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次閉關:超越叁界
回到內地,來到了廣東省翁源縣東華寺。
據韶關府志記載,公元五世紀,南朝梁天監元年,印度高僧智藥禅師航海抵粵來到翁源東華山,見此山靈氣非凡,便在此創建了靈鹫寺。隋朝時寺廟毀于戰亂;唐朝六祖惠能攜弟子定慧法師恢複靈鹫寺,並改靈鹫寺爲東華寺;明清時寺廟再次毀于戰亂,所剩無幾。東華山有一山洞,名曰惠能洞,爲當年六祖來東華山隱修所用,六祖曾用禅杖擊洞叁下,衆人皆不解其意。我聽說後便在洞內靜觀一晚,第二天改惠能洞爲叁聖洞,並留有一偈:
前叁後叁今又叁,慈航倒駕非是緣。
紅塵極樂無兩樣,荷花島上示東南。
經宗教局批准,1997年8月,臺灣的若晖恩師——爲我傳臨濟宗法脈的師父,以八十歲高齡親臨東華山爲我舉行了進關儀式,隨著叁聲炮響,叁聖洞貼上了封條。
感謝十方叁世諸佛菩薩,感謝十方善男信女,感謝政府各級領導,再次爲萬行提供了修煉的條件。雖然從西藏回到內地有數月不在洞中,然而萬行的心從未停止過修煉,盤腿靜坐每天最少也有兩個小時。進到叁聖洞後,又是每天靜坐高達十八個小時。在舉行進關儀式前,我便告知師父師兄弟,若這次死在叁聖洞內,就把萬行埋在洞外面不遠處,爲下一個修行人做護法,爲東華寺做護法。
1997年進關後,有半年的時間,或輕或重地都在尿血,自己開了些藥方,叫護關的人員煎給我喝後,算是控製住了。這次尿血我根本沒有放在心上,所以也沒有影響到我的心情。
第一位護關者來自東北吉林,因爲不適應南方的氣侯,經常生病,吃了些藥也不見效,一直堅持到98年的夏季,如是便讓這位仁兄回家去了。
第二位來給我護關的是個湖北人,1999年夏季,他的宿疾——腎病複發了。當他犯病時,我給他發功,他的身體猶如一個沒有底的水桶一樣,根本裝不住我發給他的光,我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只是不敢相信。這位仁兄回到家裏,一個月後便往生了。接著他的愛人又來爲我護關。當這位仁兄患病期間,我天天爲他祈禱,在他生命最後的日子裏,我向菩薩祈求:萬行願意代替這位仁兄去死,因爲他家裏還有小孩,需要父親撫養。但最終還是無濟于事。
當他臨終時,是我親自在禅定中接引他往生的。他算是我修行以來第一個接引的衆生。
在荷花島上,我的靈體就能輕易地脫離軀殼,只是那時還不能做主——不能隨心所欲地進進出出。這位仁兄死後,他並不認爲自己死了,仍然來到山上爲我做飯,所做的飯菜皆是一團光放在窗口。對靈體的衆生來講,一團光就是實實在在的實體,拿碗,拿的是一個光碗;盛飯,盛的也是一團光。後來我告訴他:你的肉身已經死了。但這位仁兄不相信,于是我便打一盆水讓他往裏面看,他才相信自己的肉身的確死亡了。
這位仁兄生前對宗教不是很深信。我說:“我可以帶你升天,進入佛國”。他說:“我不想升天,也不想進入佛國,還想投胎做人。”
其實我知道他是不相信有佛國,我告訴他:你爲我護了一年的關,我有責任讓你見到有天堂有佛國,我可以帶你進入佛國遊玩一遍,你再返回人間投胎做人也不遲。他見我言語誠懇,便答應與我配合。
于是我便坐禅,以禅定的功力離開身體,帶領他的靈體進入一層天,二層天,叁層天……,當進入第十層天——少光天
的時候,他的靈體就開始驚慌,說眼睛受不了光亮的刺激。我說:“第十一層天爲“無量光”天,那裏的光亮更強烈,你就閉住眼睛好了”誰知進入“無量光”天時,光亮把他的整個靈體都照透了,他被刺得嗷嗷叫,轉身就往回跑,並說:“光太強烈了,快把我融化了。”可是他根本不知道來時的路,只好求我快把他帶回去。我說:“叁界二十八重天,我們還沒走到一半,這一層天還沒脫離六道輪回,憑我的禅定功力,還可以升幾層天沒問題”。這時候他已經是哭著哀求我:“趕快帶我下去吧,我快要融化了,我快要死了!”刹那間我們又回到了叁聖洞前。這時候他才相信果真有天堂,有佛國,並要求我傳他法,他也想修煉。
我說:“你沒肉體的修煉做基礎,靈體直接修煉是很困難的,肉身才是最可貴的,只有修煉到可以脫離肉身後,靈體才有能力獨立修行。若生前修煉到見過光,歸天的時候則輕而易舉。”
于是我給他灌頂,並把法印及摩尼珠打入他的頭腦,以防他來世忘了修行,本門的曆代上師還可以找到他。
就這樣,他去投胎了。我是在禅定中一直看著他投胎,哇哇地出世才撒手的。
這件事從另一個層面證明,爲什麼古今的上師總是強調信。信是基本點,是最初的,也是最終的。只有信,當在往生時接受上師的接引,才不會和上師的力量對抗。惟有全然的信任,才能融解我執,就象水珠溶入大海一樣,消融于佛國的大光明之中。但是,在心智的各個層面上貫穿這個信字,卻不是一件膚淺的事情,頭腦(習慣勢力)一定要設置種種障礙,玩弄種種詭計,爲自己辯解。
我從1998年發高燒一直持續到1999年才結束,也正是這兩年——二十世紀的最後兩年,才是我心態轉變爲成熟的兩年。
在1998年高燒達到頂點時,沖涼水澡、吃藥,一點兒用也沒有,整個人燒得都萎縮起來了,眼前一片模糊,眼睛失去了清晰度。內心的焦躁猶如萬只蟲子在爬動,在撕咬著我。兩只手不由自主地在心窩上亂抓,最後抓破了皮也不管用,把風油精擦在抓破皮的傷口上,涼飕飕的,心裏才好過一點兒。由于長期發高燒,自己摸索出了一套經驗,高燒一來,我不再是吃降*,而是吃發汗藥——增加溫度,全身的高燒隨著發汗排出去了。
1999年秋季的一次高燒是最嚴重的一次,也是叁年閉關的最後一次高燒。當時燒得渾身出現了水疱,痙攣(俗稱抽筋)得整個人直不起腰來,腿也伸不直,眼睛也模糊了。盡管是在高燒,但給自己規定的靜坐時間——每天十八個小時,還是照樣堅持完成。當時只有一個信念:萬行生病可以,“我”是絕不能跟著萬行一起生病的。
有幾天把萬行折磨得實在受不了,只好讓“我”——靈體——離開身體,跳到一邊看萬行受苦。這樣試了幾次,好過了一點兒,但還是解決不了根本的痛苦。高燒是已經習慣了,影響不了我,只是又加上了焦躁、萎縮性抽筋、顫抖,使我無法靜下心來。下坐後兩條腿走路直打顫。雖然眼前的境界,光亮度隨時可見,但已經不感興趣了,這並沒有減輕高燒的痛苦。當時真想往生算了,當我試著念動真言中的“吽”字,想一走了之時,頃刻間便感受到一股強大的業力拉住我,真言根本不好使,不,應該說,是萬行與衆生的緣未了,業還未消的緣故,所以往生不了。
當時想死的念頭産生以後,好幾個地方(北京,上海,武漢,廈門……)的親朋好友都感應到了,他們紛紛來信詢問情況。
叁年的閉關,有兩年是在病中度過的,要不是這些大姐、大哥們的愛心關照,萬行真不知道怎樣才能熬過來。在這裏特別要說明,萬行能戰勝病魔的機緣是恰在那時收到了吉林大姐的一封來信,信中言辭懇切,感人肺腑,信中的一段話和一首詩,使萬行從頭腦的誘惑中、痛苦中、絕望中……徹底地沖了出來。信中寫道:“你就這樣往生了,對得起你父母嗎?他們不痛苦嗎?……”詩中寫道:“思緒紛紛亂如麻,心如刀割淚如雨,束手無策拜觀音,佑師福壽齊與天。”
看到這裏,萬行的身心轟隆一聲,一股強大的熱流把堵塞不通的身體一下沖開了,與此同時,我大吼一聲,一拳打在洞的岩壁上,大聲吼道:“我要活下去!”
熱血的沖動和吼叫聲、拳打聲……數個動作刹那間完成。當時心情激動得按捺不住,內心生起了萬丈波濤,在洞內來回快速地走著,一直持續了好久才平靜下來,才接著把下半節信讀完。
要不是在這緊要關頭收到這位大姐的來信,險些釀成終生遺恨。萬行要是死了,萬行的外婆豈不是也會痛苦得要死?當時生起一個念頭:就是放棄修煉不成佛,萬行也要活下來,絕不能讓外婆傷心。
由于那一拳打得太重,過後,整個手都腫了起來,一直痛了好幾天。
每當高燒頻繁時,我的神識最易離開身體。在一次禅定中目睹自己這一世的命運之後,心情有數月都未能平靜。
造化在捉弄萬行:萬行這一生都不會有個健康的身體,而且生命很難度過四十一歲這一關,縱然度過,也要大病一場。多年的理想,全被這個病秧秧的身體給吞噬了,眼前一片“漆黑”,心裏徹底絕望了。
從少年時代開始我就練武,想當武俠,整天舞棍弄棒。出家後進入閩南佛學院就讀,學院和廈門大學只有一牆之隔,也就是在這種環境中,見到周圍的朋友多爲高等知識分子,而我僅是個初中生,真想棄武學文。在佛學院的學習期間,認識到開悟成佛比讀書更棒,後來在空有師父的肯定下,決定棄文修仙。從那以後,修仙的抱負從未動搖過。
從小我就是宿命論者,認定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但由于年輕氣盛,又總是喜歡跟命運對抗。後來覺悟了,感到好笑,離四十一歲還有十二年呢,何必去擔憂呢?還是猛修吧,朝成佛,夕死足矣!如是又振作精神,自我安慰道:也許這次閉關能改變四十一歲這一劫呢!
有時在禅定中,跳到四十一歲看一看命運有沒有改變,有幾次見到41歲時的生命力很強,也有幾次見到41歲時的生命力細如遊絲。也就是從這以後,我加緊了對死亡的訓練,每次入定,靈體脫離軀殼,都是對死亡的一次訓練,長則數小時,短則數分鍾。
從小我就感情脆弱,不願輕易打開感情的閘門,最怕別人在我面前掉眼淚。第一次出家,見到外婆哭,便留了下來;第二次出家,是父母哭,又留了下來;第叁次出家,只有偷著跑掉,眼不見,心裏才好過些。世上最捆人的莫過于感情,佛門裏講“叁界輪回情爲本”,其實情不僅爲輪回之本,…
《叁次閉關紀實 叁次閉關:超越叁界》全文未完,請進入下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