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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度佛教史(聖嚴法師)▪P21

  ..續本文上一頁戲曲”。另有在馬嗚之後而年代不詳的摩*裏製吒(Matrceta),他作有“四百贊”,“一百五十贊佛頌”,對此兩部作品,據義淨寄歸傳卷四所載,印度凡是學造贊頌的,無不學習;出家人不論是大乘或小乘,誦得五戒及十戒之後,即應誦此二贊,可見此二贊的地位之重要。

  在西元前七世紀前半葉,領有北印度的戒日王(Siladitya),爲強調佛教的慈悲觀念而作了“龍喜記”(Naganaada)的歌劇,共分五幕。戒日王是笃信佛教的君主,也是一位文豪,另外他尚作有歌劇“喜見記”、“璎珞記”,詩集則有“迦丹波黎”。

  第八章 初期的大乘佛教

  第一節 大乘佛教的根源

  最早的大乘思想 大乘佛教是在部派佛教以後興起,部派佛教是由原始佛教的根據而發展,大乘佛教乃是繼部派佛教的發展,再回到佛陀的根本精神的複興,部派佛教尤其到了一切有部的論書, 已由對于“法”的分析,及于枝末的固定,把活潑的佛法變成了嚴密的理論,將佛法範圍起來,築成了阻止前進的牆。

  大乘佛教的宗旨是探求佛陀的本懷,放棄枝末問題的诠釋分析,而使佛法活潑潑地成爲人間的、一般的、實用的、生活的,這種精神,便是在佛的本生譚中得到的消息。大乘佛教是把握住佛法的原則(叁法印),來發揮佛陀以兼濟衆生爲目的之本懷——菩薩道的菩提心。

  因此,大致上可說,部派佛教(小乘)是保守的分析的學問佛教,大乘佛教是開放的原則的生活佛教。

  在原始的阿含聖典中,佛陀未賞以菩薩道開示其弟子,並且佛陀自己的生活也即是聲聞型的比丘身份。可是,佛陀以利他爲要務的救濟工作,已說明了大乘菩薩的精神,只是當時的弟子們覺得,羅漢與佛的解脫雖同一味。羅漢終究不及佛的偉大,佛是菩薩而成,菩薩也僅是指的未成佛前的釋尊。

  但在阿含聖典中,確有大乘的名目及大乘的思想。

  雜阿含經二六·六四,以行四攝法(布施、愛語、利行、同事)者爲大士。

  雜阿含經二八·七六九,以八正道的修持者,名爲大乘;根本說一切有部律卷四十五,亦有:“乃至出家得阿羅漢果,或有發趣聲聞獨覺乘心者,或有發趣大乘心者。”

  增一阿含經卷十九,明白載有大乘的六度。

  不過,具體的大乘思想,在原始聖典中是不易找到的。

  菩薩道與菩薩 菩薩道對于佛世的弟子們,雖然向往和實踐的人不多,但也並不陌生,那就是佛陀的本生譚之大行。現在的本生譚中,難免已加入了後人增訂的成分,所以那些本生譚的故事,有些也是久已在印度流傳的素材,佛陀則嘗以菩薩修行應當以本生譚那樣的大行爲典型,這就暗示了要成佛,須修菩薩道,菩薩道的形態,便是累生累劫爲了方便利人而現各種各類的身份,爲外道、爲王、爲臣、農、工、商賈,乃至爲禽獸。凡有利于衆生的,菩薩方便可以行殺、盜、淫、妄,這種大行,聲聞的小乘行是不同的。但是,從這本生譚中,便不難進窺佛陀的本懷乃是以菩薩道爲理想的,菩薩道的基礎是大天道及聲聞道,當時印度的環境,尚不能接受此一理想,所以佛世的教團,即止于聲聞境界。

  在阿含聖典中,菩薩僅兩位,一是未成佛前的釋尊,一是當來在此世界成佛的彌勒。釋尊是沙門,彌勒也現的比丘相,在聲聞會中坐。在長阿含卷六·六,中阿含卷十叁·六六,增一阿含圈四四十不善品,卷十一善知識品,卷叁十七八難品等,均說到彌勒菩薩,並記別他將來人間成佛。

  在大乘經中的在家菩薩,文殊及善財,是實有其人的,此外,毗舍離城的寶積,維摩诘等五百人,王舍城的賢護等十六人,也是確有其人的,可惜不載于阿含,他們的詳情也不得而知。因在佛滅後數百年間,佛教在上座比丘的領導下,是以聲聞的出家僧團爲主,未暇顧及其他。這些大乘的勝義卻在默默中流行。

  一佛與多佛 在吠陀聖典中,立有七聖。在耆那教中有二十叁勝者。在佛教的阿含經中,則立有七佛,這是從古到今的多佛相次在人間成佛,或者與吠陀的七聖說有關。既然過去有多佛,未來亦必有多佛,彌勒菩薩的未來作佛,即此說明。又在長阿含經中,毗沙門天王歸敬了叁寶之後,另外又歸敬釋尊,可知現在除了此界的釋迦佛,尚有他界的其他佛。

  因此,在原始聖典中,雖僅以釋尊一佛爲主,卻已透露了叁世諸佛的消息。到了根本說一切有部芯刍尼毗奈耶卷十四,佛即爲兩個給佛作引導的童子受記:“于最後身得成無上正等菩提,一名法鼓音如來,一名施無畏如來。”有部是反對大乘佛教的,在其律典中,卻已有多佛思想,甚至更進一步,記載釋尊曾爲叛佛害佛的提菩達多及未生怨(阿世)王,授記于未來作佛。

  可見,人人皆有成佛的機會或可能,在阿含聖典及部派聖典中,已經存在,不過未曾受到聲聞僧團的注視而已。

  大乘佛說非佛說 從原則上說,大乘聖典確系出于佛陀的本懷,初期的若幹大乘經典,有的也是出于佛說,但其未能見重于比丘僧團,乃爲事實。有些大乘經典則並非出于佛說,是由在家弟子的宣說而得到佛的印可,例如維摩、勝便是。最大的華嚴經也唯有其中的“如來隨好光明功德品”(現爲八十卷本的卷四十八之下半卷),是佛說,余均爲諸菩薩說,佛經中也明白地顯示,佛法除了佛說的,尚有弟子說、仙人說、化人說、諸天說的。所以,我們實在不必爲了大乘經典是佛說與非佛說的問題而爭論。同時,現存的大乘聖典,縱然在佛世已有了其原型,如今所傳的,無疑是已經過了增補,這不是後世佛子故意藉著佛的招牌而發揮自己的主張,乃是由于口口傳誦的師承之間,無意及有意中加進了新的材料。

  每一個時代環境,必有不同的時代思潮,這種思潮之影響于佛教的學者是可能的,老師將傳承于上一代的聖典,再傳誦給弟子們時,也很可能另外請授一些時代中流行的學問,傳了數個,時代的産物與佛教的原典之間的界限,便會自然消滅,所以這是無意的加入了新材料。有些資料,雖然從來未見師弟傳誦,可是竟在某種因緣下發現了,以佛的法印衡量,確不違背佛陀的本懷,並且含有勝義,于是被佛教的學者視爲佛陀的避教,集輯起來,便成了增補的部份或新出的聖典,所以這是有意的加入了新材料。

  這樣下來,大乘聖典的篇幅,便愈久愈豐富了,例如六百卷的大般若經,它是一部大叢書,八十卷的華嚴經,它的成立過程,也有相當的久。如果一定要說那全是佛在某時某地說出的,實有違背史的根據,而且也大可不必。因爲,對于佛教來說,聖典之是否出于佛陀親口所說,並不值得爭執,但問聖典的內容是否合于佛法的原則?

  在大智度論卷九說有“法四依”,第一便是依法不依人;凡是根據叁法印或四法印或一實相印而通得過的,那便是佛法,佛陀的悲智中流出了佛法的原理原則,卻未暇盡說佛法的本末終始;依律住,依法住,即如依佛住,佛法則不必要求其皆出于佛說。作爲一個正信的佛子,應當具有如此的觀念。

  大乘聖典的結集 但是,在佛教的傳說中,確有結集大乘經典的記載,試舉如下:

  一、菩薩處胎經卷七的出經品說,佛滅七日,五百羅漢受了大迦葉之命,至十方恒沙刹土,邀集八萬四千比丘,以阿難爲上首,結集了菩薩藏、聲聞藏、戒律藏;將叁藏又分作胎化藏、中陰藏、摩诃衍方等藏、戒律藏、十住菩薩藏、雜藏、金剛藏、佛藏、計爲八藏。

  二、大智度論卷一百,則說文殊與彌勒帶同阿難,于鐵圍山結集摩诃衍(Mahayaan大乘),

  叁、金剛仙論卷一,也說在鐵圍山外,二界中間,結集大乘法藏。

  四、真谛及玄奘所傳,則說第一次王舍城結集時,別有窟外的大衆結集,其中有大乘經。

  此等傳說,若從史實的考察,可信的成分很少。晚出的小乘聖典,特別是大乘聖典,在數字上每喜運用印度的通俗觀念,動以八萬四千或恒河沙數作單位,然此僅作爲數字很多的象徵的統計。

  以上四說之中,唯第四說略爲近乎事實,那是由于富樓那長老等的未被邀請參與第一次結集,而附會産生;因爲從此種下了第二次結集的因,第二次結集造成了大衆部的分離;大衆部的開展,即催促了大乘佛教的成長及成熟。

  第二節 初期大乘的興起

  大乘興起的原因 佛滅之後,大乘的暗流雖在潛移默化,卻未能影響到它所處的時代思潮。直到西元紀元前後,大乘佛教依舊保持緘默的狀態。

  促成大乘興起的原動力,乃是般若思想,般若思想則尊源于大衆部的“現在有體”之因緣生法的基礎。在大衆部中即唱有“世出世法,悉爲假名”的口號“據南傳的論事一九·二的記載:製多山部(案達羅地方的大衆部自由派)主張“空性含于行蘊”之說,此即是緣起空性的教理。

  般若思想爲大乘的先河,般若出于南印案達羅地方,已爲近世學者所公認。在現存的小品般若經中也說:“此般若波羅密多經,(佛)滅後起于南方,從南方進于西方,從西方進于北方。”這已暗示了大乘佛教發展的路向,由南而西而北,生于南印而成熟于北印,西北印本爲婆羅門的教區,所以流行梵文;爲投合梵文環境,傳來中國的大乘聖典,也均出于梵文本的翻譯。

  因此,大乘佛教,既是小乘佛教(大衆部)的延伸,也是對于小乘佛教(特別是有部)的反抗,它使得被小乘佛教定型而幾乎僵化了的佛法,重行回轉到佛陀的本懷而複活起來。大乘佛教站在出類拔萃的立場,南以小乘(Hina yana)之名貶低部派佛教的地位。同樣的,部派佛教特別是有部的學者,站在自以爲是正統的根本佛教的立場,對新興的大乘佛教,起而還擊,唱出大乘非佛說,大乘是魔說的口號。到了無著的大乘莊嚴經論、顯揚聖教論、攝大乘論,又竭力爲“大乘是佛說”而辯護。若從實際上說,雙方均有理由,也可以說,雙方均有一點偏激,因爲小乘既由原始佛教而開出,也是大乘佛教的源頭,未必全是自私自了的小乘;大乘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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