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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識規矩頌講記▪P2

  ..續本文上一頁象,予以詳細的說明,但對心識的本體,未作問題的采究,在某些學者看來,自然是不美滿的。但上座部系的本身現象心識說,在阿毗達磨時代以後更加發達,且其所說的理論,一層一層的愈爲精密複雜,特別是說一切有部的心識說,給子後代法相唯識心識說一個很大影響。

  大衆部系的學者對心識說,雖也源于原始阿含而來,但能從經文表面的言說,努力深入其內在,闡明它的真意義。所以他們認爲即使煩惱具足的凡夫,但在凡夫表面現象心的底裏,是還具有其清淨本性的。正因有這清淨的心性,所以要想判別凡聖,特別是在轉凡成聖的實踐上,不特有它特殊的意義,且看是否聽過心性本淨,有沒有修自己的心性。衆生所以得能去惡向善,所以由修道得斷煩惱而證菩提,得離生死而入涅槃,全亦由于心性本淨。現在所以在輪回中受生死苦,不過是由外在的客塵煩惱,蓋覆了內在的清淨心性,因而他們樹立“心性本淨客塵煩惱”之說。心相是不清淨的,心性是絕對清淨。本此心性本淨說,認爲只要除去現象心上的雜染,恢複本體心的清淨,一切問題就可迎刃而解。所以染汙不染汙心,其體是沒有差別的。當煩惱與之相應未離時,固然叫做染汙心,一旦與之相應的煩惱離去,立刻就爲不染汙心。如所用的器皿,其中垢穢沒有除去,名有垢器,到了其垢滌除幹淨,名無垢器。大衆部系的心性本淨說,後期大乘諸經論繼承其說,發展而爲後世的如來藏說,就是佛性本有的思想,亦是從這心性本淨來。這一論說,可說滲透到諸大乘經裏。

  部派佛教時代,不獨說明心識問題時,逐漸走上理論化,就是對其他一切教理的論說,本來應有依之切實履踐的,但因理論興趣的太過濃厚,對于應該予以實踐的,反而似被輕輕的忽略過去二逗一傾向,在上座部系的阿毗達磨論中,可說來得特別明顯。是諸部派,各有他們所有的阿毗達磨論典,往往有些無關重要的論題,由于思想上的些微紛歧,彼此建立不同的理論,而又誰也不接受誰的說法。如這派作著這樣立論的,那派就用那樣的理論駁斥過來,若那派作著那樣立論的,這派就用這樣的理論駁斥過去。由于彼此都是以理論爲理論,結果終于落入學問的案臼,失去了在社會上應有的實際指導性,不能不說是佛教在發展過程中的一大憾事!爲什麼

  要知失去像佛住世時那樣積極發揮指導人類的功能,一旦長期的這樣下去,佛教就要從社會上消失,這是多麼可畏的一件大事

  有些學者感到這不是辦法,乃起而設法除去阿毗達磨佛教這一不良風氣,以求恢複佛教在社會上所應負起指導性的真精神,經過一個相當時期的醞釀,終于有大乘佛教的興起。諸位如有人間大乘佛教是怎樣發展起來

  我的答覆就是有些佛幹,感到佛教理論化不能適應時代社會而興起的。

  大乘佛教的開始出現,論說到心識有關問題,雖也將心識當作心識自體看,但並沒有像部派學者那樣專在理論上論說。所謂心識,就照心識本來的狀態,如實觀察它的體相,並且適應它的體相,強調采取融通無礙的,活潑無滯的,空無所得的態度來說明。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不在理論上講,如果有誰想從純理論的立場來講,其他學者就會對他所說,毫不客氣的作爲戲論一樣的加以排斥,然後同過頭來,采用純粹的實踐立場來論心識問題。在這立場上,不獨不許客觀地眺望心識以作分類考察,就是心與物的區別亦不存在。甚至進一步的認爲精神、物質、主觀、客觀,一切悉皆融合一如,唯有純經驗的行爲。不特如此,就是阿含所說最高的境地,到此同樣沒有。這樣講法,如用一句話來形容,就是初期的大乘佛教,將阿含所說佛教真精神,以最純乎其純的形態再現,沒有一默理論化的傾向。龍樹的中觀學,雖繼承此精神,但漸使之在理論上表現出來,不過還沒有脫掉純乎其純的本色。

  大乘佛教的興起,本在排斥小乘阿毗達磨論師的偏差態度,以求恢複佛教固有的真精神。初起的時候,雖還能從理論上重視實踐,亦即理論與實踐的並重,但是經過一段時期以後,大乘佛教的教理,也就漸次的理論化、組織化,再度形成理論的城堡並據守之,不能從理論城堡中跳出來,因而乃出現了大乘學派時代。大乘學派本可說有叁大系,現因接續部派佛教時代來講,姑且舉出兩大學派略爲一說。

  大乘佛教學派時代的學者所說心識,是繼承小乘雨大派系所說發展而來。如前所述:大乘佛教如來藏說的思想,是由小乘大衆部系的心性木淨說發展來的,至于唯識學派的法相唯識的心識思想,則是依于上座部系特別是從說一切有部的心識說發展起來。大小乘的兩大派思想,爲什麼會有這麼密切的關系

  首先固然由于思想上的相通,同時還有區域性的關系。唯識學派崛起于西北印度,實因這一地區是上座部系的大本營,因而法相唯識的思想與上座部系的思想,自然息息相關;如來藏說興起于東南印度,實因這一地區是大衆部系的弘化基地,因而如來藏說思想與大衆部系的思想,當然互相相通。這一區域性,在探究大小乘思想聯系時,是亦爲我人所不可忽視的。

  如來藏說,在龍樹前後,明顯是從如來藏系統的經典而起。如楞伽經、不增不減經、大法鼓經、勝置經等,皆是這一思想的主要經典。他們的心識觀點,與心性木淨說同。謂諸衆生的內心,雖具有極爲熾盛的煩惱,但其內在實含有自性清淨的如來身。正因有此清淨如來身,所以一切衆生,得能脫離煩惱的纏縛,獲證無上菩提佛果。被諸煩惱所覆的如來身,或名如來藏,或名爲佛性,什麼時候你能掃除現象心上的煩惱,本來清淨的如來身,就在什麼時候顯現,而轉名爲法身,在缰的如來身,或名如來藏,或名爲佛性,佛性與如來藏,從某一方面說,實是名異義同。雖說如此,但又同而不同的,就是佛性唯指本體的心性,如來藏則是煩惱所覆的原有心性,含有心的本體與心的現象。如來藏說,雖也談到現象心的方面,但實以本體的心性,爲其論究的中心課題。

  源于上座部系現象心識說而來的法相唯識學,雖說到心的本體方面,但實以現象方面的考察,爲其中心任務所在。而且我們還要知道的,就是法相唯識的心識說,從上座部系聽說而來,固然是不錯的,但整個唯識學,自還有大乘教理爲它的基礎,如說叁界唯心,萬法唯識以及叁性叁無性等諸論題,固然是采用大乘理論,就是心識向上進步的過程,實踐菩薩行所經的各個階位,同樣是用大乘理論來說明,與上座部系自有其不同所在,亦即上座部系的思想理論,還沒有發展到這個程度。

  其次所要知道的,就是法相唯識學,雖不是沒有論及到心識本體,但爲其說特別放一異彩的,不在心的本體論方面,而在心的現象論方面。其現象論的心識說,在性質上,固然類于上座部系的阿毗達磨心識說,但彼此間所說現象心的範圍,不能不說有著廣狹的差別。原因上座部系的學者所說心識,只在吾人日常經驗的表面心,亦即只說眼耳鼻舌身意的六識,可是法相唯識的學者所說心識,不獨是在表面心上說明,且深入其內在考察,發現于間斷的六識外,還有相續的潛在心,所以更說第七末那識,第八阿賴耶識,成立他的八識說。

  法相唯識學爲什麼要在表面心外更立潛在心

  原因在于只說粗顯的間斷的六識,不能一貫的如實的說明因果的系列,必須立個徽細的相續的潛在心,始能具體的說明衆生生生世世的,依于業及異熟的因果關系。因此,法相唯識的心識說,可說是將上座部系的心識說,予以更合理更徹底的開展。爲什麼這樣講

  因在唯識學者看來,假定沒有一個常恒不斷的相績心的存在,像第八阿賴耶識,所謂生死輪回就無法建立,這是十分重要的。本頌下面講到阿賴耶識爲“去後來先作主公”,就是指出生死輪回的主體,亦即顯出大小乘有著實質不同。

  再次所要知道的,就是法相唯識學,不獨主張外在的粗顯的間斷的心識是無常演化的,就是內在的做細的相續的心識亦生滅變化的。不特如此,就是作爲修道證果可能的原動力,存于第八賴耶識中的無漏種子,亦被認爲是現象的存在,同樣是生滅不居的,決不承認有個常住不生滅的東西。依這立場來說心識,當唯現象心成主要課題。總之,法相唯識的心識說,要從客觀的世俗的立場,予以缜密而周到的考察。理論的說明固是他的最大特長,實踐的意味不免似乎略嫌欠缺。且其心識說中作爲心性的,雖被認爲是無爲真如,但真如與心性作用,沒有什麼完全關系,而心性說的體系含于其中。至現象心與本體心的關系,在中國佛教界,有多種的說明:有說第八識爲本體心,前七識爲現象心;有說第八識爲木體與現象心的真妄和合;有說第九識爲本體心,八識皆爲現象心。雖有這多種的說明,但法相唯識系的學者,是主第八識唯是現象心的。

  叁 略說心意識叁的異同

  作爲精神活動的心這個字,佛在阿含經中,雖經常的說到,但並沒有專用這字,亦用其他字代替的,所以有時說爲心,有時說爲意,有時說爲識,有時又綜合的說爲“此心此意此識”。如是心意識,雖都認爲是心法,但是它們的用法,不論從那方面說,多少有所不同,不能籠統的看成一樣。因而對阿含所說這叁語的用法及其意義,不得不從各方面加以相當的考察,以期對之有個正確認識。

  心這個字,在阿含中,總指一般意義的心,亦即普通世人所說的心,並不合有分析的哲學的意義。最常說的,心是對身而言,亦即所謂身心。如對身所感受的快樂,而說心所感受的快樂,就是指的這心。有時心對身語說的,如與身行、語行並說的心行,亦是指的這心,像這樣的說心,大家都知道的,沒有什麼不懂的地方。

  不過在阿含中,心作特別用法亦有。如叁增上學中的增上心學的心,七清淨中的心清淨的心,就是特別的心法。因作這些用法的心,不是指一般意義的心,而是代表禅定的意義。如增上心學,不是心的增上,乃是定的增上;又如心清淨,不是心的清淨,乃是定的清淨。以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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