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五個人,經常同進同出,時間久了,就形成一個小黨。而小黨愈多,僧團便愈分裂也。故爲避免小黨的形成與分裂,乃製此戒也。
如來有後生死耶?
如是我聞:一時,佛住王舍城迦蘭陀竹園。爾時尊者摩诃迦葉,尊者舍利弗,住耆阇崛山中。時有衆多外道出家,詣尊者舍利弗,與尊者面相問訊,慰勞已,退坐一面。
語尊者舍利弗言:「雲何舍利弗!如來有後生死耶?」舍利弗言:「諸外道!世尊說言:此是無記。」又問:「雲何舍利弗?如來無後生死耶?」舍利弗答言:「諸外道!世尊說言:此是無記。」又問:「舍利弗?如來有後生死、無後生死耶?」舍利弗答言:「世尊說言:此是無記。」又問:「舍利弗?如來非有後生死、非無後生死耶?」舍利弗答言:「諸外道!世尊說言:此是無記。」
諸外道出家又問:「尊者舍利弗!雲何所問如來有後生死,無後生死,有後無後,非有後非無後,一切答言:世尊說此是無記?雲何爲上座,如愚、如癡,不善、不辯,如嬰兒無自性智!」作此語已,從坐起去。
爾時尊者摩诃迦葉,尊者舍利弗,相去不遠,各坐樹下,晝日禅思。尊者舍利弗知諸外道出家去已,詣尊者摩诃迦葉所,共相問訊,慰勞已,退坐一面。以向與諸外道出家所論說事,具白尊者摩诃迦葉:「尊者摩诃迦葉!何因何緣,世尊不記說後有生死,後無生死,後有後無,非有非無生死耶?」
尊者摩诃迦葉語舍利弗言:「若說如來後有生死者,是則爲色。若說如來無後生死,是則爲色。若說如來有後生死、無後生死,是則爲色。若說如來非有後、非無後生死,是則爲色。如來者,色已盡,心善解脫,言有後生死者,此則不然;無後生死,有後無後,非有後、非無後生死,此亦不然。如來者,色已盡,心善解脫,甚深、廣大、無量、無數、寂滅、涅槃。舍利弗!若說如來有後生死者,是則爲受,爲想,爲行,爲識,爲動,爲慮,爲虛诳,爲有爲,爲愛;乃至非有非無後有,亦如是說。如來者,愛已盡,心善解脫,是故說後有者不然;後無,後有無,後非有非無者不然。如來者,愛已盡,心善解脫,甚深、廣大、無量、無數、寂滅、涅槃。舍利弗!如是因、如是緣故,有問世尊如來,若有,若無,若有無,若非有非無後生死,不可記說。」時二正士共論議已,各還本處。
──《雜阿含經論會編》(下)p.585
這部經也很奇怪,外道問舍利弗:「如來有後生死耶?」然舍利弗卻只能悶悶地答:「世尊說言:此是無記!」最後舍利弗再去跟摩诃迦葉討論,才由摩诃迦葉作完整的回答。舍利弗既是佛陀座下,智慧第一的大弟子,怎會有人問他問題,他都悶悶不答;反得求助于摩诃迦葉來回答呢?我認爲這也是上座部爲強調他們的地位而篡說的。
然最後這一句話「若說如來後有生死者,是則爲色。若說如來無後生死,是則爲色。」卻涵有深義也。以一般人皆是從「個體」的觀點去論生死,故謂:有去有來,有此生,有來世。故「是則爲色」者,即謂:乃從事相,或個人的觀點而論也。
有一個人現在存在著,將來他還存不存在呢?事實上,從個體來論生死,本就是有問題的。因爲個體,本質上就是不斷地在變化著,那有一個真實的個體可得呢?所以既個體已不存在了,那能再去分辨他的此世,及來生呢?
譬如大海中波濤湧起,不一不異,非常非斷。
這種情況就像我們在海邊看大海,既每個浪不斷地湧起,也每個浪不斷地跌落。如一個浪頭的從起到落,說是一番生死。則等下個浪頭再起再落,這時候其實你很難去分辨:誰是過去世?誰是未來世?因爲浪跟浪之間,本就無界限;更何況于起落間,又不斷聚合、分散!故從宏觀的視野去看,只能說不斷地有舊浪落,不斷地有新浪起。而不能從個體上,去分辨那個是前世?那個是後世?
所以既從「色相」,去看生死,生死不可得。也從「空、無我性」去看生死,生死亦不可得也。
有五因緣,能令如來正法沈沒
如是我聞:一時,佛住舍衛國祇樹給孤獨園。爾時尊者摩诃迦葉,住舍衛國東園鹿子母講堂。晡時從禅覺,往詣佛所,稽首禮足,退坐一面。白佛言:「世尊!何因何緣,世尊先爲諸聲聞少製戒,時多有比丘心樂習學?今多爲聲聞製戒,而諸比丘少樂習學?」佛言:「如是,迦葉!命濁,煩惱濁,劫濁,衆生濁,見濁衆生,善法退減故,大師爲諸聲聞多製禁戒,少樂習學。迦葉!譬如劫欲壞時,真寶未滅,有諸相似僞寶出于世間;僞寶出已,真寶則沒。如是迦葉!如來正法欲滅之時,有相似像法生;相似像法出世間已,正法則滅。譬如大海中船,載多珍寶,則頓沈沒,如來正法則不如是,漸漸消滅。如來正法,不爲地界所壞,不爲水、火、風界所壞。乃至惡衆生出世,樂行諸惡,欲行諸惡,成就諸惡;非法言法,法言非法,非律言律,律言非律。以相似法句、味熾然,如來正法于此則沒。
迦葉!有五因緣,能令如來正法沈沒。何等爲五?若比丘于大師所,不敬、不重、不下意供養;于大師所不敬、不重、不下意供養已,然複依倚而住;若法,若學,若隨順教,若諸梵行大師所稱歎者,不敬、不重、不下意供養,而依止住。是名迦葉!五因緣故,如來正法于此沈沒。
迦葉!有五因緣,令如來法律,不沒、不忘、不退。何等爲五?若比丘于大師所,恭敬、尊重、下意供養,依止而住;若法,若學,若隨順教,若諸梵行大師所稱歎者,恭敬、尊重、下意供養,依止而住。迦葉!是名五因緣,如來法律,不沒、不忘、不退。是故迦葉!當如是學:于大師所當修恭敬、尊重、下意供養,依止而住;若法,若學,若隨順教,若諸梵行大師所贊歎者,恭敬、尊重、下意供養,依止而住。」佛說是經已,尊者摩诃迦葉歡喜隨喜,作禮而去。
──《雜阿含經論會編》(下)p.585 ~ p.586
「有五因緣,能令如來正法沈沒。」因爲正法會沈沒,所以佛教後來乃謂有「正法、像法、末法」時代的差別。
然于講十二因緣時,乃謂:「若佛出世,若未出世,此法常住,法住,法界,法定,法如,法不異如,法不離如。」正法法爾常住,不會因衆生的信或不信,悟或不悟而有所增減。故正法豈有沈沒的可能?
以上兩種講法似完全不一樣:一個說正法會沈淪。一個說正法,永不沈淪。故所謂沈淪者,乃爲衆生不相應故,才沈淪。而不是法,本身會沈淪也。
雲何後來的衆生,跟正法越來越不相應呢?我認爲主要有兩個原因:首先是後來的衆生根器不足,業障重。所以對「正直道」反覺得不相應。第二是善知識不堪教化,雲何不堪教化?乃以「方便道」而爲教授,故雖有法師在教,也有信衆在學,但正道還不免沈淪也!
故後來法門雖越說越多,越說越廣,可是正道還不免沈淪也!所以,只強調要親近善知識,還是不夠的;而是要親近能弘揚正直道的善知識。
我相信:即使于佛涅槃二千五百年後的今天,我們也不必太爲「末法時代」而惆怅。因爲若能遵循原始佛典的教化,必能使正法住世,而利益群生!
因此,我對正法五百年、像法一千年的說法,很不以爲然。因爲重點不在于用時間來區分,現在是正法?還是像法?而是當從所聽到的法,來區分:此是正法,還是像法或末法?
至少我們現在講的是佛法原典,能直接契入佛陀解脫的心要,這樣即使在兩千五百年後的今天,我們還是在正法時代哩!反之,都在相法、都在枝末上下工夫,這即成像法和末法也!
故我們何需爲活在,這被標示爲「末法時代」的今天而深感惆怅、悲哀呢?因只要能遵循世尊〈五陰〉、〈六入〉的教誨,則時時處處,都是正法時代也。
以上〈大迦葉相應〉的經文,我覺得多是上座部爲了強調自己的地位,而有意編撰的;故功不能掩過也。
聚落主相應
伎兒歌舞戲笑,豈不增長貪恚癡
如是我聞:一時,佛住王舍城迦蘭陀竹園。時有遮羅周羅那羅聚落主,來詣佛所,面前問訊慰勞,問訊慰勞已,退坐一面。白佛言:「瞿昙!我聞古昔歌舞戲笑耆年宿士作如是說:若伎兒于大衆中歌舞戲笑,作種種伎,令彼大衆歡樂喜笑,以是業緣,身壞命終,生歡喜天。于此瞿昙法中,所說雲何?」佛告聚落主:「且止,莫問此義。」如是再叁,猶請不已。佛告聚落主:「我今問汝,隨汝意答。古昔此聚落衆生,不離貪欲,貪欲縛所縛;不離瞋恚,瞋恚縛所縛;不離愚癡,愚癡縛所縛。彼諸伎兒,于大衆坐中,種種歌舞伎樂嬉戲,令彼衆人歡樂喜笑。聚落主!當其彼人歡樂喜笑者,豈不增長貪、恚、癡縛耶?」聚落主白佛言:「如是,瞿昙!」「聚落主!譬如有人以繩反縛,有人長夜數數以水澆所縛繩,此人被縛,豈不轉增急耶?」聚落主言:「如是,瞿昙!」佛言聚落主:「古昔衆生亦複如是,不離貪欲、瞋恚、癡縛,緣彼嬉戲歡樂喜笑,更增其縛。」聚落主言:「實爾,瞿昙!」
佛告聚落主:「若言古昔伎兒,能令大衆歡樂喜笑,以是業緣生歡喜天者,是則邪見。若邪見者,應生二趣:若地獄趣,若畜生趣。」說是語時,遮羅周羅那羅聚落主,悲泣流淚。爾時世尊告聚落主:「是故我先叁問不答言。」聚落主白佛言;「瞿昙!我不以瞿昙說故而悲泣也。我自念:昔來雲何爲彼愚癡、不辨、不善,諸伎兒輩所見欺诳?瞿昙!我從今日,舍彼伎兒惡不善業,歸佛,歸法,歸比丘僧。」佛言:「善哉聚落主!此真實要。」爾時遮羅周羅那羅聚落主,聞佛所說,歡喜隨喜,頂禮佛足,歡喜而去。
──《雜阿含經論會編》(下)p.590
伎兒,即是演員或小醜之類。
且不說伎兒,即就觀戲者而言,乃不離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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