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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鳴集▪P3

  ..續本文上一頁世間”;這“性”就寄托在這上邊。在這有情世間外圍的又一個圈子,是表顯的四大積聚的山河大地房屋等“器世間”;這五蘊假身就寄存在這“器世間”上。在最外圍又有一個大圈子,是表示五欲六塵一切的纏縛。

  世間二字的解釋,世是“遷流”及“覆”真的意思,間是“中間”的意思。“性”居其中,就是墜入世的中間,將他蓋覆得不透一些光明,纏縛的不得一些自由。“世”好比網羅,“性”就同被困的魚鳥,要恢複自由,必須要裂網而出。

  世間意義,已經大略說明,再說凡夫與聖者處世間的狀況。凡夫是智慧淺短,只知有世間的事,以爲五欲六塵,是人生的主要問題,雖因此生出種種煩惱,受了層層纏縛,但總是甘心,拚著命去追逐。得到的以爲這是幸福,縱情放量的貪著,便造出一些傷天害理的事來。但萬事無常,終究有個壞的下場,古語有一句:“一家飽暖千家怨”的話,可見就是不作壞事,已經惹人妒嫉,何況再作壞事呢?至于得不到的呢?以爲這是受了窮困,凡夫的心理是不知反照的,性情強暴的就起來強取豪奪,攪亂社會;意志薄弱的不免失望郁悶,精神失常甚或自殺,演出種種悲劇。可憐可憐!這等根器的人,自己固然沒有出離的見識,你要想在苦海裏把他拉出來,也是很難的。因爲他的智識有限,只曉得世間事,所以就困頓在世間那叁個圈子裏不能轉動了。佛爲慈悲方便起見,只好給他講些少欲知足、福善禍淫的人天因果,使他作個好人,增些福報,種點善根而已,這便稱作“世間法”。

  有一等衆生,感覺敏銳,看到萬事無常,終歸空苦,要想打破這苦悶的環境,自必得求知識,想辦法。聞到佛法中講的宇宙人生種種真相,並說出種種的解決辦法,豁然開悟,看破一切虛妄的現相,對于五欲六塵,是難斷能斷的,這便掙脫了最外層那個圈子的纏縛。當然第一個圈打破了,那第二圈子就會發生了動搖,待到證了涅槃的時候,這五蘊假合的有情世間纏縛圈,就失掉了作用,自然那第二個器世間的圈子,也就連帶的脫落了。這時候的身體,叫做“法身”,是常住不滅、得到自由的。便不再依靠血肉之體以及山河大地方能存在了。世間的無常空苦,一切失掉,所以叫做“出世法”。不過如其只知自了,對于世間苦惱衆生不發悲心而起化度,在佛法中名曰“小乘”,緣覺、羅漢,都是此類。

  又有一等衆生,自己澈悟佛法,證了涅槃,神通變化,不可方所,見到世間衆生迷惑顛倒,造作惡業,衆苦交煎,生死輪回,無依無靠,不能自拔,遂發了同體大悲之心,化身無數,同入世間圈裏去,用種種方法,化導群迷,希望他們覺悟,跳出苦圈,一次勸他不聽,二次叁次,乃至百千次;一法行不通,乃至用百千法。至于悲心過大的發了大願,衆生度不盡,自己不成佛。當然度生不是容易的事,先要犧牲自己,作種種布施,甚至頭目腦髓,都要舍出,還要說好聽的話,幫對方的忙,必要時不妨與對方同流合汙,先得對方的歡心,然後待機再施轉移的方法,直等于跳火坑救人。這叫能出能入,此類的衆生,名曰“菩薩”,因有大悲種性,其初發心就是爲兩利而出世,今又爲兩利再入世,在佛法中名曰“大乘”。

  以上說的這叁類衆生,與處世間的狀況,也有一個比喻,第一類凡夫困在世間,爲塵沙纏縛,如鐵在礦。第二類聲緣,超出世間,如出礦之鐵,鍛煉成器,已不再受塵沙的纏縛了。第叁類菩薩,出世而能入世,如持鐵器向礦裏去開發,以將礦裏的鐵盡掘出來爲志願,是出世不貪著涅槃爲樂,入世亦不爲欲塵所染,如圖所示。

  

  世間、出世、入世叁種合起來乃是整個的佛法,決不能單純的主張只取某一種,若是只主張某一種,那不是整個佛法,而是個人的偏見。單純主張在世,乃不契理;單純主張出世,有時也不契理。單純主張入世,等于植物尚未生根,便要他結果,那是說空話,不合實際的,因爲他根本尚未出世,那裏談得到什麼入世呢!不過弘法之時,爲著方便起見,可以觀察對方機緣,尋個次第講說罷了。佛爲一大事因緣出現于世,而淨土宗的往生西方,乘願再來,這才是入世,此處特爲舉出作個參考。

  在過去一個時期,有一部分修者,偏重單純的出世法,深山古寺,蒲團枯坐,佛法盛衰,聽其因緣;衆生升沈,任其業力,一概與他無涉。佛法中早斥此類修者爲“焦芽敗種”,並未許可是作的對。但細想起來,這弊病還小,因爲這種作風,雖不度他,卻還自度,不過是個小乘自了漢而已,與佛出世因緣,尚無不合。

  近日爲著迎合社會潮流,單純的主張“在世”一段,絕口不敢說出“出世”兩個字來,拿著佛法一味去附合些時髦的事,說什麼“佛法在世間”,不離世間,而下一字卻不念了,這樣說來說去,恐怕已把佛法變了質。不知佛法出世法,多由世間法作助緣,世間法又多指歸到出世上去,並未分離,也未離開社會說話,這才叫“不離世間覺”。若單單主張在世一段,佛法就不爲世所尊重了!因爲齊家治國平天下,原有周公孔聖人。實則各宗教各學說,各有各的奇特之點,決不雷同,毋須乎牽強附會,疊床架屋的。

  出世而能入世的大乘法,當然是救人救世,無可指責,說不到什麼偏的主張。但講此法,也離不開入世出世兩法,萬不可誤認在世貪迷欲塵的凡夫就是離相無著入世救生的菩薩,這可差之毫厘,謬之千裏了。不錯!世間也有不證道果的肉身菩薩,但是這也認得出來,祗要看他處己能嚴守戒律,精進修持,不貪名聞利養;待人能饒益四攝,講法不偏執一面,這是真善知識。他的話可以遵照,他的行也可仿學,所謂現在可爲人師,當來可成佛祖。若是貪迷欲塵的凡夫,就不備這些條件了。他縱有點小辯才,那是狂慧,並非由修證而來,說的話總免不了偏執,遇見這樣的人,還是敬而遠之爲妙。所以依法不依人,也是學佛人必應遵守的經訓。

  今天與衆位討論世間出世兩法的意思,是要聲明佛法裏本有此兩法,是不能分離的,前面已經說明,單單主張一面,並非整個佛法真相,說到這裏,忽然想起一個故事來了。在歐洲某國某市的馬路中間,立有一個銅像,手中執著一面盾,這張盾原來前面是銅質,後面是鐵鑄。有一日,兩個粗魯武士,帶劍跨馬一個從像前面來,一個從像後面來,兩人駐馬觀像,後面來的大叫道:“像作的真好,可惜盾是鐵的。”前面來的立刻駁他說:“你沒有眼睛,這盾分明是銅的。”兩人互诤不服竟拔劍而鬥。待至扭作一團,都從馬上跌下來,像前來的跌倒在像後面,像後來的跌倒像前面,兩人擡頭一看,等到發現這張盾變了質,甚是驚疑,彼此再回到原處一看,這才恍然大悟,是自己魯莽誤事。佛法本來是圓的,硬要主張一面,把他說成偏的,這是錯誤。

  在世凡夫與入世菩薩,尤不可誤認爲一事,不能盲知盲從,難得真相,是得不到佛法利益的,這裏又想起一個笑話。前有一個瞎漢,並沒見過太陽,有人拿了一只圓的銅盤,敲著向他說:“就像這東西一樣。”瞎漢誤會了意思,一日聽見寺廟裏撞鍾,他想到那天盤子的聲音,遂向人說:“你們聽聽吧,太陽出來了。”有人向他說:“你弄錯了,太陽是有光的。”瞎漢更不明白,那人祗好說與蠟燭的光相同,不過大小不等。瞎漢這次要研究澈底,伸手去摸那根蠟燭,是圓而長的東西,便牢記在心裏。一日有人吹笛子,瞎漢問道:“這是什麼聲響?”吹者便將管子遞在他手裏告訴他這叫做笛子,瞎漢一摸,同那天的蠟燭一樣,遂說:“這不是太陽嗎?我是有經驗的,你豈能欺我呢?”佛法自有真相,菩薩凡夫判若雲泥,認不清楚,豈但鬧出笑話,還怕誤了大事呢!

  這並不是偏計所執,起心分別,實因我們初學之人,不能比有得有證的大德,他們爲著度衆,各有他的權巧方便。我們還是先求正因,以後方結好果,人的通病是先入爲主,若是初步走了岐路,後來再糾正,也不是件容易事,總是慎始好些,經雲:“因地不真,果招纡曲。”從前有位省庵大師,謂學乘發願,其相有八,舉出邪正真僞大小偏圓八種,指出正真大圓四法,是應取法。邪僞小偏四法是應舍法,竊以爲這確是初機學佛前途的南針。敝人今天所講的話,無不是根據經義及古德闡發而述的,並不敢妄作聰明,放言高論,還請諸位多加原恕!

  敬對佛徒兼修龍華先天等教者進一忠告

  佛教徒須先深切的認識佛字的意義,這個字解釋作“正覺”。世上的凡夫外道,對于宇宙萬有一切的事理,皆是莫明真相,各執各的偏見,自命是覺者,其實這是“錯覺”。惟有佛能以澈知一切,經典之高深,立論之精確,是任何學說比不上的。所以爲古今中外推崇,並非偶然。既是佛教徒,必須要研究教義,要明白教義,要遵守教義,要實行教義。

  佛的經教,是用自己智慧體證出來的,不依傍任何學術,不抄襲任何理論,他是空前絕後,獨立自尊,因著他出生的年代最久,後起的種種宗教,感覺自己的教理不能自圓其說,卻抄襲些佛經,把他僞裝起來去塞補他們的缺陷,這已是牛驢合乳,自欺欺人。更有許多教門,依靠在佛教的旗幟下,抱佛經東拆西拉,揉雜在他的冊子裏,據爲己有,返過頭來,竟說佛教失了真傳,他們接受了道統,喧賓奪主,更是胡鬧了!

  有人說,你又何必這樣分別,不論真經假經,總是勸人爲善,何妨由他去作,我說爲著護教及度衆,勢必把對的錯的說個清楚,使大家得到真實利益,才對得起佛陀,對得起衆生,對得起諸位,並且也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因爲世尊迹此土,專爲度衆,這是大慈大悲的事業。世尊滅後,徒衆要想繼承這等事業,惟一工具,就是經典。若被外行將此經典七拆八卸,亂去錯用,衆生不但不能得度,走了錯路,反生障礙,這豈獨是毀法,而且也是害衆。要知凡事謬以毫厘便已差之千裏,《楞嚴經》上亦有明白教訓,說是:“因地不真,果招纡曲。”

  今日佛教,已經代人受過不小。請看環周,政治家、科學家、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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