的周公相似。可惜其壽不永,薨時僅得四十九歲。
聖德太子
聖德之名,乃是後人追仰其豐功偉績而給的尊稱。當時的太子也有好多尊稱,例如聖王、法王、法大王、法主,或者單稱爲王。又因他的所居而被稱爲上宮太子。
外戚蘇我馬子,雖然專橫一時,太子妃,也是蘇我氏之女,但到太子攝政,深知氏族社會的弊害,同時他對中國的文物製度,非常欽慕,所以著意經營,仿效改革。但因他與蘇我氏的關系
太深,唯有弘揚佛法,才能達成改革的目的而又不致傷了蘇我氏的和氣。故于推古二年(西紀五九四,隋文帝開皇十四年) 二月,給大臣馬子頒下興隆叁寶之诏。到了推古十一年十二月,製定紫、青、赤、黃、白、黑等六種冠位,糾正向來氏族的世襲製度,以臣、連、國造、伴造等的貴賤階級,如今所製的冠位,則屬于因有功勳的個人,而分等級,因此一掃氏族國家時代世襲門閥政治的弊端,開啓登用人材之門,以確立朝廷政治的權威。
推古十二年四月,聖德太子又製定了憲法共十七條,以佛教的思想爲精神的指導,用儒家的義理爲政治的設施,采法家的原則爲推行的方法。以期推行佛法,實施仁政,闡明君臣之義,宣示天皇神聖,暗斥當時豪族的跋扈欺君與禍國殃民。現在將其十七條憲法中的佛教思想介紹于下:
憲法中的佛教思想
憲法第二條條文:“笃敬叁寶。叁寶者佛法僧也。則四生之終歸,萬國之極宗。何世何人,非貴是法。人鮮尤惡,能教從之。其不歸叁寶,何以直枉。”皈依叁寶之功,能夠直曲杜枉;人雖或者向惡,若能教化得法,無不從善如流。教化之法寄于信仰的最高指導,唯有對于叁寶的信仰,才是人間最高的指歸;不但是普天下的各國應以此爲極高的指導原則,就是胎、卵、濕、化的四類衆生,若舍叁寶,即無脫苦之門。大意如此,可見聖德太子對于叁寶崇信之深切,可謂無以複加了。
憲法第十條的條文:“絕忿棄瞋,不怒人違。人皆有心,心各有執。彼是則我非,我是則彼非。我必非聖,彼必非愚,共是凡夫耳。是非之理,讵能可定。相公賢愚,如镮無端。是以彼人雖瞋;還恐我失。我獨雖得,從衆同舉。”這一條的內容及形式,都有點像四十二章經的格調,乃是運用佛法以訓勉人民從自家心地上做工夫的。其中的用詞遣句,也都在盡力采用佛典語彙,例如“絕忿棄瞋”、“人皆有心,心各有執”、“共是凡夫”等,均甚明顯。
聖德太子之崇信佛教,並以歸敬叁寶,實踐佛法而教國民,那是他的最高明處。他知道惟有以佛教信仰的啓發與自覺,人間始能達成真實和平的目的,以之對付氏族之弊,不過是其一端而已。
據余又荪的隋唐五代中日關系史的意見說:“太子提倡佛教,其所收之效果。大約言之,爲(一)以佛教之教義而養成和平和睦之精神,導動亂之人心趨于正途。(二)接受佛教之文化以促進日本文化之發達。(叁)當時日本停滯于氏族社會階段,每一氏族各信奉其氏神,形成分裂之現象。太子提倡佛教,超越各氏族氏神之上,使人民普遍信奉佛教,由信仰統一以促成國家統一。”
佛教中心的飛鳥文化
推古天皇都于奈良縣的飛鳥地方,文化史上稱爲飛鳥時代。此一時代的中心人物是聖德太子,此一時代的中心文化是佛教文化。聖德太子雖對于當時中國大陸的各種學問:佛、儒、道、法與經籍史籍,無所不通,但他專注于佛教文化的推展,卻是事實。所以,
當時的日本,是以佛教文化而放出燦爛的飛鳥文化。
飛鳥時代的佛教事業非常之多,現舉其重要者介紹如下:
一、創建寺院:聖德太子建有在大和地方的法隆學問寺、中宮尼寺、橘尼寺、池後尼寺、葛城尼寺,以及攝津的四天王寺、山城的蜂嶽寺(亦名廣隆寺),此七寺最有名。尚有蘇我馬子所建的法興寺等好幾個寺。到推古晚年時,計有寺院四十六所,僧侶二千叁百八十五人。在這些寺院之中。以今之大阪的四天王寺及奈良縣的法隆學問寺最有名。四天王寺的興建緣起已如前述。法隆寺的用意在于興隆佛法。爲建此寺,除了日本工匠之外,特向百濟招來寺工、瓦工、雕刻工… 《日本佛教史(聖嚴法師)》全文未完,請進入下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